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听了,连忙看向燕渺,问道:“师尊,可不可以不去呀?毕竟他从前和你……”
辛姮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下了。 燕渺也面露为难之色:“可人家特意差人来邀约,总不好回绝。”
她说着,又道:“放心啦,你我同去。有你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辛姮还想再劝她,听她如此说,转念一想,觉得有理。有自己在,肯定能看着杨泛,不让他搞小动作。于是辛姮便道:“也好。师尊,那我们就过去吧。” 两人说着,便随着那仙童一路前行。可辛姮仍是不放心,她走着走着,便要瞟燕渺一眼。可她这次,不放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了。 “你总看我做什么?”燕渺说着,看了辛姮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师尊,你觉得元令仙君,可还对你有意吗?”辛姮问。虽然她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杨泛明明就是图谋昆吾氏的召灵之术,可她还是这么问了。因为难保杨泛不会故技重施,用那些情爱的技俩来接近她……辛姮是担心燕渺被他蛊惑,这才故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只为旁敲侧击地给燕渺提个醒。 燕渺听了这个问题,却有些慌张:“我也不知道。” “那如果他继续向你示好,你会如何?”辛姮又问。 燕渺听了,却反问辛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她说着,站住了脚步,只是看着辛姮。 辛姮被她这一看,反而不敢再问了。她只是回答道:“弟子、弟子怎么好多说这些呢?这毕竟是师尊自己的事。” “只是我自己的事吗?”燕渺听了这话,心里没来由地有些不痛快,便又问辛姮道:“那若是你遇到旁人追求示好,你会如何做呢?” “若是同样有意,接受又何妨?若是无意,还是早断早干净。”辛姮说。可她话音落下,便发觉了这个问题不论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正在后悔,果然,燕渺下一句话便是:“所以,你和韩高当日也是如此吗?” 辛姮听了,一时竟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应付过去。燕渺见她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也不愿再问,便要大步向前走去。辛姮见了,忙追上去,又唤了一句:“师尊!” “怎样?”燕渺没有看她。 辛姮见了,忙拦在她面前,说道:“若我告诉师尊,我并不是真正喜欢他,师尊可信我?” 燕渺愣了一下,却又皱了皱眉:“这似乎和你方才的话冲突了。你若不喜欢他,又为何要同他在一起呢?” 辛姮闻言,不由得低下头来,以沉默为回答。这个理由,真的是太难编了。辛姮现在只是后悔,后悔不该先问燕渺那句话。她只要看住燕渺,不就可以了吗?何必把自己拖进这一个又一个的拉扯不清的问题里? 在前引路的小仙童见这两人磨磨蹭蹭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不由得回头催促道:“燕渺长老,元令仙君已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这便去。”说着,她转身便走。 辛姮见了,也忙追上去,紧紧跟在燕渺身侧。可没走两步,却见那个一向不怎么说话的程莫向二人走了过来,先对着燕渺行了一礼,又道:“师叔,师尊请辛师妹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说。” “我不……” 辛姮刚要回绝,便听燕渺道:“既是槿秦师姐唤你,你便去吧。我自己过去,也可以。” “师尊……” 燕渺听她还要劝,不由得扭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信不过我吗?”说罢,她也不待辛姮回答,抬脚便走了。 辛姮还想再追,可程莫却是个认死理的,执意要辛姮快去见槿秦,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还特意补了一句“师尊很严肃”。辛姮无法,只得跟着他去,可她心里却忍不住地发着牢骚:“她什么时候看起来不严肃?” 另一边,燕渺正生着闷气。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明明方才还和辛姮聊得好好的,两人还决定一起去赴会游园,可她竟被辛姮问的那几个问题给惹恼了。她听得出辛姮不放心她,担心她接受元令仙君的好意,可这也就罢了;偏偏辛姮自己又是那样的做派,不喜欢韩高却还接受了他,并且说不出个缘由? 无论燕渺怎么想,她都想不出一个能让一切合情合理的理由。 燕渺一路想着,便到了元令仙君杨泛跟前。原来杨泛还请了些别的仙家一同游园。她心不在焉地行了礼、问了好,便跟随着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却也没怎么留心昆仑景色。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终于在一处亭子停了下来,亭子里早已备下了好酒,是元令仙君杨泛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众仙家便围坐在亭子里石桌边把酒言欢,盛赞杨家的美酒香醇,又说了许多客套话,接着便是相互奉承。燕渺的心里却依旧只想着辛姮,一时是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又是师尊和西王母对她说的话,一时又是辛姮和韩高相处的画面……她心里本就乱得很,而这众仙家的交谈声无异于火上浇油的存在,她实在是厌烦了这里的吵闹,索性起了身,直走到亭外,在不远处寻了一处巨大的青石,倚着这青石沉思不语。 “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亭子里的仙家见她骤然离去,不由得又开始议论起来。这世间最后一个昆吾氏总是最好的谈资。 “诸位稍候,我去看看她。”杨泛说着,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一笑,便手持两个酒樽,向燕渺走来。 “燕渺长老,可是有心事?” 燕渺正一派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转头一看,正是杨泛。“没什么。”燕渺说。 杨泛见了,便把酒樽递给她,道:“我特意从燕北带来的美酒,长老也不曾尝一尝。这酒可是我父亲亲手埋下,珍藏了几百年的好酒。” 燕渺见了,知道却之不恭,只得接过酒来,尝了一口,又道了一句:“好酒。”其实她根本没怎么喝过酒,自然也尝不出来其中差别。 自然也没什么酒量。 这一杯酒下肚,她瞬间便觉得有些飘飘然了。好在这酒终究还是比不上去岁戚云师兄送来的天庭的美酒佳酿,她的意识还算清醒。最起码目前是如此。 “燕渺……”杨泛趁机又唤了她一声,连“长老”二字都没带。 燕渺听他如此称呼,登时警觉起来,她并不习惯陌生人这般称呼她。许是酒的作用,又或许是在外边处处守规矩懂礼数实在太过拘束,她竟一下子顾不得许多了,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仙君可是仍对我有意?” ---- 大家放心!师尊心里有数!
第63章 表白 杨泛听了这个问题,颇有些讶异,他反应了片刻,这才道了一句:“长老,莫要让我再误会一次了。”说着,又问:“长老为何有此一问?” 燕渺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向了酒樽。这酒很是香醇,饮下之后略带些飘然的感觉也让她不自觉地想再饮一口。“没什么。”她说。 杨泛见了,便更近一步,问道:“那,若是我说,我有意呢?” 燕渺听了,却是笑了笑,举起酒樽又饮了一口。她不怎么喝酒,却也曾听说,酒后吐真言,她倒要看看,这酒可真有如此功效?这一口再下肚,她的面颊已有些泛红,而她的脑海中依旧只有辛姮。 是她,全是她…… 她的眼里、心里,充斥着她的影子。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徒儿占据了她全部的生活。而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微微恼怒,但更多的却是安心的欣喜。 她仍未确定这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因为从没有人教过她,书里的话语又只是浮于纸上。但她可以确定,她离不开她了。 “我已心有所属,”燕渺抬头,对杨泛说,“仙君还是请另择良人吧。”
说罢,她又将酒樽递还给了杨泛:“多谢仙君美酒款待,只可惜我不胜酒力,只得先行告退了。” 燕渺说着,微微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便走。杨泛见了,却连忙追上几步,在她身后问道:“那个人,是谁?” 一阵风吹来。燕渺刚饮了酒,又被风一吹,不禁轻咳了两声,回答道:“仙君,还请不要多问了。”她说着,也不回头,便慢慢向苍潭派居住的庭院方向走去。 另一边,辛姮被程莫带到了槿秦住着的厢房里。她进门后,程莫便悄悄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段樊也在这房间里,见辛姮来了,她面上似乎还有些不忿,但碍着槿秦,她也不好发作。辛姮见段樊也在这里,便知道槿秦要说什么了。 “见过师伯。”辛姮行了一礼。 槿秦坐在椅子上,见两人都到了,便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说吧,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里略有些疲惫。 “师尊,我,我们没什么。”段樊有些心虚。 “没有?”槿秦抬眼看向段樊,“那你兄长为何平白无故发难?你当真以为,为师没看到你在比武台前同你兄长说话吗?嗯?” 槿秦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可声音里的威严已不容置疑。段樊听了,一时想要辩解,却无从辩解,最终是哑口无言,低下了头。辛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听着。 “你呀,你们呀,”槿秦叹了口气,语气里颇为自责,也带了几分无奈,“说到底,上次是我不对,不该用那样的法子,来试你的功力,结果害得你二人结怨。”槿秦说着,看向了辛姮,又转而看向了段樊:“但如此斤斤计较,不顾同门之谊,借题发挥蓄意报复,可是正派所为?你兄长宠你,却下手没个轻重,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明明他已发现破绽,到了你师妹身后,却仍不收手,若真的伤了你师妹,你又该如何?” 段樊听了,越发心虚,只是低着头,道:“弟子知错了。” “知错、知错,”段樊听了,摇了摇头,“每个人犯了错被发现时,都会说自己知错。可知错又如何?若以后再犯呢?” “弟子绝不再犯!”段樊忙道。 槿秦听了,又问:“只是这一句‘绝不再犯’?你的师妹,还在一边呢。” 段樊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辛姮,连忙行礼,道:“辛师妹,是我错了,我向你陪不是。” 辛姮听了,根本不想搭理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燕渺。她方才明显有些不太开心,她独自去赴会,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要是不问那句话就好了,真是失言了。 想到燕渺,纵使辛姮再怎么不愿意搭理段樊,她也连忙应了一句:“师姐别说这样的话。往后我们和和气气的,就好了。”
说罢,她连忙看向槿秦,等着槿秦放她离开。 却不想槿秦没有立刻放她二人离开,而是又说教了许多。辛姮听着,心里焦急,只想赶紧出去寻燕渺。好容易挨到槿秦训完话,段樊眼眶已红了,哽咽着就要退下。辛姮刚要和段樊一同退下,却听槿秦又道:“辛姮,你留一下。”
165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