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表现的越不在乎,姚厘就越着急。 现在的姚厘没有选择,除了云丞淮的人,没有人能接触她。 一旦把她移交大理寺,大理寺的牢狱里面,鲁国公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死。 最好是,楚湘王刚回到上都城,就带她去面圣,面完圣再把她移交大理寺。 但鲁国公府也怕这样,路上一定会出手。 可云丞淮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眼看云丞淮要走,姚厘忙道:“我说,但是殿下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 “本王既然答应了,定然会做到的。” 云丞淮又坐了回去,谈判嘛,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姚厘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小狐狸,几个皇女她都打过交道,像对方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只此一个。 “殿下,您难道不知道,我知道的那些东西,可以让七皇女损失一员大将吗?” 老七最大的依仗就是鲁国公府,要是姚厘的那些证词呈到御前,鲁国公府就算不完蛋,权势也会一落千丈。 能减少削弱老七的势力,这不是每个皇女都想的吗? 云丞淮点头,“本王自然知道,所以呢?” “所以殿下不想削弱七皇女的势力?”姚厘不解,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 要是她,必定抓住机会,让与自己相争的人敷出代价。 云丞淮则果断摇头道:“不想。” 姚厘愕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觉得东宫的储君位不稳吗?” 见姚厘实在是不理解的样子,她好心提示了一下。 不管那些皇女斗的再狠,只要太女健在,她们的争斗都是无效的。 东宫近十年不处理朝政,只要不是国之大典,太女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特别是皇帝跟继后的礼仪,太女总是在众臣面前丝毫不给面子,如先皇后入帝陵后,皇帝要新建陵墓,日后跟继后同穴。 皇陵中有不少帝陵,是南秦历代皇帝与皇后的墓穴,继后是没有资格跟皇帝同穴的。 但这任皇帝从登基后就开始建造的帝陵,先皇后先一步葬入,并且太女让人直接封墓,意思很明显了,就是皇帝死后,也不能再埋进这座帝陵之中,皇帝只能让人重新修建帝陵。 每当入太庙祭祀,皇帝得与继后一起,给先皇后上香。 继后要是不在先皇后的牌位面前行礼,就要遭受日后不得入皇陵的威胁。 每每这种典礼过去,慈元殿内就要换上一批新的瓷器。 姚厘眸子一亮,以为云丞淮有什么内部消息,毕竟太女殿下从十几年前就传出病弱,这都过了十几年了,太女殿下还好好的,难道是装病? 这么说的话,只要太女殿下不死,别的皇女再怎么闹,也是没有办法夺嫡成功的。 谁敢剑指皇帝,谁敢在百官面前纠正皇帝,谁敢让皇帝辛辛苦苦建造的帝陵,到死了也住不上。 只有云承继,当今的太女殿下,可以让皇帝都不得不看她的脸色。 “殿下说的对,七皇女跟鲁国公机关算尽,死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姚厘想到日后鲁国公的脸色,就忍不住大笑,如同癫狂了一般。 云丞淮不知道姚厘脑补了什么,突然笑成这样。 她冷眼看着姚厘笑,直到这人笑完,她冷声道:“说吧。” “好,我说。” 或许是迫不及待的看到鲁国公府出事,这一次姚厘没有讲条件,而是认真的开始讲述自己掌握的,有关七皇女还有鲁国公府的罪证。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丞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茶水都换了两壶,她们的谈话才结束。 临走前,她道:“你说的那些东西,本王会派人去拿。” “但有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鲁国公府杀了宫中的医官一家,还有捣毁了一个伪道观,这两件事情的发生,是有联系的?” 姚厘说出了一件事,伪道观里面经常研制假的丹药,还浓缩了各种各样的毒液,这些东西都提供给达官贵族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鲁国公府能捣毁这家伪道观,按理说是造福百姓,让百姓不被骗才对。 可这件事又关医官什么事情?太医值班的地方在宫中,最多去各个王府,勋贵府中,寻常的官员可请不到医官,但是这里的医官显然是被灭门了。 姚厘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说,显然发现了两件事的连接之处。 姚厘赞赏的看着她道:“没错,鲁国公府的人,拿到了伪道观的药,送进了宫里,通过太医的手下到了先皇后的药膳里。” 云丞淮的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阿娘的死不是个意外?所以鲁国公府是在杀人灭口? 她立马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姚厘摇头,“事情过去的太久,人证物证都被抹灭了,这些事情还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殿下知道的,我夫人的那位不学无术的嫡姐,最爱吹牛炫耀,一顿酒就套出来的事情。” 姚厘的话有道理,算起来十二年前的事情了,那么久远的事情,除非当事人承认,很难收集证据,况且是在古代。 云丞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下了马车。 她要把事情说给沈流年听,两人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伴侣,但是从各方面来说,她们是一体的。 她从未想过在沈流年的面前隐藏什么,有什么事情她肯定会跟对方讲的。 回到沈流年的马车上,对方正在泡脚。 不得不说,虽然在路上,但是沈流年还是很精致的。 现在孩子坐稳了,也没有出什么反应,看来是一个乖巧的小团子。 “夫人。”她熟练的脱掉鞋袜,把脚放在了木盆里。 两人脚挨着脚,见沈流年没有躲开,她得寸进尺的把脚压在了她的脚上。 沈流年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再让徐大加些热水。” “不用了,我觉得刚好。”她泡脚泡不了太烫的水,稍热一点儿就好了。 泡了一会儿脚,云丞淮主动说起了刚刚跟姚厘聊的东西。 沈流年沉默了一会儿,“我会派人去取的。” “那就太好了。” 她还在想着,赈灾结束把影卫还给太女姐姐,那她又没有人用了,还是得指望自家夫人。 云丞淮拉住沈流年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还好有夫人在。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吃软饭的潜力了,只要沈流年肯养她,也不是不可以。 “姚厘说先皇后......你阿娘,是让人害死的?”一国之后,能让人害死,那皇帝的后宫也太松散了吧。 沈流年对于这个消息是很震惊的,南秦后宫甚至不如她家后院严格。 云丞淮思索了一会儿道:“她们害死阿娘的动机,肯定是为了皇后之位,甚至是东宫之位,最终得利者有很大的可能是凶手。” 当了继后,自己的乾元成了半个嫡出,鲁国公府一跃成为皇亲国戚。 再加上姚厘的话,各个方向都指向老七党,就是不知道太女姐姐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觉得,要是太女姐姐知道,必定不会让老七党存活至今的,鲁国公府哪能成为现在权势最盛的府邸。 沈流年认同她的话,“你说的没错,先皇后的去世,鲁国公府一步登天,老镇国公去世后,现在是实际的勋贵之首了。” 八大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了两家还活跃在权力中心,可惜新任镇国公,也就是她的姨母,近两年开始沉迷约上一群朋友,去上都城的郊区,吟诗作对,不务正业是她的标签。 反倒是鲁国公府如日中天,权势正盛。 云丞淮拿起旁边的毛巾,直接抓起沈流年的小腿,帮她擦去叫上的水渍,然后让她先上床上。 然后用毛巾又给自己擦了一下,把洗脚水端到马车外面,她刚把水盆放下,就有人慌忙接过木盆。 云丞淮回到马车里面,沈流年已经坐在床上了。 今夜过去,明日一早赶路,预计下午就能回到上都城。 外出官员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皇帝汇报,不然就会被说成是无君无母的混账。 她倒是不介意外面的人怎么说自己,她只是觉得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而且,她也有一件事,需要着急见到皇帝。 想到这里,云丞淮忽然想到一件事,“夫人,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姚厘让我在她见到皇帝之前,保她性命。” 沈流年挑眉,想到了那个赌注。 果然,她笑着说道:“夫人,你赢了,奖励是亲我一下。” 她故意把脸凑近,示意沈流年亲自己。 但是沈流年怎么可能会亲,以她的性格,像这种主动亲人的事情,她是根本做不到的。 云丞淮当然知道,所以她只是在逗沈流年玩罢了,没有真的想对方亲。 结果下一秒,外面一阵嘈杂,两人一起扭头看向窗外,随即转回来对视,正好唇碰到了唇。 软软的,好闻的香味在鼻尖萦绕,让人心动不已。 云丞淮只觉得嗓子干涩,想要索取的更多。 她能明显感觉到唇上的软嫩,她含住用唇瓣轻咬,结果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刺客,保护殿下。” “看好囚犯。” “起阵,防御。” 外面指挥的声音是车赤的,相比于车橙的贴心,车赤更适合做将军。 以前云丞淮是很相信安远的,去哪里都愿意让对方跟着,自从知道对方有了家室,她就不太让对方跟她了。 安远跟着赈灾队伍到卫城,只待了一天,就带了一些东西快马加鞭的回上都城了。 有家室的人,得回去陪老婆。 大冬天让人来回跑,一待一个多月,安远能行,安家夫人可不行,云丞淮就让人回去了。 还好车赤指挥的有模有样的,能力不比安远差,外面的将士随着她的指挥而动。 云丞淮睁大了眼睛,居然有刺客,虽然她早有准备,但真正遇到了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此时,沈流年已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两人静默的坐在马车里,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外面的打斗声很大,声音时大时小的,从声音能听出来,刺客在努力逼近,然后又被打退了。 听着外面没什么事,云丞淮开始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那可是她的初吻啊,两辈子就亲这一次,能不害羞吗。 沈流年看起来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她有一个特点,就是害羞的话,脸色还好,脖颈跟耳根却红的不像话。 比较好笑的是,沈流年一本正经的坐着,装着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云丞淮咳嗽一声,主动说道:“夫人,你对外面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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