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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呦怔了怔，有点错愕地看过去，就看到本来应该被她甩在柏水希办公室里的周宛宛居然追来了。 “你……”夏呦直起身来诧异地看了一眼忽然出现的周宛宛，随即冷着脸别开了头，“你怎么跟来了？” 她表情难看，周宛宛却出奇地忽视了她的冷脸，脸上带着点散漫的、好像在出神的笑意，拉住了夏呦的手臂不肯让她走：“你刚刚说绝对不可能同意我出演那个角色，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难道跟你开玩笑吗？”夏呦垂着眼睛抽了抽手，不怎么想理周宛宛。 原本面对柏水希的时候，夏呦还能说出她没理由刻意阻碍周宛宛事业的话，到现在周宛宛居然当着她的面表示想要跟柏水希有点什么……她是一点也忍不了了。 周宛宛没理会她的这一点挣扎，反而将手握得更紧了，稍微使了点劲将夏呦扯了回来，盯着夏呦的眼睛问：“你确定？” 夏呦皱眉看回去，却发现周宛宛的眼神居然是压着恼火的，愣了片刻，回过神来，顿时更生气了，反问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她还没生气呢，周宛宛凭什么先生气？ 周宛宛脸上最后一点强撑出来的笑意散了，表情彻底沉了下去，好像不会读空气似的不依不饶地追问： “为什么？是因为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难过你，还是因为我跟李薇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我这一次提到了柏总？” 夏呦听到前面的话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听见提到了柏水希才反应有点大地拧了拧手腕，直接把手从周宛宛手里抽了出来，恼火地开口：“别说了！因为这些所有事情加起来不可以吗？” 夏呦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小了一些，却也带着怒气： “……李薇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她实质上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要跟她在一起我也没话说。可是你们……你们甚至没有分手，你又跟宋先生在一起，甚至还趁宋先生不知道的时候跟李薇……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现在你们还想把柏水希扯进来……周小姐，我不想说太难听的话，可你觉得我在看到这些事情后应该怎样想你？” 周宛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忽然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你是说你看不起我的为人？” 她好像忽然不在意自己的角色了，唇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软肋被剜去似的重新挺直了腰背，漂亮的眼睛里再次染上傲慢的神色，似笑非笑地打量过夏呦： “你这不是会生气吗？原来你也会跟人翻脸啊，我以为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反应呢。永远是那副温柔又安静的样子，好像你是什么好人一样。” 夏呦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感觉十分莫名其妙：“什么？” “你不知道吗？”周宛宛一下子靠近夏呦，那张漂亮的脸离得极近，近到夏呦能看清周宛宛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李薇提起你的时候就是这种评价啊，多好啊，好像很难割舍似的。” 她神情看起来有点疯，说话也没头没尾，不过夏呦还是听懂了一点。 周宛宛似乎对她这个人有很大的不满…… 可是为什么呢？ ……是觉得她装模作样吗？ 周宛宛仔细打量着夏呦的神色，看着对方脸上真实又柔软的无辜与诧异，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即抬手掐住了夏呦的脸。 夏呦：“？” 夏呦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握住了周宛宛的手腕，想把她扯开：“你干什么！”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看看你被人玩弄时的样子，被alpha按着、被信息素操控着，跑也跑不掉，只能一遍遍的任人施为，所有的把柄都被人捏在手里，” 周宛宛却不松手，精心保养过的美甲微微陷进夏呦的脸颊，幽暗的恶意好像藏在旋涡之下，以至于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平静的，轻轻吐出一句，“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温柔安静得起来。” 她说的话当然不是什么好话，夏呦的思维比理智跑得快点，下意识顺着周宛宛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局面—— 太具体的画面想不出来，本能地把想象里的人换成了柏水希的脸……场面有点令人脸红，可也莫名羞耻，况且她根本不想跟柏水希闹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就算是柏水希那么对她，她也会伤心的。 夏呦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往后让了一下，想从周宛宛的钳制里逃出来，没想到一下子没成功，又抬起手想要拂开周宛宛的手。 周宛宛居然让过去了，这一下没能碰到她。 在片场里拍打戏到底是练出来了一点点力量和反应速度，周宛宛竟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柔弱。 周宛宛似乎完全不在意夏呦的排斥，依旧保持着那近得过头的距离，眉头压得很低，微微上调的眼睛里情绪冷冷的。 她本来是清纯的脸混着一双魅惑狐狸眼的长相，看起来总有点散漫又清淡的媚气，这会儿她露出了的怒气，眼神居然不像平时看上去那么‘轻飘飘’了。 周宛宛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角色不角色的事了，掐着夏呦的脸嘲讽似的笑了一声：“这就听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再跟你说点新鲜的？” 夏呦懵了一下，抬眼看她。 周宛宛自顾自地冷笑：“你以为我跟宋哲的关系李薇不知道吗？不止宋哲，还有以前那些人……当年我艳照门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那时候我跟李薇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翻红不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为了重新爬上来，你知道我都做过什么吗？李薇倒是都知道，有些人还是她自己介绍给我的，难道她那时候拒绝跟我上-床了吗？还不是好好的跟我在一起？” “……”夏呦怔住了，简直瞠目结舌，看着周宛宛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拒绝居然还会翻起这么一段往事……三言两语间泛起的龌龊几乎把她淹没。 李薇这样做，是把周宛宛当成往上爬的工具了么？而且还要在周宛宛跟其他人牵扯不清的时候见缝插针的乱来…… 夏呦不由得一阵窒息。 她本以为李薇在她这里的评价都已经够差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更差一步。 夏呦脸色难看地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哦，”周宛宛眯了眯眼睛，了然地笑了一声，拖着嗓音意味深长地说，“那可太久，她进了日新之后没多久就过来带我了，你自己算算吧。” 夏呦怔了怔。 那李薇岂不是回国之后没多久就开始这样做了？ 那时她还在跟李薇既像朋友又像暧昧对象一样地相处，足足相处了两年多。她对李薇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会拉着李薇出来约会，跟她说这说那地聊天。 或许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李薇跟她在甜品店、饰品店、各种情侣约会地点里试探交往一样地‘约会’完，转头就去奔赴了她在娱乐圈里的应酬、去跟周宛宛乱来。 夏呦深呼吸起来，手指攥紧，温柔的眼睛里盛满隐晦的狼狈，几乎顾不上理会在她身边不远的周宛宛。 周宛宛盯着她的神色，心里的戾气忽然散了几分。 这一样是个倒霉的omega罢了。 她那一时翻涌起来的火气退去，再面对这个场景时就有点意兴阑珊，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发着通脾气。 周宛宛琢磨了一会儿，只觉得这次角色也没捞到，人情也没能联络好，实在是一无所获，转身拎了一下自己小坤包，心不在焉地补充了一句：“反正不论我做了什么李薇都知道，就算我做的时候她不知道，之后也会知道的，你记得帐别只算在我一个人头上。” 她说完这话就走出了茶水间。 夏呦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努力想要平复情绪——可惜实在有点平复不了，与李薇划清界限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见李薇一面，也不像再听见一点与李薇有关的事情。 夏呦沉默片刻，转身走出茶水间，直接坐电梯下楼出了公司，甚至都没请假、也没有跟柏水希打一声招呼。 柏水希正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 自从她跟夏呦之间的关系忽然过界之后，肋下位置已经连绵不绝地疼了两个多月，她几乎都要习惯了，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不疼了，这一下反倒让她觉得那一块位置空掉了似的。 柏水希先按了按不怎么舒服的躯壳，愣是没分出精神来理会，心神不宁地继续了刚刚被忽然消失的隐痛打断的动作，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她有点想去找夏呦。 其实刚刚夏呦一出门她就想追过去的，只不过缺德事是她自己干的，周宛宛是她默许进来的，她多少有点亏心。 她想要翻出旧事来‘刺激’一下女主，肯定多多少少要伤害一下女主的感情。 这时候她再去哄夏呦只会打断夏呦情绪转变罢了，要是夏呦心情一好又不记恨了，她不就是功亏一篑了么，难道还要在找点什么事儿伤一遍夏呦的心吗？ 柏水希自己琢磨了一下，感觉她好像做不太到。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从一而终。 只不过她始终有点心神不宁，甚至有点不好的预感。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别说预感，慌乱都是少有的体验，只不过这种滋味实在算不上吸引人。 内线电话很快接通了，秘书的声音传来出来：“柏总，是有什么新安排吗？” 柏水希皱了下眉，唇瓣轻轻动了一下，好像短暂地犹豫过才问：“那个……夏呦呢，她在办公室里吗？” “夏助理？”秘书有点意外，目光扫视一周，“她还没有回来，刚刚从您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没再出现……好像得有，半个小时了吧？” 柏水希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判断出自己是不是该担心，系统忽然冒了出来。 能听见系统的声音只有柏水希自己，那不靠谱的东西忽然开腔：【哎，恭喜宿主，您的权限有一定程度的上升，共感惩罚已经撤销】 柏水希愣了一下，没高兴，神色反倒沉了下去，对着内线电话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掉了秘书的电话，在没有其他人能听到的环境里接上了系统的话：“你的这个语气里我怎么听不出什么‘喜’？你确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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