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结束后,林晚晴亲自抱着宴秋,在所有人面前走过。 空了的轮椅兀自停在原地,中间只放着一杯没有喝几口的香槟酒。 宴秋第一回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主抱,纵使她平时性格再冷淡,不爱言语,脸也羞得发红。 “甜甜把我放下去。” 宴秋小声求饶,“放在轮椅上也行,别人都在看我。” 林晚晴不畏惧投射来的目光,“秋秋的腿不好,作为妻子,我有责任照顾好你。” 若是宴秋腿脚真的不便,或许会感动,现在只觉得林晚晴在蓄意报复她。 宴秋的身高比林晚晴高挑些,在公主抱时却不得不蜷曲在林晚晴怀里。 宴秋的脸色发红滚烫,低垂着头,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的样子。 娇羞的大猫猫伏在林晚晴的脖颈间。 林晚晴拍拍她的后背,“那么疼,脸上都出冷汗了?” 宴秋喉咙滚动,“是热汗。” 林晚晴怜爱地把她放进车中,“腿脚不好,想来不方便,明日做检查不如往后推推?” 宴秋:“方便!” 林晚晴笑而不语。 宴秋求饶,“甜甜,我错了。” 林晚晴笑一笑,回到酒店后,她抱着大猫猫进浴室一起洗鸳鸯浴。 好好检查一番宴秋的腿。 水流冲刷在光洁白皙的长腿上,林晚晴手握着她的脚踝,宴秋不得不手只抓住浴缸两边,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甜甜……别,别看了。” …… 次日早上。 本该激动得彻夜未眠,等待检查的宴秋睡得不省人事。 她的脚踝上残留着一道被手指紧握的红指印。 林晚晴把猫猫抱在怀里,摸摸猫猫的后背,“再睡一会儿” 宴秋眉眼惺忪,“腰好疼。” 从前都是宴秋,在两人的接触中占主导权,即使任由林晚晴胡来,她的身体素质也不会第二天难以起床。 宴秋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原来林晚晴之前都收着吗。 昨日林晚晴在生气,把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到半夜被隔壁住户打前台电话投诉。 两人每折腾一下,隔壁就敲墙。 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 宴秋兴奋一死地把手背和胳膊遮挡在眼前。 太离谱了。 昨日在进房间时,她看到隔壁门打开,里面似乎是个带着孩子的祝福,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见到两人时还笑笑招手。 纵使宴秋脸皮再厚,也不敢想昨日小姑娘靠着墙听到的动静。 林晚晴揉着头发起身,埋怨:“都怪你,昨天动静太大了,前台打了两个电话来。” 宴秋闷闷说,“酒店隔音不好。” 这一层楼有两个总统套房,按理说动静再大也不会被人知晓。 林晚晴用脚踢了一下宴秋的屁.股,“你别找理由。” 宴秋自然不服气,嘟囔着说,“我这间房费比隔壁贵两倍,隔壁凭什么投诉我们。” 林晚晴“。” 本该持续一夜的狂欢,做到一半被迫停止。 宴秋虽身体快受不住了,心里却想拉着林晚晴一直缠绵。 早餐车推进来,林晚晴通过门缝看到看到隔壁的小妹妹。 宴秋彻底侧过脸,不想看到她。 太丢人了,这辈子没有丢过那么大的脸。 “姐姐,你们昨天晚上在吵架吗?” 林晚晴尴尬笑笑,“没有。” “打架?” 林晚晴硬着头皮点头,“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小姑娘好奇地望着里面,“昨天的投诉电话是我打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如果姐姐需要帮助,可以报警,这里管得很严!” 林晚晴心里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疲惫又庆幸的笑容, “好,我们再也不会打架了。” 宴秋硬邦邦说,“不会打架了。” 小姑娘趴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你看起来很凶,不许欺负她。” 宴秋:“……” 小姑娘走后,林晚晴忍不住笑出声。 俞菲在门口也差点笑出声。 宴秋默默看去,“别笑了。” 俞菲把资料拿好,手上提那个公文包,“机构的车已经在酒店楼下等候了,随时可以出发。” 宴秋垂眸嗯了一声,“甜甜,走吧。” 昨日宴秋坐在轮椅上是装的,这回她的腿真的需要用手杖。 宴秋走得很慢,每一下动作都会牵引着腿部肌肉和腰部肌肉,不得不扶在林晚晴的臂膀上。 年纪轻轻大有七老八十的样子。 林晚晴心想要让宴秋好好锻炼了,她腰身上有些肉,不能继续胡吃海塞。 下车到达机构门口,林晚晴看到了一座非常气派的建筑。 一般人站在门口都会匆匆而过,生怕停下脚步,空洞华丽的大门会吸走身上的每一分金钱。 和国内的气派不同,机构有浓郁的西方气息,恨不得在外墙上贴上金箔。 林晚晴心想,“这地方靠不靠谱?” 俞菲解释说明,“去年背后换了个新的大老板,喜欢这种风格,里面都沿袭了研究所一贯的严谨克制。” 林晚晴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打了个喷嚏。 自从宴秋几次三番身体出问题后,林晚晴对消毒水的味道心底有恐惧。 正如同俞菲所说,机构内部非常学术严谨,是医院一贯用的纯白色,地面是防滑的软底橡胶。 前台的两个护士长得很漂亮,看到预约的顾客来时,露出了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林晚晴坐下了解后得知这项技术非常成熟,在国内做也没有任何风险。 在这里能够享受更好的医疗条件和环境。 长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医生,坐在两人对面,“请问需要怀孕的母体是?” 林晚晴说,“是我。” 在桌子下面,宴秋手不轻不重地拉着林晚晴的手指,大拇指在她的手掌心里来回磨蹭几下,无声地表达着歉意。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林晚晴只能听懂一半。 转化成中文林晚晴尚且不懂,更别提用的是带有口音的外语。 宴秋能全部听懂,时不时低声用中文和林晚晴翻译一遍。 宴秋提问,“所以风险是?” 宴秋平时的情绪很不外显,林晚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后,能够从她细微的肢体动作里读出她此刻的心情。 宴秋此刻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虽聚焦在面前的文件上,但眼睛没有聚焦,很认真地听医生说的内容,手指不自觉抠挖文件的一角。 宴秋比她还焦虑。 林晚晴牵住宴秋的手:别担心。 宴秋对她露出一个苦笑。 怀孕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有风险,宴秋只能花最多的价格,把风险降到力所能及的最低。 两人在医生的引导下做了后续的检查,全程宴秋的精神都很紧绷。 她小声对林晚晴说,“如果不行,我们就算了吧。” 林晚晴从未见过宴秋这副脆弱的样子,好像薄薄的脊背,无法承担住肩上无形的重压。 宴秋的喉咙沙哑,“我们可以过继一个小朋友,宴家的亲戚很多,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检查的类目很繁琐,折腾完后已经一天过去了。 外头霞光照耀硕大的地标性建筑,在两人的视线尽头。 广场上展翅腾飞着雪白色的鸽子,华丽的喷泉喷得很高,里面是承载着希望的祈福硬币和五彩石头。 林晚晴张开手臂,把脆弱的大猫猫抱入怀里。 “是我怀孕,秋秋别紧张。”林晚晴在她耳边轻声慢语,“别怕。” 宴秋在林晚晴的脖颈间呼吸了一口消毒水的苦味。 她袖子里的手在无意识地抖动。 两天后报告结果出来。 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女医生把报告推到两人面前,“很抱歉,二位的身体似乎很不适合做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不带祈福的话音,响彻整个会谈时,医生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敲击在林晚晴的心脏上。 “抱歉,我的外文不好,医生的意思是?”林晚晴不可置信地看着宴秋。 宴秋用中文重复一遍。 哪里是林晚晴听不懂外语,分明是她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两个人难以有自己的孩子。 医生把两个选择方案放在她们面前,看林晚晴的目光尤为柔和,“第一是不通过双雌生育得到孩子,可以找一个男性或者提取□□。” “第二是坚持在低于百分之二十成功率的基础上做手术,怀孕概率很低,但不是没有。” 医生把对应的账单推到二人面前。 林晚晴手指用力,无意之间把文件捏成一团。 如果是第一,她们还不如在家族中找个孩子过继。 宴秋摘下眼镜,脸上露出几分疲惫和释然。 她扪心自问是希望失败的,至少林晚晴不用承担怀孕的痛苦和风险。 从古至今,女性繁衍后代都不是没有成本的事情。 风险太大了,宴秋不想去赌。 林晚晴说:“我选第二。” 宴秋立刻看着她,“林晚晴!” 林晚晴浅笑了一下,“试一试,来都来了。” 宴秋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去特么的来都来了。 她用中文翻译了一遍可能存在的风险,在资料页上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纸。 林晚晴靠在椅背,窗外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她手里拿着一根烟,用转笔的方式转了一圈。 “秋秋做手术,风险只会比我这个更多。” 宴秋的手术先例很少,那个医生给她做完这台手术后,都能发表一篇论文了。 相比于现在成熟的怀孕技术,宴秋经历的风险太吓人了。 林晚晴的语气温柔又坚定,“秋秋,我们试一试,我知道秋秋很想要个有我们血脉的孩子。”
第93章 “秋秋, 我们试一试,我知道秋秋很想要个有我们血脉的孩子。” 面对林晚晴温柔坚定的话, 宴秋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反对。 “但是……” 手术失败会很影响身体。 宴秋看过无数起流产和手术失败的反面案例, 光是想到猩红的血液,染红洁白的裙摆就一阵恐惧。 她眼睁睁看着林晚晴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宴秋的手指颤动着签上名字。 她签过无数次的名字,最后一笔因为手指颤抖变得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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