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长明疑惑,看向师父。 定心点头,“白山道人自出生就瞎了。” 长明这才放下心了, 拿眼睛窥了两回,白毛道人说道:“我不迎你们进去了,你们有何事, 不如直说。” 门都不让进?长明心里埋怨, 这人吝啬得厉害, 一杯茶水都不想给。 白山似乎窥破她的心思,笑说:“我怕你进去,我的徒儿们要吃了你。” 长明缩了缩脑袋,不敢再造次了。 定心也是尴尬, 想开口解释下小徒弟杀他徒弟的事情,话到嘴里就听白山开口:“小狐狸, 你来问什么?” “问我为何能靠近人间帝王。” 小徒弟坦然极了,白山问, 她就说,定心想捂嘴都来不及,只得剜几眼,让她小心说。 “道人,我就好奇,听您通晓牵扯,她与中原帝王承桑一族有何渊源。”定心解释一遍,话就好听多了。 白山瞎了一双眼,眼睛看不见,阖眸之间,额间突然多了一只眼睛,吓得长明立即躲在师父背后。 造孽啊,他的两只眼看不见,还有第三只眼。 山下清风徐徐,山间重岩叠嶂,林间叶晃,白山的第三只眼无端添了几分诡异,卷过的风都显得阴森。 只见白山的第三只眼目光落在长明身上,长明吓得不轻,定心却紧皱眉头。 长明狐疑,白山恍惚笑了,说道:“小狐狸,胆子不小啊。” “何解?”定心心神一晃,忙要追问,“道人看出什么了吗?” 白山不说了,收起第三只眼,与定心打马虎眼,“因果一事,难以言说。” 定心不高兴了,“说人话,你不说,我去找你那个钦天监的徒弟问。” “你这脾气该改一改了。”白山被问得无可奈何,掐指算了算,问定心:“你当算出人间中原帝王陨落,新星升空,既然知晓,何必来问我呢。” “那是人间事,我又不管,你当说我这徒弟怎么回事。”定心被搅得心烦意乱,摆摆手,“就说她。” 白山站在绿叶前,胡须飘飘,慨然笑道:“人间换了帝王,你们就知晓。” “不成,你先说。”长明也急了,换了帝王,就说明承桑意要死了。 师徒二人都是不讲理的性子,白山被逼无奈,少女站在跟前,三月春花烂漫。 眼中的澄澈极为难得,倒是让人想起了人心的美好。 白山说:“她与人间帝王是前一世的姻缘,人间帝王有她身上的一命,都说白狐九命,她将九条命都给人间帝王。” “你说什么屁话呢?”长明翻了白眼,“我身上几条命我比你最清楚,你休要诓骗我。” 定心轻飘飘的看了徒弟一眼,捂住她的嘴巴,下一息,她问白山:“人间帝王重活一世?” 白山笑而不语。 山下三人尴尬更甚,定心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承桑意的身上有她的气息,所以她能靠近?” “她的骨血由她所造,小友,你这一世修为无法上升,也因你的气魄皆无,冥冥之中,你没有飞升的缘分。”白山叹气,“九尾白狐本就难得,定心给你吃了那么多丹药,你迟迟没有进展,不是因为你笨,而是你止步于此了。” 第一句就让长明听糊涂了,追问白山:“什么意思,什么她的骨血由她所造,你说清楚,她的骨血不是她娘所造吗?你这老道神神叨叨,你还能不能说人话了。” 定心恍然一悟,低笑一声:“道人,我明白了。” “咦,师父,你怎么明白了?”长明依旧是糊里糊涂,她和师父听得哪里不一样吗? 师父怎么就听明白了呢,她疑惑,定心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道:“走了。” 白山道人同师徒二人行了个道礼,“友人走好。” 定心捏诀,带着小徒弟离开。 长明走了一遭,还是不明白,站在法器上飞入空中,看着越来越远的白山道人,“师父,我没有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承桑意的命是你给的,懂吗?”定心叹气,难怪那么笨,原来如此。 长明纳闷,仔细想一想,恍惚间,醍醐灌顶,兴奋地问师父;“你的意思是我是她娘?” 定心:“……” 定心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思衬须臾,告诉徒弟:“别那么恋爱脑,我带你去剑宗,成亲就收心,好好做你的活祖宗。” “那,承桑意呢?她要死了吗?”长明不甘心,抓住师父的袖口,“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师父,我晚点嫁人。” “你晚点嫁人?”定心被气笑了,目光在她玉面上流转一番,想起白山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眸色一暗,“让你嫁她,你又不嫁,巴巴地又要过去,你不要脸吗?” 长明莫名被骂,嫣红的唇角微动,轻轻开口:“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骂人了呢,白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想问清楚,定心转动法器,往中原而去,吓得她心口发跳,“怎么、怎么又改路了。” “让你看看承桑意怎么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 长明顺着师父的话问,问完了又觉得不对劲,余光一瞥,师父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她有些害怕,当即笑而开口:“您别生气,您与她好歹有一面之缘,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你去救,被天打雷劈,最好被劈死,我也省心。”定心被气得口无遮拦。 想起白山的话,她就拿手去戳着小徒弟脑袋,“你你你,我告诉你,你那么笨,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没长脑袋,你的脑子都被人吃了,就剩下你这么一个躯壳。” “您骂人之前,先告诉我,我哪里错了?”长明缩着脑袋蹲了下来,远远地瞧见了军营,眼眸一暗,登时就站了起来,指着那片营帐:“我想知晓她娘到底是谁。” 定心冷笑一声,“你自己说了,是你呀。” “师父,我错了,白山道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长明委委屈屈地抱着脑袋,奢望师父给她说明白。 定心说:“白山看出你的前世,承桑意死后,你塑造其骨血,翻天覆地,才有眼前的一世。承桑意的这一世,是你偷来的,懂吗?但你这一世,你不爱她了。那就不必管她了。” 长明懵懂,忍不住看向下面的军营,“那为何,她还是会死?” “偷来的岁月,岂可长久。”定心忍不住惋惜,那样璀璨的明珠,竟会消失得那么早。不得不说,明君难求。 她回望自己的小徒弟,“想不出你竟然也会是那么厉害的人物。” 长明:“……” 两人对视一眼,定心稳住法器,两人俯瞰下方。 北凉王已死的噩耗已传了过来,中原军马集结,唯有北凉军马还被蒙在鼓里。 承桑意与将军们商议对策,趁着北凉内乱,加快军队脚步,集结兵马,杀入北凉腹地。 法器上的二人静静听着下面探讨的声音,长明托腮,歪头问道:“她是战死的吗?” “大概也可以是坐着死的。”定心百无聊赖的玩笑一句,“小徒弟,你要下去吗?” 好歹是你前世自己求来的缘分。 长明摇首,面色疑惑,着实不解,只好说道:“师父,我在她身上下了一重禁制,她若出事,我也会感应到了,到时候我再赶过来,” “呦,话说得那么绝情,背地里下禁制,啧啧啧,心口不一的人。”定心冷嘲热讽一句。 小徒弟想得太简单了! 言辞间,承桑意换好铠甲,手握配剑,领着将士们出营,兵贵神速,此刻越快胜算越大。 长明的目光一路紧随,承桑意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成了黄豆般大小,消失不见了。 “师父,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定心也没法给好意见,毕竟自己没有长明的经历,不懂情爱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没有办法,只好飞过去,一路跟着承桑意的大军而去。 偷偷摸摸跟去,隐着身形,不被人发现。 大军和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北凉军兵败如山倒,越战越气馁,不知为何,到了最后,连主帅都没有了。 北凉内乱,皇子们打得不可开交,新帝登基,匆匆点了一队兵马迎敌。 中原兵马至王城外,马背上的国家败得十分快,东方星辰陨落。 长明望着马背上的女子,健康不说,难掩英气,如何都不像快死的人。 “师父,你说她是不是死于暗杀?” 定心闭着眼睛回答:“我觉得像是雷劈,你跟了三月了,可跟出什么名堂,晚上洗澡都看了,你装什么矜持呢。” “我什么时候偷看她洗澡,你别乱说。”长明红了脸,气恨一声,“她忙着打战,许久才洗一回,都已经臭了。” 定心睁开眼睛,问她:“她上回洗澡是什么时候?” 闻言,长明掰着指头算了算:“是四天前。” “哪里洗澡的?” “天气热了,在溪水里。”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第85章 八十五 承桑意是个有洁癖的人, 如今四五日洗一回澡,于她而言,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情。 长明不觉得, 有事无事跟着她, 跟在屁股后面, 巴巴地,十分勤快。 定心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 “你没看人家洗澡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我和你说,你再看两回洗澡,心就飘到她那里去了。闹什么呢,横竖她活不久了, 你让她高兴高兴又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你要飞升了,怎么不让我高兴高兴?”长明翻了白眼, “师父,拍着你的胸脯说话,你为何不改一改她的命数呢。” 定心眼中闪过阴沉, “你已经替她改过一回了, 她依旧无法脱离, 你觉得再改,逆天又能如何?” 白山说得很清楚,小徒弟前一世逆天而为,换了承桑意的这一世, 再改又能怎么样呢? 再来一世? 长明又又又被训了,捂着耳朵蹲在墙角里, 不知为何,师父的脾气愈发差了, 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随时都要炸了。 师徒二人说着闲话,下面大军冲进北凉王城,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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