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几个月也不泡在藏书楼了,直接跟着管家学习,这可比单纯地看书有用多了! “锦州?”翻到秦羡君的铁矿的位置,秦泛这才又想起了周珝。 “表哥,你记得锦州的周世约吗?”秦泛指着锦州的字眼问道。 “记得,早些年随高祖打天下,是并州元谋功臣之一,现任锦州都督。”秦羡君道。 不过他与周世约交集不深,碰过几面,现在年纪大了,据说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了。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秦羡君疑道。 “这不是前几日看史书,了解了一下开国功臣,刚好看到熟悉的地方,好奇一问。”秦泛随便编了个理由,又继续看下去。 等看完了全本,秦泛想赚大钱的心突然平静了不少。 她们在长临赚钱,那岂不是直接和秦羡君抢生意? 这完全就是钱左口袋进右口袋出的事儿。 但仔细想想,秦羡君的产业中从未涉及铁器的生意。 若是自己采矿、冶炼,再建立一条独有的经销链,说不定铁器的生意比秦羡君其他行业的生意总合还要高呢? 她们来经营铁器,不就不是和他抢生意了? 楚家能靠一个铁矿发家,她们也可以。 管家的生意头脑,加上楚兰舟关于楚家祖上的铁矿生意经验,简直是将整个风险降到了最低。 “这次剿获的铁矿中,有一条完备的采矿、冶炼的工具,他们也有自己的经销途径,不过现在也被查封了。如果你们真想做,我去拜访一下民部,看看他们怎么处置这些。”秦羡君看出秦泛是真的有兴趣,又道。 相比男子,女子做生意更是不易,他尽量多帮一些。 “真的?”秦泛才刚想到经销链的事,结果就有一条完整的经销链摆在她的面前。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怎么想什么来什么? “那是自然,我虽然是武将,和民部的几位大人也不熟悉,但问些有关我这次的赏赐之事,还是容易的。” 秦羡君虽执掌宣武门,与朝中各位大臣最是容易打交道。 可他不愿参与朝堂之争,所以与各部大臣基本上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 若是平时去找他们,或许会被问一问原因。 这次是有关他的赏赐,尤其皇上给了他铁矿的开采、冶炼和经销的权力。 他去问一问经销链,合情合理,也不会让人怀疑。 即便是他将这条经销链毁了重建,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秦泛又给秦羡君倒了一杯茶,心里想着怎么让他去锦州把周珝接来长安呢? 以考察铁矿为由? 纠结良久,直到秦羡君离开了藏书楼,秦泛还是没开口。 历史上周世约是在高祖驾崩之后悲痛成疾而后病逝,书上只记载高祖于永观十年六月份驾崩,至于周世约是何时,却没有详细的记载。 现在高祖还活得好好的,想来周世约也不会有大事。 再等一等吧,不急。 秦泛不急,可高祖倒是有些急了。 或许是高祖感觉自己时日不多,忆起当年一起打江山的大臣,死的死,散的散,唯一一个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周世约,却远在锦州。 圣上便命秦羡君走一趟锦州,将周世约带回宫中与高祖一叙。 秦羡君走的那天,秦泛心情很是复杂。 “舟舟,你掐我一下。”秦泛拉着楚兰舟的手道。 莫非她真的是在做梦? “姐姐又犯傻了。”楚兰舟笑着收回了手,拉着秦泛进府了。 若楚兰舟真的捏了,秦泛是能感觉到疼呢,还是不能呢? 从长临到锦州,至少半月的时间,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月。 现在已经五月初,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赶在高祖驾崩之前赶回。 自然是不能的。 秦羡君刚到锦州,还没见到周世约,没想到高祖驾崩的噩耗却比他早一步传到周世约的耳中。 原本周世约身体便不大好,这一噩耗直接让他一病不起。 秦羡君是带了圣旨而来,即便周世约昏迷不醒,他也得将高祖对他的思念带到。 若是好好养一养,周世约或许还能多活几月。 可他听到秦羡君带的话后,心中悲痛更增几分,病情愈发严重,只熬了几日,便去了。 秦羡君告诉周世约高祖对他的挂念,原是想要他高兴高兴,却不想直接把他给送走了,这也让他心里对周世约多了些愧疚。 最后秦羡君参加完了周世约的葬礼,便不再多留,打道回京。 可行程刚过半,却收到秦泛的信件,信中说周世约过世后,杨氏母女生活不易,让他将她们接到长临来。 这该如何接? 他们非亲非故,即便是他想接,她们愿意和他走吗? 他的这个表妹啊,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现在即便是不知寻什么由头去接杨氏母女,可也不得不折返,这前后一耽误,又花了将近十日。 等秦羡君再次回到锦州,踏进周府后,明显得感觉到府中气氛的不同。 秦羡君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本以为会受到万般阻拦,毕竟杨氏出自世家门阀,身份不低,当初嫁到周家算是提高了周家的地位。 怎么如今周世约一走,他们就对她恨不得避而远之了? 而正如秦泛信中所说,杨氏母女过得的确不好。 尤其是周世约的两个堂哥对她们极其刻薄,甚至恨不得将她们赶出周家,但也碍于杨氏的背景,不敢妄动。 如今秦羡君说要将她们接到长临,他们简直是求而不得。 只是现在杨氏母女不在锦州,在周世约葬礼之后,她们直接留在了文州祖宅,说是要为周世约守孝。 秦羡君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文州,以愧疚为说辞,要将杨氏母女接到长临。 秦羡君原以为她们不像周惟良等人好说话,至少不会立刻和他走,可能是他低估了这几个月杨氏的经历。 秦羡君的出现像是一道曙光驱散了她们的阴霾,杨氏二话不说,也不管他是不是欺骗,简单收拾行李,带着三个女儿和秦羡君一同去了长临。 再次回到长临,已经是来年的事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秦泛和楚兰舟或一起看书,或一起跟在管家身后学习。 不管是在政事的见解分析上,还是对生意的理解上,秦泛都学到了不少。 她原不是对生意一窍不通,而是没遇上一个好的领路人。 “表哥说今日他们便能到,我们去城外接他们吧?”‘表哥’两个字秦泛此时唤得越发熟练起来,她着实有些好奇,书中所写的第一开国女帝到底是何模样。 虽说是女帝幼年,幼年更好啊!正好能亲眼见证着女帝的成长史。 “好。”楚兰舟自然没什么意见,除了生意上有些事情她会和秦泛争辩几句,其余的事她全依着秦泛。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带上几个侍从,也没坐马车,直接步行前往。 这大半年的时间两人虽然出门的次数变多了,可多是跟着管家去考察铺子,基本上没逛过。 今日难得想放松一下,既是去逛街,也是去接人。 最后能不能接到,就再另说了。 自从跟着管家之后,她们每个月也有银子了,甚至可以在账房支银子用。 现在在街上看到什么喜欢的物件,也终于可以直接买下来了。 可惜的是,过去了一年多,她们竟然仍未看到一个合眼缘的人,至今跟在她们身边的还是府中的婢子。 府中的婢子也不是不好,只是这相当于是半道过来的,用着心里总觉得没那么信任,还是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比较踏实。 两人选了一条之前从未逛过的街,距离城门也是最近的。 四周的商铺摆设和她们之前逛的相差无几,可逛着逛着,人却越来越少,商铺也大多关门,一片萧条之色。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秦泛停下,没再往前走,正巧站在一个酒楼之前。 酒楼共有三层,鹤立在众多商铺之中,虽然开着门,店内却无一客人,只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柜台上翻着账本。 “进去看看。”说完,楚兰舟拉着秦泛直接进去了。 “哎?”这还没到饭点呢?就饿了? 秦泛以为楚兰舟是想去吃饭,可即便饿了,换一家也比这个酒楼好啊。 虽然从外观上能看出这个酒楼以前不错,可现在可不是啊。 “两位姑娘,本店已不再营业,如果想吃饭呐,出了门左拐,直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能看到一家最近的酒楼。”两人刚进店,掌柜的便笑脸迎了上来,并给她们指了条路。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楚兰舟也礼貌地回道,“这里是不是正在转卖?” “姑娘怎么知道?”掌柜讶然。 他虽早有转卖的意愿,可一直在犹豫,至今也未贴出转卖的文告。 楚兰舟只笑了笑,没有回答,又道:“可找到了买家?” “尚未。”掌柜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些。 这酒楼放在手中一日便亏一日,他原不想卖,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如今也由不得他了,只希望有人能看得上。 “若是我们想买,掌柜出价多少?”楚兰舟直言道。 她刚刚第一眼便看中了这个酒楼,即便它位置偏僻,生意惨淡,可她就是想要,毫无缘由。 这是楚兰舟心里第一次产生这么浓烈的想法。
第6章 眼缘 掌柜认真打量了一眼楚兰舟,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千两?”秦泛瞪大了双眼,她对现在的物价还是不太清楚。 秦泛算了算自己和楚兰舟现在身上所有的家当,两人加起来也就只有几百两。 如果去账房预支的话,这么一大笔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支出来。 “三百两。”掌柜笑着摇了摇头,三千两别说是他这一家店,便是这一条街也能买下来了。 果然富家之女对钱财没什么概念。 掌柜看两人的举止衣着,便知两人出身不凡,好在她们遇到了自己,也不会说多了价格坑她们。 这其实也不怪秦泛,她来自经济较为发达的周朝,物价房价较高。 而此时的大晟刚建国不久,经济正处于发展之中,自然无法相比。 这几个月虽然她也和管家接触了不少铺子酒楼之事,可尚未接触过完整的店铺买卖。 “若是留用店里所有人员呢?”楚兰舟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了,又问道。 不知是何原因,这条街客流量较少,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是亏损状态,不然也不会大部分店铺处于关门状态。 掌柜似乎有些为难,思考了很久。 楚兰舟也不急,等着的时间也四处打量着这个酒楼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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