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禁止上贡,比如但凡紫色的玉石或珍珠之类的象征皇室或皇权的就必须进贡,而且是一经发现就要立马进贡,并规定隐瞒不报是重罪。 一听石忞说今天可以放开了吃螃蟹,步千雪喜笑颜开,高兴道:“这可是你说的,金口玉言?”,天知道她和石忞一起吃螃蟹有多惨,每次不准超过两只就算了,还要喝黄酒。 “金口玉言!”石忞别有深意的笑道,一副绝不反悔的样子。 在步千雪千呼万唤各种期盼中,今天的主题菜大螃蟹终于端了上来,她却傻眼了,说好了放开吃的,但面前左看右看都只有两只,一只一盘,一只红烧,一只清蒸,还配了一壶黄酒,还真是红烧清蒸皆有! 当即不高兴道:“这就是你的金口玉言?” 石忞点了点头,放下筷子,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嘴才感叹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说完还特意看了自己面前一眼,一只螃蟹都没有。 步千雪见状本来还想说的话立马都咽了回去,麻溜的开始吃自己面前的螃蟹,生怕石忞受不了刺激,把她的螃蟹拿过去。 倒不是她抠门到连只螃蟹都舍不得分给石忞,而是石忞现在喝着药根本就不能吃螃蟹。因为这一月来但凡石忞不能吃的她都记得很清楚。 步千雪边吃螃蟹边喝黄酒,螃蟹吃完,黄酒也喝了大半,又洗了手擦拭干净,方才心满意足的让人把螃蟹残骸等撤走,最后的甜点却是一点也吃不下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石忞吃。 石忞为了忍住不想吃螃蟹的事,从步千雪开始动手吃以后,就目不斜视地只盯着自己桌前的一亩三分地,但可恶的是耳朵还是能听到声音,吃在嘴里的菜瞬间就不香了,顿时觉得自己自作自受。 干嘛非让御膳房今天做螃蟹?螃蟹又没死,再养两天也不是不行啊?!御膳房也是听话,真的就只做四只,两只送到这里,两只送去了永寿宫,一只都没给她,这皇帝当的真憋屈! 就在她最煎熬的时候,对面的螃蟹总算是吃完了,耳朵清净后,瞬间菜又有味道了,就连后面甜点都好像比往常的好吃一些。 就在两人一个吃一个看的时候有宫侍规矩的朝观清水榭走来,在栈桥口就被守卫的内禁军拦了下来,宫侍说了些什么,站在内禁军后面的宫侍方才勉强答应前往通报。 宫侍一直走到水榭外方才停了下来,陛下还在用膳,他还是按例等候一会为好,正好被无聊的步千雪转头看到,当即让卢晏将人带上前来。 宫侍连忙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中宫,有宫侍来报步侯在宫门外求见”。 步千雪眉头一皱,却没有再说话,石忞正好吃完一块甜点,见步千雪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吩咐道:“将步侯带到含凉殿等候,务必好生照顾,下去吧”。 “是”宫侍得了话,当即行礼告退,去向等在栈桥口的宫侍传话了。 又吃了一会,石忞觉得有□□分饱了,方才彻底放下筷子,并看着步千雪提议道:“泰水到含凉殿估计还要一会,不如我们走回去,正好消消食,如何?”,步千雪还是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有了步千雪的同意,石忞也不拖拉,就这夕阳的余辉拉着爱人的手就往外走,走出水榭,走过栈桥,没一会就到了芳园,石忞朝后面摆了摆手。 路关初立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当即带头留在了原地,并示意其余随行人员也停下,瞬间长长的队伍就停了下来。 石忞一直拉着步千雪走到芳园内的万菊亭里方才停下,亭子周边正是开的茂盛的菊花,黄的、红的、白的都有,一片欣欣向荣。 步千雪感觉到后面没了脚步声,又见石忞偏离了回含凉殿的路,转而走向万菊亭,便明白石忞有话对她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人并肩而立, 石忞望着含凉殿的方向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近两天泰水第四次来求见了,你却只见了一次, 为什么?”。 岳母是石忞专门称呼步千雪母亲步无尘的, 而泰水则是专门称呼姜丽的, 但不专指女性, 而是专指嫁方双亲中不是家主的一方。 步千雪皱眉,望着含凉殿的方向, 沉思半响才回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姐的事,私下已经传的沸沸, 也传到了娘的耳朵里, 她入宫不过求个心里安稳而已, 我却不能给她,故而,见不如不见”。 在暗言的暗中协助, 地方官的积极作为中,还有步朗这个较为了解云处安的人出谋划策,在配以大理观御承出众的破案能力下,终于在狼国和华朝的边境处抓到了即将逃出华朝云处安。 被抓的时候, 云处安也不怂,并不坐以待毙, 带人奋力反抗,直至战到只剩自己,并身中两刀后方才弃刀投降,当场被捕,第二天就被押解上繁都, 他死了的随从则被安排挂尸三日后抛入山林,所犯罪状公布于城墙。 为了把云处安活着押解到繁都,大理观御承不得不请大夫给他治疗刀伤,结果刀伤好转后,嘴巴就不受控制了,有次过城门,就当着众人的面叫步朗好徒儿,还说了不少步朗的坏话。 让大理观御承最后不得不派人用布堵住他的嘴才没有再往外乱说话,但他已经说的却也收不回来了,不仅在场的百姓听见了,随行的官员、捕快等也听见了。 自此,中宫的姐、步侯的爵子竟然是□□月理教教主云处安徒弟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华朝大地,飞到了繁都,传到了世人的耳中。 云处安却没有就此收嘴,而是逮着机会就说步朗曾经做过的“好事”,即使大部分都是她指使的,但并不影响他败坏步朗的名声,给皇家抹黑,拉一个垫背的。 自被抓后,云处安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方腊国的人和事,反而一直以教主的身份自居,每次审讯也都只说是自己要报当初战败被抓的仇,完全把方腊国国王摘了出去。 因为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他深刻的明白局势和人性,这次被抓,和上次完全不同,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月理教又几乎泯灭于历史长河,他能靠的就只有方腊国国王,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方腊国国王更内疚,他才能赌到那万分之一的一线生机。 万一这万分之一的生机没赌到,他也不能白死,自然要拉着最恨的人一起死,顺便还能给皇室抹黑,多好! 俗话说十人成虎,何况听到的远不止十人,一传十,十传百,传播速度比押解的速度快N倍,咋听传言的姜丽是不信的,可她多次派人去打听的结果都大同小异,让她不得不信。 怕双亲和女媳知道,姜丽还在府中下了严令,不得提及此事,就连女媳想外出也被她找理由拦了下来,安排好家里,昨天下午立即就去了宫门外求见。 也在含凉殿见到了陛下和女儿,陛下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女儿则有些疲惫,行完礼,陛下询问了几句就走了,把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女。 她也不是个善于藏着掖着的人,立马就把自己知道的和想问的都问了,女儿也特别好说话有问必答,甚至有些她没问的也一股脑的说了,她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 而步朗的事也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严重到女儿都给不了一个准话,就是她也被步朗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吓的半天没回过神,蹒跚着回去了。 想了一宿,一夜无眠,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强烈,虽然那些事都是步朗做的,但大部分都是被人指使,并非她自己想做的,如今云处安被抓,正好皆大欢喜,姜丽是真的把步朗当自己女儿养的,她不想步朗死。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到宫门外求见,结果女儿没见她,中午又来,女儿还是没见她,心也越来越凉,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踩着余辉她又来了。 步千雪又何尝不想见自己的娘,只是她娘觉得现在是她暂时当政,便觉得一切大事她都可以定夺处理,因此非要她给个准话,给个保证。 但事实并非她娘以为的那样,她做不了这个决定,也给不了任何准话,就算可以给,她内心也不敢给,不愿给,因为石忞的表姐只是贪污等罪状就死于狱中,哪怕是自杀,终归也是死了。 而步朗犯的这些事,除开那些细枝末节的,其余的哪一件不是死罪?论罪状比文之远深重,论关系亲疏,却远没有文之远深,她又怎么敢开这个口? 要不是石忞问,她都不想说这件事,虽然她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嫉恶如仇,非黑即白了,但石忞被刺杀,步朗有推卸不了责任,这是事实,也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 石忞听出了步千雪语气里的无奈,劝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大理观御承一旦回来,就会审理结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无论你我愿不愿意,真相都会摆在众人面前。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真实的想法。” 说完石忞很犹豫要不要用读心术,用就能知道步千雪最真实的想法,若是不用,步千雪故意反着说她也发现不了,可一旦用了,她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也就破了,难保有一不会有二有三。 即使她和步千雪是伴侣,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也需要应有的私密和空间,爱是尊重,而不是以爱之名去掌控,思虑再三,石忞最后还是放弃了用读心术的想法。 同样很纠结的步千雪并不知道石忞内心的犹豫,收回视线,看向亭外一株拔尖的白菊道:“此事,我思虑甚久,已不求两全,唯求皇家和步侯府不受影响,侄女安稳长大”。 她不像她娘那么贪心,想的那么少,现在的情形局势要保步朗性命无异于痴人说梦,与其求求而不得的,还不如求点现实的。 石忞转身盯着步千雪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心虚,全是坦然,“就这么放弃你姐,可有不甘?”,步千雪摇头。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观看蹴鞠比赛我们曾打过赌,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条件。”石忞认真道,此时说出来,显然是想给步千雪一个改变的前提。 “减少大婚费用投入教育建学,不就是陛下答应我的条件吗?切不可再说此言语。”步千雪却听懂装不懂,并不想借机改变。 不论石忞是否试探,她都心意已决,不是她冷血,而是此枉法之口不能从她这里开,既做了错事,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不能因为她是她姐,就可免于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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