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月微微一笑,道:“既然将士的责任是守护我大楚的百姓,那为何还要将陛下的亲人推出去作为祭品来换去这可悲又虚假的和平?难道陛下的亲属就不是大楚的百姓了吗?每年无数的钱财投入在将士的身上,一到了打仗的时候却将女子推出去,那要将士还有何用处?连陛下您的亲属都保护不了,百姓会相信他们能保护好自己吗?” 白沈晟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由的想起自己被推出去和亲的姐姐。那时他没有多少权力,而整个朝廷却都是在支持和亲。为了他,姐姐牺牲了自己,葬身异乡,他那时候,多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反对和亲,可是没有。而如今有了,他自己却变了……变成曾经他最看不上的,懦夫!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说话!”一旁的丞相之子岳峥惊怒,上来就要动手抓她。 “住手!”白钰秀见此情景,惊怒道:“岳峥,本公主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皇兄都还没说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岳峥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臣只是看那小子太猖狂,这才忍不住出手教训,还望陛下和长公主恕罪。” 白沈晟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可是和亲毕竟能换来一时片刻的和平,如今大楚势微,如果开战,恐伤国本。” 南璃月摇头道:“楚国势微,非兵不利 ,战不善,弊在赂蛮。赂蛮而力亏,破灭之道也。这些年来,蛮夷占据楚国大片土地,可绝大多数,却是以种种条约割地求和而失去的。不仅如此,每年还有着需要供给的岁币。这样下去,蛮夷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这野心会大到吞并楚国。” 一旁的丞相岳峦凝眉叹息道:“可这终究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楚国的实力,还是弱于蛮夷。” 岳峥看风头全被南璃月占光了,语气中不乏酸味道:“就是,战争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那么容易,明知必输还要去打,那不是送死吗?” 南璃月扭头看了岳峥一眼,岳峥被她那如剑一般锋锐的目光刺的不由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脸上登时觉得挂不住,恼火的回看南璃月,南璃月却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南璃月低眉缓缓吟出这一首诗,顿时大殿内众人都仿佛被扇了一耳光般,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心中也有一股难以磨灭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南璃月抬眸看向皇帝,不卑不亢道:“臣认为,战斗,不一定会赢,但是不战斗,就一定会输。虽然现在前景还很黑暗,但不是有了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努力了才有希望。如今大楚与蛮夷间的地位完全不平等,这是蛮夷对我大楚最大的轻蔑。大楚必须去改变,努力在这不平等的关系中取得自己的利益,而最关键的,就是彰显自己的实力。” “大楚必须改变自己的对外政策,而臣所认为的,正是臣文中所写。”南璃月站着如枪般挺拔,一股冲天而起的气势,如贯日长虹,她道:“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纳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世间之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男儿本色!” 铿锵之音,掷地有声,让人为之热血沸腾!
第37章 白钰秀坐在榻上, 斜倚着看向手中下属送来的报告。里面记载着一批批上南璃月门说亲的媒婆和背后主使者。 慕容家大小姐、安国候家嫡女、云月郡主……背景优秀且享有诸多美誉的人尚且数之不尽,更别提那些被南璃月这朵稀世珍花一并吸引来的幺蛾子了。 虽说这也是对于她喜欢的人的一种肯定,不过自己的珍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果然还是好气哦!白钰秀看不下去了, 躺在榻上翻来翻去,气成一只河豚。 距离放榜日已经过去四天了, 南璃月最后在皇帝的支持下获得了状元的身份,与成为榜眼的岳峥和探花一并骑马游长安。 南璃月穿一身红衣,更显得面如冠玉,俊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容让整个长安都为之疯狂,掷来的香果香囊几乎要铺满整个长安大街, 一时间成为了京城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 好想让南璃月现在就成为自己的驸马啊, 白钰秀心中长叹一声。 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和南璃月单独相处,诸多疑问都还不清楚,更何况如今她的菜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盯着,让她怎么能安心。 好在这一天并不远,四日之后白沈晟于早朝上下诏亲自封南璃月为初授忠显校尉, 同时并封她为长公主驸马。 皇帝要为长公主择驸马之事众大臣早已知晓, 只是驸马这名头究竟是落在岳峥还是南璃月身上众大臣还有所猜测,如今答案揭晓,众大臣也算都有所预料,可就是这一切顺遂之际,还是出了幺蛾子。 白钰秀面色不善的看向站出来反对的丞相岳峦, 南璃月也是目光微凝,没预料到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白沈晟漠然的看了岳峦一眼, 道:“怎么?丞相是要干预朕的决定吗?”这是他已经有些生气的征兆, 涉及到她亲妹妹的婚姻,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人干涉, 如今他可不再是当初那任人揉圆捏扁的傀儡皇帝了,此刻面色微沉之下,常年身处高位所积累的威严便化作如山般的压力,下面众臣都微微喘不过来气,内心中纷纷震惊于岳峦的突然发疯。 岳峦跪地行礼道:“臣不敢。臣只是想,虽然南大人是状元之身份,但如今身上并无半点功勋,同时其家祖地远在江浙一带,与京城相隔万里,日后省亲也不方便,更是苦了公主的千金之躯。如此轻率的便将高贵的长公主许配给她,依臣陋见,着实有些不妥。” 白沈晟似笑非笑道:“许配给状元不合适,难道要许配给榜眼吗?” 以为他不知道那岳峥对自家妹妹的意思吗?他曾经也有过撮合白钰秀和岳峥的意思,不过白钰秀对此人毫无爱慕之意,他也就打消了此念头。这天下喜欢他妹妹的千千万,可这千千万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与她妹妹两情相悦之人。如今再多说也无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岳峦低头道:“长公主之高贵,世间再难有能与之相配的男子。臣以为,唯有真心之人方可与其喜结连理。犬子不论身份还是才学,都远不及长公主驸马之身份,唯有一颗真心还算赤诚,若非如此,臣今日怎敢在此请求陛下?陛下、长公主,不若给犬子一个表明自己真心的机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岳峦说了一箩筐好话,到还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要求,白沈晟抱着不妨听一听的念头道:“那你要如何证明呢?” “于此让南大人和犬子一并送于长公主殿下一样物品,由公主殿下在其中挑选,而不论结果如何,东西最后都归公主殿下所有,如何?”岳峦说出自己的要求,朝岳峥使了个眼色,岳峥也忙一并跪下,道:“恳求陛下与长公主殿下给予我这一个机会。” 白沈晟暗中思付片刻,既然最后决策权在白钰秀手里,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岳家怕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就当是白拿了一份嫁妆,稳赚不亏。 而唯一的缺点,就是南璃月若是拿出东西太磕碜,即使白钰秀最后选了她,也丢自己的面子。不过一想到自家妹妹就要和这家伙跑了,这几日更是为其茶不思饭不想的,颇有些妹控的白沈晟顿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权当一个下马威吧,让其婚后也不敢欺负自家妹妹。白沈晟宛如一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般思索着。 更何况,他也蛮想知道,在此情况下,以南璃月的聪明才智,她会做出如何回应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既然是这样,不给痴情人一个机会倒是朕的不是了。那朕便答应你这一回,你提前准备了什么样的珍宝,拿出来给众臣瞧瞧吧?” 白沈晟这话暗中便有着“你是提前准备好东西,赢了也不光彩”之意,就算结果是南璃月输了,也能留有几分面子,不至于太难看。 毕竟是自家的妹婿。白沈晟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眼看向一旁始终未曾发言的南璃月,她面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白沈晟心里顿时有微微的挫败感和失望升起来,他还挺想看到南璃月不知所措时候该是怎样的模样呢。 “多谢陛下!”岳峥听到皇帝准许了这请求后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从袖口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盒,送到侍从手里,带到了白钰秀手里。 白钰秀此时也是分在无奈,她可不想为难南璃月,只是如今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算了,不管盒内是什么宝物,她都得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才行。 白钰秀心中暗暗打算好,有些无奈打开木盒,其间是一枚火红色的玉佩。 “臣曾得知公主殿下-体质阴寒,特意费尽心思求来了这块流炎玉佩,还望公主可以喜欢。”岳峥得意洋洋道。 下面的众臣听到流炎玉佩的名字皆是心里暗暗一惊。流炎玉极为罕见,带在身上是有养人和逢凶化吉的功效。这块的成色,足以说的上价值连城了。 而白钰秀却未曾多看,抬起眸子,神色是疑惑中夹杂着几分嫌弃,满脸的“就这?就这?就这?这种货色也好意思拿出手来设置这等赌约?”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木盒里真的是流炎玉佩吗?怎么长公主一副看到破铜烂铁一般的表情? 白钰秀演够了,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撇撇嘴仍回了侍从手中。这才重新扬起礼貌的微笑着,也不多言。 岳峥略微有些失落,不过不甚在意,他可不相信南璃月能临时拿出什么珍贵的物品,这一次他赢定了!哪怕得不到公主的喜欢,他也能好好的恶心一把这南璃月。想到这里,他朝着南璃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南璃月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而是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里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素色锦囊。 虽说临时起意本就存在着刁难的意思,不过这……这也太随意了吧?哪怕是随身佩戴着的玉佩都好啊?这一枚锦囊完全没有任何特色,唯一特别的就是特别白……跟皇帝黑下来的脸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方大臣偷偷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忍不住暗自吐槽道。 白钰秀则微微有些呆愣,怔怔的看着那枚锦囊。 这锦囊她见过,正是前一世南璃月被诬陷时拿着的锦囊。如今想来,怕当时璃月还真的是为了这锦囊才不断外出,最后给了那群臣把柄,还导致自己错怪她,犯下诸多错误……白钰秀表示又想抽自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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