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了,也冷静了。等待爱情不适合她,果断出击寻找爱情似乎也不适合她,她觉得,她就不适合谈恋爱,更不该对恋爱怀有一丝一毫的期待。想一想她这学期有十几门课,再想一想还有那么多的论文作业要写,那么多的术法要练,她的心登时冷了半截。 “收收心吧。”她如此劝着自己,向洗衣房走去。虽然去得早,但她也可以趁着这时候运行几个周天——正好洗衣房有椅子,可以坐着。其余的,她不可以再想了。无论是穆玖伏,还是别的什么人,她都不可以再想了。 这一夜,虽然尴尬,但也糊里糊涂地过去。第二天一早,两人同时起床了。扬清儿课少,没课的时候,她就泡在实验室里。庄知鱼课多,她要赶早八,还是体术课。 说起来,她的课本来在周五下午。但上一次上课时,老师嫌人太少,就把庄知鱼的课调了一下,让她和本科生一起上。老师的原话是:“反正上课都是打八段锦,就是期末的考核标准不一样,不如一起上。” 庄知鱼自以为根本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的权利,她只能点头。于是,她的体术课就被调到了周四早上,和本科生一起上低阶体术课。操场上,本科生看起来活力满满,而她昏昏欲睡。本来,她周四早上是难得可以睡个懒觉的。 “诶,学姐,你也来上这门课呀!”说来也巧,沈佩元也在这门课上。她一看到庄知鱼,便连忙凑了过来。 “我调课了。”庄知鱼微笑回答,又惆怅地看向远方。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想和一群小朋友一起上课。可是不周山书院的课程设置,实在是全面而……随意。 “如果能再见到招生办邓主任,我一定要向她建议,”她想,“第一,在大澡堂里加隔间;第二,研究生别上体育课。这两条改了,我就不信招不到学生。” 当然,她也就是想一想,如果真让她见了邓洵,她一定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心里想的永远比说出口的要多得多。 “来,同学们,”老师招呼着他们,“我们先做一下准备运动,然后继续八段锦……” “老师!”有同学举手,“我们可以不练八段锦吗?” “什么?”老师疑惑。 这位同学很担心:“听说最近学校外边有会术法的连环杀人犯,我认为,我们应该学些更有用的术法来自保!而不是在这里打凡人都能练的八段锦!” 怎么越来越离谱了?连环杀人犯?庄知鱼心里想着,但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老师也有些头疼:“术士练的八段锦,和凡人练的八段锦,能一样吗?凡人又没有灵力。”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有同学附和着:“老师,我们想学更实用的术法!最起码,要能保命吧!” “是啊老师,”又有人说,“让我们练练拳脚功夫吧!” “别再说了,”庄知鱼在心里默默祈祷,“就让我水一节课吧,求求你们了。”她并不是很在乎学校外发生的变故,她真的很累,很想休息。 可是,老师很显然没有拗过这些忧心忡忡的学生。“好吧,”老师妥协了,“那我们直接开始演练,给你们实战机会。”说着,老师手一抬,启动机关,操场之下瞬间传来一阵轰鸣声,操场之上的景象也随之一变。庄知鱼看见一些虚虚实实的影子骤然出现在眼前,似乎能触碰到,又似乎像是有形的空气,伸手便可穿过。 “全长八百米,十道机关阵法。阵法有急停机制,不会伤到你们,”老师背着手,在队伍前审视着这些学生,“你们有个学姐,叫黄无愿,当年十秒过了800米,破了记录,很厉害。但这是第一次让你们见识这东西,就不计时了。孩子们,玩去吧。” 他语气轻松,又挥了挥手,可庄知鱼深呼吸了好几次。“我谢谢你,”她咬着牙,想,“我谢谢你们!”
第14章 阵法 本科的学生很兴奋,一窝蜂地进了阵法,一进去就没了踪影。老师倒是轻松不少,干脆往树下长椅上一坐,悠闲地看着风景。 庄知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谬。她立在阵法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忍,”她想,“忍一忍,拼了。”本来只是想打一打八段锦,没想到一上来就要闯关。黄无愿十秒就能过去,可黄无愿随手就能开个“任意门”,她庄知鱼可不行。 “学姐,你怎么还不进去呀?”沈佩元也没有急着进,她微微仰头,看着庄知鱼。 “嗯,这就进。”庄知鱼表面上非常镇定,她整理了一下运动卫衣的领子,又撸起袖子,这才慢悠悠地向阵法内走去。就当是去参观了,她想。 “学姐,我们一起!”沈佩元跟了上去,随她一起踏入了阵法。 一进阵法,耳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操场上的鸟鸣、风声,都淹没在了阵法轻细的声音里——庄知鱼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声音,只觉得像是电流声。因为是第一次入阵,她选择先立在原地,谨慎地扭头四处看看。可目光所及,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一片虚无。 这样看来,黄无愿十秒破阵,还是很厉害的。庄知鱼想,就算她会开任意门,只怕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开。 “好像有点意思,有点像密室逃脱。”她想着,却不害怕,还隐隐有些兴奋了。 “学姐,”沈佩元看起来也很懵,“我们往哪边走呀?”什么都没有,连选择一个方向都成了问题。 庄知鱼此刻不想纠结了,她看着面前的路:“那就向前走吧。”说罢,她没有犹豫,抬脚便向前走。 “学姐?”沈佩元听起来却有几分犹豫了,阵法里的庄知鱼看起来格外不同,“你不害怕么?”她说着,紧紧跟了上去。 “怕什么?”庄知鱼反问,“这里难道真的会有危险么?”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沈佩元:“你也是今年才发现自己是一个术士?” 沈佩元抿着唇点了点头。庄知鱼又问:“所以,你也不太会那些术法?” 沈佩元叹了口气:“家里没人教我……”她说着,又连忙挺起胸膛,说:“但学姐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怎么会觉得你拖我后腿,”庄知鱼伸出手来,“那我们一起走吧。”她毕竟年长一些,可以照顾妹妹。沈佩元才多大?十八岁?如果真有什么事,她大概可以帮她挡一挡。 沈佩元见她伸出手来,似乎有些意外。“学姐……”她轻唤一声,连忙向庄知鱼走去,伸手便要搭上。可在两人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庄知鱼脚下竟忽然一晃。低头一看,只见脚下大地骤然开裂,身后的路正在逐渐化为碎屑,无数火焰从身后涌来…… “小心!”她第一反应却是提醒沈佩元。只见沈佩元也站立不稳,几乎栽倒在地,她好容易保持了平衡,却在瞬间被吓得变了脸色。 “别怕!”庄知鱼说着,一步跳到了沈佩元脚下的石头上。可就在此时,身后的火焰烧得更猛烈了一些。庄知鱼试了一下想变出水来灭火,可一时半会儿,她竟怎么都用不出法术……看来只能逃了。 庄知鱼想着,一把抓住沈佩元的手臂,捞着她一起向前冲。脚下的地还在迅速开裂,直至面前。庄知鱼本来看准了一块地想踏过去,可刚抬起脚,那块地也塌陷了。不得已,她只得另寻他路——这还真是很考验她们的反应能力。 但是,阵法还没有急停,想来这应该还不到危险的时候。那些地裂、大火,应该只是看起来吓人。庄知鱼虽然无奈,也没什么本事,却仍旧很镇定。已经入阵,那就顺应规则吧,总得弄明白这阵法是怎么玩的。 于是,她拉着沈佩元一路狂奔,带着她跳在一个又一个的石头上……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气喘吁吁之时,脚下大地终于安静了几分,回头一看,火焰也没有再追来,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这是过了一关?庄知鱼想着,实在是跑不动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又坐在地上。第一关就这么累,之后还了得? “你要不也歇一歇,”她对沈佩元说,“跑了这么多路,还是挺累的。” 沈佩元像是被吓懵了,她点了点头,又在庄知鱼身侧坐了下来。这胆子怕是比扬清儿的还小,但庄知鱼对此深表理解,毕竟沈佩元才发现自己是术士没多久,会的术法又是叫魂术……叫魂?只怕在这个阵法里根本用不上吧。 “别怕别怕,”庄知鱼安慰她,“在学校,能出什么事?” 沈佩元却像是要哭出来了:“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我也没见过,”庄知鱼笑了笑,“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会保护你。虽然,我不一定有用。” “保护……”沈佩元望着她,小声问,“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我好歹是你学姐,如果不保护你,我也很没面子。”她说着,给自己揉了揉腿,又看了看四周,所有的景象又归于一片虚无。她叹了口气,路还长,也不能休息太久,万一拖到下课还没破阵,那就不好了——可不能耽误去食堂抢饭。 于是,庄知鱼又站起身,说:“走吧,我们一起。” 沈佩元听了,连忙站起,紧紧跟在庄知鱼身后。庄知鱼见她怕成这样,着实不忍心,干脆伸出手去:“我牵着你走。” “嗯!”沈佩元连忙点头,紧紧地握住了庄知鱼的手,仿佛生怕她丢下自己。 庄知鱼实在是不习惯被人紧握住手,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阵法中依旧方向难辨,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下一个关卡,庄知鱼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她一直在原地打转吗?正想着,沈佩元却忽然叫了一声:“学姐,你看上面!” 庄知鱼连忙抬起头去,这一看,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倒垂在空中的、明晃晃的,全是刀子。这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在她看到这些刀子的一瞬间,这些刀子竟颤了一颤,像是要掉下来了。 沈佩元吞了一口口水:“学姐,我们是不是……又得跑了……” 庄知鱼神情凝重,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话音落下,空中的刀子猛然一震,又直直地向两人俯冲而来……铺天盖地的刀子,这可怎么躲!庄知鱼抓着沈佩元就向前跑,可刀刃竟穷追不舍。她忽然很绝望,可在绝望之中,她又不免自嘲:如果中考体育时,有这些刀子在她身后追,她一定满分。当时最起码还能跑动,现在是真跑不动了。本科体测时,她就已经很难跑进四分三十秒,更何况现在? 腿越来越沉,步子越来越慢,刀刃却越来越近。沈佩元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慌了:“学姐小心!”她说着,就要向庄知鱼身后挡。 庄知鱼哪里用她挡?她认定了这阵法里不会有危险。“没事,不用!”她说着,一把将沈佩元扑倒在地,以身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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