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女孩子,怎么谈恋爱?”过了许久,她终于提出一个问题。 在少女懵懂思考的这几分钟,苏蘅的心提在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听到这话,她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反问少女,“为什么女孩子不能谈恋爱?以前大人们都说年纪小不能谈恋爱,可是现在我们都十八岁了,是不是可以谈了?” 阮绵更懵,歪着小脑袋思考,但是大脑好像浆糊一样,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想。 她嘟着红润润的小嘴,乌黑的眸子闪着困惑的光芒,“兔兔,我们…”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鼓着一张小脸纠结。 苏蘅很清楚,阮绵有多单纯。 因为父母都是教师,阮绵的家教很严,从小到大听话乖巧,待人接物很有礼貌,从来不说脏话。 那些在别人眼中习以为常的不好的话和事,在阮绵干净如白纸的世界里却是从未接触过。 “你不喜欢我吗?”苏蘅认真问道,心脏砰砰跳的极快。 阮绵毫不犹豫的摇头,明亮的眸子看着苏蘅,“兔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兔兔了。”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苏蘅一本正经的说道,手心紧张的在空调房里冒着热气。 阮绵眨了眨眼眸,认真思索着这句话的逻辑性。 她想遍了所有教科书上的知识,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绵绵,你要是讨厌我就拒绝。”苏蘅以退为进,说着落寞的低下头。 “我不讨厌兔兔。”阮绵飞快的摇头,抓住苏蘅的手表达决心,“我们从小就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你不讨厌我就是不拒绝,不拒绝就是答应了。”苏蘅眼眸一亮,紧紧回握少女的柔荑。 “好像是这样的…”阮绵更加晕乎乎了,望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苏蘅的脸,认真说道,“兔兔和泽哥一点都不像。” 苏蘅一惊,以为少女反悔了。 正要开口解释,又听身旁传来软软的声音,“我不会把兔兔和泽哥弄错的。” 这回轮到苏蘅发懵,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害怕继续聊这个话题会被阮绵找到她话里的漏洞,急忙转移话题说道,“绵绵,卫老师说让我今晚留这里过夜,和你一起睡。” “好呀。”阮绵轻笑着回答。 她们从小就关系要好,两家大人也是好友,互相在对方家里过夜是常有的事情。 苏蘅望着少女单纯的笑脸,压下心里那份异样的小心思,像平时那样说道,“我今天没带衣服过来。” “我的衣服给你穿。”阮绵说着站起身,从柜子里挑了一件刚买回来还没穿过的睡裙,“兔兔,你穿这件吧,质地非常柔软,还是新的。” “我就穿你以前穿的睡裙。”苏蘅说道,抿了抿唇,加上一句,“有绵绵的味道。” 阮绵一愣,白嫩的小脸唰得变红,嗫嚅着说不出话。 她转过身子,乖乖拿了一件自己常穿的睡裙,裙摆长到脚踝,适合苏蘅的身高。 “谢谢绵绵,绵绵真好。”苏蘅接过睡裙,笑的眉眼弯弯。 阮绵轻笑,目光瞥到地上的情书碎片,笑意停止。 “我帮你扔掉。”苏蘅立即说道,蹲下身子,双手一合,将大半的碎纸拢在手心。 她正要丢到垃圾桶里,被阮绵出声阻止,“放到这里吧。” 阮绵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的小纸盒。 苏蘅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但还是照做。 “绵绵,你要留着纪念吗?”苏蘅压抑着不高兴的情绪,有些后悔没有撕的更彻底。 万一阮绵把这些碎片全部拼起来,那岂不是… 没等她脑补完,阮绵摇头,盖上盒子说道,“我想明天把它扔掉。” “兔兔,这些碎纸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压低声音,软软的请求。 “好。”苏蘅瞬间高兴的笑起来,一把拿起小盒子攥在手心,“明天我替你扔掉。” 不等阮绵拒绝,她踮起脚尖把盒子藏在衣柜的最上方。 阮绵无声的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将苏蘅的背影和苏泽比较。 两人一点都不像。 小盒子刚藏好,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 “绵绵,兔兔,吃晚餐了。”卫梦荷在门外,高声说道。 “好的,卫老师。”苏蘅大声回应。 * 卫梦荷的厨艺一般,做了一道清炒丝瓜,一份微辣土豆丝,还有一碗番茄鸡蛋汤。 她们家的口味偏清淡,苏蘅一家人则是能吃辣。 “兔兔,这两天绵绵他爸有个讲座,到外省出差去了。等老阮回来,让他给你做两道拿手好菜。”卫梦荷笑着说道,夹了一块丝瓜放到苏蘅碗里,“我厨艺一般,你将就着吃。” “卫老师做菜挺好吃的。”苏蘅笑着夸奖,慢慢咀嚼着嘴里过于清淡的丝瓜。 “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卫梦荷被哄的眉开眼笑,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对苏蘅说道,“兔兔,你要多来找我们家绵绵玩,有你在,她都能活泼一点,不然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能一天都不说话。” “好的,卫老师,只要您不嫌我烦,我天天都来找绵绵。”苏蘅笑着回应,偏头看向阮眠,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只有两人能看懂的暗号。 阮绵小脸一红,把头埋的更低。 卫梦荷见状,高兴的又给苏蘅夹菜,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苏蘅认真且耐心的听着,恰到好处的给与回应,不让气氛冷场。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阮绵安安静静的吃饭。 看到阮绵放下筷子,苏蘅立即停止聊天,关切的问道,“绵绵,你吃饱了吗?” “我吃饱了。”阮绵点头,看了卫梦荷一眼,小声说道,“妈,我回房间看书。” “好。”卫梦荷起身把阮绵的碗筷放到一旁。 苏蘅快速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随意咀嚼了两下咽下去。 “卫老师,我也吃完了。”她说着自己把碗筷放好。 “好好好,你和绵绵去玩吧,这里我来收拾。”卫梦荷笑着说道。 “麻烦卫老师了。”苏蘅礼貌的道谢,小跑的进入阮绵的房间。 阮绵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放着一本文学名著,老舍的《茶馆》。 苏蘅轻轻关上门,走过去看了几行字,笑着说道,“绵绵还是这么喜欢看书。” “就算是结…”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结什么?”阮绵不解的追问。 “结…结束了高考。”苏蘅快速的反应过来,把‘结婚之后’换成这句话。 “虽然高考结束了,但是进入大学还是要好好学习,不可以懈怠。”阮绵认真说道。 她语气软软的,小脸嫩嫩的,偏偏做出大人的成熟模样,反差感可爱极了。 苏蘅看得心痒痒的,目光黏在少女粉嫩的唇瓣上,不肯移开。 “绵绵,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她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接吻?”阮绵小脸‘腾’的一下子变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睡不着 《茶馆》这本书,阮绵再也看不下去。 她把书放回书架,站起身走向衣柜,“我去洗澡。” 这道声音很轻很轻,房间里很安静,苏蘅的注意力一直在少女身上,很顺利的捕捉到了这道细微的声音。 她笑着回应,“好呀。” 阮绵抱着换洗的衣物,像只落荒而逃的小鹿,躲进了浴室。 苏蘅不由的失笑,坐到阮绵刚才的位置上。 她身子放松的靠着舒适的椅背,静静的感受着房间里熟悉的味道。 阮绵的房间设计风格简约大气,米白色的墙壁搭配深褐色的书桌,整体明亮简洁。 进门处的那面墙被做成了定制衣柜,放着阮绵四季的衣物鞋子,其中以裙子居多,尤其是粉色的连衣裙。 靠窗的墙壁放着L型的书柜,上面整齐摆放着上百本书籍,各种类型都有,阮绵全都看过。 苏蘅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房间中央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 足足两米的宽度,睡两个人十分宽松舒服。 床上是浅粉色的床单被套,上面绣着拿着胡萝卜的兔子,十分可爱。 今晚她们两个人就会一起躺在这张大床上。 想到这里,苏蘅的心,加速跳了一下。 上辈子自从阮绵表白成功后,她们再也没有一起睡过,而在此之前,她们经常睡在一张床上。 苏蘅记得,那个时候她对感情懵懵懂懂,一直小心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从来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哪怕是睡在一张床上,哪怕是阮绵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往她怀里钻,她都不敢有半点亵渎的心思。 ‘吧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兔兔,你去洗澡吧。”阮绵穿着睡衣,往梳妆台边走边说。 “好。”苏蘅收起思绪,站起身,拿着衣服往浴室走。 经过少女身旁时,她闻道一股清新的沐浴香气,忍不住说道,“绵绵,你身上好香。” “是沐浴露的味道。”阮绵小声回答,脸蛋红扑扑的,“等你洗完澡也会有的。” “那我就和绵绵一个味道了。”苏蘅开心的笑起来。 她眼眸过于明亮,看得少女眼眸染上绯色。 “你快去洗澡吧。”阮绵红着小脸催促,说完坐下开始护肤,一副很忙很忙没空说话的样子。 苏蘅笑了笑,走进浴室。 她洗澡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心急,只花了十分钟就从浴室出来了。 “兔兔,你今天怎么这么快?”阮绵还在护肤,双手轻轻拍着脸颊,诧异的问道。 “今天天气太热了。”苏蘅胡乱找了一个借口,用毛巾擦着短发。 “吹风机在床头柜子里。”阮绵说道。 “不用了,我头发短,很快就干了。”苏蘅说着快速用力擦了几下,算是解决问题。 “兔兔,你这样会感冒的。”阮绵嘟着小嘴,不放心的站起身。 她弯腰拿起吹风机,走到苏蘅面前,“我帮你吹头发。” 苏蘅乖乖坐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填满了苏蘅寂静的世界。 “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她唇角轻扬,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 “兔兔,你刚才说什么?”阮绵关掉吹风机,弯下身子,一双乌黑的眸子注视着苏蘅的脸颊。 “没什么。”苏蘅摇头,摸着差不多变干的短发。 阮绵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目光落到床上,脑海里不禁想起苏蘅的话。 “绵绵,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她赶紧抚着加速的心跳,低声说道,“兔兔,你先睡觉吧,我看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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