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丛疏说:“喜欢她的……” 江茗说:“要你的第一印象,当时决定要和许杏仁结婚的时候,为什么就是她?别用家里安排这个原因。只在许杏仁的身上找,你到底喜欢她的是什么呢?” 顾丛疏说:“是乖巧吧。” 抛弃一切,那时候看中的就是许杏仁的乖。对于她奶奶和顾家来说,许杏仁的乖巧是一种好掌控。 但在顾丛疏这里,只是看中了她乖,放弃别的原因不谈。她像是总是柔柔弱弱的,从来不会说个不字,也不会拒绝。 这就是顾丛疏一开始在许杏仁的身上能够找到的一些特质,在江茗问起之前,顾丛疏从没仔细去想过这个问题,她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许杏仁的这种乖巧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 起码,很讨她喜欢。 顾丛疏就很怕许杏仁哭,这小姑娘一哭,鼻子哄哄的,眼睛红红的,眼尾也是。 那种柔弱感满溢了出来,仿佛一碰便要碎了。 她就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着实的太糟糕,像是把小姑娘欺负的太狠了似的。 江茗说:“那个时候的她很乖,现在的小许对你来说还是乖的吗?” 好问题。 要真实的去回答。 顾丛疏摇头,在摇头的时候她还同时皱眉。因为想到从离婚之前开始,许杏仁就没有再表现出过那种乖巧的特质,包括到现在也没有了。 她说的话许杏仁不喜欢,她做的事许杏仁也不喜欢。就是那种明明知道是在和自己对着干,可自己又没办法生气的感觉。 “我当时那个朋友也是这样啊,她说喜欢的也就是她女朋友一开始那乖巧的样子。分手之后就变了个人了,晾着她就晾着她,要放在还有情侣关系的时候,那是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我朋友最后都受着,一点不生气。” 顾丛疏问:“那说明了什么?” 秦南语说:“是啊,那说明了什么?这应该不能说明什么吧?” “说明乖巧的性格根本就不是根本,你喜欢的不是这个乖巧的性格,而是这个人。”江茗笑着说,“我换句话说吧,恭喜你,爱上了一个女孩。” 秦南语说:“茗茗啊,你开玩笑的吧。” 安凡君拼命点头,可唯独阅历广的卢杉笑而不语,边听边喝着酒,分明是赞同的。 顾丛疏说:“为什么可以确认。” 还确认的是爱,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喜欢,顾丛疏没有喜欢过谁,更不要去谈爱上谁。她只是偶尔看到爱情片里的主角,她们的爱都是极其强烈的,并且轰轰烈烈。 而她和许杏仁之间只有平淡,怎么可能就成了爱情? 江茗说:“世界上乖巧的女孩子很多,你当时还有很多的选择,不过就是稍微麻烦一步,可是只要你点头,自然有许多喜欢你的、又能够门当户对的,或者说,会有更容易掌控的人。捏造一个身份而已,对你来说又有多难?可你选择了小许,是你的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去做的。” 秦南语已经目瞪口呆,竟然也开始觉得这确实有几分道理。 江茗说的例子有理有据,怎么都这么让人信服。 顾丛疏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江茗的话是把她说动了还是没说动,或者她现在对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产生了怀疑。 江茗说:“你说得出理由吗?” 顾丛疏:“当时的情形,只能是她。” “可以不是她,小许那时候真的脆弱的不堪一击,你选了她,起码那个时候的你对许杏仁仍旧是有亲近的。”江茗说,“我朋友当时就是发现,不管她前女友怎么撒泼发脾气,变得和以前乖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可她放不下,甚至一点也没觉得不好,因为那是她女朋友真实的样子,所以她喜欢。” 顾丛疏重复道:“真实的样子。” 卢杉打断了一下:“你喝多少了?” “不知道。”顾丛疏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喝,而杯子的酒也一直没有空过。 林稚歌晃了晃自己的手上又已经快要见底的酒瓶:“你们尽管喝,我来倒酒,管够。” 卢杉警觉起来:“你今天不是还要回市中心的家里面去吗,小许呢,回来了没有?” 顾丛疏说:“她不常回来,我不知道今天在不在。” 卢杉又说:“如果在的话,你可别去发酒疯,把人直接吓跑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顾丛疏还没说话,秦南语就说:“怎么可能?丛疏酒品很好,和她一起喝酒这么久,我还没见她醉过。” 顾丛疏不语,又是喝酒,又是去问:“接着说你朋友的事,说完再回去。” 江茗说:“没有我朋友的事了,现在已经说到你身上来了。就你和小许之间的事情,你没什么想知道的?我看昨晚上你大概是又吃闭门羹了,上回在福利院那里都吃了一回了,现在还不长记性。” 顾丛疏说:“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我总是让她这么不高兴?” 江茗说:“你不知道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知道答案了。”秦南语叹口气道,“其实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顾丛疏喃喃道:“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明明在离婚签字的时候。 在那个时候,许杏仁才表达了原来是喜欢自己的。这么久的感情,为何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江茗说:“她喜欢你的时候……或者说,她在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说给大家听听?” 顾丛疏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在这个晚上,她是失意的。她有许多关于许杏仁的事情都没有得到倾吐,也需要去倾吐。 “以前的小许。”顾丛疏现在在说起许杏仁的时候,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表情比说起其他事情的时候要柔软许多,“也和你猜测的差不多,她是会在家里做饭。” 江茗问:“你经常回去吃?” 顾丛疏摇头:“没有。” “她经常和我们一起吃,没有和我们一起吃的时候就是在外面应酬吃吗。”秦南语说,“要是这么一想,丛疏还真有点寡,难怪……” “还不止呢,”安凡君又补充道,“好像是有听到小许催过她几次回去吃饭吧?之前很少有答应的时候。如果丛疏没有在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那毋庸置疑的,她肯定是在加班。” 卢杉道:“那小顾之前还是没有现在这么爱加班的,主要是现在她不加班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 林稚歌补充道:“也无处可去?” “……”顾丛疏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深深无语,自己在这里似乎就是来接受批评来了。 江茗说:“还有呢?” 顾丛疏回想了下说:“有个习惯,我以前喜欢喝那种冰泡的冷萃白茶,她总是在冰箱里准备着。我以前也是从来没感觉出来过,直到离婚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不管什么时候回去,打开冰箱都能喝到那种茶,而且都是新鲜的味道。” 不新鲜的味道,那种隔了一晚上的,味道就会变。顾丛疏的嘴那么刁钻,她喝的出来。 秦南语:“卧槽……这细节你怎么没早说。” 她对许杏仁这小姑娘的印象顿时就拔地而起,顿时改变,她都开始羡慕起顾丛疏来了。 安凡君:“?” 顾丛疏又说:“还有以前每次加班或者应酬回来的时候,家里总有一盏灯等着我。” “那应该就是我对这个家有温馨感觉的基础。”顾丛疏说,“这些也是我在离婚之后才感觉到的,那个时候自己还拥有,一点也不觉的这些特殊,好反而觉得这些好像就是对方应该做的事情,其实根本不是。” “当然不是啊!”秦南语愤愤惊呼,“简直让我震惊,还有什么?你有时候加班到那么晚了,一两点了,她给你留着灯,自己还会一直等着你吗?” 顾丛疏说:“会等。”她的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来那时候许杏仁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对自己说了一句你回来啦的场景,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说,“但当时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会感觉到有点负担。” 江茗说:“现在呢?” 顾丛疏道:“现在?现在很不习惯,想重新拥有这些。” 安凡君说:“你真该死啊。” 顾丛疏:“?” 安凡君道:“如果你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就算了,你是在辜负了人家之后又来后悔,那你就真该死了,虽然你是我朋友但我还是要这么说一句。” 既然顾丛疏能够把这件事说出来,说明她还是抱着学习态度的,所以秦南语和安凡君也开始认真批评。 秦南语:“我开始站在小许这边了,我再也不把小许当小妹妹看了。” 顾丛疏说:“她对我很好。” 林稚歌又换了一瓶酒来了,顾丛疏在这里自我剖析自己,其他人跟着和她一顿分析,边分析还边喝酒,还全部都能喝。今晚她们这一桌的酒水一定是全场最高的。 秦南语说:“对你再好那也是从前了。” 顾丛疏看过去,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视线仍旧清明,看上去没有半点醉意。 秦南语说:“你都没有和她散过步吧。” 她说的这句话顿时戳到顾丛疏的心窝子里去了。 秦南语说:“可是小许都和孟熙秋去散步了,你没和她散过步。叫你当时不在意那小姑娘,这下好了把,许杏仁转入孟熙秋的怀抱了。” 顾丛疏的脸沉下去几分:“反正孟熙秋就是不可以。” 她顿了顿又说:“我还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人造成了那次事故之前,都不会放心孟熙秋在小许的身边。” “可是你都已经和人离婚了,又管得了多少呢。”江茗道出这个事实,“你怀疑孟熙秋?” 顾丛疏说:“是直觉。” 秦南语说:“她就是不放心孟熙秋。说实话吧孟总那个人虽然是笑眯眯的,看着对谁都很和善,但就没个说真话的时候。” “丛疏不是看直觉的人啊,你要是没什么把握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说。”安凡君说,卢杉来了兴趣,问她,“是孟熙秋的什么事情被你发现了,只是你们现在合作,所以你不好说出来罢了?” 顾丛疏沉声道:“不要乱猜。” 一提到孟熙秋的名字,包厢里的气氛就再度开始有点沉默了。 孟熙秋和许杏仁照片的事情才过去了一天,网上对孟熙秋的呼声还那么高,确实让顾丛疏感到烦心。 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再多下去,林稚歌怕自己控制不住这些人,于是她和江茗交换了个眼神,示意等等就可以让大家走了。 江茗表示自己明白。 秦南语说:“你不会是真爱上她了吧?” 顾丛疏正要去拿自己的酒杯,当听到秦南语的话时,手指就那样顿在杯沿上很久也没有动,她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是以前,顾丛疏肯定想都不想,只会觉得这个问题如此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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