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嘶了一声,挡在江知意面前,“秦蓁,你什么意思?你再这样说,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她有人疼有人爱,那岑清伊呢?亲姐没了,亲爹死了,亲妈躺在ICU,现在老婆和孩子也没了,你们谁想过她?她做错什么了?”秦蓁语气有了哭腔,穆青听得也不是滋味,“秦蓁,咱们别吵架,我会跟大王说的,你先回去休息行吗?” 秦蓁先一步离开,穆青坐在江知意身边,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 “大王。” “你不用劝。”江知意淡声道,“她不是想要先分开,再离婚吗?我会照做,这样总可以了吧?” 穆青哎了一声,“你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江知意望着怀里的元宝,深吸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看见她,心里就难受,说不清道不明的,让我很恼火,我讨厌这种感觉。” 江知意抬眼看穆青,穆青一脸哀愁,她无奈地叹口气,“你们逼得真紧,至少让我松口气,把最近的事都捋顺一下再说吧,你们这样催得越急,我越反感她。” 穆青点点头,“你再不认她,你总认她的信息素。” 确实,江知意再怎么抗拒,她喜欢麝香味的味道,但是……她很讨厌这种依赖性,“所以才要更快离婚,她去做强断治疗,我清除信息素,这样能切断彼此身体上的联结,也能让我更加理智的思考,这个人是否能成为我余生的那个人。” 穆青现在算是看清了,江知意虽然伤了头部,但是她没傻,反而更精明,以往为爱痴狂,现在彻底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是势在必行,所以离婚,是谁也阻拦不了的事。 穆青没再多说,元宝在江知意怀里睡得也不安稳,时而嚎几嗓子,迷瞪眼瞧见妈妈拍着她,她又睡过去。 岑清伊后半夜赶过来,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她站在病房里,气息还没喘匀,“你有话要说,现在说吧。” 穆青在隔壁床,背对着她们,似乎睡着了。 江知意头也没抬,已经闻到麝香味,她蹙眉起身,将窗子推开。 岑清伊意识到了什么,抬手嗅了嗅自己,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有些慌乱地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我一路跑过来,信息素有点浓。” “我长话短说吧。”江知意简短概括她的意图:她失忆,忘记所有,两个人不适合住在一起。元宝的东西都在别墅,她搬出去太麻烦。 “所以只能麻烦你搬出去,你想住哪里都行,你看房子,我出钱。”江知意抬手轻轻拍着床上睡着的元宝,低声说:“孩子要跟我一起,你可以来看她,但不建议天天来,一周一到两次吧,后续要怎么样,等我们都稳定下来再说。” 岑清伊垂头咬了咬唇,大脑嗡嗡作响。 “有哪里没听清楚吗?”江知意淡声问。 岑清伊曾经无数次想过最没安全感的画面,就是这样,江知意要离开她了,她却无能为力,“没有。” “那你明天找房子,尽快搬出去,对彼此都好。”江知意冷漠无情的样子,实在让岑清伊心里难受,她的肺部像是被谁捏住,氧气进不去,她也呼不出。 “岑清伊?” “恩。”岑清伊低头应声道:“不用找房子,我可以回我原来的房子住。” “啊,你确定?” “确定。” “那我给你一笔钱?” “不用。” “那你尽早搬家吧。” 岑清伊微微别过身,背对着着江知意,长舒口气,“没什么搬的,”她声音很低,“如果你不想见我,麻烦你把元宝的情况告诉我一下,我很担心她,但是我不会骚扰你,可以吗?” “可以。” 她们之间的谈话,不再有温情,像是例行公事。 岑清伊走出房门那一刻,双膝软弱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槐和江杨连忙上前搀扶,岑清伊挣脱开,自己挣扎着爬起身,一步一步摇晃往前走。 “江杨,你送她。”江槐实在担心,江杨点头,连忙追上去。 岑清伊最终拒绝江杨的护送,她从兜里掏出宾利的车钥匙,拿下手腕上那块劳力士,“麻烦你还给江知意吧。” 岑清伊一头钻进出租车,疾驰而去。 江杨握紧钥匙和手表,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曾经一心想分开她们,但那种想法早就没有了,他希望她们好好的。 岑清伊在出租车上哭得稀里哗啦,纱布也湿透了,司机不知情况,吓得一直安慰她,“没有啥事过不去,真的,姑娘,你信大叔的,都会过去的。” 岑清伊丢下100块,一路磕磕绊绊回到家,房内漆黑,电费水费燃气费早已不交,她也没管,直接倒在沙发上,哭得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家,没了。 爱人,没了。 孩子,没了。 她,又是一个人了。 全世界都抛弃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狼崽就是个小可怜噢。 姐姐好狠心噢。 —— 下章预告:“什么没用?你身体怎么了?你跟医生说说?”林依依似乎终于看懂岑简汐淡漠的表情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是看透了一切,所以没有期盼,没有所谓。
第466章 算我求你了 这一晚, 岑清伊几乎在噩梦中度过。 梦里杂乱,有去世的钟卿意坐在夕阳下,有倒在血泊里的薛予知, 有被人夺走的元宝, 还有离她越来越远的江知意。 岑清伊无力改变一切, 哭得不能自已。 结果哭醒了,有那么一瞬, 侥幸地想,原来是梦。 下一秒, 恍惚明了, 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岑清伊坐在沙发上, 使劲儿抹眼角的泪。 漆黑黑的房间, 无人关心, 无人过问, 她回到曾经的过去。 泪水留给自己, 哭声也只有自己听得到,岑清伊双手捂着脸, 哭声止不住。 怨恨吗?不知道该怨恨什么。 可不怨恨吗?为什么偏偏是她?她做错了什么? 岑清伊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只记得眼睛疼得不能再碰,嗓子疼得冒烟,家里却没有水喝。 肚子不争气地开始咕咕叫,胃在嘶喊:饿了。 岑清伊摸摸兜,只有手机,什么都没有。 手机里有点钱, 但不多。 她的钱都在江知意那里, 岑清伊重新倒回去。 再睁眼,天亮, 眼睛疼得睁不开。 岑清伊躺着一动不动,她想起那个V字面具人,看不出性别,身手倒是很麻利,如果不是她帮忙开门,估计救元宝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岑清伊想到那声口哨,大概也是面具人发出来提醒她的,她胡思乱想着,直到手机响起。 薛高朋打来的,“找到了!” “恩,是谁?” “你嗓子怎么了?”薛高朋听见沙哑的嗓音,哑得快要听不见。 “没事,你说说。”岑清伊扶着额头,浑身有点冷,也不知是不是要感冒。 知了挠的人,是研发中心的研发部主任,他承认从丽姐手里接过孩子,但他否认他是知情者,“他说他不知道孩子是偷的,很显然是在撒谎,我们正在抓捕丽姐。” 查理也已经被捕,但现在死鸭子嘴硬,仗着自己外国人的身份,有恃无恐,叫嚣还他自由和人权。 “他们的藏匿地点,应该还有别的地方,研究中心我们查了,没有明显违规的地方,研发的药物都是有批文的。”薛高朋不信邪,安慰岑清伊,“你别担心,我们会尽快的,你们家孩子没问题吧?” “药物虽然没有注射,但精神上肯定受到影响了。”岑清伊说起来就痛心,“研发中心一定有问题,请你们一定要彻查,不要因为是外国人就给与优待。” 岑清伊挂断电话,翻了翻和江知意的对话框,没有新消息。 和江知意往日的聊天内容仍在,现在再看,无异于是伤口撒盐。 岑清伊重新倒在沙发上,忙碌的人生,突然被按了暂停,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和江知意分居……岑清伊不愿接受,她翻过身,将布满泪痕的脸埋进沙发里。 不想分居,不想和姐姐分开,不想和元宝分开,不想……老天爷,可不可以不要夺走她的家庭?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岑清伊连忙爬起来,抓起茶几上的手机。 泪眼朦胧看清是江知意发来的信息,写着:元宝醒了。 岑清伊想回复,但敲了几次键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妥当。 她们曾经亲密,转眼间变成连说句话都要斟酌的份儿了。 岑清伊十分抗拒这一切,握着手机,泪水又砸下来。 眼睛疼得不能擦眼泪,稍微一碰疼得厉害。 岑清伊全身无力,这一刻,想放赖,什么都不做。 她被世界抛弃,她也不需要世界,就这样吧。 医院里,仍是忙碌的景象。 许光伟终于醒了,整个人呆愣愣的。 陆迦探手摸他的额头,许光伟微微偏头,看清是陆迦,泪水滑落。 陆迦轻轻趴在他身上,低声呢喃,“别再错下去了,我等你,好不好?” 陆迦提前跟许光伟做了思想工作,警方的意思是尽早配合询问,等伤势稳定,走完后续的法律程序,接受法院的审判就行了。 许光伟似乎也放弃抵抗了,嗯了一声。 “要告诉你的父母吗?”陆迦低声询问。 许光伟失神地望着虚空,摇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想见他们。” 陆迦点点头,给许光伟倒杯水,喂他喝完,纸巾擦擦他的唇角,“我还是得再跟你说一次,光伟,江知意和岑清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们人很好,反倒是你的母亲……” 至于许东晟,陆迦短暂的接触,虽然威严但是个正直的人。 “你的母亲,比你预想的还要那什么……”陆迦措辞,许光伟虚弱地笑,“我知道,我跟她身边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吗?” 只是那个人是亲妈,曾经他笃定,亲妈不会害他,现在他知道,他看错了。 “证据估计是没了,我让岑清伊去取,她父亲死在当场……”陆迦痛心自责,也有后怕,“我真的很内疚,如果那天是我去,死的人会是我。” 许光伟也是一阵心悸,他确实没想过母亲会那么狠心。 武钢和薛高朋很快过来录口供,许光伟对于自己做的事也供认不讳,但是问题出在,他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廉程指使他所为。 “你说的证据,我们没有查到。” “你们的办事能力……”许光伟咳嗽两声,语气不善,“当时不是说去了很多人,就一个都没抓到?” 确实没抓到,一个死了,其他的藏匿的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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