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看你们脑子不清醒,去牢里冷静冷静吧。” 言官:啊? 晏姝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往殿外走去,一众朝臣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摄政王最近行为颇为异常,难道朝堂要变天了吗? 先帝昏庸,导致民不聊生,现在的皇帝也毫无才能,从晏姝当上摄政王的那天起,所有人都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取代那位,坐上那个位子。 晏姝毫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只想快点见到纤凝。 以前没觉得早朝时间这么漫长,今日却一刻都等不了。 晏姝去朝云殿的时候纤凝刚醒不久,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纤凝抬头看去,晏姝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蹀躞上挂着成色上好的玉,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贵气。 纤凝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殿下,难道比起睡我你更喜欢被睡吗?” 晏姝的脚步一顿,表情有一瞬的僵滞,她紧盯着纤凝,良久才道:“这又是陛下的新花样?” 纤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伸手求抱抱。攻略值已经满了,如果晏姝喜欢她的话,一定不会拒绝。 晏姝虚虚地抱她一下,道:“不是嫌我身上的衣服粗糙吗?这样可以?” 纤凝勾着她的衣领让她靠近,在她的唇上轻啄:“今日这套衣服我很满意。” 月白很衬肤色,让她显得意气风发。 晏姝是本世界的主角,天命之女,本该如此。 两人一整天都窝在一起,晏姝将奏折拿到朝云殿来批阅,纤凝想睡懒觉都不行。 “那我回我宫里睡。”她说着就要走。 晏姝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把手里的奏折摊开在桌子上。 “陛下,你已经二十二岁了,是时候学着处理政务了。” 纤凝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她看向晏姝,对方眼神中的认真不似作假,她是真的想要让她亲政。 难怪之前自己要禅位于她,她的反应那么平淡,原来一早就存着这样的心思。 但是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炮灰,充其量就是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怎么可能做得了君王? 一将功成万骨枯,江山更易,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死一个不成器的皇帝也没什么。 一瞬间产生的思绪很多,但面对晏姝,纤凝只是笑着耍赖。 “你来不就行了,我哪会处理政事?” “那可不行。”晏姝笑着把她揉进怀里,用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一个叉,“这天下终归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不可再如此怠惰了。” 纤凝转头看她,表情严肃:“师父觉得我这样的资质,能是个好皇帝吗?” 晏姝沉默了一下,回道:“我会从旁辅佐你的,无须担心。” “那跟现在不是没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一定要我亲政呢?” 晏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在担忧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将脸埋进纤凝的颈窝,声音也变得蔫巴了。 “你不懂。” 纤凝的确不懂,但她知道怎么才能让晏姝登上那个位置。 又玩闹了一会儿,纤凝突然说:“既然你想让我亲政,那是不是该把兵符给我?” 她之所是个空壳皇帝,不能亲政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手里没有兵权。 没有兵权就意味会被随意拿捏,那么当傀儡是必然的下场。 晏姝被这突然的要求问住了,盯着她看了好久才问:“你想要兵权?” “对啊,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手里没有兵权?”纤凝回答得很坦荡。 刨除她有任务在身没办法当皇帝,按照晏姝说的,想让她亲政的话可不得把兵权握在手里吗? 纤凝:理直气壮.jpg 晏姝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纤凝不忍她为难,刚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晏姝就神色郑重地看向她。 “此时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但三日之内必会给你答复。” 纤凝感觉心像是被谁揪了一下,酸酸涨涨的,眼眶都热了起来。 “谢谢。” 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姝宠溺一笑,将她的脸掰正面对桌案,“心存感激的话,就好好学习怎么处理政务。” 纤凝不再任性,乖乖地跟着她批阅奏折,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晏家还不是晏姝当家,她说要回去商量一下,实则冒着被打的风险,将兵权交还给了纤凝。 纤凝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再次泛起涟漪,有种久违的悸动在蔓延,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说心疼某个人,是对她产生感情的开始。 纤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晏姝,或许是这样吧,她不敢神思。 用是帕子抱着冰块为她冰敷,晏姝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勾唇笑开。 “怎么这种神情,心疼了?” 纤凝点点头,眼眶红了。 要是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你会后悔今时今日的付出吗? 晏姝抓着她的手靠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真的抱歉的话,那陛下就用身体偿还如何?” 纤凝抱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 转眼到了十月,天气逐渐转凉之后,边境蛮夷开始蠢蠢欲动,接连几位大将折损之后,晏姝准备亲自出征。 百官送行,纤凝更是骑马跟了数十里,两人喝了几碗酒,晏姝跪谢帝王厚恩,起身后附在她耳边说: “陛下,希望我得胜回朝之后,你我之间行的不再是君臣之礼。” 纤凝问:“那行什么礼?” “夫妻之礼,我希望陛下能将朝云殿赐给我。” 晏姝说完,眉眼含笑地上了马,马鞭一扬便疾驰出去,纤凝捂着发烫的耳朵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视线模糊才回去。 朝云殿是皇后居所,晏姝想当她的皇后。 晏姝不在的日子,纤凝开始亲政,真的处理起政事来她才知道晏姝有多么能干,同时对自己的无能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除了处理国事之外,对晏家的打压也在明里暗里地进行。 有端王和左相的助力,将晏家安插在各处的势力拔除便轻松了很多,改革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边境战事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纤凝封锁了消息,远在蛮荒之地的晏姝收不到一点消息,送到京城的家书都到了纤凝手里。 看着每封信后面她请求祖母和母亲多照顾自己的话,纤凝就觉得一阵心悸。 这场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纤凝将晏家众人下了狱。 打了胜仗回来的晏姝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百姓的夹道欢迎,没想到却被唾骂为乱臣贼子,更为致命的是,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就被软禁在了摄政王府。 这期间有人溜进来看她,将她不在时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说皇宫里那位城府颇深,恐怕一早就在计划此事了。 晏姝还是不相信纤凝会这么对她,每日盼着纤凝来看她,足足被软禁了一个多月,院中桃花快要谢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纤凝。 纤凝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怀里还拥着一个美人,是兵部尚书的女儿,长得十分水灵讨喜。 晏姝眼神暗了下去,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陛下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纤凝勾唇:“托摄政王的福,朕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我家人呢?”晏姝握紧拳头。 纤凝做出恍然的表情,说:“摄政王不问我都忘了,下了诏狱,谁知道是死是活呢。” 晏姝瞳孔猛缩,眼神变得锋锐无比,“诏狱?你把他们关进了诏狱?!” 诏狱是什么地方?一百零八道刑罚,进去的人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成废人了。 晏家三百口人,多数是女眷,她们怎么受得住? 纤凝唇角弧度扩大,似是在欣赏她痛苦的表情。 晏姝声音滞涩地问:“你恨我?” “不不不,”纤凝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会只恨你一个人呢,我恨你们晏家所有人。” 晏姝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嵌进掌心,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边苦寒,吃了上顿没下顿,她瘦了很多,身形都单薄了不少,宽大的常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你一直在骗我吗?那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算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一直都在骗你,只不过你太过愚蠢一直没发觉。算什么?算你倒霉咯。” 晏姝眼里最后一丝光寂灭,整个人身上浮现出颓败和沧桑,她盯着纤凝看了许久,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是我太蠢了。” “我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怎么在你这里就犯了蠢呢?” “真是我的好徒儿,狠狠为我上了一课。” 她的声音破碎凄楚,就像鲛人被砍下尾巴之后最后的吟唱,听到纤凝的心绞成了一团。 她死死握住掩在袖中的手,将抵在齿间的舌头咬出了血,只有这样做,她才不会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晏姝,将一切和盘托出。 纤凝头也不回地走了,晏姝吐出一口血后倒地,凄厉的笑声响彻整个摄政王府。 过了两日,晏姝逃跑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又是一年六月,只不过今年的天气却不如去年那般好,整日阴雨连绵,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宫变发生得突然,纤凝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抓住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纤凝差点落下泪来。她好像黑了一点,眉宇间沉着一团黑色,比以前还要吓人。 好像扑进她的怀里捋平她紧拧的眉头,但她没有资格这么做。 “摄政王,好久不见。” 晏姝冷眼看她,声音比神色更冷:“陛下,不对,很快就是先皇了,交出玉玺我可以饶你一命。” 纤凝怔怔地看她,在心里描摹了一遍她的五官,忍住泪意笑着说:“若我不交呢?” 晏姝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面上显出戾气:“那我就杀了你!” 纤凝掏出袖子里小刀刺向她,划破了她的胳膊,自己也得到了自由、 “那摄政王大可以试试,杀了我你能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皇位。别忘了,这把龙椅的主人是我慕容家,而不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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