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她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两人没有再继续话题,似乎都认为打断这个话题并不是什么坏事。 几分钟后,404的门被人敲响了,末知开了门。门外是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小伙子。 那老人的岁数很大,看上去比先前的道士岁数还要大。这个岁数还坚持工作的人挺难得的。 那老人家递给末知一张表报着:“404吧,你是末知女士。” 那老人却话突然停住,呆呆地盯着末知半响大叫:“你是阿知?!” 阿知? 没等她开口那老人却突然把快递扔到地上,大叫一声:“有鬼啊!” 快递的纸箱掉落在地上,这时一只手却伸出来把面前面色惊恐的老人拉开了。 那是另外一名比老人要高大的快递员,对方把老人拉开督促老人先下楼去,老人被他拽了几次便也下了楼。 末知一时搞不懂状况就见面前比自己高出个头快递小哥将掉在地上的快递盒捡起递给她说:“非常抱歉,我爷爷年纪大了有时状态不好,吓到你了。” 末知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确定并没有看到姐姐。 对方递给末知一只笔让她在一张表格上填写签收信息,许是这段时间来的多疑,末知随口问了句:“老人家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伙摇头,只当末知是随口一句关心,道:“好几年前了,他有时会突然一惊一乍的。”随后大概是勾起了自己的回忆,多说了些:“鬼湖那边的怪事比较多,估计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听到什么风头容易想太多。” 末知现在对所有带有灵异的元素很敏感,问:“鬼湖?” 小伙子收起表格点头说:“哦,忘记说了,你这个快递不小心送错到鬼湖的快递站了,今天才送来真的很抱歉。” 对方显然误解了末知的重点,末知确认自己从来没听过这附近有一个叫鬼湖的地方。 小伙子看着末知茫然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补充道:“哦哦,抱歉,是叫櫆湖,可那块乱七八糟的事情比较多,我们叫习惯就顺口喊了,哈哈哈......”他有些尴尬地饶头道。 “是什么事?”末知下意识地问了一嘴。 快递的小伙子许是难得见到有人问这事,本身又是个老实人的性子,对末知的问题答道:“哎,其实那不是什么鬼故事,就是先前有一个叫阿知的,之前淹死了,因为先前那地方就说闹水鬼,这事情后来来了好多道士做法式。” 他说到此又叹气道:“我爷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疯疯癫癫说自己见过阿知,哪里是什么闹鬼,就是老人家先前给那叫阿知的小姑娘寄过快递,后来人死了估计是想太多就成这样了,还给传成闹鬼。” 快递员自己不信这些,他还说:“估计是传出去的照片糊成马赛克了,也不知道哪里想的太多老人家看错了......我这里还赶时间,就不多说了。” 他人很忙,能说这么多也是突然勾起回忆罢了。 小伙子帮末知带上门匆匆离开去找老人家离开了。 就在关门后,末知把快递放一边,拿出剪刀拆开了快递,可里面却是一个她没买过的水杯。 还有一张抽奖的礼卷,末知忽然感觉这事很像先前网络上的诈骗办法。 划开礼卷,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上面“恭喜中一等奖-笔记本电脑”的信息。 末知:“......”她就知道。 这是网络一种骗术,先利用泄露的信息把一些不算很贵的小礼品邮寄到家里,等你拆开附送的礼卷百分百让你中个大奖,然后骗你拿着这兑奖的地址去换那个奖品,等到了兑奖地方后再用各种办法忽悠你充值或购买什么去骗钱。 可能运气差习惯了,末知对这些防范诈骗的东西总是很熟悉吧。 她就说自己没买快递哪里来的东西。 末知把杯子扔一边,想着过会和纸盒一块丢了,拿来喝水还是免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扔掉的好。 她拿起纸盒时却又想起了先前那两个快递员。 鬼湖的传说.....意外送错的快递......还有那个阿知。 巧合吗? “末知。”姐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末知回头见她坐在那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在等着她。 末知对她这等着问问题的样子实在是太熟悉,于是问:“鬼湖的事,巧合吗?” 姐姐这次却没有直接回答,意味不明地说:“这个事你或许可以上百度看看,那上面说的可能比我说得清楚。” 末知:“......”可能是想法太超前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鬼故事上百度? 本着怀疑的态度,她还是将手机的百度打开。 搜索百度:鬼湖的传说 同往日那些不靠谱的搜索结果不同,跳出的内容是:阿知。 正如快递员说的,这是一个都市怪谈。 却是一个让末知脊背发凉的传说。 传说阿知本是一名道士却为解决櫆湖的水鬼被拖进了湖里,水鬼她的皮被做成盒子,她的骨头是支架。她本是一个会画画的女子,她叫阿知。 网络上还有一张照片,可这照片却让末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悚。 那是一张阿知的照片,被打捞起的人,那个人的脸很模糊,全身湿漉漉的。 很模糊,可只要见过真人却还是能一眼分辨出来那张脸。 末知吓得把手机黑屏了。 黑屏上倒映出来的人,自己的脸却是和高度模糊的照片重叠在了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末知。 ——那个人是她自己。 “阿知。”姐姐曾经喊她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是姐姐从那日后再也没唤起的名字。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要叫她阿知。 为什么她和那个淹死的人一模一样。 为什么姐姐从来戴着面具。 蜡烛的光点在黑沉沉的屋子里亮起,鬼姐姐点起了房间里的蜡烛。 姐姐看着末知惨白的脸说:“我说过的,摘下面具会吓到你。” 末知僵硬地转头看向坐在屋子里的姐姐。 在光下,鬼姐姐取下了面具,那脸与末知一样,只是那眼睛,却是红色的。 那双血色的瞳孔此时正看着末知,就如往日末知想象着的注视一般。 她脸与末知唯一的区别,大概只是眼底却多了末知脸上所未有的,被岁月冲洗后的愁苦与淡漠。 末知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喊出了那个名字:“阿知。” 随着她喊出这个名字,那眩晕的感觉突然来了,末知只看见面前的人变得模糊不清,就和照片里那模糊不清的样子一般。 她晕了过去。 ----
第22章 真相之后 末知觉得自己被沉入了水里,水从四处涌入了身体里。 她想喊叫出声,却被水给隔绝开。 睁开眼睛是湖底,下面全是水草,她的身体在往下。 四周很暗,看不见光。 突然她被网住拉了上去,随着见到了光,可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周围人模糊的声音。 可能是耳朵被水给堵住了,她听不清。 什么东西划开了她的背,很疼却叫不出声音却能感觉到皮肉分离的恐惧。 最后感觉到自己被推进了一个地方,很小,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很恐惧,很害怕,还有......愤怒?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很大的力气将她往外拽出。 随后一切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她听见了车鸣声,还有猫的叫声。 - 末知睁开眼睛,是自己出租屋的天花板。 雷达在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供着她的脸。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橘子味的清香环绕在四周,她往桌子的位置看去,红衣的人坐在那里。 末知叫了她的名字:“阿知。” “你醒了?”那人抬头看向末知。 面具已经摘下也没了遮挡的必要,那双眼睛透着红光望向末知,却没有冷冰冰的恨意,平静的好像夜里安静燃烧的橘子蜡烛似的,清新而柔和。 雷达的尾巴扫过末知的手,末知不知道为何觉得很安心。 想起自己晕过去的事,很奇怪也很突然。 末知问:“我怎么了?” 鬼姐姐叹气道:“喊鬼的名字容易被夺舍,不过已经没事了。” 随后便没了后话。 末知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却并不抵触。 鬼姐姐让她缓和了几分钟才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末知。” 阿知,或者说姐姐问。 “我该怎么帮你,姐姐。”末知语气同往常一般地问。 微凉的冷气在房间里散开,房间没有空调,此时还是夏天,末知知道那是鬼身上的阴气。 目光与那双黑夜里的红瞳对视,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带恐惧。 那双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阿知笑了,从黑暗中走出,来到有微光的床边,离得末知很近很近。 她的指甲拂过末知已经张到肩膀的发尾,墨色长发绕过末知撑着床板的手,面对面地说:“你还没明白吗?我就是你啊,过去的你,比这个轮回更早的你。何必呢末知。我是你的怨念,是你最不堪的过去。” 末知眼里倒影着那张脸,描绘着像是从镜子里走出的人。 末知有些恍惚地问:“我们只能存在一个?” 如果姐姐想让她远离灵异的一切,那也会抹去自己,末知毫无怀疑对方会这样做。 因为换位思考下,她也会这样做,哪怕她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不知道事情起因,但她就是能想到那个结果。 就像曾经隔着面具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这大概也是因为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阿知说:“我是你的心结,你若想摆脱这一切,你想救你自己。” 话很轻,似乎是劝告,又像是诱导,可却是为了让末知认清现实。 末知的手主动缠上对方的发丝同样轻声道:“这样啊......”随后也笑了,语气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却是问出了连鬼都震惊的话,“我能不能选择放弃治疗?” 阿知:“................” 阿知的笑意就这样僵硬在了脸上,甚至连缠着末知的手的头发也和触电一样收回到身后,眼里的怀疑仿佛在怀疑自己,随后她像是努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大概,需要冷静一下。” 末知见她准备转头回到黑暗里,一把上前抱着阿知,感觉到对方的茫然,像是反客为主地在她耳边说:“如果这个是真相,我感觉我还是能接受的,姐姐。” 语气是在先前劝告的话里现学现卖,而且还模仿出来了九成。 “......”阿知大概人和鬼的两辈子加起来大脑都没如此空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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