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香的蛋黄,入口即化的南瓜香,江知意故意嗔道:“没看出来啊,在家不做菜,是保留手艺呢。” 岑清伊眉眼弯着,“师母和姐姐都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安静,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饭后撂筷,薛砚秋从工作聊到读书时光,聊到她不愿回忆的那段时光。 岑清伊微微偏头,瞟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淡笑,岑清伊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 岑清伊简而言之,几句话概括。 苏家动用关系,使得没有企业敢收她。 至于苏家为什么这么做,岑清伊现在没和苏家对峙过。 “我和苏吟聊过,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打架的事,她跟家里说了才导致我没有工作,”岑清伊后来和苏吟打架时得知,苏吟抑郁住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似乎又不是。” 岑清伊顿了顿,她心底猜测可能也有母亲的原因,但不确定,不打算跟薛砚秋说。 薛砚秋点点头,凝重道:“那苏家两口子气度未免太小,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该动用关系,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按照岑清伊在学校的起点,她毕业后的前景,本该是同专业最好的。 岑清伊浅笑,“师母,我都想开了,没关系,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如江知意所说,岑清伊真的变了,她爱笑了,爱表达了。 爱情的魔力,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很庆幸,江知意是岑清伊的救赎,“以后要多来我这,要不然我孤家寡人多可怜呀。”薛砚秋半开玩笑。 “师母不烦我,我没事总来,等我闺女大点,我带她一起来。” “可以可以。”人老了,似乎都对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像是晚景夕阳对初升朝阳,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薛砚秋也不例外。 饭后,岑清伊陪着薛砚秋下棋,江知意一旁伺候茶水。 偶尔聊几句,聊到廉如是,薛砚秋叹了一声,“她啊,哪都好,就是太痴情。” “啊?”岑清伊抬眸,“是嘛,看廉教授,总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哎。”薛砚秋又是一叹,“一个人痴情没什么,问题就搁在心里头,也不说,谁能知道啊?” 江知意好心地表示,廉如是曾经帮母亲康复,她愿意做回月老,“廉教授的优秀,谁能不动心啊?” “难哦。”薛砚秋落下棋子,“她们分开太久了。” “谁呀,师母。”岑清伊也好奇了,“估计也是个优秀的人。” “就是协和医院的。” 岑清伊和江知意对看一眼,都有些诧异。 “她们两个打小认识,按理说能成。”薛砚秋捏着棋子,慢悠悠地说:“可惜,年轻人嘛,有脾气,有性格,有追求,某方面不契合,立刻闹翻天。” 硬碰硬,自然是两败俱伤。 “这事,谁管都白费,除非她们自己有意愿,否则她们这个辈分,你们劝不动。” 岑清伊和江知意也没再做声,听这个意思,难度很大,她们还是别撮合了。 怕江知意无聊,薛砚秋让她自己在书房里转转,“别在这里守着我们两个,你去看看我书房,保准你喜欢。” 江知意想着她们可能有话想说,便起身去书房了。 薛砚秋的书桌上,放着她们刚送来的《四库全书》。 这一转,着实把江知意惊着了。 薛砚秋的书房,更像是一个微缩的图书馆,用汗牛充栋来形容并不过分。 藏书里最多的是法律和医学,古书大多是收藏版,靠边是最近市面上新出的书籍。 江知意在医学那类书中,竟然看到了催眠类的禁书。 当年风极一时的《灵魂催眠》一书在国外问世,据说可以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催眠的技能。 更有甚者说,外行学个热闹,顶多是自我催眠有助于改善个人睡眠,但被专业人士掌握,不少人拿来做坏事。 催眠的后遗症诸多,有的人没再醒来,有的人醒来像是林依依一样,忘记所有,有的人终生活在幻象里。 不少人因为这本书迷失自己,国外封禁,江知意前阵子和林依依学习催眠,林依依感慨地说:“要是有本《灵魂催眠》就好了,我可以很快恢复记忆。” 江知意放弃捷径,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江知意动了心思,她回到两人身边,盘算如何开口。 岑清伊见江知意回来,分了心,很快输掉这一盘,便喝起茶。 “我的书房怎么样?”薛砚秋笑意满满。 江知意由衷地赞叹,“真的很好,我都爱上您的图书馆了。” 薛砚秋满意地笑,“那就没事多过来。” 江知意冒昧地问起借书,不出她意料,薛砚秋不同意。 “我这人有怪癖,书不离室,要看书就得在书房,你想看我的书,可以来我的书房。”薛砚秋话音落下,岑清伊点头赞同,“这个我知道,我读书那会,师母就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卧室只用来睡觉,书房只用来看书,生活要分得清楚点,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师母跟我说,以后工作了,工作上的情绪不能带回家。” 家,是充满爱与温馨的地方,不是用来发泄工作上的怨气的。 薛砚秋笑意更深,显然很满意得意门生记得她说的话。 江知意坦言想看《灵魂催眠》,薛砚秋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的自控力怎么样?” “师母,她自控力很强。”岑清伊作为旁观者,印象更深,“您记得您说过吧,一个人如果与人类原始本能对抗并占上风,说明她极为理智且意志力很强,我姐姐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释放。” 薛砚秋眼前一亮,赞叹地点点头,“那就好,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灵魂催眠》这本书,颇具魔力,有的人受益,有的人却反受其害。” 从薛砚秋家里出来,岑清伊问江知意关于《灵魂催眠》,江知意坦言,她想学了给林依依催眠,让她恢复记忆。 “那姐姐能给我催眠吗?”岑清伊曾经寄希望于钟卿意,现在钟卿意离开,她本打算放弃,如今听江知意想专攻这方面,她重燃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试试,让我先学学,可以么?”江知意牵着岑清伊的手。 两人走到车边,岑清伊打开车门,江知意坐进去,随口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没聊点什么?” “不仅聊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岑清伊语气突然严肃。 “关于谁?” “廉如是。”岑清伊目视前方,半晌道:“你猜猜她喜欢的人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你们肯定猜得出来! —— 下章预告:众多陌生的面孔里,突然跳出一个再为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 《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拜托崽崽们投票,唯一的一篇百合,能不能胜出就靠你们了!
第402章 造访黄山村 午后的斜阳, 洒落车厢内。 窗户留了一条缝通风,凉风夹杂着树上积压的雪花飘进来。 江知意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反复回想岑清伊说的那番话。 岑清伊对薛砚秋足够坦诚, 只要她问, 她便诚实回答。 或许是感受到岑清伊的诚意, 薛砚秋给予她更多的赤诚,甚至主动谈起费慧竹和廉如是。 薛砚秋的用心, 江知意仍在揣测。 就像江知意和岑清伊一样,很多人都不知费慧竹和廉如是认识, 也从未听人说起。 岑清伊聊起曼陀罗华组织, 聊起ROMD的课题研究, 聊起费慧竹…… 随后又聊起秦清澜做康复治疗的廉如是。 薛砚秋告诉她:费慧竹和廉如从小一起长大, 曾经关系很好, 好到这辈子可以共度一生。 只不过后来, 两人渐行渐远, 所以让廉如是痴情的那个人是费慧竹。 “当然,最让我惊讶的, 是廉如是从华西医院到协和医院, 以及后来主动离开手术台,只搞学术研究,这都是因为费慧竹。”岑清伊脑补的戏码,是两个人情深,廉如是一心追随。 只不过费慧竹最终和钟少坤走到一起,然而钟少坤也没能陪伴她太久, 如此一看, 费慧竹似乎也挺可怜。 费慧竹和廉如是,从感情至深走到不相往来, 薛砚秋只能算是她们感情的旁观者,她与费慧竹不熟,廉如是很少提及她们的事。 薛砚秋问过一次,两人为什么闹成这样,廉如是没回答。 “你说,师母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江知意总觉得那番话有深意。 岑清伊透过薛砚秋这番话,也能感觉到,她对费慧竹这个人不认同。 “可能是想给我线索,说我想了解曼陀罗华组织,可以去问廉如是。”岑清伊本来犹豫,听师母这么说,她下车前给廉如是打电话,想约她近期一起吃饭。 “那就周末来学校食堂吧,我请你。”廉如是语气不徐不疾,对于岑清伊的出现丝毫不意外,她甚至不主动问岑清伊,见面所为何。 两人回家,元宝正在睡觉。 江知意累了去休息,岑清伊坐在书房打开电脑搜资料。 关于曼陀罗华,只有某度百科,除了自然属性,还有一些跟佛教相关的说辞。 岑清伊不禁联想到檀香寺,曼陀罗华的佛教属性,似乎与檀香寺很匹配。 看资料犯困,岑清伊翻手机刷微博。 热搜第三天写着:20XX年度十佳企业评选进入最后阶段 按照官方的进度,将于12月12日公布最终结果。 岑清伊瞟了一眼日历,没几天了,看现在的票数,天骄集团希望很大。 不过最后阶段是市里给结果,不确定因素仍有。 岑清伊懒得操心,打开电脑,看其余留个光标所在地,一直没变过。 岑清伊靠着椅背打瞌睡,睡前仍在想,笔记本或许真的藏在某个坟墓里了? 岑清伊刚迷糊,手机振动,嗡地一下,手心被震得麻了一下。 电话是秋语打来的,想让岑清伊陪她去个地方。 岑清伊二话没说,换衣服出门,临开车前,在微信上跟江知意报备。 两人约在咖啡厅,午后人不多,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气。 岑清伊不爱咖啡,要了杯甜奶,秋语灌了一大口美式,苦得直皱眉。 岑清伊都吓着了,“秋语姐,你没事吧?这玩意可苦了。” 秋语笑了笑,擦唇角,唇角动了动,半晌突出一个“我”字。 尽管沙哑,但确实发出一个模糊的音儿,岑清伊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点点头,“秋语姐,你慢慢说。” 秋语习惯性地想手语表达,见岑清伊露出茫然的神色,她便立即提醒自己,要用言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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