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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翎松开了顾惜言指了指那残影，顾惜言顺着指尖望去，那画面中的人正是顾曦华，他们也在这停留过，顾曦华和另一个人正坐在火堆旁，顾曦华的心情似乎很好，同伴有些好奇便问他发生了什么。 顾曦华却当起了谜语人并没有说为什么，反而是另一个人突然提起，“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神神叨叨的干嘛，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刚好看到你站在这，好像在对着什么说话。” 顾曦华似乎没想到有人看到了，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看起来非常的可疑，不过好在很快他们就开始聊路程的事，“我们在这地下走了那么久，也没见到那个冰女的肉身啊，我们的粮食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尽头呢。” 这无尽的道路，让大部队的士气都开始下降了，顾曦华开口安慰着，不过提起前路来，他竟然没有之前那么热忱了。 画面在闪烁着开始重复，顾惜言觉得有些奇怪，顾曦华明显隐瞒了什么，顾惜言反复看了几遍画面，觉得画面中的地点，似乎跟她们所在的位置有点不一样。 一条路上的残影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的画面，但是仍然存在着时间的诧异，并且是打乱的状态，其中时间的间隔有些甚至是隔了几天的，说明当时的大部队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日，这些日子的残影被打乱，顾惜言她们只能根据残影里面说的话，大概判断先后顺序。 第二天大部队又走了一天，正如顾惜言所想的，这条路特别长，漫长且无聊，周围的风景是一样的，而那些残影出现顾曦华的频率也在变低，大部分出现的都是空无一物的画面。 毕竟这地下世界几十年来，都是无人的状态，这种画面自然是最多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凡的，顾惜言总算找到一个残影出现了过去大部队的影子，看着他们搭帐篷，突然发现这画面里停留的位置，像是昨晚顾惜言他们停留的地方。 而现在顾惜言所在的位置，才是昨天看到的残影所在的位置，这意味着，这个残影的时间线，是昨天那个残影的前一天。 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残影中看到顾曦华“昨晚”看的东西。顾惜言在残影蹲了很久，总算注意到顾曦华走了过来。 他朝着顾惜言的方向走了过来，最后正对着顾曦华，就像是正对着镜头一般，有一道虚空的墙壁阻挡在两人的中间，顾曦华不可能看得见自己，因为画面里的是过去的顾曦华，在顾惜言的时间里，顾曦华是已经死去的人。 顾曦华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朝着顾惜言的方向伸出了手，“这个残影还真是奇怪，竟然有活人的画面，据我所知，过去应该是没有人进入过雪山的才是。” 随着顾曦华的声音传来，顾惜言体内的陨石引起了反应，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连带着顾曦华的那边，也引起了共鸣。 顾曦华从怀里将那赤玉拿了出来，“怎么突然发光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因为玉石之间的联系，竟然让两人连接在了一起。 顾曦华再次看向残影，真真切切的注意到眼前的顾惜言，并不是一段残影，而是实时进行的。这些残影，既然存在过去的，就必然会有未来的画面，顾曦华看到的是未来的画面，但是因为陨石的作用，奇迹般的让本该死在过去的他与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对上了话。 顾曦华仅仅凭借顾惜言身上散发出的红光，就猜想到了顾惜言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因为这玉石，世上只有一对，而他为了保住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将其中一个留在了女儿体内，能引起赤玉共鸣的只能是他的女儿。 “你是……未来的……孩子，是你吗？”顾曦华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这趟路凶多吉少，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未出生的孩子，进雪山一来是因为这是母亲的遗愿，二来女儿是靠着陨石续命的，若是能解开陨石的秘密，无论是对人类未来，还是孩子的未来，都是必须的。 相较于顾曦华的激动，顾惜言就显得有些麻木，对于突然的父爱，她更多的是无措，明明有很多的话想问父亲，可是到了开口，竟然只蹦出一个字“嗯……” “你过得好吗？你母亲她过得好吗？你怎么会来这里……”顾曦华全然没有了作为帝国精英的冷静，喋喋不休的抛出好几个问题，现在的她仅仅是是孩子的父亲，是妻子的丈夫。 “我没见过母亲，我从小就被丢在孤儿院了。”顾惜言本不想提那么多惨痛的过往，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她又何必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说那么多呢，这只不过是过去的残影而已，就算能对话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顾惜言还是没忍住，她像个孩子一般，像父亲哭诉着自己的经历，试图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 果然她的话让顾曦华非常的震惊，他一下子就放弃了自己从小秉承的高贵优雅，“你母亲她！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孤儿院……你这些年一定不好过吧。”他情绪激动的很，又有些忧伤，似乎是为自己这个心爱的女儿悲痛的。 其实顾曦华和一个下城女人相爱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偏偏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先要借着顾曦华享受荣华富贵而已，所以顾惜言一直想不通她那传闻中帝国顶尖的科学家，怎么会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呢。 不过看着现在在女儿面前露出一副蠢态，看来顾曦华除了科研，其他方面根本是个傻白甜。 “未来的我在干什么！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丢到孤儿院？” 顾惜言沉默了，虽然在自己女儿面前顾曦华看起来有些蠢笨，但是面对女儿的沉默，他竟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瞬的错愕，然后转变成释然，将眼镜摘了下来，颤抖着手用衣服擦拭着镜片，然后尽量用不在乎的口吻说着。 “是吗……你出现在雪山，就意味着我们失败了对吗……”说着他又带回了眼镜，露出个和蔼的笑容，看的顾惜言心一颤动，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算得上俊俏的那类，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死讯也尽量保持了冷静。 “我没有回去，才导致你被抛弃了吗……对不起啊，爸爸对不起你啊……” 即便是在这一刻，顾曦华更多的是对顾惜言的愧疚，无法陪伴女儿成长，这痛苦远大于得知自己会死在雪山啊。
第115章 灰烬 顾惜言努力想让自己维持高冷的形象, 明明眼前的人不过是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已经死在过去的人，可是顾惜言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尤其是读心术，将顾曦华那毫无保留的爱意全部展现出来，她更是无法承受，她转过身去不想看顾曦华。 努力不想让泪水打湿眼眶，都多大了, 怎么可以因为一句爸爸爱你就动容呢, 转过身去已经是顾惜言最大的倔强了，顾惜言是一朵被抛弃在野外，靠着自己努力吸收阳光雨露, 最终肆意生长的花骨朵, 可是有一日, 当她被庇护在羽翼之下，这从未体会过的温柔，却成了致命一击。 原来她的人生本不该如此，她的父亲从未将她视作道具，她本该享受着父爱，享受着无尽的宠爱长大。 “女儿……爸爸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爸爸真是不尽职啊, 竟然忘记给你取名字了, 总想着一定能回去的, 不过我女儿这么棒, 无论是什么名字, 都好听。”那头的顾曦华还在喋喋不休，对他来说, 死在雪山并不是什么悲痛的事，如今上天给了他机会可以见到未来的女儿，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心愿。 不过顾惜言一时还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父爱，不过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顾惜言。” 不该在意的，不能去在意，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就算他真的很爱自己，那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旧日的残影，越是在意，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更加痛彻心扉。 “惜言啊……好名字……顾惜言，顾惜言，我的女儿。”他一直喃喃着顾惜言的名字，像是在说一件珍宝的名字，顾曦华的存在也是人为制造，是为了沈绯的愿望才诞生的，后来到了顾家更是为了顾家而存在的。 顾曦华的心里一直都想要有一个寄托，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作为顾家的谁，而是作为顾曦华自己。 因为两颗陨石的缘故，让本不该产生交集的二人跨过了时间进行了沟通，但是并不是每次两人都能够成功进行对话，楚翎有幸见到过一次，顾惜言那时候和父亲的态度没有了之前那么尴尬，还特意将楚翎介绍给了顾曦华。 “这是我的妻子，楚翎。” 楚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顾惜言很少会将自己介绍给顾家的人，也没有公开的意思，所以这次这么正式的介绍，反而让楚翎有些不好意思，“叔叔……还是喊爸爸呢……”一时间楚翎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没想到顾曦华那边先是震惊，而后又笑眯眯地看着楚翎，一副慈父的模样，看起来高兴极了，“我们惜言竟然都有对象了，爸爸这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啊。下次……” 他突然顿了一下，情绪有些沮丧，“可惜不能亲自跟你们见面了。不过没关系，上天给我这一个奇迹，让我有机会能亲眼见一下你们，也是好的。” 楚翎注意到顾惜言最近的心情很好，虽然从她的面上很难看出来，但是楚翎还是注意到她的嘴角总是不经意的扬起，想来对顾惜言来说，这也是难得的了，顾惜言并不是那种会将这份喜悦言说的人，她总是克制，将那些情绪隐藏。 但是这份温存，是有时限的，到了那两条路的分歧处，顾曦华突然建议顾惜言走右边那条路，那天的谈话楚翎无法得知，但是顾惜言回来的时候那副强忍着悲伤的表情，还是刺痛了楚翎的心。 “父亲跟我说了很多话，如果按照他的猜想，那么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顾曦华将所有自己能够帮助到顾惜言的事都嘱咐了一遍，以及关于当年顾曦华为什么会带所有人前往雪山的原因。 在帝国35年，帝国收到了一封来自雪山的信，这是天灾降临35年来，第一次从外部传来了求助信，那份信息是用特殊的方式加密的，帝国发了很久才解开谜题，上面说着灾难的源头就在雪山深处，在那里可以解决天灾的问题。 当时的皇帝刚刚上位不久，为了先帝的遗愿，找回陨石，便组建了这支队伍，但是没想到他们雄心壮志的出发，却没有一个回来。 “惜言，如果按照你所说的结果，那么你一定不能走左边的那条路，我们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这条回不去的路，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要步我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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