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程由杨阿姨来做的话,蛋糕成品估计不会比外面买的差。 但是由于黎朝朝打下手,挤了下奶油裱花,之后的成品直接惨不忍睹…… 杨阿姨看着那不像样子的蛋糕,艰难地夸了一句:“外观不重要,重在心意。” 黎朝朝:“……” * 夜半,凌晨十二点整。 黎朝朝将蛋糕放在桌上,踩点祝福:“沈吟雪,生日快乐!” 今年是认识沈吟雪的第一年,也是第一次陪她过生日,黎朝朝对此自然是格外的重视。 沈吟雪表情微怔,看了看蛋糕,恍然:“今天我生日啊。” “不是吧,”黎朝朝一脸无奈:“你自己的生日都能忘?” 沈吟雪望着蛋糕:“不是忘了,是好久都没有过过生日了,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东西了。” 黎朝朝脸上的笑意微顿,看向她,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沈吟雪不爱和人亲近,身边几乎没有朋友,至于家人…… 那沈奶奶也不个好相处的人,为人处世更是令人不敢恭维,怕是也不可能给沈吟雪过生日。 奶奶不是个好奶奶,那沈吟雪的爸妈呢? 她爸妈都去哪了,就由着沈奶奶从小这般磋磨沈吟雪吗,让她一个朋友没有,活成一座自我封闭的孤岛。 “之前有听你说,你小时候和妈妈一块出去摆摊,后来才回的沈家,我能问问你,你爸妈现在去哪了吗。”黎朝朝试探性的问。 问完又后悔了,虽然很想要了解沈吟雪,但是这些东西沈吟雪不一定愿意说。 黎朝朝:“算了,还是别说了。” 黎朝朝怕戳到沈吟雪的伤疤,但沈吟雪却好似并不在意:“爸爸小时候就去世了,没见过他,妈妈……” 沈吟雪话语顿了顿:“关于妈妈,我不太记得了,唯一的印象可能就是小时候陪着一块摆摊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是艰苦的,风餐露宿,但也是幸福的,在沈吟雪对小时候有限的记忆里,那段时间她记得自己是很开心的。 她从小就没有爸爸,身边只有妈妈。 沈妈带着她,四处摆摊,到处搬家。 日子过得很艰难,沈妈一边需要照看着她,一边需要外出摆摊赚钱补贴家用。 那时,沈吟雪天天跟在沈妈后面,帮着一块摆摊,帮着叫卖,小大人般帮着沈妈做生意,累了就趴在地上小憩。 沈妈白天爱笑,可到了晚上,总是偷偷哭。 沈吟雪不懂她为什么哭,沈妈却说:“阿雪你跟着我太苦了,太苦了,太苦了……” 她一只重复着太苦了。 沈吟雪摇着小脑袋:“不苦,我喜欢和妈妈在一起。” 沈妈抚摸她的头,哄她睡觉,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沈吟雪的这句话“不苦”听进去。 事后也证明,沈妈应该是没听进去的,因为第二天,沈妈就将沈吟雪送回了沈家。 “阿雪喜不喜欢这里?”沈妈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 沈吟雪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小孩子喜欢这种富丽堂皇的环境,自然点头:“喜欢!” 沈妈笑了,笑容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那以后阿雪都住这里好不好?” 沈吟雪原本还很欢喜这房子,四处打量,四处跑,听到这话后,立马看向沈妈:“那妈妈也会在这里吗?” 沈妈点头:“妈妈也会在。” 沈吟雪当即笑了:“好,妈妈在这里,那阿雪也住这里!” 妈妈在哪,她就在哪,那是幼年沈吟雪唯一的想法。 她可以不要大房子,但她需要妈妈。 妈妈也答应她了,会一起住在这里,会一起在这里生活,一切似乎都很好,终于不用风餐露宿终于不用频繁搬家了,妈妈也终于可以不那么累了。 可是一转身,妈妈不见了。 她甚至不记得最后和妈妈说的话是什么,妈妈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再没出现过。 沈吟雪哭着闹着要找妈妈,沈奶奶只是冷眼看着她,鄙夷道:“野种就是野种,一点规矩没有。” 沈奶奶很喜欢给沈吟雪立规矩,房间得整洁,衣服得得体,坐姿得端正。 一切一切,都得规规矩矩。 沈吟雪的很多习惯,很多强迫症也是在这种环境下日积月累养成的。 因为但凡她做不好,奶奶就会骂她野种,就会罚她一天不许吃饭。 沈吟雪不懂大人间的恩怨,她只知道奶奶不同意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爸爸便带着妈妈离开了沈家,之后二人结婚,便有了她。 通过妈妈以前的描述,沈吟雪得知了这些。 爸爸妈妈刚离开沈家那会,虽然没钱但日子也算是有盼头,只可惜爸爸因为意外去世了,妈妈不得已带着她四处谋生。 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几岁的孩子,手上没钱又没有谋生的本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难到最后将孩子送回了沈家。 沈吟雪想找妈妈,但妈妈再没出现过了。 “你妈不要你了,”沈奶奶抓回了又一次偷跑出去找妈妈的她:“没人要你,要是再不听话,连我也不会要你了,到时候你就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这句话,成功将沈吟雪吓住了。 她不再试图找妈妈,同时她也知道,她再也找不到妈妈了。 她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因为妈妈不要她了,带着她太辛苦了,太累了,太苦了。 妈妈常说太苦了,不是孩子苦,是作为妈妈的她苦。 沈吟雪也不想妈妈那么苦,就放妈妈走吧,让她拥有新的生活。 沈吟雪不再试图找妈妈,而沈奶奶却变本加厉,沈奶奶不再言语攻击,也不再饿她,而是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 那就是改造。 她不喜欢沈吟雪的妈妈,她不允许沈吟雪和她妈妈有半分的相似,连相似的影子都不能有。 妈妈喜欢穿张扬的衣服,沈吟雪就只能穿浅色的衣服,妈妈喜欢笑,沈吟雪就不可以笑,妈妈话很多,沈吟雪就被要求不许说话。 过往大概如此,没有什么多新奇的地方,乏善可陈,无聊得很。 沈吟雪说完这些,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不像是说自己的事情,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黎朝朝看在眼里,疼爱心里,同时又涌起一种惺惺相惜感。 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沈吟雪,很像。 黎朝朝是被要求必须和一个人相似,沈吟雪是被要求不能和一个人相似。 这两者之间,好像是一样的,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不能做自己,只能做虚假的被安排的那个人。 没有自己的人生,从小到大,都是被他人所安排。 沈吟雪小时候活泼好动,能陪着妈妈一起摆摊做生意,可长大后,却成了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 黎朝朝小时候性格沉闷,不爱说话,可长大后,却成天嘻嘻哈哈,活泼好动。 这样的改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总给人心上蒙了一层阴影。 “沈吟雪,”黎朝朝单手抱住她:“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好不好。” 沈吟雪用脸颊蹭了蹭她脸颊:“好啊。” 她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拥抱着彼此,像是拥抱了全世界。 黎朝朝伸手:“来,拉钩。” 沈吟雪愣了愣,但最后还是配合,幼稚地拉上了她的手。 拉钩盖章,约定好了,一辈子不变,一辈子陪伴。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沈吟雪突然说。 “什么?”黎朝朝不解看她。 沈吟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她:“你为什么来鸿影工作?” 黎朝朝:“赚钱啊,还能因为什么。” 工作不就是赚钱,还能有什么原因,生活嘛,大多数人的工作都和喜爱无关。 “那如果我说,你其实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呢。”沈吟雪说。 黎朝朝眉头一皱:“什么啊,你要开除我!” 沈吟雪无奈点了下她的眉心:“于私心而言,我当然希望你能继续当我的助理,这样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别说工资开两万,你就是翻个几倍都可以。” “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继续学大提琴,不是作为模仿祁朝朝而学,而是作为你自己,学习你自己喜爱的东西。” 黎朝朝表情一怔,她从来没和人说过她喜欢大提琴,她逢人就说她讨厌大提琴,她恨透了大提琴。 但沈吟雪怎么知道呢,她怎么知道自己内心里,是喜欢这个她厌恶至极的东西的。 “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大提琴的,”沈吟雪摸摸她的头:“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好好考虑,别辜负自己的热爱。” * 深夜,黎朝朝辗转入睡,但下一瞬,她出现在了未来。 黎朝朝几乎没有犹豫,翻身就下床了,又是重复之前的操作,开始找人。 这次也还是没看到沈吟雪,打她电话也不见她接。 次次都不接电话。 黎朝朝不再盲目的找寻沈吟雪,而是打电话给其他人,第一人选自然是左悦。 黎朝朝握着手机,在屋内来回走动。 她现在的状态不算多焦急,但也绝对算不上轻松,之前有沈吟雪的开导让她看开了不少,但仍旧存在的疑点让她依旧感到不安。 越来越难得的一次穿越,让她格外珍惜,分秒不愿浪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冰冷的机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沈吟雪的电话打不通,左悦的电话也打不通,那还能联系谁? 黎朝朝翻看着手机通讯录,能找到能知道她和沈吟雪关系的人,也就只有左悦一人了,可是左悦不接电话。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 黎朝朝犹豫片刻,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说不上熟悉,但也绝对算不上陌生的声音:“是我啊,听出来了没。” 怎么可能没听出来,是祁朝朝。 黎朝朝当即就要挂电话,但脑中灵光一闪,又没有挂了。 沈吟雪和左悦都联系不上,祁朝朝这人虽然不靠谱,但在没法联系到别人的时候,或许可以从她这里获得一定的有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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