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辞眼神微冷地看了眼外面,眼神带着警告,随后点了点头。 看阮璃脸色不变,声音如常,不由在心里叹服,这小龙崽子厉害了,这样了都能面不改色。 她打量着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阮璃,不同于之前穿的演武服,现在的阮璃穿的是泽院弟子的常服。 因为泽院住的是洛清辞这位清心寡欲的主,连带着泽院的常服也是要多素净有多素净。唯一的一点装饰也仅仅是肩头天衍宗的云纹图腾。 洛清辞不止一次听到其他院弟子吐槽泽院弟子常服太过单调,还不如白衣弟子的飘逸潇洒。 而就是这么一件宽松素净又没型的衣服,被阮璃穿得硬是挺拔舒展,长发束起发带飘逸,腰身纤细,身高腿长,就连一向没什么审美的洛清辞都感慨,果然是女主,麻袋穿着都好看。 大概是她看得太专注,又一直不吭声。阮璃有些不自在,她小心走到桌前把果子放下,准备告退。 洛清辞却突然问道:“手怎么了?” 阮璃右手下意识收了一下,抬眸瞥了眼洛清辞,“天色暗不小心摔了,划破了手,无大碍。” 想起苏钰的话,她犹豫了下,继续道:“谢师尊赐药。” 洛清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问了一句:“明日能参加早课吗?” 阮璃点了点头,“回师尊,可以。” 洛清辞从睁开眼开始,就看出来自己这个徒弟一直处于一种不自知的防备状态,她很小心谨慎。 想到她来的目的,洛清辞有些唏嘘,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此刻她心里会想什么呢?不过未免太拘谨了,原书里女主对她,可是十分尊敬,甚至到了一种濡慕的地步。 虽然是装得。 可原主那可是真的冷漠,不知为什么虽然收了两个徒弟都不怎么亲近,可对花絮晚是不假辞色,对阮璃那就是苛刻,但凡有一点错处,处罚起来丝毫不手软。 洛清辞肯定不能继续这样的老路,她正在一步步尝试脱离这个系统对自己的限制。不崩人设,不代表不可以创造。 一个人的性格习惯也许是很难改变的,但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她是可以发生转变的。这正是洛清辞想要钻的漏子。 要让小龙崽子不黑化,不这么早想要噶了自己,那么自己这个师尊的态度必须转变,不然肯定要出问题。 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不能再添新仇。 于是乎,洛清辞自床上支起身,正看着阮璃,维持着一身清冷模样,开口道:“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日后在我面前,不要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我不吃人。”这善意她能体会到吧? 阮璃眸子微睁,嘴唇动了几下,最后拱了拱手,紧绷的身体十分配合地松了下去。 “是,师尊。” 洛清辞又想了想,继续装模作样:“泽院除了后山禁地,其他地方你可以自由出入。至于寒露院,最好不要擅自进来,不然会吃苦头。东西放下了,就回去,明日需得早起。” 洛清辞想到院子里那个不省心的灵器,有些头疼。 真得好好管管那根破竹鞭,不然以后虐待徒弟的事还不得又多添几桩了。 那边阮璃走出房间,正准备关门,屋里的人躺下后,叮嘱道:“另外,你记得,起床后莫要吵闹,尤其是辰时之前。” 这一句话让阮璃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她脑海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理不清思绪,点点头就出去了。 阮璃出去后,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进来时看到的画面。 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洛清辞光着脚穿着一身白衣,随意地斜躺在榻上,明明是一身清冷孤傲的样子,在那一瞬间却漾出一股说不出的慵懒。 虽然那点慵懒在她睁眼那瞬间尽皆散去,随后的那道灵力差点划破她脖子,让她脊背生寒,但是那一刹那间的熟悉感,却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她真是昏了头,多少年了,还记着她干什么。想到了那个人,阮璃眸光暗了下去,沉着脸离开了。 她一回去就遇到了匆匆赶回来的苏钰,看她才回来,苏钰笑道:“果子送去了?” “嗯,送去了。” “没出什么事吧?”苏钰打量了她一番,略有些紧张道。 阮璃眸子微眯,心里蓦然涌出一丝阴暗,所以她早就知道洛清辞这么乖戾古怪了? 心里这么想,但她口中还是回道,“无事,师姐怎么这么问?” 苏钰有些歉疚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师尊师尊院里有个难缠的灵器,是一根竹鞭,特别爱打人。刚刚我忘了这件事,还让你去,幸好还你没遇到。” 阮璃一愣,莫名想起洛清辞睁开双眼的瞬间挥出的一道灵力,难道她是在帮自己,而不是失手差点杀了她? 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那个人是洛清辞,无论她在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只是想到自己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苏钰,阮璃心里还是有些许愧疚。 苏钰虽然是洛清辞的徒弟,但就目前看,和洛清辞的冷血古怪完全不同,反而很古道热肠,没什么心机。 换成普通人,但凡有私心,那盒七品紫玉膏都不会原封不动全给她。 “怎么不说话了?”苏钰看她出神,有些担心道。 “哦,没什么,就是听到师姐说,我想起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没看到灵器。师姐不用介怀。” “那就好,那就好,师尊和你说了什么啊?”苏钰一脸好奇道。 阮璃不明白苏钰的好奇从何而来,但还是实诚道:“师尊告诉我,泽院除了禁地我可以自由出入,但寒露院最好不要擅入,另外,她说辰时之前莫要吵闹,这是为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阮璃着实有些不解。 苏钰听了皱了下眉,疑惑道:“我也不明白,但是我来泽院才三天,师尊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师尊那样子,想想我还害怕呢。” 说着苏钰都打了个哆嗦。 她当初拜师可艰难了,别人是入门直接拜师,就她是和林岫要被二选一,被打断腿了才千辛万苦地进了泽院。 最初几天为了讨好师尊,她腿都断了依旧是天天早起,趁着上晨课之前起来给师尊煮灵茶,然后鼓捣院子里的梅花,再把院子里外都打扫干净。 然后第三天时,她正用收集来的灵露浇那株师尊最宝贝的龙梅时,师尊悄无声息站在了身后。 那时她随意裹着一件白色长袍,披散着头发,脸色比冬日的晨露还要冷,眉宇间一股郁郁之气,近乎于咬牙说了同样的话。 阮璃听得越发奇怪,这是为什么? 一边苏钰拍了拍她的肩膀:“总之,早起一定轻手轻脚,师尊五感很灵敏。” 交代完苏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寒露院,洛清辞一脸严肃地看着耍脾气的竹鞭,“你方才是想干什么?” 竹鞭立起身,身体颤动,发出细细嗡鸣声。 “她才修行,还未入门,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怎么能经得起你的鞭策。”洛清辞不理会它的抗议,直接拒绝了。 这器灵又开口了。 洛清辞眼神飘忽,道貌岸然地开了口:“最开始我哪知道你这么霸道,本想着看你和苏钰有没有缘,结果她驯服不了你,反而被你教训。一开始她百折不挠想要你,你虽然打得凶,却也在调教她,打没白挨,还省得我再费心思磨砺她。” “嗡嗡” “现在可不一样,你看苏钰现在还是筑基中期停滞不前,说明效果不明显。我这小徒弟谨小慎微,又是天衍宗所有人都看好的天才,我把人收了总要上心一点。况且,才拜师,被你打坏了这怎么好?” 竹鞭的器灵如果能翻白眼,此刻肯定是白眼。 洛清辞听见它在那吐槽,“苏钰真是遇人不淑,碰到你这么个没心肝的师尊,倒了八辈子霉了。” 洛清辞面不改色,淡淡道:“我没心肝,你才知道吗?”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洛清辞却是暗自沉吟,苏钰这孩子是个好徒弟,自己之前的确是过于在意自己的事忽略了她。这么多年了,该给她找一个本命灵剑了。 她思忖了下,她的旧伤虽然没好,但是进一次秘境里的剑冢还是可以的。 恰好阮璃那小崽子也来了,一起寻个好些的灵剑。 洛清辞躺在床上,脑海不由自主想到了阮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她其实很想问问她,过得怎么样了,回到龙族的这些年,她叔叔对她好不好。 她能化形了,还长成漂亮小姑娘了。现在她身上窥探不到龙的气息,体内也没有了灵力,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自己的法子,那个隐患还在不在? 尘封了十多年的记忆又再次浮现,那天她离开前小龙崽子眼里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池青,记得的话,会不会恨她? 想到这,洛清辞不由叹了口气。之前还说感觉淡了,但小龙崽子对她而言,终究是不同的。 翌日洛清辞醒得很早,她茫然睁开眼,想到什么快速起了床。 今天是她那小徒弟第一天上晨课,她还是得去看看,防止出现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阮璃虽然很有天赋,深受几个长老峰主喜欢,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有些不长眼的人会趁机挑事。尤其是师尊是她的情况下。 洛清辞一到主峰就故意隐匿身形,藏在了道场后的文渊阁上。 晨课第一节 已经结束了,在座的弟子可以休息片刻。 能够在每日卯时坐在道场最前面听晨课的都是各峰各院最优秀的弟子,他们大多数不是入室弟子,但是只要能力够,在天衍宗内地位待遇不一定差于入室弟子。 洛清辞看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徒弟。 苏钰和阮璃。 她很久没来这里了,上一次还是苏钰初入师门,作为师尊,她还是去看了几次,后来她旧伤复发,又发现自己身上的龙族咒印不是善茬,也就没心思了。 而她发现,除了旁听的内门弟子外,苏钰和阮璃是坐在最后一排,而且连桌案都没有。 洛清辞皱起了眉。
第22章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还是说之前苏钰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些年她为了扮演好好洛清辞,大多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再加上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不愿过多关注周围这些被她看成NPC的人,所以除了为了以后铺路结识了程素他们,她基本没过多关心其他人。 自从她修为止步不前后,她在宗门里就成了边缘人物。虽然挂着执法长老的名头,但是除了重大事件,其他的她基本不参与。 原本作为天衍宗这一辈的长老,她也该承担责任教弟子法术,可是因为她冷淡不问世事的态度,也直接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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