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下去吧。”云舒语道。 “是。”狱卒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人上前将十字架上的人解开拖下去。 狱卒不知云舒语为什么会来地牢,也不敢多问,只小心地跟在她的身后。 云舒语站在牢房外,看着每个牢房中的人,走到地牢的尽头,直接离开了,再未说一句话。 直到云舒语离开,狱卒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开地牢,云舒语又去后花园的亭中喂了会儿赤金鱼。 长公主从书房中出来后,立刻去佛堂找云舒语,云舒语恰好也从后花园回来。 “刚刚姐姐去了何处?”长公主看到云舒语面色红润,脸上冒着热气,有些好奇。 以往她常在佛堂,从未外出过。 “去城外送了太傅,又去地牢里看了看,刚刚顺便去后花园喂了鱼。”云舒语解开狐裘,身后的侍女接过挂在衣架上。 “太傅又离京了?”长公主有些讶异,她记得太傅仿佛刚回来不久,办了个婚礼,就又离开了? 看来她对权力是真的毫无野心。 “嗯。”云舒语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坐下,长公主也坐到她的旁边。 “今日怎么想去地牢了?”之前她想带云舒语去过多次,她都拒绝了。 “原是想去找你,但知道你在书房忙,便去看看你和我提过多次的地牢。”云舒语本是一时兴起,不过确实也是因为晟颜柔的多次提起。 “怎么样?”长公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云舒语心中一阵悲哀,却不知如何回答,眼睑半垂,长睫掩住眸中神色,声音平静道:“牢中关押的都是何人?” “都是该死之人。”长公主牙关紧咬,眼睛微眯,透着凶狠。 她虽然有些特殊的癖好,但也并非刚开始便有,她也是从一个天真烂漫,人人疼爱的小公主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这些变化,牢中的那些人功不可没。 云舒语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她犯的这些过,便由她为她担着,大不了她多念些经,多拜些佛。 “马上梅花便要开了,我们可以多出去赏赏梅,或者去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冬也好。你也要少去思考那些费心之事,医师说你的身体需要静养。”长公主握住云舒语的手,关切道。 “若我们暂时离开长临,你的布局怎么办?”云舒语道。 她其实最想让长公主放下她对权力的追逐,即便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又如何? 她的两位皇兄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不仍是周璇于各种权势之中,最后皆英年早逝。 长公主果然迟疑了,却看出了云舒语的确也想到处走走,抬起三指保证道:“明年,或者后年,我一定带着你去外地过冬,我们也去找个温暖的地方,游山玩水,尽兴了再回来。” 即便她此时身处弱势,也相信自己不会输。 最多两年,她一定要登顶帝位。 “好。”云舒语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第114章 好消息 三月,秦泛和楚兰舟份便从宁州回来了。 此时,长公主竟不像秦泛料想的那般被削爵封府,依旧在朝中走动。 一时之间,秦泛不知武珝到底是何意。 原书记载,太后在掌权之后,第一个处置的便是长公主。 不过云舒语早在先帝驾崩前便已死,长公主更是残暴狠辣得多,莫非这个变动是因为云舒语? 若是云舒语死了,如今的长公主会不会再次变成书中的长公主那般? 秦泛不知。 初时她以为自己穿进了书里,知晓一切,可以任她作为。 渐渐得她却多了许多身不由己。 如今,却仿佛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之中,每破开一个谜团,却又进了另一个谜团。 她虽知晓终点,可过程中的许多细枝末节,却因为她发生了许多变化。 她本可以置身事外,只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奈何与旁人又有了感情的牵扯,做不到完全冷眼旁观。 秦泛和楚兰舟回长临后,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竟是秦逸和顾泽溪走到了一起。 两人的马车刚到将军府,秦逸和顾泽溪便已站在了将军府外等候。 秦泛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两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向她们走来时,步伐一致,尤其顾泽溪,嘴角险些咧到了耳后根。 秦泛眉头一挑,转身扶楚兰舟下马车,这才笑着打趣道: “泛兰舟莫不是不忙了?怎么有时间来将军府了?” 秦泛的一句话,成功地让顾泽溪垮下脸来:“你和兰舟姐姐回来,我们这不是来迎接呢嘛。” “我们?”秦泛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咳,我们先进去再说。”顾泽溪眨了一下眼睛,也不再避讳,直接牵起了秦逸的手。 “主子。”秦逸向秦泛行了一礼,她看着虽与以前没多大差别,可眼中的神色却有了温度,尤其在看向顾泽溪时,眉眼微弯,眼尾泛红,即便脸上未笑,也能看出她心情很好。 “好,先进府。”秦泛点了点头,没想到她才离开三个月,秦逸便被顾泽溪追到了。 若是之前她让秦逸也跟去宁州,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情况呢? 秦泛自然不是想拆散两人,只是顾泽溪心中装了太多事,秦逸也并未排在她心中的首位。 若是哪一日很多事情堆到一起,她被压力快击垮时,第一个要放弃的便会是秦逸。 秦逸则不同,她能因为幼年时间她给的一点小小的恩惠,便牢记至今。她心思单纯,认准了一个人便会坚持到底。 可若是哪一日她被伤了,也会毫不犹疑地转身。 她们俩并不合适。 不过,此时两人正处于感情正浓的时候,秦泛自然不会多说。 她知道她说得再多,也不如她们自己去亲身经历。 到了云水间后,秦泛和楚兰舟去沐浴更衣,顾泽溪和秦逸则去前厅等候。 顾泽溪不是第一次来云水间,可这一次的感觉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和秦逸在一起后,她身份上的转变。 秦逸毕竟是秦泛的人,她如今与秦逸在一起,总有一种见家长的错觉。 可明明她比秦逸更早认识秦泛和楚兰舟,若论关系的亲疏远近,她与她们才更亲近。 为何她会产生这种心理? 顾泽溪想不明白,却也不费神多想,现在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秦逸的身上。 每日只想与她在一起,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想她。 若非她还要管泛兰舟,恨不得天天黏在秦逸的身边。 不过她们现在每日三餐都在一起吃,晚上更是住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了。 顾泽溪和秦逸在院中规矩地坐着,顾泽溪甚至略显拘谨。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秦泛换了身红衣,直接坐在顾泽溪的旁边,还未坐下,便开口问道。 她原以为两人经过两年多的断联,能彻底地结束,却没想到结局直接来了个大反转。 “我和小逸在一起了,是我主动追的她。”顾泽溪直言道,随后笑了笑,娓娓从头说起: “当年从我在吐谷浑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喜欢上了她,只是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后来我们回到长临后,见她对你那么好,心里有些吃味,便也想她为我有情绪的波动,我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让她也偶尔对我露出一点笑,没想到她便去了滁州,一去就是两年多。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喜欢她的,非常非常喜欢。” 顾泽溪感觉手上有些痛,望向秦逸,笑了笑,又继续道: “所以我便每日给她写信,只是不想与她断了联系,刚开始她偶尔也会回我,可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断了消息,这一断便将近两年,直到前段时间她回来。” “你们知道吗,这次她回来见的第一个人是我。”说到这句话时,顾泽溪满脸的骄傲,眼中的笑,更是明媚灼人。 秦逸微微低下头,耳尖泛红,她也是第一次听到顾泽溪的这些话。 秦泛看着秦逸的默认,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但笑不语。 楚兰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心中明了。 顾泽溪又继续道: “她回来之后,我便想着法子约她,给她做吃的,准备各种礼物和惊喜,我原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她也早就喜欢我了,只是她在感情方面比我还要木讷。” 顾泽溪握紧了秦逸的手,望向秦泛和楚兰舟,目光真挚:“以后我和小逸成婚,希望秦姐姐和兰舟姐姐能做我们婚礼的主婚人。” 现在的顾泽溪,想和秦逸相伴到老,她也想向秦泛和楚兰舟一样,与秦逸举办一个婚礼。 “那你义父呢?”这一直是秦泛最担忧的一点,她不想在此时坏了两人的心情,不过这么问,只会让她们往主婚人上去想。 顾泽溪果然理解错了:“我义父年纪大了,估计......”顾泽溪担忧她的义父会不同意,所以她并不想近期和秦逸举办婚礼。 若她能熬过义父对她催婚的压力,等他百年之后,她再与秦逸举办婚礼。 她并不想忤逆义父,所以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秦泛明白了顾泽溪的意思,她能猜到后续的走向,却也不愿去戳破。 很多事情,不能因为结局可能不好,便放弃开始。 最幸福的时候往往是期待,而并非拥有。 至少此刻两人心中都期待着她们的婚礼。 这便足够了。 “再过几个月,晚宁便会从海上回来了。到时候你手中的事也会减轻很多。”楚兰舟道。 如今墨音楼的情报渠道,已经从陆地扩展到了海上。 也多亏了秦泛当初想出海的提议,楚兰舟自从回来之后,又派遣了几只海船出海,尝试着与钟晚宁联系,竟然真的联系上了。 钟晚宁的船队已到达了大洋的彼岸,更是从彼岸带回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和货物,此时正在回程的路上。 “真哒?苏钰知道吗?”顾泽溪道。 “等晚宁回来之后,让她选择告不告诉她。”楚兰舟摇了摇头,两人之间的心结,如今不知解没解开,当初钟晚宁离开只留下了两个字,并未说是否会回来,回来又是否见苏钰,她们也不便做这个主。 而且之前她们的婚礼上,苏钰也并未问她们钟晚宁何时会回来,楚兰舟不知道苏钰又是何想法。 如今苏钰每日吃睡皆在军营里,练兵训兵,研究吐谷浑作战习惯,心中仿佛只有吐谷浑之事,其他的一切浑然不在乎。 可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掏出钟晚宁留给她的那份信,细细地摩挲。 那两个字,她不知道抚摸了多少次,墨迹淡得只剩下些轮廓,只有墨较重的地方,还能看清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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