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恩科,时间特意做出了分开,有实力的可以直接考到举人,然后参加来年春闱。 目前南秦有超过两千的坤泽和元录取了童生,秀才录取数量只有两百多人。 按照这个数量,中举的数量能有十到二十人就不错了。 没办法,要不是强制官员家眷科举,考的人只会更少。 不过也造成了一个现象,官员之间会相互炫耀,谁不想自己的妻子孩子高人一头,这样显得自己有面子。 这一次过后,为了面子,恐怕那些官员也会让家眷去考。 其实如果能有十几个人中举的话,这个比例已经很不错了,相比于乾元从小学到老,坤泽和元能学个七八年都算长的,一般十三四岁就不学读书,改学别的了。 只有个别的家庭,才会让家里的坤泽和元一直读书。 她了解这个世道,如果不强制,恐怕连这些人都没有。 但这只是开始,一开始中举的哪怕只有十个人,进士的一个都没有中,那又如何?这只是第一次科举。 后面还会有无数次的科考,国办教育学校,正在慢慢的分布在大江南北,读书的坤泽和元会慢慢的增加,以后不会比乾元差。 南秦九州,上都城中秀才的有几十个,剩下的一百多个,分布在各州,等于每个城只能出来一两个秀才,这个数量是真的不多。 上都城这边,能出几十个秀才是有原因的,高门大户集中在这里,不管是家里的大娘子,还是家中的坤泽和元,都是要读书的。 哪怕是四五品的官员,家里都会请讲师,要不求人情到亲朋好友家,让自家的孩子去上课。 等到年纪大些,可能不再读书,但很多学识都不差。 特别是家中有官员的母亲,有正在科举的姐妹,长时间的熏陶下,腹中自有笔墨。 自从科举放开后,原本只能参加参加诗会的坤泽,也会有人来到得意楼来听听最近的时政,以防秋闱要考。 上都城能出门的坤泽不少,并不是就完全困在家里了,这个时代的坤泽,相当于宋时吧,有限制,限制又没有太大,比明清时好的多。 南秦文风比北齐更盛,家中坤泽和元读书很是正常。 坤泽们出门,只要跟家中的大娘子报备一声就好了,嫡出的束缚不多,只要大娘子不是很苛刻,庶出不是天天出门,只偶尔出一次的话,基本不会限制。 得意楼的坤泽和元多了起来,听到乾元们那么看不起她们,自然有话要说。 结果就是,乾元高高在上习惯了,听到居然有坤泽跟和元反驳,更激起她们的反抗情绪了。 “呵呵,你们坤泽在家,管好自己的妻主,自己的孩子不好吗?非要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笑死了,就你们也敢跟我们一起科举,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会中的。” “你们这些坤泽,真以为读了两本书,就能跟我们比了?” 按照以往南秦参加会试的举人大约两千名左右,约取几十名进士。 如果坤泽跟和元考中举人的只有十几个人,按照这个比例,还真不一定有录取的。 但要考虑到坤泽和元的读书时间,连乾元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教育资源更是差的离谱。 乾元请名师,坤泽和元能读书都是一件少有的事情了,这次科考的多是官员家眷,本就是受到教育的那一批人。 就算南秦大众的思想改变,短时间内,坤泽跟和元的科举人数,也不会有一个质的上升。 得意楼的一众乾元话说的难听,那几个坤泽的脸皮还是薄,她们能来酒楼,家中虽管的不会像别人那么严,可相比于乾元,还是没有那么自由,再加上受到的教育,也是教养,没办法跟这些人争执太过,否则名声就毁了。 只有一年的变法,还不能让她们的思想改变,名声束缚住了大多数的人,对坤泽的束缚程度更是乾元的百倍千倍。 云丞淮今日微服走在上都城的街头,听说得意楼是一处学子喜欢聚集的地方,里面谈论政事,学子们意气风发,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她正好没吃午饭,就带着人来到了得意楼,一开始听着学子们的讨论,还觉得是那么回事,可自从有人提了对坤泽科举的质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乾元骨子里带着的骄傲,与看不起坤泽,让她们说不了坤泽的一句好话。 大概就是,同样是科举,你我夫人共同科举,我夫人考上了,你夫人没考上,那我很得意,反之就是丢脸。 可当坤泽跟乾元进行比较时,乾元会想尽办法打压坤泽,和元,看不上她们。 听着这些人越说越过分,云丞淮正要开口,就听到一个柔中带韧的声音道:“既然你们这么看不上坤泽,和元,为何不敢与她们同场考试?要剥夺她们的考试资格?” “诸位自信自己的才华,就该在考场上一较高下,而非在这里,诋毁谩骂,平白失了风度。” “我以为我们南秦学子,向来是翩翩君子呢,难道诸位只凭这三寸长舌吗?” 这些话说的不急不躁,有理有据,先是激将,又上升高度,在场的乾元再说,恐真的要被人瞧不起了。 本就是这样,要不就考场上见真章,在这嚼舌头,反倒是落了下层。 能进这得意楼的家庭条件都不差,出身良好,是有几个嫉妒心强的,部分人的教养还是不错的。 此话一出,这些乾元就算有话说,也不会说了。 反而有人忽然起身道:“原来是左相家的女娘,刚刚是我等孟浪了,女娘说的对,陛下既开了恩科,且允许坤泽,和元下场,那我等就考场上见。” “是,秋闱春闱自见分晓。” 左相嫡孙?云丞淮挑眉,左相出身大族,可家中人丁稀少,家里第三代就一个女娘,名叫安......安书言? 不愧是左相家的女娘,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安书言本来就不是居于后宅的人,上都城的诗会都已请到她为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不属乾元,此次科举,她回到自己的户籍地,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秀才。 试卷张贴出来,一众质疑的人马上闭了嘴。 不过还是有人大骂特骂,比如那些差几个名次就能录取的考生,认为坤泽跟和元不参加考试,她们肯定能上榜。 事实上,云丞淮每个榜都增加了百分之十的录取率,上来的坤泽跟和元,目前根本不占乾元的名额,考不上就是考不上,少怨天尤人的。 自己没本事,怨这个怨那个的,像这种人,日后就算做官了,对百姓也是一个灾难。 云丞淮看着安书言,垂眸笑了笑,对一旁的欢喜道:“请她来。” 她想到了一件事,目前沈流年承受的压力比较重,主要是坤泽目前为吏的多,沈家出身的为将多,能为官的坤泽乾元,多是湘州出身。 放在湘州的数量就不多,放眼整个南秦,这个数量微乎其微,且都是很小的官员,对整个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 目前需要一个两个坤泽高官,来分担沈流年的压力,左相府出身的安书言,正好能担任这个人选。 出身世家高门,左相还没有退休,自身能力不错,家中也不怎么束缚,适合做沈流年的助理,副手。 云丞淮让人把桌子上的菜撤了去,又让人上了茶水。 很快,安书言就过来了,身边陪同着一个人,从开始就跟在她的身边。 也是,对坤泽来说,单独到包厢见一个乾元,对名声有碍。 云丞淮见她们进来,立即起身行了一个书生礼道:“是在下唐突了,劳烦二位女娘前来。” 安书言跟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回礼道:“不知女公子请我来所为何事?” “两位请坐。” 云丞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两人坐下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项名湘,家中排行第二,两位女娘叫我项二就好。” “我姓安,女公子可以叫我安娘,旁边这位是我好友,你唤她赵十三娘就好。” 家中排行第十三?也是一个大家族了。 云丞淮立即想到了宋国公赵家,宋国公家没落,但勉强保住了家中的爵位,先帝本想给宋国公降爵的,结果还没行动人就死了。 现如今的宋国公府枝繁叶茂,家中开始走科举路,别说,家中真的有人考上了同进士,尽管比不上进士,但由于家中在上都城有余荫,勉强混了个京官。 经过数十年的不懈努力,云丞淮率领大军入京时,对方刚升任礼部担任侍郎,结果刚担任实权,部门细分,手里权力无限变小。 礼部尚书出事后,这位赵家二代,进入了礼部尚书考核的名单里面,沈流年在考虑要不要选她做礼部尚书。 入选的几个人,赵家二代还可以,兢兢业业的在礼部做了二十年,要不是家里落魄了,早该升了,不至于到五十了才升侍郎。 但沈流年还在犹豫,就说明名单上的人差不多,没有谁比谁更好。 云丞淮看着面前的这位赵十三娘,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出身,能在上都城,说明就是那位赵侍郎的孩子。 她点头致意,开门见山道:“在下只是想知道,二位对当今新科考怎么看。” 安书言跟赵十三娘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 安书言反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看?” 一个乾元问这种问题,在她们看来,并不是想从她们嘴里听到答案,而是要怼她们。 云丞淮一愣,轻笑了一声,“我觉得很好,不管什么位置,都得有能者居之。” 安书言挑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话虽如此,可那些乾元却自以为自己很历害,只是被争去了位置。 试卷试题都一样,还是糊名的,一样的起点,凭什么坤泽考上了,就是占据了乾元的位置。 “我希望阁下是真心的。”表里不一的乾元,她见过不少。 云丞淮笑着摇头,端起茶杯喝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半晌安书言才道:“作为坤泽,能一展所学,我自然是觉得好的,可反对的声音太大,如果二圣扛不住压力取消坤泽科举,我等也别无办法,不是吗?” 虽然坤泽跟和元的数量大于乾元,但是读书人的话,数量却是远小于乾元的,因此听来,还是乾元的声音大。 毕竟朝堂上都是乾元,读书人大部分也都是乾元。 这就是权力在谁手里,谁的声音就够大。 云丞淮笑道:“陛下近日杀了那么多人,还不足以说明她与天后的坚定吗?” “这可不好说。”赵十三娘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这位项二女公子,你要知道,陛下自己就是个乾元。” 她指着云丞淮头,手指从上到下,又随意的放下道:“正如女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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