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羽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邀请你过来住一晚。” 宫商徵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开口。 都到这步田地了,能误会什么? 再者,她们俩是名正言顺的女女朋友,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是情之所至,情理之中。 无需辩白。 李斯羽看她眼神就知道她还在误会自己,急道:“我真没想对你做什么,我发誓,我就是舍不得你,所以带你过来。我们俩今晚分房睡,不住一间。” 宫商徵和她在一起两个月,虽然不久,但也自认了解她了。 她这么说,就意味着是真的没想做什么。 李斯羽心无杂念,宫商徵反而变得五味杂陈。 她为什么不想和自己……是觉得太早了,还是单纯对自己的身体不感兴趣? 宫商徵一心扑在学业上,没有私下去了解相关的知识。即使不太懂怎么做,她也明白女生之间不可能只有柏拉图。 李斯羽对她……没有欲望么? 身后的人怀着低落的心思,李斯羽半点没有发觉,她只是想着一定不要给宫商徵留下急色的印象。 那和那些谈了恋爱就急吼吼地骗女孩子上床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宫商徵对她来说是值得抱以一百万分珍视,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接吻是接吻,她可从来没有过逾矩的行为。 李斯羽一向以坦荡君子自居。 打开了密码门,李斯羽踏进玄关,按亮了客厅的灯。 这才转身道:“请进。” 宫商徵穿上她从鞋柜里拿的拖鞋,装作自然地打量超过她想象的客厅。 北京寸土寸金,在海淀区拥有这么大一套房子,或许她一辈子也奋斗不到。 宫商徵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她是初恋,但她明白感情里的忌讳。 李斯羽出生好,家境好,没吃过生活的苦,身为恋人,她应该感到高兴。 于是她真的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丝笑意。 李斯羽没把她当客人,关好门就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家里的密码是XXXXXX,待会我再给你录个指纹,你平时如果累了,或者想清静一下,就到这边来。” 即使她独自过来的可能性极小,宫商徵还是点了头回应她:“好。” “这间是主卧,隔壁是书房。右手边是次卧,待会你就住这间。”李斯羽按下门把开门,进了次卧,说,“衣柜里有干净的睡衣裤和……” 她咳了声,略了过去。 “你待会可以换上。” 宫商徵已经看到了里面叠得平整的内衣裤。 她一瞬间想的竟是:这是李斯羽亲自叠的吗? 旋即红了耳根。 李斯羽合上衣柜门,也不敢多逗留,两人重新回到客厅。 交往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接吻大多数时候都是偷偷摸摸,这次总算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专心致志地接吻。 起初是轻柔的,唇珠轻碰,像是号角吹响前的暗示。 继而下唇被轻咬,含吮,舌尖划过唇缝,温软纠缠。 过后忽然激烈起来。 李斯羽单手捧着黑发女生的脸,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几乎将对方压进沙发里。 宫商徵仰着脸,晕开一片红潮,只能抓着她的肩膀,含吞承受,险些流出泪水。 直到无法呼吸。 李斯羽放开了她,却又没有完全放开。 宫商徵在她怀里剧烈地喘着气,抓住她肩膀的手无力垂落,虚虚握住李斯羽的胳膊,红着眼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像是欲拒还迎。 李斯羽抬手摸到她眼角的微湿。 仅仅是亲得激烈点她就要哭了,那如果…… 李斯羽没有再想下去,她等宫商徵平复下来,起身去倒水。 宫商徵两手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乖乖喝水。 她肤色白,眼尾的溢红还没褪下去,李斯羽坐在她身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一直想这么看,在学校没有机会。” “……” 宫商徵局促地蜷了蜷趾尖,耳颈也渐渐洇出粉色。 话都说开了,李斯羽干脆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全方位地欣赏女朋友。 宫商徵再高兴,也难免不自在。 过了会儿,她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声音轻软,近乎撒娇了。 “可以。”李斯羽坐过来,说,“亲我一下。” 宫商徵抿了抿嘴,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李斯羽没说话,点了点自己的唇。 宫商徵只好又轻柔地亲了亲她的唇。 “舌吻。”李斯羽终于淡淡开了尊口。 “……” 宫商徵略略犹豫,依旧照做。 反正她也喜欢。 不如说她一开始就知道李斯羽想要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李斯羽满意了,不再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她,改握着她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肩头。 时间流逝,两人靠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享受这静谧夜晚。 十一点。 二人互道晚安,分开洗漱。 次卧有独卫,她俩洗完澡就可以各自睡觉了,直到明早再见面。 李斯羽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闭上眼睛。 尔后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 伸手过去,枕边冰凉,顿觉荒瑟。 倒不是她不习惯一个人独睡,而是想着一墙之隔,就睡着她的心上人,怎么也无法静心安枕。 她只是想和宫商徵待在一起,纯盖被子聊天,应该没关系吧? 另一边。 宫商徵面对着房门的方向侧睡,一条手臂曲起来枕在颈下,也许久没有睡着。 该不该去找李斯羽呢?太主动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如果自己和她说只是单纯睡一张床,就像大学里的室友一样,她会相信吗? 算了,还是不去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翻身用背对着房门口。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快要入眠的宫商徵。 她脑子有些不清楚,迷迷糊糊问了句:“谁?” 李斯羽在门口踟蹰,来回走了两步,忍住了打退堂鼓的冲动,说:“是我。” 没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一身真丝睡衣的宫商徵站在门里。 睡衣是李斯羽亲自去买的,布料贴身,很舒适,自然也很显身材。 李斯羽第一次见她穿睡衣,露出精致的一字型锁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宫商徵抬手将扣子扣好,长发遮掩了耳根的热意。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就是……”李斯羽难得支支吾吾,连声音都小了不少,“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宫商徵似乎愣住,半晌没有回答。 李斯羽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躺着说说话。你可以拒绝我,不用不好意思。” 宫商徵这次又沉默了两秒钟,重复她的话:“你想和我一起睡?” 李斯羽点头。 “很想?”宫商徵好像变了性子,主动追问她。 “非常想。”李斯羽实话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 宫商徵抿唇笑了笑,说:“进来吧。” 李斯羽一个跃步进了房间,回过神转过来向宫商徵矜持地道歉:“不好意思。” 宫商徵凝目温柔地望她。 李斯羽心弦一动,又想亲她,但她知道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在卧室里,一旦亲起来很容易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境”。 于是忍住了。 宫商徵关了灯。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宽敞得可以再睡下两个人。 李斯羽觉得爱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不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她,现在明明能听到安静的房间里对方的呼吸,居然还在想她。 李斯羽侧头,从昏暗的光线看着对方的侧脸。 “你睡着了吗?” “没有。”宫商徵很快回答她,也转过脸来,“你不是来和我说话的吗?说什么?” 两人在黑暗里四目相对,明明连彼此的眼神都看不清,却控制不住地心跳漏了一拍。 “说……说……”李斯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道,“明天我送你去家教的地方,中午我再去接你吃饭,可以吗?” “好。” 李斯羽想不到再说什么了,心上人就在枕边,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犹如隔靴搔痒。 感官突然变得灵敏,耳畔传来的一呼一吸都分外清晰。 李斯羽悄悄将手伸出去,试探着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回应她的是指尖忽然触碰到的另一只手的指尖。 “可以。”女生回答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紧张的颤抖。 李斯羽牵住她的手,慢慢地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贴在了小腹上。 她还不懂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很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有了开头,两人不自觉地挪动身体,无声地越靠越近,直到肩膀挨着肩膀。 热量从两层单薄的睡衣侵袭,彼此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时间像是滴答的流沙,漏得既快又慢。 彼此毫无睡意,不知道哪一个时刻,两人四目相对了。 她们距离极近,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吐息扑在对方的唇上。 李斯羽记得她不能做出冒失的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吻对方,没有点燃那根引线。 然而很快,她感觉唇上被软软的、轻轻的碰了一下。 宫商徵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在微弱的光线里忽然亮得惊人。 李斯羽脑子里那根拉扯的弦突然就断了,她单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上去。 宫商徵几乎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轻哼,双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吻,结束之后宫商徵的身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长发也黏在颈窝里,李斯羽抚在她脸颊的手指挑开她脖颈里的湿发,埋首下去。 宫商徵仰了仰颈项,以行动回应她。 房间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失控的心跳和紊乱的气息。 李斯羽的鼻尖抵着她的锁骨,忽然停住,替她一粒粒扣好散开的衣领。 宫商徵喘着气按住她的手:“怎么了?” 李斯羽重新抱住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亲了亲她的脸,柔声说:“下次吧。” 宫商徵误以为她不喜欢亲近自己,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李斯羽能察觉她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了?” 宫商徵说不出口,便拉着她的手放上来,让她感受自己因为她而产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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