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文昱和步千雪也很喜欢,所以近两年尚服局下面的教坊司特意培养了一批皮影戏能手,但凡重大节日都会上台表演一番,勋贵士族之家亦如此,所以皮影戏颇为风靡,也催生了一个行当养活了不少人。 至于在酒楼内吃饭听曲则是早就有的,说到底也是受钟鸣鼎食之家的影响,一般人享受不了高规格的用餐礼,那就仿一下,边吃饭边听听曲或乐,就有了弹唱手艺人。 而文之勉和石洗正两人听得最多的估计就是这些,品味自然也养刁了,所以一般的弹唱她们是看不上的,除非在繁都城内颇有名气的,她们才会听上一听,显然这家酒楼并没有这样的弹唱人,两人来此也只是因为这里离明道学院近,又有几样拿手好菜可入口。 说起来,两人能认识,还得多谢礼亲王过寿辰设宴,两人都不想去,最后却都被长辈带着去,文之勉露了个脸喝了几杯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猫着,坐等皮影戏开罗。 结果喝得有点多的石洗正疯一样到处找人敬酒,最后也找到了她,她皮笑肉不笑敷衍的喝了一杯,结果石洗正反而高兴的不得了,非拉着她喝酒,那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甩脸。 然后就因为这次一起喝酒,石洗正就开始隔三差五的找她喝酒聊天,一开始她端还着应付应付,熟了之后两人就成了现在这样,说摆脸就摆脸,一个不高兴随时走人都行。 远离狐朋狗友之后文之勉思虑良多,亲哥的前车之鉴让她完全没了当官的想法,做生意,身份又不允许,天天待在家里,又被母嫌爹念,石洗正找她无异于给了一个绝美的出门理由。 至于出了门是否真的去见石洗正,或者是去干点什么其他的就得看她心情了,反正双亲都没拦着她,尤其是她爹,还让她多和石洗正这类同龄人相处玩耍。 亏她爹说得出口,她和石洗正少说也差了好几岁,同龄实在有点勉强啊,按她皇帝表姐的话来说,同阶段还差不多,不过难买她爹高兴,争不过,她也不费那些口舌。 至于石洗正为什么非得找她喝酒,完全是因为文之勉喝酒时敷衍的太明显了,让她觉得她两是一类人,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两人都不想当官不想沾染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但又都是逃不过的命,同命相连啊! “文姐,听说上头又准备拿我们开刀了,你可有听说?”石洗正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不急不缓的开了口,完全没管文之勉脸上的不耐烦。 “上头”是只有她两才知道的意思,专指陛下和现在主政的中宫,在外面说话人多嘴杂的,万一被人听去就不好了,所以两人把比较敏、感的词汇都做了适当更改。 “上头还是有底线的,能开什么刀?你的爵位跑不了,我的爵位也不会丢,愁那些干什么?”文之勉也拿起牙签叉了块西瓜吃。 石洗正叹息道:“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读书有多惨,学业合格的才给予毕业证书,不合格的只给结业凭书,我听说若像我这样的没拿到毕业证书,可能会面临惩罚,愁的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文之勉不劝慰反而得意道:“据我所知,每年得结业凭书的毕业生可是不足百分之五,百分之九十五的机会你都过不了,被罚也活该。你有约我吃饭喝酒的时间,还不如让你娘给你请个靠谱的老师好好补补,不然到时候真被罚,可别找我哭鼻子”。 嘚瑟的表情,让石洗正看了碍眼的很,她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居然找了这样的人当朋友,真是交友不慎啊! “你那什么表情?我说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建议,爱听不听”石洗正想什么全表现在了脸上,文之勉瞬间就不乐意了,当初是谁非死乞白赖的要和她喝酒交朋友的? 石洗正见她要生气连忙道:“听听听,你的话怎么能不听,回去就我跟我娘说,不管消息真的假的,先把毕业证书保住再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见石洗正有听进去, 文之勉这才勉强揭过,换了个话题,“如果我没记错, 令尊负责的是今年文举会试吧, 大婚后就是文举会试, 今年又加了武科, 最近肯定分身乏术,上头的消息不可能是他告诉你的, 说,你是从那听来的?”。 自两人成为好友后,都没少去对方家里, 对方双亲什么样, 什么性格, 也算略知一二,据文之勉所知,宴郡王就不是爱跟石洗正说朝堂之事的人, 虽然对石洗正常有打骂,但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先犯了错。 而且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宴郡王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老牛舐犊,不跟石洗正说朝堂之事十有八九也是出于爱护和保护的心里, 毕竟按现在的勋贵律,她能潇洒的也就最后这一两年了, 成年加冠后可就得入朝听差了。 当然,先天、后天残疾智障或身体病弱到无法当差的情况除外,显然吃喝齐全,蹦跳无压力的石洗正并不在此列,所以不出意外, 入朝当差是跑不了的,幸好她不用,只要有她母亲顶着,就不用入朝。 石洗正正要回话,外面随从却突然禀报说小二上菜,当即转口让人进来,进来的还是刚刚的小二,规矩的放好四蝶凉菜,方才行礼退了下去。 四碟小菜配着瓜果点心和茶水,杯盏碗碟具已摆好,且都是上等瓷器,就是最简单的一双筷子,也是上好的毛竹制成,筷头雕刻花纹更是栩栩如生。 就这些,就已摆了半桌。两人对立而坐,没人坐的三把空椅子一开始就已被小二收走,进门处有屏风隔断外面视线,角落里正燃着熏香。 繁都内上规模的大酒楼有近百家,但凡包厢、雅间皆是如此布置,只有方桌和圆桌的区别,却都配椅子,而一楼大堂和一般的小饭馆则都是八仙桌或长桌,皆配长凳。 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一般都喜欢坐包厢和雅间,不喜与大堂之人一同进食,总觉得坐大堂吃饭是下等人才做的事。 以石洗正和文之勉两人的身份,但凡在外吃饭,也都是如此,若要去的酒楼包厢雅间已满,也不会屈就于大堂,而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换一家。 “你知道的,我父亲基本上不跟我那些,文举会试的事更是如此,上头的事就更不用说了,反正我是从未从他嘴里听过任何提前的消息,所以除了我娘和同窗处外,还能是哪里?”石洗正自嘲道,说完拿起筷子开始夹凉菜吃。 文之勉已经比她先一步吃了一筷,咽下去方才接道:“也是,除了我,你也没其他好友了,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听点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上头现在可是那位暂时当政,对我表姐可谓极其维护,执行新政更是不遗余力,若真要拿你们动刀,你该明白,跑不掉的”。 自她皇帝表姐遇刺后,就一直在休养,朝政大事皆暂交于中宫步千雪处理,就是朝议、早朝和大朝会这一月来,也都是步千雪主持的,但据说其并未坐凤椅,而是特意在凤椅的左前方加了把椅子,因此其颇得朝臣赞赏。 这一月来,有几个藩属国的使团先后抵达了繁都,步千雪不仅按惯例派人接待,还亲自接见并设宴款待,宴席上的皮影戏表演更是颇受各使团官员喜爱,开席的时候她的皇帝表姐也漏了个脸说了几句话。 皇帝遇刺的大事,经过这一个月的沉淀,尤其是凶手已在不久前被缉拿归案并在押送来的途中的情况下,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帝后大婚和之后的恩科会试上,尤其是今年的恩科会试还分文武,更是吸引了大批好奇之人的目光。 就是各地地方官员,也因为先后收到批复的请安奏疏后,彻底安了心,尤其是在收到奏事奏疏和密信的批复后,也恢复了往常的忙碌,即使笔迹不一样,但也不影响,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就是最晚才知道的各藩属国,尤其是康国的宣常乐差点被吓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幸好结果是已无大碍,不然她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天就派人开始收集本国珍贵药材和珍贵补品,最后足足装了三马车,又派了一位大臣带队亲自押往繁都进献给石忞。 康国都这么做了,其他藩属国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便只能跟着再派一队人马专门进献珍贵药材和补品,当然,其中不情不愿的并不包括布拉克的国王朝鲁。 朝鲁得知康国进献的是三车珍贵药材和补品后,就立即下令各部落必须拿出一定量的珍贵药材或补品,凑足了三车还嫌不够,又去周边的小国掠夺了一番,足足装了四车方才满意的让人押送出发,颇有和康国一争高下的意思。 其中最不情愿的要属狼国的狼霸权,她是既不想自己掏钱掏物,也不想让百姓出钱出力,但又不得不表示,所以主意打到了大臣的身上,自己只扣扣索索的凑了一车,指定了进献的人,就躲在王宫谁也不见了。 大臣求见无门,又听说其他藩属国最少也是两车珍贵药材和补品起步,他们生怕惹华朝的皇帝不快,也觉得丢不起那个脸,最后没办法,只得自己掏一些,又利用王的名义搜刮了一些,最后终于搜了两车半,好歹比最少的多了那么半车。 要不是民间搜刮来的成品货色都一般,最多也不过勉强的程度,狼国的大臣们也不会拿出自己的私藏,这次进献,让狼国的高阶大臣多少都出了点血。 狼霸权看在他们自己有出血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再追究,主要是追究的后果也不过是又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因为她手下的大臣对华朝的畏惧已经刻在了心里,换一批大臣,也还是如此,她已经懒得换了。 因此各藩属国都派了先后两批使团,第一批朝贡和祝贺大婚的基本能按时抵达,后面的一批就说不清楚了,动作快的,自然快,动作慢的自然拖拖拉拉。 藩属国使团抵达的事,繁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石洗正和文之勉还有幸参加过宴席,自然也见到了使团和石忞,其实,文之勉也有按母亲说的私下进宫探望过,但每次都呆得不久,不过能看出石忞的身体有一天比一天好,后来也就不去了。 反正自从她哥死后,能不进宫,她就尽量不进,为这事她没少被她爹念叨,但她都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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