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漱口了, 可能嘴巴上还是有点辣。”岑清伊揉揉元宝脑袋, “papa跟你道歉哦,不哭不哭, 让妈妈抱抱。” 元宝窝在江知意怀里,小爪子逮着胸口揉,她不像一般小孩子那么粘人,但有时也会用这种方式,汲取她想要的安定。 江知意时不时拍两下小流氓的爪子,元宝一脸纯真继续揉。 忍冬站在窗边探身张望,“到底什么事儿啊,她这一路跑的。” 江知意没做声,抱着孩子,悠哉地吃早餐。 岑清伊小跑上车,宾利绝尘而去,停在刑警队门口。 岑清伊步行折回到路口的肯德基,早餐买了一堆,拎起四个纸袋进大院。 路过门卫厅,岑清伊放下一杯豆浆和一个帕尼尼,门卫拒绝不掉只好道谢,夸赞岑清伊长得好看心地又好。 薛高朋见她拎着东西,挑理道:“你这是干啥?” “我听你语音,肯定一夜没睡,早餐也没吃。”岑清伊放下袋子,“赶紧,薛队,让大家过来吃。” “多少钱,我给你。”薛高朋摸摸肚子,还真饿了。 “我用免费券买的,没花钱。”岑清伊靠在桌边,招呼道:“快快快,加油来了,先吃东西再干活。” 几个人看向薛高朋,薛高朋扬了扬下巴,“先吃吧。” 大家都饿坏了,年底都想尽快结案,陈年旧案没那么容易。 薛高朋喝了一口烫嘴的豆浆,呼呼地吐气,眉飞色舞道:“我真是没想到,手机里的数据能恢复。” “我也是没想到啊。”岑清伊接到信息,薛高朋从下水道里搜出的手机,成功开机,且已恢复信息,“这都多久了,万一下个雨给浇了,手机坏掉,信息没了,很正常。” 手机证明,确实是岑简汐的。 生前的短信和通话记录都还在。 其中重要的一次通话,正是陆迦所提到的,时间和通话时常对得上。 所有人都以为岑简汐打完这通电话,结束生命。 事实上,手机短信记录提示,她打完电话,给一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写着:一切都在按照你的预期发展,你该知足,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你也别忘记你答应我的,否则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薛高朋翻了通话记录,岑简汐与这人应该是认识,两人之前也有联系。 内容简短,大多时候都是岑简汐再发,像是在汇报一样,每次都是两个字:顺利。 “那个人从头到尾就发过一次信息,也就一句话。”薛高朋示意同事拿来手机,岑清伊凑过去看清了,那大概是两人刚加联系方式,写了句:以后就用这个。 “手机号码是谁的?查到了吗?”岑清伊的心提起,莫名紧张。 薛高朋咬了一口汉堡,喝口豆浆,含糊不清地说:“我让营业厅帮忙查了,号码正常,最新一次通话记录就在……”他顿了顿,笑得有点坏。 “就在咱们突击检查檀香寺那天。”旁边的同事瓜子脸,剑眉,挺硬气,笑嘻嘻地开口。 岑清伊记得他,那天搜查,他一起去了。 岑清伊眼睛一亮,“是嘛?然后呢?” “然后我们查到她打电话的对方,现在已经用虚拟服务器和对方取得联系了。” 薛高朋呵呵笑,“我们厉害不?” “厉害。”岑清伊由衷赞赏,“聊啥了,我能看看吗?” 薛高朋扬了扬下巴,“去技术室。” 岑清伊随着薛高朋往里走,想到有人曾用江知意的手机号联系自己,大概和这招类似,“是不是没有对方的声音,所以不好打电话?” “对。”薛高朋想到什么,又坏笑了一声。 岑清伊忍俊不禁,“薛队,你这笑得我毛毛的。” 旁边的男同事也跟着笑,“老大,你就说我厉害不?” 岑清伊看到聊天记录都惊到了,她以为是单纯的信息联系,没想到竟然是微信。 “我把对方的微信盗了。” “我们队的小王,计算机牛逼的。” 小王最厉害的地方,是能在代理服务器上,与那人同步登录微信,对方不会被退出。 薛高朋吃掉最后一口汉堡,差点噎住,捶胸口,“也就是岑简汐最后发信息的对象,会以为她和她认识的那人在聊天。” “你不是还说,将有重大突破性进展吗?”岑清伊激动地咽了下口水,“是不是确定是谁了?” “马上。” “你看。”小王滑动屏幕,信息定格在约见信息的位置,“我们约了X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X是我们给这人起的代号。”薛高朋笑了笑,“今天下午3点,半岛茶餐厅。” 岑清伊燃起希望,“那我等你好消息。” 岑清伊看了一眼手机,“我能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聊天记录吗?” “不是不给你看,是这里,岑简汐只和X联系。” “啊……”岑清伊蔫巴巴出了刑警队,她想到什么,折回去站在门口说:“薛队,帮我查个人,叫费徽沅。” 薛高朋摆摆手,岑清伊转身离开。 现在时间上午8点,下午3点……她第一次觉得时间漫长。 临近中午,岑清伊开车前往协和医院,和江知意一同去信息素机构大楼登记。 时隔多日再见李医生,她除了寡言,没有太多变化。 上次在林依依办公室,岑清伊把李医生逮了个正着,将之前她们还算好的关系,弄得更加僵化。 采集过程顺利,岑清伊先做完,她在房间里溜达。 之前原来红色惊叹号标记的柜子没了,等她们采集完毕,李医生轻声解释,“那个是钟卿意的。” 钟卿意过世了,不会再采集,原有的已经失效,索性柜子也不再做特殊标记。 从大楼里出来,岑清伊低着头,江知意拉住她的手。 岑清伊回身笑,江知意握紧她的手,将人拉到怀里,轻轻拍了拍。 平日里若无其事,但悲伤有时藏不住。 岑清伊回想起她和钟卿意在这里的点滴,那时并不愉快,甚至生气,很想骂她。 如今回味,都变了味道。 思念,再也没了回应。 岑清伊将下午的见面,告诉江知意,“没准今天就能确定,岑简汐生前最后联系的那个人。” 岑清伊顿了顿,又说,“那个人在我们搜查檀香寺那天,又联系另外一个人,我们会以后者的身份约见她。” 江知意却感觉不太乐观,那人不会那么傻,直接现身。 “你怀疑那个人是谁?”江知意突然问。 “我也不知道是谁。”岑清伊仍然沉浸在失去钟卿意的苦涩情绪中,没有过多去想。 江知意提醒她,“当时你们找到的监控录像,显示岑简汐的副驾驶坐了个人,是个女人。” “嗯……”岑清伊回过神,“姐姐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个人,可能就是岑简汐生前最后联系的人,那个人是女的,”江知意循循善诱,“现在我们案子里,疑点最多的女人是谁?” 岑清伊恍然,“那姐姐的意思?” “这次见面不成,你们就会打草惊蛇。” “那?” “那必须得两个方案同时进行。”江知意笑得意味深长,岑清伊迟疑地点头,“确实,得增加胜算。” 江知意看了一眼手机,别有意味地说:“今天周五,你早点。” 岑清伊已然明了,“我知道。” 江知意先行回实验室,她再次阅读《灵魂催眠》,现在小有心得,处于一分钟不看心都痒的程度。 江知意看《灵魂催眠》,林依依坐在旁边,并表示随时可以配合。 此外,林依依对于书中的某些内容颇有心得,两个人边研究边看,江知意有种越看越通透的感觉。 岑清伊的车子停在街边,步行到街口,拐弯走几步,她又走回到路口,过了马路,对面有专门租车的公司。 岑清伊租了一辆车,停在路边,现在是北京时间1点05分。 岑清伊又转身去隔壁的药房,“给我来一个口罩。” 岑清伊戴上口罩,调整靠背,身体接近平躺,她侧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岑清伊给新希望福利院打电话,问及6位老人入住后的状态,院长笑道:“挺好的,你放心。” 等待的时间漫长,岑清伊躺着犯困,手机突然响了。 岑清伊吓了一跳,人也精神了。 黎韶华打来的电话。 黎韶华申诉失败,她已经知道了,话语里似乎早就料到,“要不然就这样吧。” “黎妈妈,别泄气,好事多磨。”岑清伊原想着下次探视安慰她,现在听黎韶华除了有点泄气,问题也不大。 几年时间,一晃就过,黎韶华早已接受现在的生活,反而宽慰岑清伊,“你生活也忙,有时间就忙点有意义的事,我慢慢等。” 岑清伊听得心酸,人生短短几十载,最好的时光也就那几年,黎韶华却在狱中度过。 到头来,此刻却只能干瘪的说一句,我们都别放弃。 午后,日头偏了西。 费慧竹将电脑关上,桌面收拾干净,从包里拿出钥匙,锁门,整理好衣角,转身出门。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近,她招手拦了下来。 “去哪?”司机师傅拉了拉鸭舌帽的帽檐儿,懒洋洋地问。 “半岛茶餐厅附近。” 车子缓缓驶出,一路上,车内安静。 快到时,费慧竹叫停,“我在这等个人,您稍等。” 费慧竹低头摆弄手机,片刻后,她坐在车里偏头望着街对面的咖啡厅。 时间指向下午2点55分,正是上班时间,茶餐厅几乎没有客人出入。 “走吗?”司机师傅打了个呵欠。 “再等下。”费慧竹看着时间,再抬头,临窗座位站着一个漂亮女人,她刚坐下,便有服务生过来。 两人交流,时间一分一秒流淌。 费慧竹再次低头看手机,15点整。 漂亮女人身边的服务生走开了,对面的座位一直空着。 司机师傅百无聊赖地问,“什么情况啊?你朋友来不来?” “再等5分钟。”费慧竹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茶餐厅。 师傅低头摆弄着手机,又打了个呵欠。 5分钟之后,茶餐厅那个位置,仍然是空的。 “师傅,继续向前开吧。”费慧竹收好手机,司机启动车子,刚要踩一脚油门,前面突然停下一辆车。 对方前车窗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人,费慧竹听见司机骂了句,“这人有病吧,逆行挡路。” “你等下。”司机不耐烦,关车门时咣的医生。 费慧竹矮身,她看见司机敲开对方的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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