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因说的没错,她永远都爱这样强烈的爱意,而她的贪婪,要她永远都觉得身怀的宝藏不够多。 她是个不会看的瞎子,是最愚蠢的虫豸,她需要最简单的直白,需要一个人跟她讲“爱”。 踉跄后退着,顾念因仰身躺在了床上,长发在柔软的床铺上散落开来。 她的脚趾抵在某人直立床侧的膝盖上,那揽着她腰肢的手被撤了开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包装撕开的声音。 没有拉窗帘,日光直落落的洒进顾念因的视线,有些晃眼。 而就在她被光晃着想要闭眼的时候,熟悉的身影落了下来,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唇也被人挑开了。 顾念因握着枕头的手一下收紧,声音顺着她昂起的脖颈呜咽着传来:“啊,惜……” “嗯,是我呢。”林惜低声在顾念因耳侧回应着她刚才的呼唤。 又或者是在告诉顾念因,是她撬开了她的门。 白光跟影子交错,忽明忽暗。 日光无法掩去声音,顾念因听到房间里逐渐响起了水声,汗水泪水,还有…… 吻勾着顾念因的思绪,她的脸色一下又涨红几度。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林惜的掌心,躲也躲不过,就像是要化在她的手中。 “……!” 像是她们曾坐过云霄飞车终于攀上最顶端,积攒的势能被全部释放出来。 肾上腺素缠满了湿漉漉的水意,溅落在所有乘客的身上。 顾念因长长吐息着,快要没力气发出一点声音。 她看着面前的影子从视线起来,似乎是结束了,松一口气的闭上了眼睛,收回自己的…… 就在顾念因要收回自己搭在某处的腿时,她的脚踝却被人抬起手握住了。 顾念因心下一紧,语不成句的看着林惜:“阿惜……干什么……” 林惜却只是对顾念因笑了一下。 她居高临下,手指拂过顾念因抵在她肩膀的脚踝,继而顺划过她匀称的小腿。 而另一只手又拿过了一个薄荷色小方片,牙齿一咬,利落撕开:“你不会以为结束了吧。” “你给我买的东西还没用完呢。” 顾念因猝不及防的放圆了眼睛,想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脱。 林惜预谋已久,扣着她的脚踝,叫她动弹不得。 只有承受。 只有继续享受。 太阳往下沉落了几分,阳光笼在顾念因身上不再刺眼。 林惜俯身吻着她,夕阳将她的耳垂到脖颈都染成红色,连带着勾过林惜长发的脚趾也是一样的颜色。 …… 最后顾念因也不记得什么结束的了,反正后面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的脑袋里隐约有那么一片满含热烈的记忆,记得林惜吻她的唇的时候,她也吻过了林惜的唇,春夜的露水抹在她的唇角,顺着她的下颚滑下脖颈,在她的锁骨处积攒出一洼小小的湖。 失语的,填满了林惜的味道。 太阳早在她们忘我的时候就落下了山,再缓过神来天色早就黑的彻底。 顾念因是被林惜抱着重新回床上躺好的,床单也是林惜换的。 但好像也只是扯在了地上,盖住了更早些时候被随意丢在地上的东西们。 林惜一直觉得自己还挺有劲儿的,却也还是放纵过分,手腕累得要死,扯完床单就躺到了顾念因身边。 夜色安静,呼吸轻轻缓缓的。 林惜环着顾念因的腰身,同她一起睡着,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站在白茫茫中。 这地方空寂无人,不是过去林惜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梦中也是。 这好像是一个崭新的地图,陌生与空旷却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 林惜觉得这种平静奇怪极了,就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小惜。” 这声音熟悉寄了,林惜猛地向后转头。 她心跳的飞快,就看到刑秀面容依旧,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柔色的裙摆浮动在空中,刑秀垂在肩上头发乌黑浓厚,半披着,后面扎着一个粉色蝴蝶结。 这装扮看起来有些年岁,被岁月柔化的温柔青涩,是林惜只在照片里才见过的刑秀年轻时的模样。 林惜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却也确定的走向刑秀:“……妈妈。” “我们小惜看起来精神很好呢,是不是没有过去那么累了?”刑秀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林惜,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 林惜对这话格外意外。 她想要在刑秀面前呈现出最好的自己,让她放心,可她甚至来不及遮掩,就被刑秀看透了,因此也心虚的要命。 刑秀瞧着轻轻笑了一下,对林惜道:“妈妈都有在看着你哦,妈妈一直都在的。” 林惜无法分辨这场梦究竟是她睡梦中大脑为她呈现的日有所思,还是刑秀真的来见自己了。 而她的这份清醒与冷静,在听到刑秀这句话的瞬间,分崩离析。 她努力想要给刑秀呈现出一种自己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状态,可眼眶还是红了。 母亲是林惜心中最柔软的坟地。 “对不起妈妈,我让你担心了。”林惜哽咽。 “现在都好了。”刑秀搂着她已经比她高一头的孩子,轻声安抚,“有小顾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妈妈,其实顾念因……” 林惜想要告诉刑秀,她当初刻意隐瞒给她的事情。 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刑秀柔柔的笑着,告诉她:“妈妈都知道。” “我对小顾的态度,跟她是谁的孩子没有关系。”刑秀轻轻擦拭林惜的泪,“小顾是个好孩子,不要再跟她错过了,好好跟她生活,知道吗?” “嗯。”林惜点头,跟刑秀承诺,“我绝对不会再跟她分开了。” “好孩子。”刑秀摸摸林惜的头,眼睛里是心疼,是欣慰,是对她的爱意。 林惜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刑秀了,那眷恋的味道叫她靠在她的怀里,紧紧拥抱着她。 可慢慢的,她却觉得跟她拥抱的感觉越来越轻。 视线中的人影在变淡,光透过刑秀的身体,她在渐渐消失。 因为看过自己的孩子了,因为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好,刑秀的脸上始终都是笑着。 可她的瞳子里却也有不舍,担忧,是母亲对孩子的眷恋。 林惜想要去追,脚却被下方的土地攀扣住。 她只能看着刑秀离开,沉睡着的眼角顺着流下一行清泪。 因为失去不会回来。 所以教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珍惜。 . 春意渐浓,林惜在南城美术馆的画展也进入了最后收尾阶段。 虽然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些惊心动魄的“小”插曲,但画展依旧按时准备好了。 林惜看着正中央那副她从京都带回来的画,眼前好像闪过了好长时间的倒序,最后向外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说,还是大神眼光好。” 就在这个时候,明珍的声音从林惜背后传来。 这人明明穿着高跟鞋,却走路没个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林惜身旁站下,跟她感慨这幅压轴画。 林惜听着明珍这话别扭,皱了皱眉:“你怎么也开始喊顾念因‘大神’了?” “我听阿笙她们就是这么喊的呀。”明珍语气轻松,忽视了林惜的不满,“喊顾总总觉得太生疏了,大神就很符合她的人设。” “切。”林惜不屑。 明珍笑笑,接着她看了眼手腕的表,“哎”了一声:“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惜看明珍有点着急的样子,坏心的扣住了她的手:“干什么去?” “阿笙说青年路新开了个很好吃的餐厅,需要提前排号,我想趁着高峰期前去。”明珍不跟林惜遮掩。 “啧啧啧。”林惜看明珍,调侃着摇了摇头。 虽然说感情是人家自己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明珍:“我说,你难得动心一回,怎么不赶快点?” “你懂什么。”明珍不然,“暧昧期才是最长久值得回忆的。” 林惜听着做苦恼状:“我开始担心我们家阿笙了。” 明珍却更正道:“是我们家。” 她占有欲来的顺当自然,接着就跟林惜挥手:“走了啊。” “嗯。”林惜松手放开明珍,目送她离开,自己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顾念因发来的消息:【到了。】 瞧着这两个字,林惜挑了下眉。 不止是明珍,她也该走了。 脚步轻快的,林惜回了休息室。 她正穿上外套,拿包准备离开,门口就传来了两声敲门声:“当当。” 这声音很有节奏,一下一顿。 林惜以为是顾念因,脱口就道:“这么快就——” 可话没说完,林惜就自己停住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顾念因,而是参与这次布展的实习生小姑娘。 “小覃?”林惜意外,“你找我有事?” “嗯。”小姑娘点点头,有点拘谨的将背着的手拿过来。 是一束花。 “明天我就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了,可能赶不来看展了,所以我提前预祝林老师画展开展顺利。” 林惜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有心,也没多想,接过了花:“谢谢。” “还有就是……”小姑娘没结束,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老师的画,所以这次能见到林老师我真的很高兴!我也因此意识到我对您其实不止是崇拜,还有……” “当当。” “阿惜。” 就在小姑娘越说越深入的时候,敲门跟人声先后传来。 林惜越过小姑娘的身形朝门口看去,就见顾念因穿着条烟青色吊带裙,一手抄着外披风衣的口袋,神色淡淡的站在门口。
第99章 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小覃顺着林惜的视线也看向站在门口的人,看她一席风衣配着长裙,瘦挑的身形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压迫感。羸弱二字与她呈现出的气场丝毫不沾边,要形容这个人只能用矜贵。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跟林惜出现在同一画面的时候,露出几分温柔。 那种相配的感觉无比直观真实,叫单向心动的人觉得刺眼,清醒的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有一丝机会,期望化为泡影。 小覃注视着顾念因,不知道该怎么收回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
122 首页 上一页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