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初拿着账本记账,抬头见刘二宝一脸的求知欲,再看看马二旦和马小三,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叹了口气,才说:“她家那情况,不外乎就是下葬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需要银钱才能解决。这没什么好问的。” “原来如此。”刘二宝点点头,柳家的事,这几天找房子的时候他也有所耳闻,想起了说书先生说的那些桥段,“想来是家里没地下葬了,只能花钱跟别人买地,所以才来借钱,要是借不到,估计就得卖身葬父了。” 林筠初倒是没想到这茬:“卖身葬父?” 葬父还要卖身的?这是什么章程? “对呀。”刘二宝两指摩擦着下巴,跟林筠初解释自己听来的知识:“就是她家没地了,想葬父的话,就得买地,这山地啊,耕地啊,还有荒地,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随便葬了的话,以后人家发现了,把坟地刨了都是轻的,这些负责丧事的亲属说不定还得下牢呢,唉,没地就是麻烦。” 刘二宝说完,想起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开始忧愁了,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得好好存钱买地,要不然以后死了都死无葬身之地,太惨了。 马二旦和马小三也想到了这一茬,在一旁跟着用力点头。 这个林筠初倒是第一次听说,开了眼界,不过想想倒也可以理解。 还是没有客人的一天,林筠初记完这一笔借款,又开始无聊了起来,瞧着刘二宝三人把货架擦得光亮,就差可以当镜子了,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于是把店门一关,带着三个人去郊外锻炼身体去了。 京城。 “哥,你真的要去江南赈灾吗?回去明达镇吗?要去与多久,我也去,我要去看我的小伙伴,还有筠初姐姐。” 林景扬跑到他哥林君易的书房,也不管他哥书房里还有几个人,小嘴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林君易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弟,左右该商议的事情都商议得差不多了。 林君易挥挥手示意部下都出去,这才捏着自家小弟的脸颊,一脸严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要先敲门,怎么都记不住?” “哎呀,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下次注意就行了。”林景扬脸颊被捏疼了,挥舞着双手也要去捏林君易的脸,可惜林君易生得手长脚长的,林景扬怎么也碰不到他哥的脸。 看着弟弟扑棱了好一会儿,林君易笑够了才放开了手:“好了,你要跟我一起去江南?你可想清楚了,赈灾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玩,路上会发生什么,灾地情况如何,都是未可知的。危险重重,你也不怕?” 对于小辈的培养,林家从来都不会想着如何去将他们护得一丝不苟,林家人坚信,所有的路,都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对于小辈的想法,从来都只是先告知风险,如果他们还是想去做,那作为长辈的他们,也不会去约束太多,除了违法之事。 这也是为什么林家能够在短短几十年之内,每一代都是人才辈出。 “我想好了呀,我答应过筠初姐姐要去看她的,等我们赈灾完,我过去看看外祖母,再去看看筠初姐姐。所以,你会不会去明达镇啊?” 明达镇和历先镇毗邻,他在外边打听过了,历先镇灾情不重,受灾较重的是明达镇往东南方向的城镇,如果他哥去明达镇或者靠近明达镇的地方,他就可以绕个路去历先镇,看看祖母,拜访一下筠初姐姐。 “目前还不清楚,要先到历洲,看看州府那边安排得如何,哪里情况最严重就去哪里。” 京城离历洲终究是有点距离的,消息也传得不够及时,谁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要跟你一起去,救得一个是一个。” 林景扬仰着小脸,一脸正气。 林君易看着自去年开始就成熟懂事了不少的弟弟,欣慰地点点头:“行,我到时候可顾不上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好,那你什么出发?我去准备东西。”林景扬得了准许,高兴得恨不得自己当下就长了双翅膀飞过去。 “等圣旨下来就走。” 赈灾一事,朝臣吵了两日,今日上午皇上才将自己召进宫去,跟一众重臣商议了大半天,这才确定了人选,圣旨应该不会太迟。 果然,当天下午圣旨就来了,林君易接了圣旨,当即就带着队伍离开京城,奔赴南方。 赈灾一事刻不容缓,一路上可谓是日夜兼程,花了大半个月才赶到历洲。 从马上下来的那一刻,林君易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站在地上,双腿都忍不住直打颤,林景扬歪歪扭扭走了几步,才感觉好了一点。 见他哥一下马就马不停蹄地跟州府的官员一边了解着灾情一边往府衙里面走,脚步沉稳,面不改色。 仿佛赶了了半个月的路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愧是我大哥。”林景扬感叹。
第98章 劈叉 林景扬不是官员,不在赈灾官员的名单内,谁也管不了他,叫人给他哥留了口信,自己跑回家见了父母一面,吃了个饭,马不停蹄就想往历先镇跑,被林父和祖父压着考较了一番功课。 好不容易从祖父和父亲手中脱身,又被林母泪眼汪汪地留了一个晚上。 …… 林筠初拉着三个店员在郊外跑了几里路,跑得三个人手脚发软,面色泛白,这才放过他们,自己去锦绣堂接人。 “林姐这也太可怕了吧,我感觉我要死了。”马小三拖着发软的双腿皱着一张苦瓜脸,跟在刘二宝和马小三身后。 “我也要死了,她还算是女人吗,怎么那么能跑?”刘二宝一手撑着后腰,一手狠狠按着发疼的肋骨处。 “可不是,我看她面色红润,要不是我们跑不动了,她还想再拉着我们跑几圈。”马二旦想起林筠初看自己哥几个一脸嫌弃的样子,就觉得心酸。 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样,还是说,出了历先镇,外面的女人都这般厉害了? “她还说晚上回去要拉腿,要不然明天肌肉会酸,这要怎么拉呀?”马小三挠头。 “不用等明天,我现在觉得我的腿就很酸。”刘二宝捶了捶大腿,慢慢往前挪。 “你们说,她说的是不是劈叉呀?” 马小三一脸呆萌。 反正,他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这么理解了。 “这,我们怎么知道?” 刘二宝和马二旦也不懂,拉腿这个东西,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三个人蜗牛似的速度慢慢挪回租屋里,顾不上吃饭,想着林筠初说的拉腿,思考半天不得其要义。 两个憨批也不敢去问林筠初,傻傻按着马小三说的,在租屋里做起了劈叉。 成年男子的骨头早就梆硬,哪里能劈得下去,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咬牙,同时往下用力。 下一刻,三个人捂着裆部蜷缩在地,眼眶含泪。 “好痛……”马小三泪眼汪汪地去看两个小伙伴。 可惜,两个小伙伴用劲比他还大,早就疼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林筠初在锦绣堂门口等着叶新夏,见人一出来,正想笑脸相迎,就见叶新夏情绪低落,当下也笑不起来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林筠初上前拉过叶新夏的手。 银如画和陈效跟在后面出来,见林筠初,一个向着林筠初微微点头示意,一个小跑到林筠初的另一侧解释。 “筠初姐姐,听说这两日外边又下了雨,灾情又严重了,这两日我们缝了不少衣服,明日堂里的人要送过去,听说要去更远的地方救灾,管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一起去的话,到时候我们住一起好有个照应,不去也行。陈效哥说他想去,我也有点想去,你和新夏姐姐去吗?” “这个……”林筠初低头去看叶新夏,想了想,“我们商量一下吧。” 林筠初自己是想去的,但是又放心不下叶新夏,也不知道该叶新夏是如何考量的。 “那行,要是去的话,明日辰时初我们在结尾回合,坐堂里的马车去。”银如画说完,又跑到陈效的身边去了。 银如画和陈效走在前头,到了路口,就是和陈效分开走的时候,银如画对着陈效挥挥手,示意他赶快回去,而陈效居然也笑着对银如画挥手,两人道完别,陈效这才对着林筠初和叶新夏微微颔首,之后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筠初用手臂碰了碰叶新夏的肩膀,悄声问:“这两人发展这么快?” 叶新夏笑着看两人的互动,笑着对林筠初点点头:“嗯。” “嗯”完了才回过神来:“你知道?我本来想着晚上告诉你来着。” “我知道呀,我们去看铺面那天我就看出来啦。”林筠初想起银如画的塞给陈母的那串糖葫芦。 “这么快,我还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叶新夏吃惊。 “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吧,他们要是真能成,总能知道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叶新夏还是觉得不太开心。 林筠初说完没得到回应,看了一眼叶新夏,发现她的情绪好像比刚才还低落,抬头看看在前边蹦蹦跳跳的银如画,看她没有回头的趋势,快速低头亲了叶新夏一口。 亲完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我以后有什么都会跟你说的。” 女孩子心思细腻,林筠初亲完,稍稍一思考,就知道叶新夏在想什么了。 叶新夏悄悄抿唇:“嗯。” 声音听起来低低的,但是林筠初分明看见她嘴角弯了一下,心下一松,哄好了就好。 银如画大概是真的为能够和陈效一起去救灾而感到开心,一路蹦回了家就开始收拾东西,连晚饭都不去跟林筠初和叶新夏蹭了,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对付的。 林筠初做好了饭叫银如画过来吃饭的时候,银如画正叼着包子吃得开心。 林筠初没办法,只好自己回去了。 “你要去救灾吗?” 林筠初见叶新夏兴致不高,给她夹了个鸡腿。 “想去,但是……”叶新夏有点犹豫,“我也不知道我去了能干什么,我怕我去了没能救人也就算了,要是给人家添麻烦,反而叫人家来救我……” 叶新夏想想自己,除了刺绣能拿得出手,除此之外,体力不行,不会游泳,不会医理,也不知道到了灾地能干什么。 林筠初听完她的纠结,当下就笑了,她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呢。 “救灾又不是只有懂医、有好体力才能干,你去那边,帮忙看个孩子,让他们家长去救灾也是可以的。你不是在助婴堂长大的吗,这个是你的强项啊。” 林筠初说完,顿了一下,又道:“这场灾这么严重,说不定很多小孩就此失去亲人,以后就只能在助婴堂长大,那边的助婴堂说不定要扩建,如果那边没有助婴堂,还得新建。事情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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