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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眼中，林眷一直是个很好的人。 性格体贴大方，做事细致周到，善恶清晰，爱恨分明，是一个像小狗一样赤诚的人类。 这些是很难得的品质。她都没有说林眷的相貌，学历和家世，因为这些都不重要。即便林眷长得不美，家世不好，学历很差，也完全不能掩盖她身上熠熠生辉的部分。 更何况林眷还有这样一副好皮囊。 简聆音把林眷这种深切的依赖感理解为一种初来陌生城市的雏鸟情节，过去这一阵子，自然就会清醒了。她不介意先答应下来，反正现在这话也很有余地。 早晚林眷会离开她的。 林眷扑过去抱住老婆说好。她才不管什么还不还呢，她绝对不会给老婆还戒指的机会的！说了要在一起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早走一天，我林小狗的林字反着写！ 简聆音把狗皮膏药林眷给揭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虽然简聆音完全没有想要把画风往甜蜜恋爱番的方向去引领，但是林眷真的很自觉。 她没有心理负担之后，把小狗的那种黏黏糊糊的劲儿全都使出来了。就是上个楼，也要手拉手，简聆音怀疑这个幼稚鬼下次上厕所都得叫着她。 她打开门，小狗已经娴熟地扑过来，家中灯盏亮起，一切都是非常温暖的模样。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被隔绝在外了，天地之间，只剩安宁。 “聆音聆音，你要不要喝水？” “聆音聆音，你要不要吃水果？” “聆音聆音，水放好啦，快来泡澡。” 哦，也没有很安宁，还有林眷聒噪个不停。 简聆音一边给小狗顺毛，一边招呼林眷：“我不用，你过来坐，安生一会儿。” “你还是先去洗澡吧，今天那个庭和她一直靠着你，你身上一股她的味儿。” 简聆音问了问袖子：“哪有一直靠着，那只是因为包厢太小了，所以我们才坐得近了一点。而且，没有味道啊。” 她根本什么都没闻到。 “阿眷，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你跟庭和不一样，不用吃她的醋。” 林眷脸一红，拒不承认自己在吃醋。她坐在老婆身侧嗅了嗅鼻子，她们妖族的嗅觉本就灵敏，狗狗的嗅觉更不必说，那个坏蛋狗妖庭和就是往老婆身上蹭自己的味道了。 呸呸呸，厚颜无耻！她都不好意思往自己老婆身上弄味道！ “聆音，我真没骗你，你脖子后面这一块儿味道特别重。” 林眷闻着就生气，忍不住想要上去用自己的妖族气味去掩盖庭和的味道。但是这个姿势太近了，她的呼吸扑在简聆音的脖颈上，一阵细细的痒意。 “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踹出去了。” 林眷兽性未驯，自己的领地沾染了别的妖族的气息，这要是不在人界，她多少是要和这个庭和打个头破血流，狗毛乱飞的。此刻她只想把味道覆盖一下，这已经很乖巧了，老婆还不相信她。 “聆音，你这样是闻不到的。” 她伸出手摩挲了一下老婆的后背，带有一点点安抚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她把自己的一点嗅觉短暂的共享给了简聆音。 “你再仔细闻闻，一股狗毛味儿，那个庭和，臭得像是刚刚在狗窝里打了个滚。” “你自己的味道，都被遮盖住了。” 简聆音在林眷略显低沉的语气中，奇异地感知到了她所说的那股奇怪味道，倒是也说不上来臭，就是很陌生。她下意识觉得这种味道不应当在她的身上出现。 而林眷的下巴微微贴上了她的后颈，带来紧绷绷的痒意。 她想把林眷拍开，可是林眷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食指摩挲着她的腕骨，有点把玩的味道。 “聆音，别动。” 简聆音身体僵了僵，感觉有一个轻轻地吻落在她的后颈上，林眷的嘴唇温热，像是细细的绒毛一扫而过。 这太逾矩了，简聆音想要问问林眷为什么要这样，这不合适。 可是她还没有问出口，就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玫瑰味道，扫去了她身上的陌生气息。人的嗅觉有时候比记忆更长情，她的脑子根本想不起来这股味道为何如此似曾相识，但她已率先沉溺在这淡淡的玫瑰香气中。 而林眷短暂共享的灵敏嗅觉，也触发了一些细腻的通感。 简聆音顺着这股玫瑰香，看到了百亩玫瑰花田。 和花田里，携手并立的两个人。
第38章 林眷把那股讨厌的味道给压制下去了, 才重新起来，看着老婆的傻笑。 “现在没有奇怪味道啦！” 林眷起身，那些嗅觉和画面全都消失了，简聆音不由得感到空落落的。她很少在人与人的相处之中有这种空虚之感, 所以在这种感觉产生的瞬间, 简聆音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林眷很快抱住了她, 金毛柔顺地蹭着她的脑袋, 像一只真正的小狗那样。 “聆音, 你讨厌我亲亲你吗？” 简聆音摇了摇头，她对这个进展毫无防备，但是她不想撒谎。林眷既然对她坦诚以待, 她至少也不应当因为自己的一些不知所措，而推拒开一个爱自己的人。 “那我要亲亲你了, 聆音。” 林眷侧过脸来, 从老婆的侧脸一点点亲过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亲亲机会。她能觉察到老婆有点无措, 她其实也有点。她也没想到自己一上头，老婆居然就真的同意了。 只能说氛围感这东西是有魔力的, 在暧昧的氛围里，催生了一些暧昧的举措。 继而一切开始泛滥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爱和欲念, 都在这一刻彻底泛滥了。 她终于吻上了老婆的唇, 老婆的嘴唇很柔软, 她非常娴熟地吻老婆, 完美顺应老婆在热吻过程中的所有小习惯。 正在林眷一边啃老婆嘴唇，一边洋洋自得自己的九十九个热吻终于啃到第十个, 顺带着为自己的高超吻技感到骄傲的时候，简聆音把她推开了。 “你是不是接吻过很多次了？” 简聆音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这个这个小崽子的吻技比她想象得可好太多了。这合理吗？这合理吗！她明明才是那个在社会摸爬滚打过的姐姐好吗！为什么在接吻里面她没有占主导啊！ 还是说阿眷其实感情经历特别丰富，这种啵嘴的事儿已经得心应手了？ 简聆音按着林眷的肩膀不让她随便沽涌，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林眷：“你要是敢骗我感情，你就完了。” 林眷被威胁得一愣一愣的：“我！我怎么会骗你感情啊！” 呜呜呜，老婆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怎么会有人因为亲得太好而生气！ 简聆音犹疑道：“那你这是，天赋异禀？” 林眷想说也并不是，她也是熟能生巧。哪有这么厉害的，第一次亲老婆的时候，她也紧张的要死根本不会啵嘴嘴。直到后来才好了一点，亲了两辈子，才勉强亲成了一个啵嘴大师。 但是老婆说天赋异禀，就是天赋异禀吧，不然不好解释呜呜，总不能真的说我们亲了两辈子了吧。 “只有亲你，才天赋异禀。” 简聆音老脸一红，把她推开了：“你少在这给我油嘴滑舌的。” “起开起开，我洗澡去了。” 简聆音落荒而逃，林眷欣赏着老婆落荒而逃的背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再度涌上心头。 因为百年前那样猝不及防地失去了老婆，所以在这种理应感到幸福的时候，林眷反而心中升起了一股更大的恐慌。她能感受到，这片刻的欢愉，只是建立在一种混沌之上的，她没有弄清楚前尘往事，不知道九十九个热吻之后，老婆终将想起来的是什么。 而那个突然冒出来想要招惹她老婆的庭和，又是怎么回事，她也还没有摸清底细。 这段感情的地基似乎就没有打稳，所以才会在贪求甜蜜过后，感受到苦涩的回味。 林眷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尽量不要把自己的这种不安和惶恐，带到感情中去，让无知无觉的简聆音也被感染到。 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样子，她都希望老婆能有一个甜甜的爱情。 起码在这九十九个热吻里，她们应该是甜甜的。 趁着老婆还在洗澡，林眷给小姨姐发了消息，问她知不知道一个叫庭和的犬妖。 小姨姐很快回复道：“公主殿下，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 天上地下走到哪儿，林眷都是林眷，是老婆命名的林眷。 “我怀疑她是三头犬妖，她的术法很偏门，不是我们正经妖族会用的方法。我今天给老婆庆生的时候，她就趁我不备，顺走了我送给老婆的戒指。还激怒我，想让我跟她打架。话说当初诬陷我，被关在水牢里的那只妖，也是三头犬吧。” “她俩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小姨姐那边的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对话框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眷不明白这样的随口一问，为什么会让顾听云如此纠结。 但这种纠结感太熟悉了，林眷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几乎在所有触及当年往事的时候，她对面的知情者都会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纠结感。 长老是这样，小姨姐也是。 林眷隐约觉得，这种纠结之中带有一丝丝怜悯，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怜悯的。 怜悯她弄丢了自己的老婆？可是她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怜悯她无法弄清当初的真相，只能对着她们旁敲侧击？她不明白，真的。 并且愈发厌倦这种谜语人式的交流方式。 小姨姐斟酌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几个没用的字：“我也不知道。” 林眷只好放过小姨姐，转而想着要不要去问问乌婆婆。 毕竟这次她遇到了三头犬妖，三头犬妖挑衅公主殿下，这也算是大事儿了吧，她禀告一下长老，也实属正常。但是林眷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个庭和。 对方这么讨厌自己，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来给她找茬，总要有些理由吧？ 如果从自己人嘴里无法解开谜语，或许应该试试去找找对手。庭和那副巴不得她难受的样子，如果当年有什么事儿真的是她忘记了，且真相残忍。 那庭和总应该很乐意告诉她，让她好好难受难受的。 简聆音推开浴室的门，看见沙发上呆坐着一个林眷，这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沉沉的。 只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才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犬牙。 林眷还有什么心事，是没告诉她的吗？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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