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话还没说完,殷九弱就着急地说:“好,我马上开车回来,需要买药吗?你们叫医生没有?” “有药,有小姐常吃的药,就是需要人照顾一下。” 殷九弱神情凝重,“好,别急,我很快就回来。” 见电话挂断,方鹤宁面带不解地问:“九弱,你要回哪里去?” “我姐……我姐姐突然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一下,咱们下次再约?” “突然生病?”方鹤宁咀嚼着这段信息,总觉得也太巧了吧,“我能跟你一起去不?还没拜访过你家长辈,而且我也能帮上忙。” 虽然这么说非常失礼,但今天她必须要表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殷九弱已经匆匆付过冷饮的钱,没太听清楚方鹤宁的话,等发现方鹤宁坐到副驾驶上的时候,她已经把车开出去一公里了。 “你要拜访她?”殷九弱皱着眉。 “嗯,想帮帮你嘛,照顾病人很麻烦的。” 殷九弱只看了一眼方鹤宁,便认真开车看路,“你帮我说一声今晚的同学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好,”方鹤宁低头打开手机,“我也不去了。” 一个小时后,车辆慢慢驶入一座小院。虽然是冬天但绿影浓浓,仿佛一组镜头平移在车窗玻璃上。 车辆停稳,方鹤宁本以为会是那种富豪人士喜欢的别墅、庄园之类的房子。没想到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落,才三层的小洋房。 就是种了很多花草,院子角落雕刻着星月的灰色影壁下,一个古朴典雅的大型水缸自称水下生态。 红色锦鲤、四五只乌龟和小螃蟹相处得十分和谐。 不得不说生活气息非常浓郁,自成一派怡然自得的深远意趣,让人觉得住在这儿的人莫名如高山秋月,皎洁无瑕。 见殷九弱回来,管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小姐,小姐在三楼卧房里,你快去看看。这位是?” “我同学,麻烦秋姨你帮忙招待一下。”殷九弱脱下外套,洗干净手和脸,匆忙往三楼卧室里走去。 柚木门并没有关紧,虚掩着透出明暗交杂的光线。 殷九弱喊了一声「姐姐」,并没有任何人回应,推门而入后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苦药味,和独属于女人的幽香。 往里走了几步,扶清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纯色床单里,呼吸清浅却微微蹙着眉,面色苍白到仿佛一碰就碎。 殷九弱端着管家秋姨给的那碗药,慢慢走进,生怕吵醒扶清。 刚搁下瓷碗,原本沉眠的女人睁开眼睛,雾气朦胧的双眼里满是幼猫的警惕。直到确认眼前的人是殷九弱后,才柔柔地笑出来。 “小九,你怎么回来了?” “秋姨说你生病,我就回来照顾一下你,”殷九弱下意识避开女人移动时,散乱衣襟里泄露的昳丽春色。 偏偏女人病得厉害,对此毫无所觉,那白色的衣料一落再落,几乎能看见玉质的锁骨下那抹不容忽视的莹白。 为了掩饰心绪的起伏,殷九弱端起药碗,“姐姐,先喝药。” “好,“扶清眸光水润,复又苦恼地低吟一声,“没力气,坐不起来。” “我帮你,”殷九弱放下药碗,想要扶女人坐起来,结果经验不足弄了半天都没个进展,最后还是搂着扶清的腰,才帮她坐好。 细软的腰肢带来熟悉的滑腻触感,她呼吸不由得乱了。 “来,来喝药,”殷九弱躲避着扶清的目光,舀起一勺药汁,送到扶清唇边。 女人乖巧地含住小银勺,淡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会不会打扰你和同学的聚会啊?” 扶清眼见着殷九弱对自己关切的模样,心底的不快散去不少。 “不会,不参加同学会了,我本来也不是很想。” “那今晚都陪我吗?” 殷九弱猜测或许是病中的缘故,扶清一举一动都尽显娇弱妩媚。就连启唇喝药的动作都让她心念微动。 但应该没有别的更多的东西吧。 “好的,我会确认你病好之后再走的。” “嗯,那就好,我会怕黑。”扶清的面颊是粉的,眼眶湿漉漉的,眼尾和鼻尖带着病态的潮红,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玲珑剔透的锁骨间,像极了吸人精气的妖精。 殷九弱被蛊惑般地凝着扶清,女人半阖着清媚的双眼,蔷薇色的软唇轻抬,在昏暗的傍晚洇着诱人的光泽,像一种晦暗不明的暗示。 殷九弱几乎就要低下头,忽然门外传来方鹤宁的声音。 “九弱,你们还好吗?” 卧室里的两人猛地分开,殷九弱高声应道:“鹤宁,我……我们没事。” “那就好,九弱,我有事和你说,耽误不了太久的。” 旖旎的暧•昧气氛顿时消散,扶清垂下浓黑的眼睫,“小九,你的同学?” “嗯,她说想见见我的长辈。” “长辈?”扶清哼笑了一声,施施然起身锁门换衣服。 殷九弱还没反应过来,扶清浑身便只剩下一件轻透的暗红色纱衣,翩跹欲飞的蝴蝶骨,软白的腰窝…… 很快,扶清便穿好一贯洁净齐整的衬衫,带着殷九弱走出房门。 门外,方鹤宁正靠着窗百无聊赖地观赏着院子里的植物,一回头就看见身材高挑修•长,清冷禁欲的女人,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上神情病态而漠然。 她几乎忘了待人接物的礼仪,过去好久直到扶清主动说了句「你好」,她才如梦初醒。 “你,你好,九弱的……”方鹤宁心底大惊,到底是谁说给别人做小妈的人是狐狸精丑八怪,让她今天精心的打扮全都泡汤。 但凡知道这个女人气场强成这样,她不得换成战袍过来。 “九弱的同学吗?今晚留下来吃饭吧,喜欢吃什么直接和我说。”扶清淡淡地维持着一个年长者应有的优雅仪态。 “呃,不用了,我和九弱说两句话就走,谢谢阿姨。” 殷九弱听见阿姨这两个字,浑身不自在,扶清怎么也没到该叫阿姨的年纪,不过按辈分来说是可以的。 不想再面对扶清,方鹤宁浅浅地笑,拉上殷九弱就往院子里跑。 扶清神色微妙地打理着肩上的浅灰色羊绒披肩,似笑非笑地盯着殷九弱的背影。 她站在三楼的窗户旁,正好能看见院落里那个叫方鹤宁的女孩子,拿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 里面是颇有设计感的镂空雕花尾戒。 一个表白,倒弄得颇有仪式感。 扶清静静看着殷九弱和方鹤宁,指•尖陷入羊绒披肩的绒毛里。 路灯的光影下,围绕着山里除不尽的飞蛾小虫,扑火似的撞上明亮的玻璃,就像她这些年来的隐秘心事。 是该烧毁这心事,当作无事发生,还是任由着火焰越燃越大,将殷九弱也吞没进来? 扶清看见方鹤宁眼含热泪,可能是表白成功后的喜悦吧,而殷九弱也体贴地送上干净的纸巾。 她们在路灯下聊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少女恋爱时的依依不舍。 黑暗中,绯红的火焰不知在何人的心底愈演愈烈。 殷九弱送走方鹤宁回来,发现家里的灯关了一大半,正奇怪着就看见扶清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等着自己。 女人身形单薄,骨感似霜的手指间好像把玩着什么金属模样的东西,发出一声声脆响。 “姐姐,你病好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小九,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殷九弱终于走到扶清身边。 女人病中的面容苍白无瑕,唇红似血,散发着令人想入非非的旖念。 “小九,你答应了方鹤宁同学的表白吗?两情相悦很开心吗?” “啊,姐姐,你在说什么?”殷九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她送同学回家的时候,就拒绝了啊。 “我本来还想再等一等的。” “等什么?” “等我们认识再久一点,”扶清柔若无骨的身子攀附着殷九弱,细长的手指顺着少女的肩线往上,“或者,等你想起我。” “什么想起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殷九弱满心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在很久以前就都知道所谓「小妈」这件事是个幌子。 “不重要,现在都不重要,你忘记了,我会让你想起来,深深地记住,铭刻在心里。” 慌乱之中,殷九弱喜欢转移话题的老毛病犯了,她竭力压制着被扶清引出的难耐喘•息与眼底的绯红碎泪,眼神飘忽开口问道: “那边是什么?” 扶清宠溺地抚过她的脸颊,好整以暇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墙之隔玻璃花房里是热烈绽放的牵牛绣球与蓝雪花。 女人身上洁净、蛊惑、温和的草木甜香近了,变得越来越危险摄人,殷九弱的心脏汩汩地跳着,不听话地随扶清而动。 “是我闲来无事,做的一些标本花草,喜欢的话,以后我教你。” “我们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太近?”扶清勾勾唇,眼神幽冷,“有你和那个方鹤宁同学近吗?” “不是,我和她只是同学啊。我和你,我们……” “嘘,别说话,你不乖的话,”扶清眼带笑意,“我会把你藏起来,做成只属于我的标本。”
第95章 现代番外xx的蓄谋已久6 院落里染着花影的灯光如同高楼烟火漫漶,她们纠纠缠缠地撞进二楼的格子间里。 不知道是谁按到开关,两人眼前灯火通明,给扶清面前蒙上一层铄金的明亮。 殷九弱半坐在格子间里的天鹅绒沙发上,眼睛一瞬不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衬衫扣到最上面那颗,显得下巴白皙小巧,她好像涂了玫瑰色的唇蜜,唇色晶莹诱人,散发着植物清香,清茶叶片的气味。 随着女人时不时掠过自己的鼻尖,温软的味道忽远忽近。 “标本?”殷九弱察觉到女人粼粼眸光闪动着无法克制的情绪,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竟然全映着……自己,“姐姐,你在开玩笑对吧,你不是我小妈吗?我们现在……非常地于理不合。” “你我都心知肚明了?” 扶清半阖着朦胧双眼,心知自己的眼神危险又偏执,本想徐徐图之,但已经暴露太多。 她的呼吸体温,凝滞而又不断升温。 她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心不在焉到凝固在殷九弱脸上,怎么也无法挪开。 她明白这一天总会来临,她总会突破此生未知的巨大藩篱,这是在遇见殷九弱那一刻就既定的命运。 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 殷九弱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如今她等了她这么多年,等到她成熟长大,却没能等到她记得自己。 或许殷九弱看向自己的全是对长辈的孺慕和尊重,可她伸向她的手全是鬼胎。
189 首页 上一页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