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已经选好了,我这就去户部要银子。” 户部只出十万两银子,对三县来说还是太少。 按照受灾区域跟受灾人数,沈流年算出来的钱是二十万两到五十万两之间。 具体还要看受灾情况,但十万两肯定是不够的。 说来好笑,一座王府一年要支出几十万两银子,那些勋贵世家,最少也要几万两,而赈灾居然只有十万两银子。 南秦富裕,准确的说就是不差钱,在确定云丞淮为主官后,户部就开始哭穷,只拿出十万两银子。 南秦国库一年收入高达几千万贯,十年未曾用兵,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的,国库富裕,户部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她还没出发呢,第一个刁难就来了? 也是,据影卫汇报,户部尚书跟鲁国公走的近呢。 皇帝还真是有意思,六部都参与了党争,一个都没有跑掉。 反正,十万两赈灾肯定是不够的,最少二十万两,要是不够,她还得再要。 户部若不给,休怪她不客气。 沈流年倒是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堂堂一王上自然要强势,还能被一个尚书给为难了嘛。 对了,云丞淮想到了一件事,“夫人,你让沈家商号把东西准备好,我一路买过去。” 她不会给朝廷省银子,钱给谁赚不是赚,必须得给自家夫人赚啊。 可要是户部实在不给银子,她也不会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只能追求性价比了。 沈流年应声,“你去吧。” “好,夫人不要太劳累了。” 怀孕两个月,最要紧的时候,近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是难为沈流年了。 云丞淮罕见没有让人套车,她要骑马去。 前身本来就会骑马,她这段时间骑了两回,还算熟练,冬日里面冷是冷了些,可骑马比坐车快的多,她打算早去早回。 沈流年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南灵发现她的视线,笑道:“楚湘王殿下,越来越让人顺眼了。” 以前的云丞淮,有着一副好皮囊,却怎么都让人看不顺眼,现在的云丞淮,明明还是那个人,但看起来就是很顺眼。 沈流年同样有这个感觉,而且她的体会是最深刻的。 她甚至还猜出来了原因,“南灵,你信鬼神吗?” “啊?”南灵惊呼一声,“王妃你可别吓我,您是说殿下被鬼附体了?” 看样子是相信的,否则不会害怕成这样,只是这个猜测让人觉得无语。 沈流年给了南灵一个眼里的眼神道:“别胡说八道,我是说,今日左相在朝堂上说的话。” 南灵恍然大悟,“这......她们读书人不是都不信鬼神的吗?” “其实信与不信的,能达成目的就好。” 自古借用鬼神害人的还少吗? 沈流年笑了笑,她居然开始相信鬼神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换个人,除非是鬼神之说。 要是云丞淮听到她们主仆的聊天,一定会告诉她们,内心是会影响面相的,一个人的内心如何,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就如何,气质大有不同。 一个人长的再好看,心眼不好,她的眼神跟气质都会有所不同,除非是那种特别能伪装的。 云丞淮可不是前身,怎么可能跟前身一模一样,看顺眼了也正常。 沈流年也是笃定了她不是本人,态度才改变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沈流年忽然想到一件事,“前院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吗?” 近日,云丞淮天天调戏她,总把她调戏的面红耳赤的,所以她才动了分房的心思。 南灵道:“已经收拾好了,可是......” 南灵犹豫道:“虽然很多家庭,主君跟大娘子都是分开就寝的,但是睡在一个屋内,代表着主君跟大娘子感情好,您要跟殿下分房......” 不担心开了个口子,殿下来的越来越少了吗? 以往云丞淮那个样子,沈家的一众奴仆,都觉得她不来最好,她们沈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省的她来找麻烦。 如今不一样了,她对自家主子很好,堂堂王上那么讨好自己的娘子,别说王上了,平民家里都少见。 明年开春又要选秀,王府肯定要进新人,那个时候更难了。 尽管沈家奴婢都是为了沈流年着想,她们的思想同样是固定的。 徐嬷嬷天天在她们耳边念叨,王妃刚跟王上和好,要是王府进了新人,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呢。 她们已经成亲了,自然该跟寻常伴侣那样,何况是皇家。 有些思想是很难转变的,哪怕在她们看来,自己都是为了自家主子好。 徐嬷嬷不止一次说,沈流年同样听过这样的言论,“徐嬷嬷也就罢了,你从小跟着我,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的东西,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分享给别人?那她宁愿不要。 南灵忽然反应了过来,对啊,自家主子可不是居于后宅的人,“来上都城的日子太久了,脑子也被她们带偏了。” “都怪徐嬷嬷,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 沈流年被南灵逗笑了,“你啊,娘亲那样的人,徐嬷嬷是她的人,她们自是一个想法。” 她的娘亲一辈子依附乾元而活,跟着的奴婢也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也不止是她的娘亲,这个时代的坤泽都是如此,她才是异类。 而沈流年并不要求别人接受她是个异类。 至于云丞淮,她其实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对方有了新人,她的心里当真丝毫不介意吗? ...... 云丞淮骑马来到户部,一路上风吹的人冷冷的,让她没有了好脾气。 “段茴呢?”户部尚书段茴,可是个好手段的人。 从一个落魄书生,到先帝朝太师家的赘婿,再到进士,入翰林院,一步一步的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其中有岳丈的助力,她自己也有能力。 段茴年纪不小了,岳丈早就去世,居于太庙,享皇室香火,对她来说是一个保障。 而段茴是站在老七那边的,她要去调查鲁国公的女婿,对方能不为难她嘛。 云丞淮的到来,让户部的人精神一振。 上都城里谁没有听过楚湘王的名头,那是一位只要不是皇帝,谁都能得罪的主,她们户部岂能拦的住楚湘王的脚步。 早朝时候,尚书大人只肯给楚湘王十万银子赈灾,想也知道楚湘王忍不了,这不,人直接打上门来了。 王上一来,户部主事的人必须要出来迎接。 段茴是户部尚书,她躲不掉,众所周知,楚湘王发起怒来,那还不得砸了整个户部。 可她的目的就是要楚湘王在户部作威作福,砸烂户部,那个时候,就算楚湘王背靠东宫,也是要受罚的, 东宫势大,不代表满朝文武都是支持东宫的,况且东宫一病数年,多年不问政事了,这也是皇女们胆敢夺嫡,部分臣子支持她人的原因。 云丞淮一上门,谁也不找,直接找段茴。 她倒要看看,段茴给她挖下了什么坑。 她故作怒气冲冲的闯入户部,段茴很快就走了出来,左右还有两个人,一个年纪稍大,另一个人差不多三十多岁,胖胖的,笑起来很是和善。 这两位就是户部的左右侍郎,上都城的官员那么多,并不是个个都有实权的,六部侍郎可都是有实权在手的。 “臣,拜见楚湘王殿下。” 三人异口同声的拜见。 云丞淮没有叫起,她站在三人面前,冷声道:“今日本王接到了圣旨,让本王前往卫城赈灾,户部准备给本王多少银两?” 段茴在朝堂上说了,过年户部用钱多,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只能凑出来十万两白银。 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居然没有提出质疑。 南秦国库收入那么多,赈灾这么大的事情只给十万两,年底皇帝的赏赐都不止这些。 段茴忙道:“臣刚刚跟两位侍郎商议好,准备好了银子,等殿下来取。” “多少银子?”云丞淮冷淡的问道。 “十万两。”段茴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十万两?那是不少了。” 云丞淮的话出人意料,段茴三人错愕的看着她。 她又道:“十万两用于给卫城三县的人安家,你再给本王准备十万石的粮食,本王后日一早出发,明日一早前来收粮,要是没有粮食,可以拿钱来抵。” “段尚书没意见吧?” 不给银子可以给粮食,省的她一路采购了。 区区十万两就想打发她,怎么可能,她的底线是二十万两银子。 南秦不缺钱,二十万两肯定能拿出来,段茴的故意刁难,不想给银子,她不会客气。 段茴立即为难道:“殿下,户部没银子,近日来各种开销不少,各个府衙都来找户部要银子,户部真的拿不多余的银子了。” 一部尚书哭穷,还是一张老脸,看着确实是难啊。 云丞淮冷了冷眸子,“是国库没银子,还是到本王这里没银子?” 段茴:“......” “殿下说笑了,户部近日支出大,银子确实不多了,要不您等等?一个月......不,半个月,臣一定将殿下要的银子奉上。” 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段茴的意思是可以答应她的条件,但是要等。 她能等,赈灾的事情可等不了,每过一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死的人多了,她这个赈灾主官逃不了罪责。 南秦官员还真是离谱,为了党争,不顾百姓死活。 段茴铁了新的要把她拉下水,让皇帝治她一个赈灾不力之罪。 云丞淮先是垂眸,然后低声笑了起来,“段尚书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商议吗?” “殿下......” 她抬手打断了段茴接下来的话,“你可以不照做,本王从不强人所难,但明日本王见不到银子,段尚书便要想一下,过年的一百万两,是怎么用掉的了。” 就是这么离谱,过年庆祝不过几天,花掉了一百万两,赈灾的二十万两,却推三阻四的不肯拿出来。 云丞淮打量着段茴三人的脸色,笑道:“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有人出来扛下的,段尚书觉得会是谁?”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再给段茴说话的机会。 段茴看着她的背影,表情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大人,楚湘王要的东西,我们要准备吗?”左侍郎问道。 段茴冷哼了一声:“先准备好,等本官去了鲁国公府回来,再决定要不要给。” “诺。” 段茴的反应在云丞淮的预料之中,不仅是过年花费,居于这个位置上,掌管着南秦的钱袋子,是最容易拿到钱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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