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芳走出机场,梅拾抱着一束花,静静站着等她,她戴了口罩,没戴帽子,虽然已经被认出来了,但幸好没人朝她泼水扔东西。 “妈。”梅拾将花递给陈晓芳。 陈晓芳两眼含泪,无奈叹气,拥住梅拾:“我的女儿啊,你、你们何苦呢……” 梅拾笑了笑,将她揽着走向停车区,停车区安静人少,梅拾走过去时,看到一个包裹严实的人疾步离开,她一愣,快步走向周墨的车。 车身被划破了。 “欺人大甚,”陈晓芳这么多年依旧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老母鸡,“我去找那个人算账!” “不用了。”梅拾笑了笑,“报警处理吧。” 晚上八点,梅拾才把陈晓芳接回剧组,姜宜站在走廊上,朝陈晓芳笑了笑。陈晓芳:“我去和姜宜聊聊……” “妈,”梅拾叫住陈晓芳,“这段时间别和姜宜接触。” 陈晓芳:“为什么?” 梅拾:“您听我的就是了。” 梅拾在剧组找到周墨还车钥匙,说了车子被剐的事,周墨没放在心上,这点皮毛损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陈晓芳被梅拾安排住在了酒店,因为这事,她也搬出了学校,两天后,学校被社会舆论影响,提出和剧组解约,剧组临时搬走,姜宜的最后几场戏租不到任何临时拍摄场地。 医院也表示不再租场地给剧组,几个医学顾问也不再回复消息,节目组只能去烂尾楼临时搭建拍摄。 又过了两天,舆论还在发酵,幸好酒店还要做生意,不然剧组上下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甚至连杜凌峰这个知名度极高的导演都成了过街老鼠。 万幸几场学校的大戏和空境早就拍好,最后两天,剧组在一栋烂尾楼里搭建场景,艰难拍完了最后几场保密度高的戏。 杀青仪式办得很简单,就在杜凌峰的工作室内,剧组的挤了一屋子,沉默着分了整块蛋糕,然后放假,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只有主创还要赶着开剪辑会。 梅拾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口,起身又去把蛋糕盘里的边角料收刮一通,又端了一大盘回到位置上。 “你也太能吃了,”小圆忍不住提醒:“热量很高的。” 梅拾:“我吃不胖。” 小圆:“……” “怎么吃到嘴上了?”姜宜贴着梅拾的手臂,伸手捏住她下巴,令梅拾转头面朝自己,“真笨。” 小圆:“……” 姜宜噘嘴要亲梅拾,被梅拾按着脸推了回去。 “咳咳!”杜凌峰路过,“开会。” 众人齐齐起身跟进房间,各自找位置坐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郭导说,“你们要先听哪个?” “卖什么关子?”杜凌峰一向雷厉风行,直说,“这个戏,很可能上不了。” 姜宜敛起笑容。 梅拾吃蛋糕的动作一顿。 小圆站起身,错愕看着杜凌峰。 “玉姐?”姜宜看向蒋玉成,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蒋玉成:“顾末虽然这几年都在国外,可是顾家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而且这事还涉及……一一,顾末跟我说过改剧本的事,这件事我也跟你说了,除非更改结局,否则这事……” 郭导:“……好、好消息是剧是一边拍一边剪的,昨晚剪辑师累进医院,马上就能出成片了,你们看。” 郭导拿出手机,给剪辑打了视频,剪辑接了,镜头画面对准自己的输液管,然后一挪,又移到正对的电脑上。 “……”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也太敬业了,怎么到了医院还在剪片子?”郭导讪讪。 剪辑说:“杜导让我早点剪,怎么了?再过两天就能出无特效版本了,等过审了,我再调滤镜。” 郭导沉默两秒,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这个送审,可能还有段时间。” 这下换成剪辑沉默了。 剪辑:“不会是遇到麻烦,剧要被压了?一年?还是三年五年?” 影视剧行业,因为得知资本而被压的剧不在少数,超过十年也不少见,郭导给不出答复。 “那个,就算不能播,能拍出来,大家也该高兴才对,是吧?”郭导掐断电话。 小圆无语:“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了!” 蒋玉成:“顾末已经放出来一周,这半个月,她有没有联系你。” 这话是朝姜宜说。 姜宜撑脸:“没有。” 蒋玉成看了一眼梅拾,试探道:“可能在逼你主动联系她,你要不要……姜宜,就当是为了这个剧。” 姜宜:“行。” 梅拾:“不怕我生气了?” 姜宜:“不行!” 蒋玉成:“……” “行了,我来想办法。”杜凌峰灭掉烟起身,“散会,大家休息几天,放假期间别忘了来公司录音棚把配音补一补。” 杀青了,梅拾带着陈晓芳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梅拾快两个月没回出租屋,和陈晓芳忙了半天才大扫出屋子。 “笃笃。” 陈晓芳从厨房探头,“小拾,有人敲门。” 梅拾走出浴室,头发只吹得个半干去开门,姜宜提着水果和购物袋站在门外,一双漂亮眼睛笑得如月牙一般。 梅拾静静看了两秒,啪的摔上门。 摔门声掀起了姜宜的头发。 姜宜:“……” 陈晓芳走出厨房:“谁啊?是不是一一?” 梅拾:“推销的,不用管,妈还有多久开饭,我饿了。” “好,我马上弄好。” 梅拾点点头,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蒋玉成的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姜宜提着东西走出楼道,抬头朝上看。 梅拾拉过一侧的窗帘挡住自己,姜宜很生气,一把将手里的水果全扔了,上车,摔上车门。 梅拾笑了笑,眼底满是宠溺之色。 “开饭了。”陈晓芳端着饭菜走出来,看见梅拾站在窗边,“在看什么?” 梅拾瞬间平复表情,“楼下小孩吵架,看了会。” “多大人了,还喜欢凑热闹?”陈晓芳无奈摇头。 饭后,梅拾在房间画画,陈晓芳在客厅看电视,她用电视的声音掩饰着刷短视频的声音,网上全是辱骂梅拾和姜宜的,甚至在她出现后,也不可避免地遭了殃。 陈晓芳吸了吸鼻子,余光里瞥见一抹白,才发现梅拾不知何时到了身边。 翌日,陈晓芳出门倒垃圾,刚刚打开门,脚底一个黑影流蹿,陈晓芳惊恐尖叫:“小拾!” “别怕。”梅拾出现在身后,她叫住陈晓芳,脚底用力碾着那只老鼠,直到老鼠嘴角溢出一抹血丝。 陈晓芳的表情从惊吓到愕然:“你……” “妈。”梅拾走过来拥住陈晓芳,“别怕。” 陈晓芳:“好,好,我知道。” “您回房休息吧。” 陈晓芳回了房间,梅拾打开大门,走廊外,墙壁上涂满了红色涂鸦,刺目血红,像人间炼狱。 梅拾处理了死老鼠,回房刷微博,微博上已经不少人在讨论这事,褒贬不一,有人痛呼爽快,也有人说太激进,毕竟渣O贱A那些事,终究只是私事,何必这么动怒。 梅拾从这个话题划走,无形的监控无处不在,她继续翻阅,看到了姜宜今天的活动指南。 早晨起床,和经纪人出门吃早餐,遇到当街辱骂的,笑嘻嘻回嘴差点把路人气死。 吃完早餐逛商场买衣服,两个小时候后离开,在水光店买了水果,经纪人驱车到梅拾家,被梅拾避而不见。 扔掉的礼物被人捡走,姜宜回到自己的公寓,她住三十多层,直到晚上再没出过门。 梅拾又翻了翻,也看到了自己的同款。 但她好几天没出门,评论区都是觉得她无趣的人。 梅拾把姜宜行踪的话题特关,继续画画,直到夜深,梅拾放下画笔,伸了伸懒腰,看向格子窗外的夜色发呆。 潮热的风扑到脸上,梅拾忽地陷入回忆。 - “报警吧。”梅拾合上衣柜,换上便装拿起学生证件,“走。” “不……我不想去……”何倩抱膝坐在床上,“梅拾,我不能去报警,我、我不能的……” 梅拾不解:“不能?为什么?alpha骚扰omega一向都是关注的热点,你只有报警,警察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 不…… 何倩摇头,她抬脸,脸庞淌过热泪,窗外暴雨入注,电闪雷鸣,断电之后梅拾第一次看清何倩的脸。 梅拾观察那表情:“你……你和导师,还有什么事?” “梅拾,我……我是办成品……”何倩终于忍不住说出真相,她在校五年,本科和读研,一直都在毕解的手下,她被欺辱了五年,直到小她一届的梅拾保送研究生,搬进她的宿舍,渐渐发现端倪。 梅拾从怀疑到确信,眼看着何倩越来越阴郁,梅拾明里暗里阻止她和季解见面,却没办法日日守在何倩身边。 今晚雷雨,何倩迟迟未归,梅拾去找她,在毕解的宿舍亲眼撞见了一切,终于忍无可忍。 梅拾诧异:“你,你十八岁没有分化?” 几年前国内已经引进了腺体种子手术,最近也有种子分株的重大发现,但以何倩的家境情况,家里根本没有资源和钱帮她预约手术。 何倩泪如珠链的点头,她十八岁大一入学,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格外珍惜自己的每一天,她把一天当作两天用,喜欢阅读和交友,像一朵盛开不久但依旧娇艳的小花。 毕解就是这个时候盯上了她,他许诺,会让何倩活下去,一切都交给他,只有何倩听话。 手术很成功,腺体是毕解喜欢的味道,从此……何倩就陷入了地狱一般的日子。 她想反抗,也做过很多斗争,但是没有用。 何倩:“毕解,毕解说……说种子是非法途径获得的,如果我……如果我报警……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梅拾……求求你了……你就当没看见,好吗?” 非法途径? 梅拾蹙眉:“这件事你事先知情吗?” 何倩犹豫了。 器官买卖,她不是不知道,半年时间毕解就帮她安排了手术和种子,说一点不知情,绝不可能。 梅拾:“我明白了。” 她去找了毕解,毕解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他翘首以待,一杯红酒,一份三分熟不到的牛排,当着她的茹毛饮血。 “我知道你是谁,0号标本,哈哈,分株真是一个重大发现,托你的福,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定制□□?”
76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