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纸人就被下面的潮气打湿了。童奕看向其他三人,手往下指了指:“下面别有洞天,我们往下挖。” 宁书筠认命的接过邹海递过来的铲子,四个人顺着洞口,开始往斜下方挖。土层并不算厚,几个人顺着洞内的缓坡,做了两个落脚点之后,直接垂直挖穿。邹海在旁边打了个固定钉,垂了一条绳子下去。 邹海第一个下去,落地后看了看四周,这才朝上面晃了几下手电,示意下面安全。第二个下去的是归雁,归雁一落地就意识到,这是个墓,但不是什么大墓,修的也比较简单。 等童奕和宁书筠下来后,四个人在周围看了看,这个墓室里什么都没有,大概因为顶部破损,地上残留了很多渗进来的水,十分潮湿。宁书筠伸手摸了摸墓室壁上的砖,开口道:“是个近代墓,时间不会早于民国。不过这墓也是怪,空成这样。” “哎,你们来看,这边还有个墓门。”童奕在一侧摸索了一会儿,忽然叫道。 归雁闻声走过去,用手电照了照,果然是一道门,她用手敲了敲,似乎是道翻板门。她从腰侧拔出匕首,在门缝的上方斜插进去,顺着门缝慢慢划过去,划到中间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书筠,有没有带撬棍下来?”归雁收起匕首,转头喊道。 “哟,找到啥了?”宁书筠赶紧过来看,归雁指了指门上方:“机关在这里,砖是空心砖,撬掉这块砖,打开机关就能开门。” “就这?”宁书筠很不屑,喊了邹海过来,指了指门上方,“砸了它。” 童奕:…… 宁大小姐做事,果然很直接。 邹海很有经验,撬棍加上一块地上捡的砖头,几下就把里面扣着的机关砸开了。宁书筠伸手一推,门侧翻过去,四个人先后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略小一点的墓室,靠里的位置放着一口木棺材,但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童奕朝棺材走近了几步,就闻到昨晚那股异香从棺材里散发出来,越走近越浓郁。她立刻往后摆了摆手,示意归雁小心,自己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右手悄悄把黄铜鞭抽了出来,握在手里。 “书筠,离我近一点。”归雁也抽出了匕首,低声冲宁书筠说道。 宁书筠会意,走到归雁身侧,顺手给邹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注意后方。 四个人刚刚站定,棺材忽然动了一下,宁书筠吓了一跳:“卧槽,这就起尸了?”她立刻把手里的枪上了膛,该说不说,就算起尸也是个能用枪打退的东西。 棺材动了一下之后,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忽然猛的一晃,棺材盖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直接飞出去,砸在墓室顶,又落在一边的地上,断成几截。 童奕惊得手里的符几乎要飞出去,就见从棺材里探出一条水桶粗的大蛇来。这条蛇周身覆盖着一层细鳞,也不知道有多长,从棺中游出来,沿着墓室的墙边盘曲,蛇头在空中晃了晃,直冲着童奕而来。童奕急忙后退几步,归雁上前揽过她,把她揽在身侧。 一边的宁书筠更是惊得眼珠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就开口道:“好大一条……” 话没说完就被归雁捂住了嘴巴:“别说。” 童奕此刻回过神,看清了眼前这条大蛇,也大致明白了,这是一条即将化蛟的蛇。也可以说,眼前这东西,现在是一条虺。由蛇化虺少说也要经历千年,这条虺不知为何会躲在这座山里,还藏在这个墓室,想来是即将化蛟,想来讨封。 “童奕,你看它左边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异样。”归雁侧过头轻声对童奕说道。 童奕运起目力,看向这条虺的左侧,果然发现那一侧的鳞片有些不对。 “龙鳞一般十分结实,能很好的保护龙身,但眼前这条虺,鳞片初成,还很脆弱,我怀疑它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伤了。”童奕声音很低,跟归雁咬耳朵。 “喂,你俩又说什么悄悄话呢!”宁书筠怒道,“再不想个法子,我就一枪崩了这条……” 话没说完,又被童奕捂住了嘴:“嘘,我来。” 一连两次话都被捂了回去,宁书筠很郁闷。她看着童奕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样子很眼熟,跟归雁那把似乎很像。 啧,狗情侣,武器都要用一对儿。宁书筠在心里吐槽着,就看到童奕跟归雁又低语了几句,然后一个人慢慢朝着对面那条虺走去。 “书筠,注意右边,如果情况有变,立刻掩护童奕。”归雁反手握住匕首,眼睛一直跟着童奕。 “放心。”宁书筠把手里的枪握了握,悄然往右边移了两步。 童奕走到虺的身侧,试探性的看了它一眼,感觉它没有反抗的意思,也没什么危险的气息,便蹲下身子,仔细去看那片异样的鳞片。 鳞片下有微光透出,似乎嵌着什么异物,童奕伸手摸了摸,虺的身子动了一下,她立刻缩回手,但对方似乎也只是因为最初的不适应动了一下,后续再也没有半分动作。于是童奕再次伸出手,来回摸索了一番,大致能确定,应当是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形东西,就嵌在鳞片下的身体内。想要取出这个东西,就得用刀剜出来。 她看了看那条虺,没想到对方也在看着她。她想了想,把手里的匕首晃了晃,开口道:“你是想要我们取出这个东西吗?” 一边的宁书筠一头雾水,她看了归雁一眼,小声道:“小天师是不是又魔怔了?”怎么好端端还对起话来。 归雁皱着眉,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宁书筠静观其变。 那条虺似乎是听懂了,头微微歪了一下,接着点了一下。 童奕抿了一下唇,握紧手里的匕首,心里默念了几遍祖宗保佑,这才凑过去,掀开鳞片,只见鳞片下的皮肉微微鼓起,内里有东西在发微光,随着虺的身体缓缓动着。她用手按了按,找准了位置,然后迅速下了刀。 她动作很快,划开表皮,刀尖探进去一剜,一颗珠子就掉了出来。尽管带着血气,仍然掩不住内里的莹润。 珠子一出,虺立刻扭动了一下身子,头扬了起来,整个身子从棺材里几乎全游了出来,在墓室内盘曲了两圈,最后停在童奕面前,头缓缓低下来,几乎和她平视。 童奕把手中的珠子递了过去,但虺并没有要收的意思,依然看着她。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珠子:“给我的?” 虺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往前探了探,似乎在等什么。童奕咽了一口口水,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虺的脑袋顶端,手心被细鳞划过,她开口道:“鳞虫之长,是为龙。” 话音刚落,那条虺猛地昂起头,后半截身子从棺材内游出,身子在墓室内快速游走,墓室顶部的砖石受到撞击,也纷纷落了下来。归雁急忙上前护住童奕的头,把她拉回到身边。邹海也快步从后面过来,伸手用撬棍替宁书筠挡掉几块砖石。 那条虺游到归雁身边,侧头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接着迅速从墓室角落一个破口钻了出去。 一直到周围恢复了安静,宁书筠才回过神,指着那个破口:“我靠,那是……那是……” “它在化蛟。”归雁这才开口解释道,“那晚在路边,怕是就在等人路过讨封,我和童奕经过后,它应当是感应到了我们祖上的血脉,所以才跟了过来。” 童奕把左手张开,那颗珠子正温润的发着微光。“这是蛇珠。它用这个来交换,换得一句成龙。书筠,刚才幸好你没有脱口而出说它是蛇,不然千年道行都要化为乌有,我们怕是也会有麻烦。” “千、千年?”宁书筠有些咂舌,“不是,我说你俩怎么老惹这种千年的妖怪,上次那个庄不周也是,你们多少有点邪门了啊。” 说着,她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卧槽”。 童奕闻声也走上前去,低头一看,吃了一惊,棺材底部是一个深坑,她用手电照了照,不知道通向哪里,细细听来还有水声。 “下面应当有地下河,那条虺应该是通过地下河来到这里的,蛰伏在这个墓室里,找机会向人讨封。”童奕说着,又看了看手里那颗蛇珠,觉得十分神奇。 “也是,杭城的江就连着海,它说不定出去后就直接入海了。”宁书筠又用手电照了照,起身摆了摆手,“走了,回去了,大过年的。” 邹海习惯性的又在周围检查了一遍,这才顺着来时的绳子攀爬上去,再一一把三个女人拉上来。出来之后,童奕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山上的树长得茂盛,光线也昏暗起来。 “走,先回去。”归雁看了一眼时间,拉着童奕往回走,“跟伯父说一声,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四个人一路赶回去,宁书筠进门就直奔浴室,说是墓里面晦气,得赶紧洗洗。童奕很无语,她拿出蛇珠看了看,刚想说什么,就被归雁推着进了浴室:“沾了血气,先洗澡。” 等她简单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归雁已经把珠子清理干净了,包在一块软布里。她凑过去,又闻到了那股异香。 “这颗蛇珠,好像不一般。”童奕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里面好像有一团气一样的东西在流动。 “应当是得了什么特殊的灵力化成的,那条虺化龙之后,会再凝结炼成一颗龙珠,那才是无价之宝。它应当等了很久,如果遇到的是普通人,极有可能不会送出这颗珠。现在我们能得到这颗珠子,多半是因为祖上的血脉。”归雁说道。 童奕从包里摸出爷爷的旧笔记,翻了翻,这才叹道:“蛇珠不但能辟邪,还能化毒,百年以上的蛇珠已经是难得的珍品,这一颗至少有千年以上。” 她把笔记放下,又看了看那颗蛇珠,珠子里的气仿佛有感应一般,她的手指摸到哪里,气就跟着走到哪里。 “归雁,我想把这颗珠子给书筠。”童奕想了想,轻声说道。 归雁猜到她在想什么,眼底漫上笑意:“嗯?” 童奕凑过去,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说:“书筠一个人在这边,生意场上鱼龙混杂,陶天又……只剩邹海帮她,多少有些吃力。先不论她愿不愿意到蜀地找我们,就算是来了,她身上带着这个,也能替她挡掉不少煞气。” 归雁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想得这么周到?” 童奕见她眼底含着笑,伸手打她一下:“又笑我。” 归雁这才彻底笑起来,伸手揽住她:“就按你说的。” 晚饭后,童奕神神秘秘凑到宁书筠身边,把软布包着的珠子塞给她。 宁书筠:? 她差点儿以为童奕塞了个什么鬼里鬼气的玩意儿给她。 “蛇珠,能挡煞解毒,我们留着没什么用,放在你这里,生意场上,有这个在身边比较好。”归雁一边剥花生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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