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两人一起回到大厅。 刚坐下来,容青玹正想跟阿柠好好说说话,就见施毅进来禀道:“世子,永宁伯来了,说是要见您。” “知道了。”容青玹点头,长指轻叩桌面,“让他等着。” “是,世子。”施毅忍不住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阿柠,随后恭敬称是退下。 阿柠刚吃完早膳,这会就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一块荷花酥咬了一口。 容青玹见了不由宠溺一笑,知道她是前几日饿狠了, 阿柠嘴里吃着荷花酥,腮帮子鼓鼓的,问道:“永宁伯找你做什么?” 容青玹一听她提起永宁伯不由眸色微冷,却漫不经心地回道:“可能找我要说法吧。” “啊?”阿柠停下来,一脸惊讶地转头看容青玹。 她是极为聪慧的姑娘,又从玉娆那儿听到关她的人是安州知府赵利扬,而永宁伯是赵利扬的女婿。 如此看来,肯定是容青玹做了什么,才让人家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只是容青玹从昨晚把她救回来,到现在才不到一日的功夫。 时间如此紧迫,而且容青玹还一大早就过来等她起床,陪她一起用早膳了,哪还有空做别的。 容青玹自不会对她说太多,只是笑着提醒她道:“阿柠,喝口茶吧,小心噎着了。” 阿柠也不再多想了,反正容青玹要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遂囫囵应了声,“哦。” 她正要去端茶盏就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先她一步,转眼就递到了她的唇边,“我喂你。” 阿柠面色微红地点头,就着容青玹的手,低头抿了一小口茶。 容青玹起身了就没再坐回去了,站在阿柠面前,伸手捏了捏她掉了些肉的脸颊,“阿柠,不可贪嘴,小心吃多了胀着自己。” “好嘛,我不吃了。”阿柠嘟着小嘴,把手里剩下的半块荷花酥放回盘子里。 “真乖。”容青玹笑着夸了一句,又改去摸她的头了。 阿柠抬头嗔了容青玹一眼,却也没躲开,乖乖让摸。 容青玹摸了好一会她柔软的发丝,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道:“阿柠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过去气一气那老家伙,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阿柠拉住了衣袖,“世子。” 容青玹回头,就见阿柠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轻笑着问道:“怎么了?” 阿柠抓着容青玹的袖子不松手,仰着小脸撒娇道:“世子,你带我一起去嘛。” 此时的容青玹哪里扛得住阿柠的撒娇,差点就立即答应了。 她缓了缓才找回一丝理智,轻哄道:“阿柠,你的身子还需好好养着,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阿柠这才放开手,嘟了嘟嘴点头道:“好嘛,那你快些回来。” 容青玹含笑点头,“嗯。” 出了凤竹院,容青玹便大步流星般地往前院走去。 路上,容青玹忍不住回味着阿柠冲她撒娇的样子。 她发现阿柠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也越来越黏人了,真实越来越可爱了。 容青玹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在她踏进正厅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在厅中搓手踱步的永宁伯李鹤瑞,一见到容青玹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迎上前道:“哎哟,贤侄,你可算来了。” 容青玹直接越过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来后才缓缓问道:“永宁伯来此找我,所为何事啊?” 永宁伯干笑一声,道:“我听说你的表妹找到了,特来道喜。” 因着容青玹并未请他入座,他也不好意思坐下,便仍在原处颇为尴尬地站着。 “您老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呢。”容青玹冷笑一声,戏谑道,“前几日我找阿柠时,你的消息若是能如此灵通,那我可得要好好感谢一番。” 永宁伯被暗暗讽刺了一番,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只得赔笑道:“安州说大不大,但要找一个人还真是大海捞针一样,我手底下能用的人也都派出去帮贤侄尽心寻找了。” 容青玹这才抬手,示意他入座。 她没空在此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既如此,永宁伯请回吧,我表妹如今身子虚弱得很,我还得回去陪她。” 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李鹤瑞,原本还想再客套一番就被下了逐客令,连忙道:“贤侄,你可知我那岳丈和丁忧的钱大人,昨夜睡得好好的,一早醒来家人发现他们都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说完他的目光忍不住往容青玹脸上瞟去,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可容青玹面色平静无波,只是淡淡道:“未曾听说。” 李鹤瑞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不知他们这是得罪了谁,贤侄可知这是何人的手笔,竟未惊动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容青玹道:“此言差矣,也许是他们年纪一大把年纪了,骨头太脆了,起夜时自己摔断了腿呢。” 李鹤瑞闻言一怔,随即气得脸上布满周围的面皮都不自觉地抖了抖,却只能压下火气,干笑道:“贤侄莫要说笑了。” 容青玹看向他,用带着玩味的语气道:“我可没说笑,你也一样,年纪这样大了,夜里要小心呢。” 李鹤瑞原本是来质问容青玹,他知道在这安州,只有容青玹有实力做这些事,而且也有理由做。 毕竟阿柠确实是被赵利扬联合红莲教的人绑走的。 不过质问不成还冷不丁地被容青玹明晃晃地威胁了一番,李鹤瑞不由噎了下,“你……”
第66章 那安州知府赵利扬和丁忧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钱颂和的腿, 确实是容青玹带人去打断的。 昨夜容青玹救回奄奄一息的阿柠,又从府医那里听到了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后心头暴怒。 本就怒火中烧的容青玹再去找玉娆,从她口中得知了她的悲惨遭遇后,容青玹更觉得这两个老东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急需发泄怒火的她就连夜找他们算账去了。 不过赵利扬和钱颂和都是朝廷命官, 就算是容青玹也不能直接把他们给杀了。还需等她把罪证递交上去, 由皇帝降罪。 当然届时可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等待他们的极可能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但容青玹昨晚实在是等不及也气不过,遂自己先带人去教训一番了。 钱颂和家容青玹倒没有亲自去,但赵利扬的腿, 确实是她让施毅摆在床前脚踏上摆好了,她再上去一脚给狠狠踩断的。 所以容青玹在外面发泄一番回来后, 红瑶绿苒见她的面色也不再像出去之前那般铁青了。 此时容青玹见永宁伯气得发抖, 还不忘火上浇油道:“好了,您老也莫要生气, 这事你既然告知了我,等会就我就会派人带上礼品, 专程去他们府上问候一番的。” 果然,李鹤瑞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不过他又不敢拿容青玹怎么样, 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口闷气。 毕竟先帝驾崩, 他的姐姐李贵太妃作为先帝宠妃却膝下无子, 如今早已风头不再, 不然也不会令李家的人缩回祖籍安州来。 如今的李贵太妃说好听点的话是被尊养在后宫,说不好听点的话那跟软禁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名头大,吓唬吓唬没什么见识的地方官有点用。 对上容青玹这个当今太后的嫡亲外孙, 那可一点用处都起不到,反而还会招至一番讥讽。 所以李鹤瑞见容青玹这般油盐不进,又素知其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连续碰壁后他不敢再抱兴师问罪的心思。 李鹤瑞心生退意,但面上仍堆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那老夫就替他二人先谢过贤侄了。” 容青玹则淡淡道:“客气了,区区薄礼,何足挂齿。” 李鹤瑞听得脸皮微抽,心道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嘴上却连连赔笑道:“怎会怎会,还是得替他们谢过世子美意的。” 容青玹懒得与他周旋下去,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的送客之意毫不掩饰。 李鹤瑞心里本就想走了,赶紧起身道:“那老夫就不打扰贤侄去陪令表妹了,先告辞了。” 容青玹连客气的挽留也没有,直接道:“慢走。” 她仍稳坐主位,甚至丝毫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李鹤瑞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碰到容青玹这样的人,只得含愤离去。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输了,最多算是两败俱伤。 容青玹因为阿柠丢了而愤怒暴躁,这几日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去寻人。 而他们则利用这个空隙,极力销毁各种罪证。 谁让容青玹口头答应不管安州的事,暗地里却大肆调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只得出此下策阻止了。 这次受到容青玹报复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那个年纪比他小许多的岳丈。 他都不知道要怪赵利扬是太蠢还是太自信了,非要把阿柠关在玉娆那里。 若是把阿柠送出城,或者直接送到外地去,那容青玹岂不是更难找到人,也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下好了,连密养的外室都被容青玹知道了。 当然李鹤瑞并不知道玉娆是被赵利扬强抢而来的,更不知道那尚在守孝中钱颂和也插了一脚,只当是他在别的地方得罪了容青玹。 毕竟在李鹤瑞看来,容青玹这个人喜怒无常,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容青玹把永宁伯气了一顿后,心情舒畅地回了阿柠的凤竹苑。 刚进院门,她就听到陌生的声音从大厅里传出里,立即加快了脚步。 一进去才发现厅中除了阿柠和几个侍女外,多了四个女子。 这四个女子一见到容青玹进来,不约而同地起身朝她跪了下去。 其中一名中年妇人,抹着眼泪哽咽道:“多谢世子,您对我们家恩同再造,我们甘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夫人,快快请起。”容青玹说着越过她们,坐到了阿柠身旁的罗汉榻上。 她们四个坚持给容青玹磕了几个头后才起身,坐了回去。 阿柠介绍道:“世子,这位是玉娆姑娘的母亲。” 玉娆虽然被迫跟了赵利扬几年,但到底未正式出嫁,且非自愿相随,所以阿柠仍以闺阁女子称呼她。 这四人正是玉娆的母亲杨夫人和奶娘,还有玉娆和小闵。 昨夜容青玹在玉娆口中得知杨夫人被赵利扬禁锢在赵府的一个偏僻小院里,遂揍完他后,顺道让施毅带人去把她们给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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