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了谢逢的肚子,千珩接着踩在了他的头颅上,“闭嘴。” 低低地吐出了警告,忍耐着愤怒的千珩展开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薄雾,让黑色的暗光笼罩着两人。 随着大面积的黑雾填满了洞穴,那一点点的粒子开始蠕动了起来,在千珩的身边不断复制堆叠,几秒之后,想是万花筒般出现了数十的个与两人一模一样的幻象。 重重地将踏在谢逢脑袋的脚向前磨,逼得不想身首分离的男人转身仰躺,千珩抬起头看着在两人之上由雾气反射出的同步画面。 用锋利的镰刀像切豆腐一般切开了男人A级的铠甲,用镰刀将被分割对半的铠甲挑到远处,千珩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即使在看到衣服被卸下之后男人没有遮蔽的身体,神情也依旧冷酷。 在当初登入游戏获得死亡猎手这个奇特的职业时,千珩曾经对这个职业所自带的非攻击类技能感到不以为然。 毕竟她的杀戮,仅仅是为了宣泄,豪无美学可言,只要具备了能收割敌人的速度和攻击力,其他的技能一点也不重要。 但现在,对付这个男人,若仅仅是暴力而已,那就太便宜他了。 “我现在,会慢慢肢.解你。” 散发冷冽含光的利刃,在千珩的控制下自谢逢的胸膛中心游走而下,直到落在男人软趴趴的器官上,她默默地宣告。 “而你最好,不要闭眼。” 单脚踏在了谢逢的断.肢上,逼得因为惊恐而闭眼的男人痛苦的放声哀号,直到他终于双从地仰头,睁着不断溢出泪水的眼看着倒映在上方自己裸.露的画面,千珩才松开了脚上的力道。 “若还有余力...那就忏悔吧。” 抬起手,在一脸惨白的男人尖叫之前,千珩开口。 “虽然我不会宽恕你,” __________ 今日上线的孟晚瑜并没有见到千珩。 没有见到固定来迎接自己,能够谈话依靠的人,孟晚瑜有些困惑,可在检视了主画面确定了千珩也在线上之后,也没有多想。 或许是去参加单人任务了。 应该不会花上太久时间才对。 静静地摆弄着花圃,阳光下的脸颊泛起了不明显的汗珠,翻完土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铲子,直起身扭了扭因为弯腰而发胀的肌肉。 最近的花开得很好。 虽然孟晚瑜的房间一年四季都有太阳,但兴许是因为外头是真真正正的夏季,所以花园中的宁静雏菊这几日,也和培育者灿烂的心情一样,盛放的无比耀眼。 “如果给千珩放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她看了会不会开心。” 拿起花园剪,孟晚瑜抬手将三两只开得漂亮的花枝剪下,将白色花朵的花茎攒在手里,她忍不住地说道。 在草丛中打盹的亮晶晶睁眼,发出了哔哔声回应,接着又慵懒地抖了抖身体站了起来。 而提到了心中的人,牧师的嘴角挂起微笑,裁剪花朵的动作越发温柔。 用麻绳松松地将一束宁静雏菊捆了起来,孟晚瑜抱着花下了高塔,和黑龙一起,穿越过长长的走廊后来到地窖门前。 里头是千珩的房间。 站在地窖的门口,虽然对于由下而上吹来的冷风有点不习惯,但孟晚瑜依旧是乖巧地等待着。 自己当然可以不用特意前来,毕竟只要千珩结束了任务,便一定会先找到自己疗伤。 若是这么说,其实或许身为牧师的自己该无比庆幸才对...偶尔依赖的人,也会因为牧师的疗愈技能而需要自己。 垂下眼,认为只有自己单方面依赖着千珩的孟晚瑜笑的有些苦涩。 喜欢吃千珩做的甜食,倚仗着千珩给予教育亮晶晶的建议,会靠在千珩的怀里落泪...一点都没有身为年长的人该有的模样。 虽然因为不希望给千珩带来困扰,已经努力地注意自己的言行,当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但似乎偶尔还是会露出破绽。 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站在入口处的孟晚瑜拢了拢自己的长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手中的花朵。 差觉到主人似乎有点冷的亮晶晶放下了自己不断啃咬的尾巴,挪动了自己庞大的身体,一屁股挡在了风口。 笑着揉了揉爱宠的脑袋,牧师的眼里充满着感谢,看着近乎满级的黑龙坚硬的鳞片,她突然偏头想到。 千珩的房间里,不知道有没有花瓶。 望着手里散发着平和香气的宁静雏菊,孟晚瑜后知后觉地考虑。 死亡猎手很常常来北塔拜访牧师,但牧师却一次都没有造访过千珩的房间。 其中的原因,除了是因为地窖阴冷的环境,也是因为千珩的总是在孟晚瑜开口提议时,一脸动摇地婉拒,仿佛里头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从仓库里送一个器皿给千珩的孟晚瑜,在准备回头时,脸上的表情一僵。 嘴角的微笑在见到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千珩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亡猎手全身鲜血淋漓,胸前一道自肩膀而下的深刻伤口一整个皮开肉绽,颈脖处还有烧伤的痕迹,皮肉卷了起来,隐隐发黑。 黑色的长袍看不出有没有被弄脏,但湿润的液体自衣袍滴滴答答地落下,沿路留下了鲜红的血迹。 明显是刚刚杀戮完的死亡猎手身上的雾气还未退散,殷红的双眼中依然明显能看出未渲泄完的情绪,混身散发危险的气息,连站在牧师身边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亮晶晶,都因为野兽的直觉而垂下了脑袋,小心翼翼地退后。 在地牢前寂静的长廊,除了鲜血落在地毯的闷声,只有死亡猎手疲惫地拖着脚步的声音。 可见到眼前人的这副模样的孟晚瑜,却不知是没有察觉道依旧涌动的杀气,亦或是出于对于内心抑制不住的忧心,没有犹豫地快步往前。 “千珩!千珩,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焦急地开口,孟晚瑜将精心摘采的花束扔下,有些颤抖地唤出法杖,甚至像是一脸要落泪的模样,“是因为任务很难吗?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退后…” 低低地吐出了一句话,内心依旧未从冰冷的愤怒里脱身的千珩忍耐着说出了警告,可眼前善良的女人却因为惊慌而毫无反应,只是试图翻看她的衣领。 想转身就走,可千珩却发觉自己的手被牧师紧紧地握着,让她无法回头。 “如果任务很难的话,那就不要勉强自已啊。”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触摸千珩脖子后的烧伤,满眼只有对于眼前人关心的孟晚瑜语气里含着哭腔,“可以找我一起,或是拒绝魔王啊,没有什么任务是真的那么重要——” 碰。 一声闷响,终于按耐不住的千珩甩开了牧师柔软的手,反身将身边的人抵在了墙上。 受不了了。 她本以为在处刑完那个男人之后,这这子积累在心中的不快和愤怒能够被成功消解。 可当她看着在自己手下的男人,懦弱哀嚎,哭着求自己放过他甚至失禁的模样,千珩心中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上了一盆汽油,让她即将失控。 凭什么?他何德何能得以曾经拥有过『她』? 这样懦弱无能,又坏心肠的人,到底凭什么? 即使奈下心询问他人生中是否有需要悔过的事情,那个男人吐出的一字一句,也竟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会选择他? 千珩比谁都清楚,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是迁怒,因为她知道『那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也知道自己不配。 即使不断地被丢入选项中,她也绝对不会被选上。 谁都有可能,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 一个随时可能失控,想杀死周围所有人的病人,绝对不会有。 但千珩还是会不自主地比较,不自主地渴望那人的爱,即使努力将一切向下压,即使自己忍耐得快要窒息,却也无法将心里的感情送葬。但这注定没有结果,因为她有病。 有病,所以不可以。 这样的自我告诫在她处刑谢逢时不断在脑中盘旋,大声地驳斥着她心底的妄念。 他不配,但你觉得你配? 另一个自己语气傲慢,抱着手臂穿越层层迷雾,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凑了过来,在她心底质问着。 你以为杀了他之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吗? 你爱的她甚至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如果她现在看到如恶魔般的你,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什么都无法为她做,你所有的感情,你自我感动的行动,全都没有价值,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有病,你得不到她。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或许就是因为来自心底的痛苦挣扎,变成了扑面而来的怒火,让她对于什么都无法拥有的自己只能无能狂怒。 你看你,现在还把她弄哭了。 耳边传来自己嘲讽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单手掐在牧师脖子上的千珩回过神,低头看到了女人滴落在自己虎口上的泪珠。 看吧,你是废物。 你永远都得不到她的。 脑海中的声音在大笑着,像是在鄙视她曾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在嘲笑她心底悄悄的奢望。 千珩绝望,很绝望。她要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残忍天性而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动手,甚至,那个恶劣的她还隐隐期待,期待能将心爱的人的生命亲手收割,期待那个人的眼中能永远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即使被定格的瞳孔充满恐惧。 千珩想放手,可她却更想用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掐断牧师的颈脖。 “千... 千珩...” 痛苦地在不断收紧的手掌中艰难地呼吸,努力从狭小的气道中压榨着越来越少的氧气,孟晚瑜艰难地呼唤着千珩的名字,除了不自觉从嘴角流出的白沫,回过神的千珩看不清她的表情。 完蛋。 我要失去她了。 收紧手,千珩能清楚地感受到孟晚瑜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扑通乱跳的脉搏,还有因为自己而变得急促的喘息,可这却可耻地令她的心感到隐隐兴奋。 我曾以为我能够如魔王所说的那样,试着去见你,试着抱抱你,试着爱你。 但我做不到,对不起。 小白花,如果灵魂有颜色,你一定是纯洁无瑕的白,是要去天堂的人。 而我,却依然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配爱你。 五指收紧,同一时刻,千珩空出的左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 下一秒,没有犹豫,她沿着腕线割下了自己的手腕。 望着失了力气的白皙右手落地,耳里听到了女人痛苦地喘气声,千珩转过身,沾满了血迹和尘土的脸上,滑下了一道没能洗去一切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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