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下午的时候,眼见着离吉时越来越近,银如画的情绪就压不住了,不顾林筠初和叶新夏的阻拦,脱了嫁衣就往外冲,想要回家看个究竟。 银如棋也急得不行,但是眼下只有自己一个担事的,再着急也得保持镇定,叫请来的厨师先不急着做菜,整个人也时不时到门口去看父母有没有来。 见到银如画哭着要冲出院门,赶忙把人给拦住了。 “冷静些,爹娘没事的,好好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你去能做什么?送上门让人欺负?” 妹妹的终身大事何其重要,父母不可能不放在心上,迟迟没有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父母这么些年在做什么他是不太清楚,但是他们将自己和妹妹送来南方,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远离纷争,现在应该是他们要做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此时他和妹妹贸然回家,无异于自投罗网,将爹娘的软肋送到敌人的手里。 他作为长子,也作为银如画的哥哥,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当务之急就是要照顾好妹妹,不能自乱阵脚。 “那要怎么办啊?我、我担心爹娘……”银如画抹着眼泪,小脸上满是彷徨无措。 “冷静,先解决眼前的事。吉时快到了,陈效应该也准备出门过来了,我的意思是在陈效出门之前跟他商量婚事先推迟,等爹娘来,你呢,怎么想?” 银如棋问自己的妹妹,事实上,他也觉得临时这样子安排不好,但是父母不在,这婚即使已经定下了,拜堂时高堂却不在,说什么都不好。 “我也不知道呜呜……”银如画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银如棋咬咬牙:“那就推迟,反正也没大办,都是自己家人,推迟也不会很麻烦。” 反正不能让妹妹在没有父母点头见证的情况下就这样子嫁了。 陈效兴奋了一夜,一大早起来就换好了婚服,只等着吉时一到就去迎娶银如画,结果临出门了,大舅哥却出现在自家门前,陈效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大哥……”陈效怔怔地开口。 这个时候,大舅哥不是应该在家等着背新娘子出门吗?怎么会在这里? 银如棋也觉得尴尬,低声说:“我们进去谈谈。” 陈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不管银如棋要说什么,他都不能将银如棋拒之门外,于是只好侧开身子让银如棋进门。 陈母正和自己弟兄姐妹们谈论即将进门的儿媳多好多好,冷不丁看见银如棋一脸凝重地出现在家里,即将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里。 陈家几位长辈也都一脸茫然地看着银如棋。 “如棋?你怎么来了,这都快到吉时了,怎么……” 该不会是临时有什么变故了吧? 陈母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看向陈效的时候,面色发苦。 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才好,她的笑笑已经够苦了,若是婚礼还出事,以后她的笑笑可怎么办呐? “那,如画没事吧?”陈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即将成为儿媳的银如画,心里还是很重视的。 “她没事,就是情绪不太稳定。”银如棋叹了一口气,对着陈母和陈效鞠躬道歉,“阿姨,陈效,今天这事是银家对不起陈家,对不起。” 陈母和陈效赶忙将他扶起来。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效看着银如棋问,微微发抖的手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我爹娘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我自作主张,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延迟婚礼的事情,至少等等银家那边来信。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银如棋也觉得自家这事做得不地道,可是,银家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总得等等看一下情况,若是真有事,这婚不结,反而对陈家更好。 陈母一听是这个缘由,松了一口气,不是悔婚就好。 “推迟也行,左右都是自家人,现在就当是提前演练一回吧。不知道亲家那边,具体是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陈母问担心地问,她对银如画是真心满意,只要不是银如画本身德行有亏,他们陈家也不是不讲道理,怎么样都成,只要银如画肯嫁,他们就能等。 目前就是怕银如画临时不想嫁了,或者银家那边对银如画的婚事另有安排,毕竟银家看起来很有钱,给银如画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为银家助力也不是不可能。 银如棋也觉得头痛:“我们也不知道,联系不上,我怕是本家那边出事了,之前听爹娘提过一嘴,也不知道事情大不大,若是闹大了,我和如画都有可能被连累,这也是我过来跟你们商量推迟婚礼的重要原因,怕到时候连累陈家。” “这么严重?”陈母吃惊,银家不是养马的吗?怎么还会连累这么广的?
第164章 消息 陈效和银如画的婚礼终究还是被推迟了下来。 银家没什么亲戚倒也没什么影响,陈家来了四个长辈,银如棋挨个跟他们道歉请求谅解。 好在陈家的长辈并不难缠,甚至看在侄子外甥的面子上还安慰了银如棋几句,只说等之后安排好了,他们再过来。 银家请来的厨子也被扎西好声好气地送了回去。 前几天布置庭院有多热闹,婚礼当天院里就有多冷清,银家兄妹因为担心父母而面色沉静,林筠初和叶新夏以及柳家姐妹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收拾着那些食材。 等到晚上哄着银如画吃了些东西,又将人哄睡了过去,林筠初和叶新夏才从银如画的房里出来。 “她睡了?”陈效一脸担心的问林筠初。 “睡了,不过她看起来有点焦虑,晚上估计也睡不安稳,得有人看着。”林筠初忧心地说。 刚刚小姑娘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可是眉头依然紧皱着,偶尔还呢喃着喊爹娘,林筠初看着都心疼。 下午确定婚礼推迟之后,陈效就将婚服换成了常服,跟着银如棋过来,想要陪着银如画,可是银如画可能觉得愧对陈效,一直没出房门和陈效见面,也没出声叫他进去。 陈效一整天没见到银如画,只知道她不太好,至于怎么个不太好,他也没见到,没得到银如画的允许,他也不敢擅闯未婚妻闺房,只好一直在房门外转悠。 银如棋也在外面,闻言沉思了一瞬,做了一个决定:“陈效,你今晚留下。筠初,新夏,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林筠初摆手:“客气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需要直接过来喊我就成。” 银如棋:“好。” 陈效整颗心都在银如画身上,听到银如棋说他可以留下来,视线就一直落在银如画的房门上,恨不得立刻就进去看看,连林筠初和叶新夏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等到大家都走完了,陈效跟着银如棋进了银如画的卧房,看着往日灵动活泼的小姑娘眼角发红地躺着,枕头上还有被眼泪沾湿的痕迹,陈效就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捏着,喘不上气。 银如棋看了一会儿,给银如画掖了掖被子,一脸郑重地对着陈效说:“今晚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她,我去探探消息。” 陈效求之不得,连忙道:“大哥尽管去,我会照顾好如画的。” 银如棋点点头,对陈效这个准妹婿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这事对银如画影响挺大,一连几天,都是陈效银如棋和林筠初叶新夏几个人轮流陪着开导,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小姑娘直接牵了马就走。 陈母也是一有空就过来陪着,跟银如画说说话。 离除夕夜越来越近,年味越浓,每每出门总能看见别人一家子热热闹闹的,银如画被劝着出门了几次,就不乐意出门了。小姑娘太消沉,大家都不放心,林筠初、叶新夏、柳家姐妹、陈家母子几个,只要有空就过去陪着她,生怕她一个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在到了廿八那天,银如画终于自己想通了,觉得自己太消沉害得大伙儿都不好过年,于是大早上的就起来准备了一大堆食材,将食材都清洗干净切好之后,去敲开隔壁院子的门,叫林筠初和叶新夏过来一起煮饭。 她倒是想自己做,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厨师的话,年关不好请,人家都跑回家过年了,在镇上住着的,也在为自己家的宴席忙碌,根本请不来。 为了不糟蹋粮食,她只好厚着脸皮叫林筠初和叶新夏过来做了。 林筠初打开院门,看见是银如画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如画?你怎么来了?进来说话,外边冷。” 林筠初说着就要将人拉进门,被银如画笑着拒绝了:“先不进去了,这些天挺麻烦你们的,我想请你和新夏姐姐过来我们家吃饭,但是我不会做菜,现在也请不到厨子。” 银如画说着,白净的小脸上染上了红晕,不好意思极了:“食材我都准备好了,你可以来我们家帮忙吗?” 林筠初看着小姑娘终于是不是一副消沉的样子,会心一笑:“能,马上就来。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才行,那我回去跟新夏说一声就来?” 银如画点头:“嗯,好,我先回去生火等你。” 林筠初进屋将叶新夏从床上拉起来给她套上衣服:“今天在隔壁吃饭,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左右也没什么事,我有点担心如画。” “如画又怎么了?”叶新夏系着衣带问。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一脸笑意,看起来是想通了,但是我怕是她不想让我们担心装出来的,又或者是这样装着让我们降低警惕性,然后自己悄摸跑回家。” “也是,过去看看吧。就他们兄妹两个在家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来,大过年的,以后有空得教如画做个饭,要不然想吃顿好的都难。” 叶新夏觉得林筠初说得也有道理,怕小姑娘作妖,给银如棋增加压力,三下两下穿好衣服鞋子,再整理一下头发就跟着林筠初出门了。 银如棋这段时间没少想办法获取银家的消息,但奈何南方离草原那边实在是太远,又没什么人脉,折腾了一通,除了一封推迟婚礼的信,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银如棋头痛地坐在县城的街头,心里充满了迷茫。 想不顾一切跑回家,可是妹妹就在这边,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情绪不稳定的妹妹,若是他走了,也不知道妹妹会怎么样,若是带着妹妹一起回去,又跟父母的安排背道而驰。 银如棋磨搓着只写了寥寥几个字的信封,推算时间,应该就是银如画婚礼前几天写的,就是不知道是出事前写的还是出事后写的。 若是出事前写的,那大概是不太好了;若是出事后写的,迟迟没有来,估计是在重新整顿,需要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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