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名贵的檀香木跟不要钱似的,别人家是摆放在家里面做古董,这里却好,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家具。 真的是人比人,穷死人。 阿水在空气当中闻到了某种熟悉的香气,价值千金的龙诞香,有安神宁心的作用。 “小娘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刚刚那马匹速度实在太快,怕你身子骨受不了,先闻一下这味道。”云容贴心地从行李当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散发出的味道能解头晕。 顾钰脸色有点发黑。 她当时要是知道云容手里有这种东西,早就不喝那汤药,苦得要命。 幽怨的眼神望向了染尘,用‘宝宝心里有苦,但宝宝不说’的样子一直看着对方。 染尘摸了摸顾小八的头,无视了顾钰的眼神。 一行人欢欢喜喜的在紫竹别院里面用过晚饭,在各自寻了房间去休息,紫竹林的护卫安排的都是顶尖的房间,一人住一间。 李二狗再一次被吓到了。 吃的是白米饭,睡的是软榻铺,这日子要不要这么潇洒? 有了顾钰昨天的那个包,云龙今天晚上时刻跟在顾钰身旁,到了戍时才被打发走。 她披上了薄纱,遮掩住了身上的春光。 出了门,就见到几个巡夜的护卫,“你们家少主现在人在何处?速速带我去找她。” “我们也不知,少主向来神龙不见踪影。” 顾钰在说话人的眼里看到了闪躲,该不是染尘故意躲着她? 放走了这群人,寻了个落单的人,她走了上去,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带我去找你们家少主,否则的话……” “救命啊!非礼呀!” 一路寻来,顾钰在紫竹别院深处寻到了人,随风舞动的身体只来得看见白衣飘飘,盈利的剑光当中不乏锋利之色。 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 那剑便朝着她飞扑而来,在离她仅有一寸之遥停了下来。 “你怎来了此处。”话却不是询问,而是责骂之意。 “我来讨债。” 顾钰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昨夜脑袋上磕了一个包,今天骑马之事,还有你没喂完的药。” 染尘将破晓收回了剑鞘当中。 “昨日是因为你拉拉扯扯,才会磕到,今日骑马也是你自作主张所为。”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害的。”顾钰强词夺理,脸上没有一点的愧疚之色。 染尘暗下了眼神,稍许沉默之后,“那你想要我如何陪你?” “当是花前月色,共饮一壶酒。” “我不曾饮酒。”染尘说完,便要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手上的衣袖被顾钰拉在了手里,紧紧不放开。 顾钰挑了挑眉,得逞般笑道:“算了,我自己喝嘛,然后你陪我。” “好。” “带我去那一处。”顾钰得寸进尺的指着紫竹别院里面最高的一个屋檐,至于酒,她已经找了人借来。 原来那位落单的人,就是悄悄的要寻个地方偷偷的喝酒。 这样子哪能行,就直接被她充公了。 下一刻,顾钰的腰肢被拦住,身体向上移去,整个人诛如仙一样漂浮在半空中。 染尘几个借力,踏着紫竹来到了那里。 风声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越发的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清冷的气质,性感的身材。” 她也曾被君珂这样子揽在怀里。 可这人终究不是君珂,不是那只小狼狗,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梦中情人。 当得到之后,却有一点点儿喜新忘旧。 顾钰垂下了眼神,她莫非是对那只小狼狗有了某种情感。 “谁?” “当朝的长公主,有名的冰美人。”顾钰在心里面暗戳戳的想,要是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该有多好? 一时走神,没有看见身旁的人眼神有了变化,喉咙微动。
第34章 屋檐之上两道倩丽的身影, 一道斜靠在檐柱上,红色的薄纱飘飞,而白衣女子抱剑屹立在一边。 许久才缓缓的坐下,但那坐姿依旧挺拔。 顾钰嘴角擒着一抹笑意,“良辰美酒佳人,夫复何求。” 她道:“那长公主也跟你一样,一样的无时无刻都要摆出一副雅正模样。” 手里面的酒是少有的烈酒, 她被呛了一口。 “长公主乃皇家典范,当要典雅方正。”染尘紧握住了破晓的剑柄, 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抹红晕。 “话虽如此没有错,可为人一世,短短几十个年头, 不洒脱,不随心所欲过几天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空。” 顾钰握紧手中的烈酒, “失去之后方知悔恨。” “你可有悔恨之事?” “有啊, 曾经没好好珍惜老顾, 老顾走了, 没有多陪奶奶去走走, 奶奶也走了,没有抓住了小燕子,她也走了。”顾钰冽起了苍白的笑,酒上心头愁更愁。 她望向了远方,“生老之事, 我改变不了。别人想走,我留不得。唯有对不起小燕子的事,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悔恨。” 月光如水洒在红色的女子身上,秋风凉凉掀起了她头上的三千发丝。 染尘心头一痛,哽着喉咙,“别……” “那又如何?我又能怎么样?我已经用尽全力去抓住了她的手,可我抓住了,可我没那个力气把她拽上来。” “全是血啊!” 顾钰和游必果跟小燕子三个人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那时的顾钰只有十三岁,最是青春奔放的年纪,所有的快乐都止于在那一场郊游当中。 游必果因为生病没有去。 她跟小燕子,还有班里的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去到了一座山上游玩。 直到那场意外发生。 “阿钰,抓住我!” “阿钰,我不想死,我不想掉下去!” “啊……” 顾钰小小的声音在空气当中发出最大的音贝,“老师!老师!老师!” 她的手已经磨出了鲜血。 她明明就记得小燕子的不重,老顾一只手就能将她举起来,为什么她没办法将她拉上来? 是啊!她们离人群已经有些距离,她模糊泪水的眼睛好像已经看到了老师的到来。 “阿钰,我……我……坚持……不住了,好痛。” ——嘎吱 顾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十几岁的少女骨头还未发育完成,此刻已经脱臼了。 她感受到抓住的东西,一点点的脱离她的掌控之中,直到那双每逢上学都会牵着她的手,再也看不见了。 “老师!老师!你快点救救小燕子,她掉下去了,全是血全是血。” 然后她的耳边传来老师的焦急声。 世界在此刻四分五裂开来,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看到了人群当中被包裹住的女孩子。 那双熟悉的脸庞上只留下了点点鲜血。 再然后,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一次醒来之后,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那个欢声笑语的小燕子。 后来那个老师被留职查看了,原因是因为没有提前勘测好周围的环境,让小孩子意外坠崖。 没有谁将错怪在了顾钰身上。 可她的良心却一辈子也不会安宁,要是她再多坚持一会,撑到大人们来帮忙,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所以呀,人生得意须尽欢何时,何时意外何时生又是何时了。”顾钰收回了目光,“永远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一个先来临,我们能做的是把握现下。” 她没有提起后来的那三年。 她神志恍惚、意识不清,沉睡在那一场悲痛中,不能自拔。 是那三年的治疗,让她重获新生。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个孩子。”染尘眼神坚定的看向了顾钰。 她用指尖拭去顾钰眼角的那颗泪珠,“力所不能及,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最大的能力,去抓住了那个小女孩。” “不,是我的错。” 如果当时顾钰的力量再稍微大一点,大到足够能将小燕子救上来,那或许…… 可是如果从来都只是存在童话当中,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应该止步于过去,缅怀曾经,却迟迟不向未来看去。 “不过,一切都要谢谢你。”顾钰饮了一口烈酒,“当时是你陪着我一起长大,我在梦里见你挥洒汗水,一阵阵的努力。” 以至于,我都想去追逐你的脚步。 可是这种情感叫爱吗?顾钰眼眸微动,她承认在这些年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动心,可这真的是爱情吗? 而她从来都将对方当成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一个虚拟存在的女神。 “你是个不错的女子。” 染尘见过的人千千种种,有过因为父母死于前而崩溃于身,有沉迷于玩物而丧志者,却难见大喜大悲之后,方能百彻百悟之人。 只这一点,顾钰比千万人好。 她面纱之下的嘴角高高挂起,“当是这世间的奇女子。” “你的嘴儿可比那小狼狗甜得多了,她倒好,不是怀疑我这就是怀疑我那,枉费我还将手机给了她。” “她真的是不识好人心!”顾钰这一刻认清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好像有丁点的喜欢上她了。 她没将这话说出来,毕竟不知道染尘对于女子相爱这件事是哪一种看法? “我……她身处高位,自然对周边人格外的戒备,怀疑你的用心也是情理之中。” 染尘看着那个撅起小嘴巴的女子 “你也不必感怀,等她明了了你的一片真心,自然是会将你当成好友。” “切!”顾钰在心里面默默的吐槽,谁希望当她的好友了。 顾钰的确用心不良,她看中了那个人。 “我同你说,那人不止死鸭子嘴硬,还特别喜欢甜,没放点甜的东西她就吃不下去。” “表面上孤高清冷的,其实心里面热得像一团火炉,跟她多讲几句好话。她呀!便会原谅你所犯的过错。不过这样子也不好,心太软是一种罪。” 顾钰哼起了那首歌,“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染尘微微一愣,随后焕发出了笑容。 顾钰沉吟许久,方才问道:“不知这武周,如何看待女女相爱?” “嗯?”染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手机里看过的画面一一浮现在了面前,她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当是相爱,则可允之。” 想来在顾钰所处的那个年代,感情不分男女,不分尊卑贵贱。 “没想到我和女神还是同道中人。” “毕竟相爱只是只求一个缘分,女子相爱只是因为她喜欢上的人恰好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她本来的性别也是个女子。”顾钰饮尽了酒瓶中的烈酒。 她遥望长安方向,“我所爱之人虽为女子,可她胜却天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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