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明月诧异的目光中,何夕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梦中的触觉也十分真实,柔软温润,那是她们的初吻。 客车停在村委办门前的广场上,两人下了车,前往缙云观旁边的白塔。 前往白塔只有一条小径,荒草丛生。 两人携手来到白塔前,找了处树荫坐下。 兴许是刚刚那个吻,两人间的氛围略微尴尬。 何夕率先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这儿有座塔么?” 戴明月摇头,看着她等她解释。 “这里曾是云山市的地标性建筑,寄托着所建人希望国泰民安的美好愿景,旁边就是缙云观,待会儿我们去拜拜吧。”何夕拿出包里的扇子,慢悠悠地扇着风。 戴明月双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她,一粒汗珠从鬓边滑落。 何夕拿了张纸帮她拭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么?”她看着何夕手上的纸,忽然想起那个夜晚。 何夕当然记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荷在灯光暗淡的小巷中倾倒,黑暗即将把她吞噬。 何夕想,现在自己也为之倾倒。 “我想问你,刚刚在车上时的那个吻是什么意思。”戴明月注视着她。 何夕低头从包中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戴明月接过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条项链,银色的链子,坠着一朵盛开的荷花,片片花瓣像月牙。 “你抬起脸看我时,我当时想,这个姑娘好漂亮啊,像莫奈画中的睡莲,又像中国画里的白荷,或许是那夜的狂风暴雨太过肆虐,让这朵白荷倾倒在水面上,我才有幸能够将她扶起。”何夕拉过她的手,认真道,“所以我想,从那时候起,我就甘愿为之倾倒。” 戴明月怔怔地看着她,眼里蓄满泪水。 画面一转,梦中又来到了夜晚。 外头电闪雷鸣,房间里没开灯,戴明月蜷缩在床上。 何夕匆匆从外面赶回酒店,她开了灯,见戴明月脸色惨白一片,连忙跑到床边将她抱住。 “明月别怕,我来了,别怕。”她紧紧地抱着她。 戴明月睁开眼,身上微微颤抖,见她一脸焦急,抬手回抱住她。 她扯了个勉强的微笑,反过来安慰她:“我只是身体条件性反射,一碰到这种鬼天气就这样,没事的。”她摸到何夕湿了的衣服,“你淋湿了,快去洗洗,别感冒了。” 何夕原本出门买夜宵,哪知出门没多久就开始刮风闪电,她顿感不妙,连忙赶了回来。 “没事,这大夏天的淋湿了当降温了,我再陪陪你。” “那你把湿衣服换下来。”戴明月催促她。 何夕只好找来干净衣服换上,外头白花花的闪电将屋内照亮,吓得戴明月拉过被子捂住头。 何夕将她抱住,两人依偎在一起,感受到真实的温暖,戴明月安心了下来。 “这是心理作用,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何夕提议到。 戴明月知道自己的病因,但她从没向何夕说明过真实情况,她不想将自己曾经黑暗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两人在一起后,她几乎都在避免提到自己的家庭。 所以何夕一直以为这只是她单纯害怕雷雨天,也从没怀疑过她的说法。 戴明月半开玩笑道:“可是我想今后的每次雷雨天你都能陪在我身边,你在我就不会怕了,你就是我的药。” 何夕轻笑起来,她想到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那段话,便轻声说:“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了一句:‘药瓶。’她以为他在那里讽嘲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她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她的声音不徐不疾,温润悦耳,戴明月心头仅剩的害怕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爱意。 她抬起头,在橘色的灯光中注视着何夕,她抬手揽住何夕的脖颈,仰着脸吻了上去。 小情侣早已不是头次接吻,如今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也算得上熟能生巧。 戴明月先是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片刻,又轻咬着下唇,舌尖轻轻舐弄,像条游蛇似的滑进口中,扫过上壁,与她舌尖逗弄片刻后又游走在唇齿间。 她的另一只手往下移动,纤细的手指绕到何夕的身后,费了好半天才解开盘扣,她抚摸着她的背,渐渐将手伸到何夕身前,微凉的指尖在滑腻的肌肤上轻轻绕圈,激得何夕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外面电闪雷鸣,房间内的气温陡然上升。 何夕再忍不住她的挑逗,抓住她的手,翻身到她上面,戴明月的两只手被她举起压在两侧,她俯身看着女孩。 女孩一头黑发散开在枕头上,眸中水光潋滟,唇上也泛着水光,胸前起伏不断。 何夕死死地盯着她,眼里不复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犹如屋外的狂风骤雨,她压制住身体的欲望,用脑子仅剩的理智,哑声问她:“可以吗?” 戴明月的双手被她钳制住,便用裸着的腿蹭了蹭她的背部,以这样无声的方式同意了接下来的事。 何夕俯身亲上了她,不再是刚刚的轻柔戏弄,她用力地掠夺着口腔中的空气,在戴明月快要不能呼吸时放开了她,亲吻转移至她的脖子、肩头、胸脯······ 柔软在唇齿间荡开,何夕用手描绘着爱人的曲线,她恨不得将她全身吻个遍。 这是两人头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在大一下时,她们拥有了彼此。 一个巨大的雷声在耳边炸裂开,何夕醒了过来。 一切都是梦,但梦里的场景又是真实发生过。 她发现自从没在农场过夜后,自己就没再做过对换视角的梦。 外头雷声滚滚,下起了倾盆大雨,何夕忽然神情一凛,想到了戴明月的老毛病,她没来得及多想,连忙起身敲响了主卧的门。 敲了半晌,也不见开门,何夕暗道不好,只好善做主张开了门。 何夕往里走,房间里只有那盏床头壁灯亮着,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被子。 难道戴明月出了门?不对,床边还有她的拖鞋。 何夕有些纳闷,她仍是不死心地在房间里转了转,忽然停在衣橱前。 她轻轻拉开衣柜门,看到在空荡荡的柜子里,戴明月抱着枕头,满头大汗,浑身颤抖。 何夕泛起心疼,她伸出手,轻声道:“明月别怕,我来了。” 戴明月咬着唇怔怔地看着她,泪水从眼眶里溢出,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起身紧紧抱住了何夕。 ---- 不好意思来晚了,因为我卡文了...感谢在2024-01-26 21:05:45~2024-01-27 23:3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ihunua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裴翡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冷战 何夕从前以为戴明月害怕雷雨天只是因为胆小,或是跟小朋友一眼单纯害怕雷雨天。 自从她做过对换视角的梦后,才知道戴明月的害怕来源。 要是这些梦是在两人还没分手前做的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更加了解她内心的想法,也不会怀疑戴明月的性取向,更不会觉得她跟自己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感动。 所以戴明月抱着自己哭的时候,何夕除了心疼,还有满满的内疚。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何夕再扶着她坐回了床上。 何夕起身想要接杯水,戴明月立马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我倒杯水就来,别怕。” 等何夕回来时,戴明月呆呆地坐在床上,外头一闪而过的光照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显得格外脆弱无助。 何夕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又扯了张纸,擦拭着她鬓边的汗水。 “谢谢。”戴明月有些拘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眸子,掩下内心的无措。 两人似乎回到了初见时,带着试探跟小心翼翼。 外头的电闪雷鸣渐小,只剩下雨声哗哗。 其实大学时何夕带着戴明月去看过医生,当时戴明月虽没完全恢复,但也比从前好多了,只是现在看来,她的病情非但没有痊愈,还加重了。 “你......后来没再去看过医生了么?” 戴明月冷冷地瞥她一眼,没说话。 她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便下逐客令:“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何夕不放心地看着她,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遮住大半张脸,只看到瘦削的下巴。 她看了眼离床不远处的沙发,提议道:“要不我在这儿睡,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戴明月倏地看向她,忽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冷着声音道:“你以什么身份睡这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善良特高尚,我有没有看医生关你什么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何夕动了动唇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最后点头道:“好。” 门被轻声带上,戴明月怔愣地坐在床上,房间安静了下来,外头的雨声也被隔绝在窗外,她也逐渐恢复了理智。 从高一的那个暑假后,她每年夏天只要一碰到雷雨天气就害怕,脑子里只剩下疯狂晃动的门锁和满地的鲜血,只是这个毛病在她一个人时尚且可以忍受,后来有了何夕,她就会格外关注天气预报,要是人不能在身边,也会在电话或者视频通话中陪伴。 其实戴明月的病情不是加重,只是人都这样,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每当电闪雷鸣,戴明月习惯了何夕的陪伴,情绪也渐渐稳定。后来两人分手,戴明月又成了一个人,只是她尝过了甘甜看过了朝阳,如今又只身黑暗,便觉得这样的黑暗更加难熬,才成了如今这样。 所以她刚刚心里全是埋怨、怒气和委屈,才口不择言地说来那些话。 接下来的几日里,两人的对话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再无其他。 一周一晃就过去,何夕照常去房间给她上药。 门压了个缝,何夕推开,发现戴明月裸着上半身正在穿衣服,何夕连忙退了出去。 这是要出门吗,何夕不知道,她站在门口等。 片刻后,戴明月开了门,她脸上化了淡妆,颈间戴着碎钻项链,穿着黑色T恤跟短裤,头顶鸭舌帽,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她看了眼何夕手中的药,说:“明天休息,我有个约会,不用等。” 说完她就绕过何夕,拿了包换鞋出门。 目送她出门,何夕有些嘲弄地笑了笑,将药放回了原处。 恰好手机里有消息弹来,是彭蕴灵发来的好几个视频,拍摄的农场宣传短视频,里头分别有农场的布局,又挑选了几处比较特别的地点来详拍,例如荷花塘、牧场、生态餐厅、亲子乐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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