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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柠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唐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想和邱糯阳一间啊？” 杨柠说着就笑起来，冲她挤挤眼睛。 被戳穿了，唐暖反而更理直气壮：“对啊，我当然想和我女朋友睡一间，这不是很正常？” 杨柠连着啧啧了好几下，她不住摇头说：“唐暖啊唐暖，你现在可是今非昔比，要知道你们刚在一起那会儿你连女朋友三个字都不好意思说，现在倒是能了啊。” 唐暖非常自豪地接受了杨柠的“赞美”，她拍拍杨柠肩头：“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嘛。” 已经习惯每天早上起来时接受她女朋友是邱糯阳的事实，这对唐暖来说可以算是一大进步。 “对对，我也习惯了……” 杨柠心想：只不过我习惯的是你俩每天在我眼前放闪的行为。虽说她现在已经不用为她俩感情而揪心焦急，但每次看见她们当众牵手抱抱，有时还偷亲脸颊的时候简直会激动得快晕过去——然后更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她满腔的激动居然无人可以诉说！甚至除了她以外没人会觉得这有什么！ 真是多亏了唐暖的直女风评。 杨柠撇撇嘴，她是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在唐暖和邱糯阳在一起以后陷入更难熬的状况之中。 唐暖也问过她为什么对许梦梦和庄思涵那对就没这么上心，杨柠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后来才回答说：“大概是因为我不太确定她们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处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你也知道的，同性之间，尤其是女孩子间有很多模糊的状态，说不清楚的。” 杨柠想起她听过的八卦，有些人就算和同性做过也会自称直女，所以杨柠也是在知道唐暖真的喜欢邱糯阳以后才敢放肆大胆地磕。 更何况杨柠没有告诉过唐暖，她觉得庄思涵有在刻意隐瞒她和许梦梦之间的关系，有时许梦梦本来会一不留神说漏嘴，但庄思涵便会马上捂住她的嘴巴——庄思涵是个很敏锐的女孩子，她似乎非常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鉴于此上种种，杨柠也就渐渐断了对于她们的好奇心。 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一对确认关系的笨蛋情侣了。 杨柠斜了眼身旁有些失落的唐暖，她想了想，突然凑过去对唐暖轻轻说了什么。 她一说完唐暖便眼睛一亮：“你说真的？真的可以？” 杨柠点点头：“不出意外是可以的。” 唐暖一把抓住杨柠的手，杨柠是觉得这人都快感动得哭出来了：“杨柠，谢谢你，谢谢你！” 唐暖这人还真是，永远不会作出让她失望的反应。 对此十分满意的杨柠觉得就算之后再麻烦也值得了。 时间就这样来到三月底，在杨柠和许梦梦的预告下，秦琴放学后一走进教室就察觉到众人期待的视线，她挑眉看了眼同学们的表情，于是就无奈笑笑：“我要说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还有不知道的！” 许梦梦坐在最后头直接举手大喊，秦琴颔首：“问吧。” “去哪啊！” 你不扯着嗓子喊我也能听见的。 秦琴无奈叹口气，她说：“目前计划是去徽山市，四天三晚。今天回家都告知家长，能去的话让他们在群里确认好相关事宜，下周二出发。” 秦琴做事比较讲求效率，既然大家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也没必要再赘述，不过她还是得身为班主任强调一下安全事项，避免这些十七八的孩子玩太嗨，到时候出事可就麻烦了。 有种话术是最管用的，秦琴最后把手压在桌面，她眯起眼睛说：“如果这次有人不听话，导致旅途期间出了问题，那么十三中持续了多年的春游传统就会像177中学那样彻底取消——只是因为有个家长的孩子走丢了，那个家长便投诉了学校。” 她的语气愈发危险。 “我想谁都不希望成为你们学弟学妹未来怨恨的对象，对吗？” ——秦老师，好卑鄙哦。 听到她这么说的唐暖却撑着下巴这么想，她比其他人要更了解秦琴，所以秦琴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 不过唐暖本来也很听话，不像说话时被秦琴盯得死死的许梦梦，她莫名打了个寒颤，最后坐在那难得不吭一声。 这天放学回家以后唐暖照例等邱糯阳下课回家，然后一起语音写作业。聊着聊着她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春游的事，但紧张是真的：“邱糯阳，你爸妈不会不让你去吧？” 邱糯阳“嗯？”了一下，她那边正呆在秘密的工作室里缝玩偶，一心一意的，可是心情上却要放松许多，对她而言制作这些玩偶算是学习期间的休息活动。 “我周末应该会去医院做个例行检查，如果没问题肯定就能去。” 那应该没有问题吧。 唐暖有点迟疑，她实在太想邱糯阳一起去了，所以就算知道愿望已经实现，邱糯阳的身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寸步难行，可她还是怕哪里出了差错。 “那如果能去的话……唔，你们班是怎么决定谁和谁住在一起啊。” 唐暖试探着问，邱糯阳便回答：“应该是让我们自己决定吧。” 唐暖松口气，有的班好像会抽签决定，如果是这样的话杨柠也就帮不上忙了。 然而邱糯阳下一句就是：“不过叶雅已经和我说好了，如果我能去的话她想和我一间。” 什么——？！ 唐暖差点坐起来 。 叶雅同学，你怎么这样！ 也太突然了吧，为什么啊！ 唐暖在心里咆哮，但她表面上还是维持得很好，只是找了个借口挂掉语音，然后马上就给杨柠发微信。 唐暖：糟糕 唐暖：叶雅已经说要和邱糯阳一起住了 杨柠回得很快：那完了 杨柠：她怎么这么迅速啊，不是今天才宣布的吗 杨柠打字的时候正洗完澡出来，她擦着头发皱着眉毛，之前放学她和唐暖提出的办法就是让她认识的一班朋友去和邱糯阳住一间，然后唐暖和杨柠住一间，这样她们就可以找机会换房间。 虽然有些麻烦，而且也有被老师发现的风险，但就算是这样杨柠也愿意帮她，所以唐暖当时才分外感激。 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啊。 杨柠有些懊恼，真不知道叶雅动作怎么能那么迅速，她和对方又不是太熟…… 想着唐暖发来了微信，杨柠点开一看，瞬间“啊哦”了一声。 唐暖：听邱糯阳说，春游的消息半个月前就传遍学校了，叶雅就是好几天前和她说的 作为消息源头之一的杨柠揉了揉眉心。 ……好家伙。 敢情是我亲手拆散了我cp的春游同房计划。 她捧着手机双手合十，在心里道了一百个歉。 唐暖，对不起！
第78章 春游当天早上七点半, 十三中的高二年级在南站集合，唐暖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三月底天气已经回暖, 她骑出了一身汗，进站前突然有点踌躇。 身旁经过一些穿着十三中蓝白校服的同学, 唐暖左顾右盼了下, 然后隐晦嗅了嗅自己的衣领。 自己是闻不出什么的啊。 唐暖有点苦恼, 她最后决定先去一趟洗手间，从包里拿出一瓶邱渡妍前两天送她的香水, 说是去国外出差时随手买的，就送她当作谢礼。 唐暖当时还很奇怪：“谢礼？我做什么了吗？” 赶着去上班, 只是顺路来唐暖家里的邱渡妍看了眼时间, 简单说：“小阳最近过得很开心。” 她离开前拍了拍唐暖肩头：“谢谢。” 唐暖一头雾水, 不过邱渡妍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这一小瓶看着就很昂贵的香水便留在了她手里。 其实就算邱渡妍和她说明了原因, 唐暖大概也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邱渡妍根本不需要道谢。邱渡妍大概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没有细说。 唐暖后来着急上学就把香水装进书包，现在才想起来要用。也不知道气味如何，唐暖很轻地按了下, 像电视剧里那样往手腕上喷, 再凑近嗅嗅，发现这股香味非常柔和, 一点也不强烈。 真的是随手买的吗？邱渡妍品味也太好了吧。 甜甜的气味萦绕鼻尖, 唐暖突然皱眉意识到：等一下，这和邱糯阳身上的香味好像啊。 就那种甜牛奶的香味, 不是完全一样但差不太多, 唐暖猜测大概是因为她们两姐妹有相似的偏好, 所以邱糯阳平时用的护肤品和沐浴乳也都是这样的味道。 唐暖忍不住多喷了点，但她又怕被别人发现，出洗手间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被谁拍下肩膀的时候甚至还吓了一跳：“哇！” 她一回头就看见杨柠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和她的娇小身子显然不成比例，杨柠扬眉：“吓到你了？” 唐暖莫名有点心虚：“没、没有……” 她有些怕杨柠闻出来什么，但显然是她多虑了，杨柠只是说了句：“你喷香水了啊，还挺香的。” 然后就没了，杨柠并没有意识到这香水的气味和邱糯阳的气味很像。 唐暖松口气，说来也是，杨柠又没有和邱糯阳天天挨一块，她怎么可能会认出来。 两人到了候车大厅后很快就找到了三班的队伍，和一班隔着一个二班，所以她们得穿过人群才能到。唐暖走过去的时候张望了下，一如既往的，她一眼就看见了一班队里的邱糯阳。 今天邱糯阳在校服外套里头穿了件高领的浅灰色毛衣，她站在那对同学笑笑，唐暖的视线被一旁的杨柠捕捉到，她偏头问：“你找到其他办法了吗，还是就放弃了啊。” “嗯……还没有彻底放弃。” 唐暖看着邱糯阳这么说，她本想去和邱糯阳打声招呼，但已经到了要检票的时间，班主任们纷纷集合起班级，唐暖只好先和杨柠去三班队里站着。 她们经过一班的时候邱糯阳突然抬起了眼，她看着唐暖的方向嗅了嗅，皱皱眉，站在她身边的叶雅问她：“邱糯阳咱们就坐一起吧，反正到时候还得一起拿房卡什么的，一起行动比较方便。” 邱糯阳收回视线：“好。那你晕车吗，要不要和宁老师说坐前面一点。” “嗯？我还行，我不晕车的。” 叶雅看了看邱糯阳：“你晕？” 邱糯阳本想说“我也还可以”，可她又不禁看了眼三班的方向，最后她说：“有点……” “那我去和宁老师说，好像也有人带晕车药了，你问问看。” 邱糯阳点点头，她心思收好，摸了下鼻子。 也许是其他人的气味，毕竟这里人这么多。 闻错了，也有可能。 检票后来到站台上，一眼望去蓝白一片，让其他乘客不禁侧目。十三中包了几节车厢，所以学生们跟从老师指挥进得很快，唐暖夹在队伍里往前挪动，进车以后她稍微看了看，一班就在他们后头的那个车厢，连接处有卫生间，唐暖松了口气，看来一会可以随意走动的时候应该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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