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需要专业选手来演示一下,”女孩嗓音一贯的悦耳,那双眼睛也黑亮如水晶。 她四下扫视一圈,确定现在没人往这边看,于是凑到贺求漪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女朋友快教教我,让我偷师几招。” 贺求漪轻哼了声,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拿过手机,垂眸安安静静开始玩游戏。 孟寻笙乐得清闲,趁着对方专注游戏的空档,侧眸往外看去。 云卷云舒,天朗气清,她们在一起,欣赏同一片风景。 放在以前,这是孟寻笙想都不敢想的。 她生活在一片淤泥中,总觉得向上看不到光,苦苦支撑的,大概是为了争一口气。 亲爹不是个东西,她不想被人看扁,所以一直逼着自己咬牙坚持,想要带着妈妈过上好日子。 可成长总是让人撕心裂肺,又缄默不言的。 她分明刚成年,却短时间内经历了许多,那些苦难困境,旁人或许一生都不会遇到。 这样的磨砺,令她像一块打磨的玉石,折射出璀璨光泽。 而她没有变成一块废铁,全靠从天而降的影后,哪怕初见时对方冷冷观望,却也改变了她的一切。 她迟疑过,彷徨过,失望过,最终沉淀下来,得偿所愿,喜极而泣。 仍能记得,贺求漪是第一个告诉她,这样努力活着,真的辛苦了。 或许那只是想要让她放松警惕的话术,却令她漫长而持久震颤,久久无法从那份浅薄的关怀中走出来。 贺求漪是天边星,水中月,那样高不可攀,渺茫难握。 孟寻笙何其幸运,在最糟糕的时候,遇到了最好的人。 人生种种,如白驹过隙,仿佛未曾留下一点痕迹。 孟寻笙的目光落在贺求漪身上,对方的神情很专注,大概是想好好露一手,所以坐姿都变得有点正经。 可爱到让人想要摘掉她的口罩,亲一亲那红润润的唇。 孟寻笙紧紧握住贺求漪的手,十指相扣。 她又靠过去,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吻了吻白玉般的耳垂,低声说了句什么。 贺求漪意外于她大胆的做派,神色却倏忽柔和下来。 四目相对,皆是温情流转。 或许是被石头顶了一下,大巴晃了晃。 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坐稳扶好,回家喽。” 别人应声也喊了起来,场面一时有些乱糟糟,洋溢着欢快和期待。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贺求漪也学着刚才孟寻笙的做派,凑到后者耳畔。 她甚至专门摘了口罩,露出带着点淡红的下巴,以及饱满的唇。 丰盈的唇张合,声音很低,淹没在周围的动静中,微不可闻。 孟寻笙却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她几乎是瞬间就感到一阵鼻酸眼热,分明是不喜欢哭的性格,却很快热泪盈眶,失去表情管理。 贺求漪抿了下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蜷谴,美到窗外景色都黯然失色,沦为背景板。 旁人还在雀跃欢呼,讨论着什么,那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这场归途,亦是新的开始。 -2023.8.6,正文完
第65章 行李很多, 芳姐派了几个保镖去机场接应。 那些保镖成排站在面前时,简直像山一样,压迫感十足, 让孟寻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没必要找这么多吧, 一人一个行李岂不是很屈才。”她小心翼翼凑到贺求漪耳边, 低声说。 贺求漪有些疑惑看向她,顿了顿,想到什么, 露出一抹看傻子的神色。 直到下了飞机,看到满满当当的人群, 许多人手里还举着灯牌,大声喊着贺求漪的名字, 场面一度水泄不通。 孟寻笙这才明白, 那些保镖的作用。 一开始从北城飞京城的那次,她以为粉丝已经足够多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是那时候的两倍, 嘶喊声几乎震耳欲聋。 也不怪孟寻笙,当助理这么久,正儿八经见识粉丝接机的次数几乎为零。哪怕在贴吧混到大粉,也从没当面看过这样声势浩大的应援。 昨晚睡前,贴吧里其实有人问过她要不要一起来机场,孟寻笙琢磨着自己当然会来, 但绝对不是以大粉的身份, 于是斟酌再三婉拒了, 说自己要当暑假工。 话发出去后, 她又觉得好笑,现在做的可不就是暑假工。 那时贺求漪还觉得莫名, 她又不好解释,只能摁着人又索要亲亲,然后被影后冷着脸踹到一边。 被踹的细节不提也罢,总归,孟寻笙真没想到人挤人能难受成这样。 哪怕有保镖在周围拦着,还是有数不清的手朝她们伸过来,主要目标是贺求漪,走在对方身前的孟寻笙也被牵连,胳膊都被拧了好几下。 一阵兵荒马乱,孟寻笙险些被挤成肉夹馍,甚至还被迫闻了不知是谁的汗臭味,这才突出重围,一头钻进保姆车。 她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低头一看,手背上赫然是一道深红色的长痕,不知是谁用什么东西刮的,几乎要破皮。 贺求漪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沉了脸色,摘下口罩和渔夫帽,抓过孟寻笙的手臂,想要看看手背上的红痕。 不知道抓到哪里,孟寻笙忍不住嘶了一声。 贺求漪动作一顿,紧接着把女孩单薄的长袖往上卷,很快看到伤痕累累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狰狞可怕。 或许是被当成了挡道的,又或者是保镖,总之没什么好情绪,全都发泄到无辜的胳膊上了。 贺求漪脸色有些不好看,几乎能滴墨。 见状,孟寻笙很是开朗地往下扒拉袖子,一脸无所谓地说:“哎呀,其实不疼的,只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贺求漪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重重捏了一把她的胳膊。 孟寻笙顿时变了脸色,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怕对方一不高兴又捏胳膊,她没再逞强,皱眉哼哼着靠在贺求漪身边,下巴搁置在肩头,轻声说疼。 贺求漪冷笑:“哎呀,其实不疼的,只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孟寻笙:“……” 这就是演员的良好修养吗,一字不差全背下来了。 回旋镖扎得太精准,孟寻笙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尖。 幸好贺求漪不是真的要让她疼着,半路让保镖下车去买了药膏,然后坐在后座上低头帮孟寻笙涂药。 冰冰凉凉的膏体,滚烫红肿的皮肤,毫无任何预兆接触在一起,孟寻笙呲牙咧嘴。 倒不是难受,就是有点痒,还有些刺痛。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头隔着衣物轻轻咬了下贺求漪的肩。 贺求漪不高兴地嘶了声,抬起眼皮看她:“属狗的吗,居然咬人,我是不是该去打狂犬疫苗?” 孟寻笙登时老实了,拍了拍刚才咬的地方,还吹了吹气,念叨着痛痛飞飞。 贺求漪冷漠评价:“幼稚,拿我当小孩子哄吗。” 话是这么说,却没再发作,继续低头帮她涂药。 等处理好这些,贺求漪闻了闻手上的药膏味,一脸嫌弃拍在孟寻笙鼻子上。 孟寻笙猝不及防闻了满满当当的中草药味,险些呼吸不畅。 见她出糗,贺求漪心情好了点,收回手去,故意问:“好闻吗?” 算不上难闻,但跟大众意义上的好闻也不沾边。 孟寻笙摸不准什么是正确答案,想了想,不答反问:“你喜欢吗?” 贺求漪哼了声,有点嫌弃:“我才不会用这种东西。” 保姆车很大,前后排隔得很远,中间还有挡板。 孟寻笙迟疑几秒,灵光一闪:“真的吗?” 不等贺求漪回答,她猛地拽了一下贺求漪的手,将人往这边侧身,然后唇覆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唇。 刚才贺求漪手心的药膏沾了一点在她的鼻尖,接吻的时候,她故意蹭过去,让这个吻散发着药膏味。 等结束之后,贺求漪气到脸都红了。 剩下的路程,孟寻笙成功被打入冷宫,怎么主动讨好都石沉大海。 直到回了小别墅,保镖将所有行李箱都搬去二楼,潮水一般离去,偌大的家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孟寻笙磨磨蹭蹭走过去,蹲在沙发前,仰头看着贺求漪:“姐姐,我错了。” 熟练到倒背如流。 贺求漪睨她:“错哪了?” 孟寻笙:“不应该亲你,因为亲亲之前要先打报告,同意之后才可以。” 避重就轻,全然忽视药膏的事。 贺求漪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更别提孟寻笙受伤还是因为保护她,于是那点不高兴也就更不值一提。 看着眼巴巴望她的女孩,贺求漪嘁了声:“亲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愧疚。” 孟寻笙挠了挠头,琢磨着女朋友的心思,犹豫该怎么回答。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偷懒,快去整理好那些行李,我快要饿死了。”贺求漪打断她的思绪,急声催促说。 孟寻笙侥幸脱险,也就没再继续找虐,开开心心去楼上收拾。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贺求漪呼了口气,沉下脸来。 静了几秒,贺求漪拨通了芳姐的电话。 孟寻笙对楼下的事全然无知,那些行李箱里基本都是衣服和日用品,整理起来不算困难。 不过,整理完也费了一些时间,手臂酸酸的,坐在一旁调整呼吸。 趁着休息的空档,她点开食谱看了看,思索着待会儿做什么饭。 一通折腾,早就过了中午十二点,已经饿过劲儿了,吃不吃午饭似乎也不会影响什么。 孟寻笙想了想,决定临时弄点简易的素菜,免得对方水土不服起反应。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贺求漪站在门口,抱臂看向她。 孟寻笙顿时起立,精神很足地问:“怎么了?我刚把行李都整理完了。” 贺求漪没去看衣帽间或者其他,而是打量着女孩微红的脸庞。 刚才只是随口把人打发走,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这么老实巴交,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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