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采访照片,黎朝朝顺手点了进去。 照片上,沈吟雪坐在沙发上,手搭在靠椅上,眉眼清绝,哪怕是面对镜头,面上也没有多少笑容。 眼底的冷漠,是明晃晃的,不好接近的凉薄样子。 黎朝朝将手机丢到一边,双手枕头,呆呆看着天花板。 算了,不研究了,与其研究这些,倒不如早些睡觉养足精神,免得明天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失误。 不多时,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她好像又做梦了,因为她又出现在了办公室,书架上的文件整齐对称,檀木桌上的香炉还在冒着烟雾,满室檀香。 黎朝朝觉得好笑,心里猜测着,这梦里不会又出现沈吟雪吧? 念头刚起,有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了她,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冷檀香。 黎朝朝身体僵硬一瞬,然后快速弹开。 沈吟雪就站在一米外,因着她的躲开,面上甚至露出了几分委屈感。 顶着这么一张冷冰冰的脸,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很维和啊! 但好像又有点可爱? 不对不对,沈吟雪就不适合出现什么委屈可爱这样的形容词,和她一点都不搭,也不知道梦里自己虚构的这个沈吟雪怎么这么奇奇怪怪。 “干嘛躲开,都不让抱了吗。”沈吟雪声音一出,这委屈感就更加明显了。 黎朝朝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觉得好笑的同时也真的笑了出来。 沈吟雪眉头微微皱起,眯眼,往前一步。 黎朝朝笑声戛然而止,怎么回事,前一秒还既委屈又可爱,这下一秒怎么又压迫感十足? 还能被梦里一个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给吓到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黎朝朝当即挺直背脊,直视她双眼。 两两对视,就在黎朝朝以为对方要冲过来和自己动手干架的时候,她确实过来了,可过来不是为了打架,而是…… 又一次的,抱住了她。 黎朝朝一脸懵,被她抱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甚至手都放在半空,不敢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黎朝朝垂在半空的手都酸了,不得已,小声问她:“你还打算这样抱多久。” 沈吟雪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一直抱着,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黎朝朝推了推她肩膀,不料这一推,人直接贴了过来。 吻住她的唇。 唇上触觉柔软,黎朝朝瞪大眼睛,受惊般猛地将人推开。 许是太过震惊的缘故,她将人推开之后,自己脚下也跟着踉跄两步,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黎朝朝还没缓过来,沈吟雪却直接压了过来,双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将人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望着面前人,黎朝朝干咽了下喉咙,唇上还残留着被亲吻后留下的滚烫触觉:“你,你干嘛。” 沈吟雪:“不干嘛。” 听她这么说,黎朝朝不由松了一口气,不干嘛就好,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说着不干嘛的人,正在伸手解她的衣服纽扣。 动作不要太娴熟,一眨眼的功夫,前三颗扣子已经被她解开了……
第4章 未来 感受到胸口的凉意,黎朝朝恍惚回神,急忙抓住她的手,声音都带了颤意:“等一下,你这叫不干嘛吗!” 沈吟雪见她这样,没再动作,只是表情期期艾艾的,看起来怪可怜。 “不可以吗。”语调低低浅浅,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黎朝朝心登时软成一片,脑子也成功的不大清醒了:“没有不可以,可以的,什么都可以的。” 不是,什么可以,为什么就可以了,黎朝朝说完这话自己都懵了。 没等黎朝朝反悔,沈吟雪直接封住她的唇。 所有话语都淹没在唇舌之间,黎朝朝只能微弱地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沈吟雪的吻太过强势,黎朝朝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又或者,从某种层面上来分析,她并不想反抗。 她只是震惊,但不抗拒对方的亲密举动,就像是她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怎样都是可以的。 沈吟雪每一个动作都似是万分熟悉,就像是她们经常如此,耳鬓厮磨,稍稍动作都能让黎朝朝瞬间软化。 黎朝朝只觉热意上脸,都不用照镜子,肯定是整张脸都红了,更是完全不敢看身前人,但她却强硬非常,捏过黎朝朝下巴,逼着人看过来。 “别躲。” 沈吟雪声音很柔,但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哪还有之前询问“不可以吗”时的那种可怜样。 沈吟雪刚刚百分之一百是在装可怜! 偏偏还让她装成功了,因为黎朝朝此刻心跳如鼓,脑子晕乎乎的,像是断了一根弦,无法思考。 沈吟雪似乎很喜欢看黎朝朝此刻的表情,她的手抚摸她的脸,像是羽毛划过肌肤,留下一阵一阵的震颤。 沈吟雪凝着她,向来淡漠的双眼此刻晦涩如深渊幽潭,带着攻击性,像是要将人拆之入腹。 这个梦……黎朝朝突然不想醒了,甚至想要沉溺其中。 一直被动的黎朝朝,突然主动揽上她脖颈,身体微颤,风雨起,风雨又歇,如河面漂浮的木舟,随风而动,随波而行。 沈吟雪轻轻咬住她耳朵,言语间带了几分调笑,她问:“你还觉得是梦吗。” 她被热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斑驳的光线落在脸上,分明是凉爽的天气,但她却浑身滚烫。 黎朝朝眼底仍翻涌着未消散的欲,如灼灼燃烧的火焰,没能压下去,也没法压下去。 她手臂枕在眼睛上,盖住眼睛,似缩进了龟壳里躲避,脸滚烫滚烫。 天啊。 自己这是做了个什么梦! 上班紧张归紧张,怕老板归怕老板,那也不至于做这种梦吧。 梦里那人最后说“你还觉得是梦吗”,可这不是梦又能是什么。 黎朝朝情绪有点低迷,在床上缓了一会,起床,往洗手间走,湿粘的感觉并不舒服,裤子得赶快换掉。 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脸上热意慢慢消散,黎朝朝望着镜中双颊绯红的人,不由又回想起刚刚的梦,脸上的热意似又涌了上来。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自己明明对沈吟雪没这方面的心思啊,那只是一个会让自己感到害怕,不爱笑,很高,冷冷的,气场很强的老板而已,也仅此而已。 这梦真够莫名其妙。 出了洗手间,迎面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穿着粉红小熊睡衣的左悦。 “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黎朝朝问。 左悦没有答话,而是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说:“你脸怎么红成猴子屁股了。” 黎朝朝:“……” 这货还挺敏锐,当然真正的原因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这要是告诉了,她得笑话到明年去。 左悦打了个哈欠:“我这不是怕你睡过头,特意起来喊你吗,你的工作,你得万分认真对待,我就等着你转正,就等着你混熟之后,帮我朝偶像要一张签名呢,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的厚望。” 黎朝朝:“……” 还真是难为她了,天天跟着早起,左悦因着写小说只有晚上才有灵感,所以每天都是昼夜颠倒的生活着。 “你就放心吧,虽然这是意料之外的工作,但月薪两万的工作,别说早起了,就是让我凌晨两点去上班,我都能爬起来。”黎朝朝回房间换衣服。 左悦在后面喊:“所以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黎朝朝面色不自然,轻咳一声,说:“可能火气太旺了。” 左悦:“哈?” 第二天上班,似乎没有第一天那么紧张了,从容了不少,但这份从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刚坐下,她就得知了一个“噩耗”。 黄助理请假了,今天就她一个人…… 黎朝朝瞬间慌起来,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一个人能做好吗? 昨天黄助理教自己什么了,哦哦,想起来了,上班第一件事,是去办公室把香薰点起来,桌上的花得换新鲜的,今天是周二,周二是…… 黎朝朝急急忙忙翻找笔记,周一是向日葵,周二是玫瑰,周三是满天星,每天需要更换的花不一样,且固定。 “周二是玫瑰。”黎朝朝合上笔记,心里算是有了点底,起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先去楼下买玫瑰,然后前往办公室换上,这个点沈吟雪还没有上班,得在她上班前将这些弄好。 黎朝朝动作很快,不过十分钟就手捧一束玫瑰回来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里走,她下意识寻找花瓶的位置。 可下一秒,黎朝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这里…… 这里怎么和梦境中虚构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黎朝朝愣怔在原地。 灰白色调的装修,书架上归类对称的文件,朝南的窗户,窗前木桌上的小香薰炉。 还有那个软软的黑色真皮沙发,在梦里,她曾躺在上面,窝在沈吟雪怀里,发生过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 梦境是虚构的,那为什么梦里出现的办公室会和现实中的一样。 黎朝朝可以很肯定,她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难道,现在也是在做梦? 她大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咯吱”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门口站着的人逆着光,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职业套装,矜贵冷然。 是沈吟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又仿佛正常流转。 沈吟雪眉心微蹙,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抱着的玫瑰。 黎朝朝只觉恍惚,站在门口的人,像是现实中存在的人,又像是梦境中才会存在的人。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艰涩,说话结结巴巴:“沈总,我,我是您的新助理,黄助理她今天请假了,然后我,我进来换花瓶里的花……” 沈吟雪:“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是能顺畅说话的。” 黎朝朝愣了下:“不是,我不是结巴,我,我就是有点紧张。” 沈吟雪挑眉,轻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轻到黎朝朝再看向她时,她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或许那声轻笑都只是臆想的幻听。 沈吟雪从书架上拿下一份文件,坐在办公桌前,低头查看起来。 黎朝朝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先将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再说。 找到花瓶的位置,将手中的玫瑰花换上。 一面换花,一面不由自主偷偷瞥了一眼沈吟雪侧脸。 鼻梁高挑,肌肤如雪,低头看文件时,表情严肃,眉头会不自觉微微蹙起来,冰山美人皱眉,形容的大概就是现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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