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虽然不大,两个人睡有些拥挤,但拥抱起来的亲密,足以让她心安了。 - 最近几天病房的监控视频被二倍速播放着,钟时雾盯着屏幕看,对明遥这几天的情况大致有了个了解。 一日三餐都是正常的,药也在正常服用,没跟护士吵架,安安分分的,听话极了。 看起来倒像是把她的话吃透了,明白了她的意思。 钟时雾给负责明遥的护士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她可以让明遥适当活动,不要老是待在病房里。 嘱咐过后,她站起来,检查了冰箱,里面多了些甜食。 酒心巧克力又多了几包未拆封的在箱子里放着,餐具她也买了新的几套,都是橘色的。 桌布也是橘色的,钟时雾往周围望了望,突然发现自己买的橘色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了。 “收起来也麻烦。”钟时雾吐槽一句,不想再去把铺好的桌布重新取下来。 这么鲜艳又年轻的颜色,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用过了。 如果给她带回来一些青春洋溢,她也不用总是因为自己的年龄而感到发愁。 傍晚的时候,她拒绝了于苗喊她去画室聚餐的邀约,开着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日程表相对于来说格外正常,明遥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睡觉,面颊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 钟时雾也没吵醒她,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活生生的累赘啊,不过倒也没让她多么厌烦。 只要听话一些,那就算不上是个麻烦。 明遥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调/教。 一睁开眼就看到钟时雾坐在床边对明遥来说,完全就是个惊吓。 她往床的另一边缩了缩,警惕地看着她。 “这几天怎么样?”钟时雾面色如常地问她。 “挺好的,你不是都知道吗?”明遥嘟囔几句,观察着钟时雾的脸色。 “我怎么会知道?”钟时雾笑了下,“我总得过来亲眼看看,万一她们骗我呢?” “那你看过了吧,可以走了。”明遥重新躺好,开始赶客。 “我还以为你看到我会挺开心的,为了来见你我可是把约会都拒绝掉了。” “约会?”明遥紧张得看她,“你跟谁约会?” “多嘴。”话题足够把明遥的注意力引过来,那钟时雾就没再往下深入。 明遥没再问,“那她会生你气的。” “我要是去见了她没来见你,你会生气吗?” 明遥沉默着,不知道对于这种话该怎么回答。 她不懂钟时雾现在是什么意思,以前一起住的时候,钟时雾也常跟她说这些话。 那个时候的她认为自己完全属于钟时雾,而钟时雾也应该只拥有她一个人才可以,所以常被这种话气到,但又没办法消气,只能自己用脑袋撞着墙用身体上的疼痛缓解心里的疼痛。 钟时雾知道她做出了伤害自己的行为,还会主动跟她道歉,说那些话都是假的。 但现在,明遥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再把这种话当成过去那段时间的意思。 过去不像是调/情,现在更加不是。 这个女人,动听的话,骗人的话,还有故意为之的道歉,哪怕是笑着说出来的,都有一股极大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明遥一直都清楚自己被她吃得很透,这种在清醒中被心甘情愿地折磨是她永远也无法摆脱的。 钟时雾的每一句话,每个行为,都是为了让她自己活得更好,没有人能从她身上获得比她自身要获取到的更高的利益。 所以明遥不懂钟时雾现在在做什么,明明她已经把自己甩掉了。 这种话不是为了让她顺从,但也绝不可能是为了哄她开心。 “我不会再信你第三次了。”明遥垂着头,不去看她。 “可是我看你吃饭的时候,筷子用的依旧很别扭啊。”钟时雾坐在床边,离她很近,“还是我看错了?” 明遥几乎是同时看向面前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她的一切依旧被她完全掌控着。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熟悉的恐慌又一次从心底里开始蔓延,明遥的身子开始忍不住发出害怕的颤抖,“我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是你说的!是你不要的我!” “我在看病!我在好好吃药!我不用你来看望我!”明遥推搡着,想要钟时雾离自己远一点。 她现在看到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会心慌,脑子空白。 钟时雾见她状况不好,站了起来把窗户打开了,寒冷的夜风吹进来,将病房内窒息的气氛浓度下降了些。 “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随时掌握你的情况。”钟时雾抛开刚才的话题,重新插/入,“我是得罪不起你的,因为你的身份摆在这里。” 她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下面,好让明遥对她有一个短暂的信任,或者有一个想要压过她的想法,这对现在的谈话来说,是很有利的。 “我要换橘色的窗帘!”明遥不敢有大动作,还是从这个方面试探着。 她依旧很怕钟时雾生气,好几个夜晚的记忆不太美妙,她身子害怕到发颤的时候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空荡荡的脖子也回味着缺氧的感觉。 “已经帮你换了,还有橘色的桌布,橘色的餐具,勺柄那里的橘色猫耳朵很可爱的,不想来看看吗?” “真的假的……”明遥颤颤巍巍看向她,手将床单攥成一团,“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没关系,你怎么想都可以。”钟时雾摊摊手,“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恢复得不错,年后看看情况,说不定就可以出院在家里调养了。” “谁要在医院里过年啊……” “你可以联系明仪,让她把你接回去。” 明明是个不可能的提议,明遥也不喜欢听到明仪这个名字。 钟时雾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伸到半空的时候还是收回了手。 “再见,明遥。”她笑着道别,转身离开了病房。 明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她住进来也好几天了,连病房的门都没有出去过。 窗户没有关上,她终于嗅到了新鲜的空气。 明遥下了床,在窗外看到了钟时雾的身影。 她脱了白大褂,穿着黑色的大衣,矜贵高雅,手里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 现在喊住她,想要跟她一起回去的话,应该是来不及了。 明遥按了服务铃,让护士帮自己找了套新的衣服穿。 她洗了澡,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坐上了车子离开了医院。 路上的时候,她的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了,双手交握祈祷着,手心里全都是汗。 熟悉的场景逐渐映入眼帘,明遥的情绪压不住,眼泪机械地往下落。 好奇怪,此刻的她除了紧张之外并没有任何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流泪。 车子在熟悉的别墅门前停下,明遥走下来,手放在指纹锁上,深呼吸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把指腹附上去。 ‘滴’了一声,这是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明遥迟疑地站在原地,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她再信这个女人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考虑好之后,明遥打开门走近了客厅。 钟时雾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过来。 “晚上好明遥,又见面了。”钟时雾起身走过来,在距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橘色的窗帘,橘色的桌布,地毯也是橘色的,什么都是橘色的,什么都是她喜欢的颜色。 明遥哽咽了一下,看向面前冲她扬起笑容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先是往前迈了几小步,随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第65章 重新坐在熟悉的椅子上, 双手握着新买的刀叉,明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食物跟往常一样没有区别,不过钟时雾没有帮她切好送过来, 就只是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用着刀叉。 明遥低着头, 脑子宕机,双手发着颤。 她余光寻找着铃铛,去发现那个位置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挂着日程表的地方换了副新的水彩画,明遥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生怕女人发现自己的别扭。 但钟时雾还是观察到了, “花了我不少功夫,从鹿老师那里收来的画,你应该认识她。” “画很好看。”明遥夸赞一句,注意力放回餐盘上,“我能吃块巧克力吗?” “现在还不行。”钟时雾发现她的视线望向角落里的箱子, 里面有着几大袋熟悉的包装。 “又是什么……”明遥胡乱地问着, 她现在对于奖励这个东西已经应激了。 她不想再被那样对待。 “现在是吃饭时间,不可以吃零食。”钟时雾给她倒了果酒,“这个味道还不错,感觉你会喜欢。” 钟时雾在打破之前所有两个人共处的习惯,明遥自然还没能顺利适应状态, 身子依旧僵硬。 “不想吃就算了。”钟时雾说着,并没有挪走她的餐盘, “我也没什么胃口。” 明遥看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又拿了一支钢笔。 “我们干点正事。” “我不要。”明遥立即拒绝,这支笔一定会写下她不喜欢的东西。 “作为医生, 我得针对你的病情做出最合适的治疗办法。”钟时雾思索了下,把笔帽摘掉,“比如,制定一份新的日程表。” “我不要!”明遥扔下刀叉,下意识半跪在地上。 钟时雾不想安慰她不用怕这种话,只是将她捞回椅子上,威胁道,“坐好。” “现在你来写。”钟时雾把纸笔放在她面前,“你在国外的日常生活。” 明遥拿起笔,抬眸看她一眼,眸光染了狐疑,“我生活一点也不规律的……” 她声音很轻,生怕因为这些坏习惯得到责骂。 钟时雾把本子反过来,亮出空白页,“那就写写你的爱好,重复多次也不会腻的。” 明遥犹豫了下,乖乖在本子上写。 做手工,背单词…… “啧。”钟时雾不太满意,“明遥,不要糊弄我。” 明遥拿着笔的手顿了几下,在空白的地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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