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环顾四周,内心呼叫了一下系统。 系统:西南方向有人。 沈素敛眸道:“只是许久没同父亲说过话了,想叙叙旧。” 镇国侯是上过战场的人,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往西南方位看了一眼。 “父亲,近来家里可还好?”沈素随口问道,然后引着镇国侯朝东南方向走去。 镇国侯说:“还好。” “去年父亲上战场受的伤……好全了吗?” “早就好了。” 系统:现在周围没有人。 沈素观察着周围的草木,目光落在眼前的铺满枯叶的地面,脚步一顿:“父亲,不知你如何看待长公主?是觉得她牝鸡司晨还是觉得年少有为?” 镇国侯也随着停下脚步,扫了沈素一眼嗤笑一声:“你是想让我评价你还是评价长公主?” 沈素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也是女子,也掌着权。 “若是你,你代表的是镇国侯府,我自然希望你能手握重权。”镇国侯顿了顿,“若是长公主……她是皇室中人,掌权也无可厚非。” 沈素点了点头,朝前迈去,镇国侯看了她一眼。 沈素踩在枯叶的刹那,只觉得脚下一空,事情发生得太快,她都来不及看镇国侯有没有跟着下来。 哐当一声,她一屁股坐在了陷阱里,陷阱里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所以摔下来也不痛。 “哎哟——”镇国侯也掉下来了。 “父亲,你没事吧?”沈素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然后走向镇国侯。 “没事……”镇国侯踉跄着起来,拂开沈素将要扶住他的手,声音微沉,“你故意将我引到这里,你想做什么?还是说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沈素微微颔首:“的确有一些话想和父亲私下说。” 镇国侯双手抱胸,靠在墙面上:“什么话非得在这里说?其他人都听不得吗?” “是。”沈素径直对上镇国侯审视的目光,“甚至算得上悖逆之言。” 镇国侯一向忠君爱国,为了让先帝信任,先后让两个女儿进宫。 沈素从不奢望能得到镇国侯的支持,她只希望,她的父亲能装聋作哑。 “究竟是什么?”镇国侯眉头紧锁。 沈素再向系统确认了一次,其他人在安全范围内,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先帝仁厚,父亲忠君爱国,女儿并无意见,只是当今天子与先帝不同,他心思多疑,手段狠毒,既无识人之慧眼,亦无善听之聪耳。事事以自己的权力为先,心中没有天下百姓,这样的君主,父亲还要朝他行跪拜之礼吗?” 镇国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天子无德,有德者皆可取而代之。”沈素顿了顿,目光凌厉,“女儿以为,清河长公主可担此责。她从小在先帝身边长大,由先帝亲自教导,辅政三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即便天子忌惮,她也捧上一颗赤诚之心。是女儿怂恿她夺权,可她依然想留天子一条性命,可见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沈家跟着这样的君主,方能长久。” “可她是女子。”不出沈素所料,镇国侯果然说出了这句话。 “女子又如何,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就不给她任何机会吗?哪怕另一项选择不如她,也要因为性别而放弃她吗?凭什么?”沈素说着,眼底略过一丝愠怒,从她进入这个时代起,她就感到一种深深的不适感。 不仅仅是因为娱乐的匮乏,还有一种压抑感。 明明有些人做得很好,姓名却要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无人知晓,甚至还要被自己身边的男人抢走功劳。 “阿素。”镇国侯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沈素的肩膀,“你真的要走这条路?一条路并不好走。而你怎么肯定清河长公主掌权之后会放过你呢?我瞧着她和你现在的关系并不好。”
第118章 安全回来 面对父亲的疑问, 沈素连忙解释说:“因为我们都在伪装,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皇帝知道我们已是同盟之事。我还能向父亲许诺,我会保镇国侯府长盛不衰。” 镇国侯长叹了口气:“其实, 我并不在意镇国侯府如何,你是镇国侯府这一代的唯一一个孩子了, 只有你好, 镇国侯府才能好。” “父亲的意思是?”沈素眼前一亮,难道有意外之喜? 镇国侯双手负在身后:“我会去见见清河长公主,再做决定要不要帮你们。” “多谢父亲。”沈素拱手道,“若是父亲不愿意帮,还请……不要阻拦。” “知道了。”镇国侯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话吗?” 沈素沉默了片刻, 说:“没有。” “那你打算在陷阱里待多久?”镇国侯盘腿在稻草上坐下。 “我们安排了人,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会来找我们。”沈素在镇国侯一米外盘腿坐下。 镇国侯又开口了:“倘若你是在一年前找我说的这些话, 我绝不会答应你。我是在去年冬天对他寒心。从关外回来后, 我受了重伤。而其中伤的最重的……是一道箭伤。这支箭是从自己人这边射过来的。军中有内奸, 我们查了出来,是他的人。他觉得我功高正主。想在我回京之前杀了我。可惜没成功。之后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回了京。” “既然父亲已经想得很清楚, 为什么不直接放弃他呢?还要和长公主见面会谈后再决定?”反正沈素是无法理解这种“忠心”。 镇国侯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清河长公主并非真心向着你,而是引你上钩呢?在宫里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她不会的,我相信她。”沈素语气笃定。 经过三个世界,她坚信, 只要她获得了恋爱脑的心,恋爱脑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既如此那你便放心大胆地去做。”镇国侯捋捋胡须, 抬头向上看去,缓缓道,“你说的人应该来了。” 响亮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喂——前面的陷阱里有人吗?” 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别的人。 镇国侯连忙朗声道:“小公子!我们不小心掉进陷阱里了!” “行,我这就拉你们上来。” 两条绳落下,沈素和镇国侯一人拉一边,终于离开了陷阱。 那位救人的小公子一见他们,惊讶地跪了下去:“萧国公世子萧屿叩见太后娘娘,见过镇国侯!” “萧世子有救驾之功,不必多礼。”沈素亲自扶起萧屿,笑吟吟地扶起他,“多谢萧世子搭救,若非萧世子,恐怕哀家和父亲不知要在陷阱里待上多久。” 萧屿拱手道:“娘娘客气,若是娘娘迟迟不归,陛下定会派人寻找,定能将娘娘搭救出来。” 沈素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被陆文舟的人找到的一定是尸体。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笑容温和:“萧世子赶在其他人之前救了哀家,便是立了大功。” 萧屿指向一头较为温顺的马:“太后娘娘,请上马。” 沈素上马后,萧屿又朝着镇国侯作揖:“请。” 镇国微微颔首,也上了马。 他看着沈素的背影,张了张嘴唇,满心的疑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传闻中,萧国公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除了那张玉树临风的脸,一无是处。 今日一见,似乎与传言有所出入。 镇国侯抢在狩猎结束前策马回到营地,将路上随意射的一只鹿作为猎物。 萧屿则领着仆人,牵着沈素骑的马,慢慢回营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回来了!”有人惊呼。 沈素远远地看着坐在高台上的陆文舟猛地站了起来。 想必表情应该很精彩。 她望了一眼坐在陆文舟旁边的陆妍,她“吓”得酒杯都掉了。 沈素不禁轻笑了一声。 但在陆文舟眼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陆文舟双手撑在案上,偏过头,朝着陆妍招了招手,示意靠近些,压低声音,话语间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阿姐,她刚才在挑衅我们,怎么办?锦衣卫怎么会失手了?” 陆妍微眯双眸,故作疑难:“我也不清楚,站在她身边的是谁?是他破坏了我的计划?” “看不太清……”陆文舟站在台上,轻咳了两声,朗声道,“既然母后平安归来,那便叫回猎场内搜救的禁军吧。” 陆文舟亲自走下台,朝着沈素走去,然后搀扶着沈素走到台上,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母后方才去哪了?许多人都带着猎物回来了,一直没见母后的身影,儿臣担心不已。” “多年不曾骑马,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幸亏萧国公世子路过,救了哀家。”沈素眼神凌厉地看了陆文舟一眼,“可猎场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坑?” 陆文舟脸色微变,竟被一个纨绔误打误撞救了沈素,真是荒唐。 陆妍仍然坐在那,时不时将目光投向沈素,似乎在观察她身上有没有伤。 沈素声音很冷:“陛下该好好查查禁军了。去年那支箭差点射进了哀家的心口,今年又掉进了陷阱。禁军中是否有人存着不成之心?” “是儿臣失察,秋猎结束,儿臣一定将此事查清。”陆文舟眸色渐深。 沈素在心中冷笑,但面上缓和下来:“如此便好。” 陆文舟将目光投向萧屿:“萧世子,今日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萧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挑了挑眉,也不说什么客套的话,朗声道:“一坛美酒足以。” 陆文舟大笑道:“原来萧世子是爱酒之人,那朕便让人给你府上送十坛美酒。” “多谢陛下。”萧屿重新入座。 陆文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庆幸救太后的只是萧国公世子,一个没有实权的纨绔。 只是太后活着回来,恐怕会有更加激烈的反扑。 他有些担忧地转过头,看向陆妍,只是陆妍有些出神,目光落在猎场。 陆文舟眼眸微闪,看起来,阿姐应该和他一样烦恼。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怎么就那么巧,刚好有人出现呢? 秋猎结束后,他和陆妍一起回宫,陆妍在未央宫留了一会。 “阿姐,我害怕,你今晚留下来保护朕好不好?”陆文舟强拉着不让陆妍离开,“我怕她派人来刺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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