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吃痛,整条蛇盘上匕首。宁书筠摸了摸头,好家伙,刚才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秃了。她心有余悸地说:“我申请!下次让邹海动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手黑,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归雁看了一眼还在扭动的小蛇:“你想得美。” 宁书筠:…… “正好,这条蛇也当成一个标记。”归雁说着,把匕首拔了下来,小蛇还在扭动,但盘在匕首上的蛇身已经开始躲避归雁了。 邹海抬头看了看,上面垂着许多藤蔓,他伸手扯了一根,把小蛇一头一尾绑起来,再一转一系,系成了一个麻花一样的形状,挂在了一旁的矮灌木上。 宁书筠:…… 她觉得这条蛇应该也挺无语的。 太阳渐渐升起来,童奕眯了眯眼睛,往林子深处看去,好在这里的树普遍不是很高,阳光一片一片露下来,有种奇妙的安心感。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归雁伸手替她遮了遮阳光,她这才回过神,朝前走去。 二十来分钟后,四个人看着眼前那条被系成麻花的小蛇,陷入了沉思。 “这……不会真的是鬼打墙吧。”宁书筠心情很复杂,他们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她摸出指南针对着林子看了看,指南针的指针静静指向东南。 “应该不是,我刚才试探过了,这附近没有鬼息。”童奕说着,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那片铺满阳光碎片的林子里。 归雁摸了摸树上刻着的叉号,又看了看当时匕首钉蛇时留下的深痕,血迹还在,都还没干透。她看了看童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站在一边等着。 “小姐,你看。”邹海递过来一小片东西。 宁书筠接过来,是一小块像是布料一样的织物,已经风化了,手指轻轻一扯就彻底烂掉了。归雁看了一眼,问道:“在哪儿找到的?” 邹海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课矮灌木,归雁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棵灌木刚巧就在童奕正看着的那片林子边上。于是她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宁书筠有些憋不住,她看看童奕,又看看归雁,最后拉了一下归雁,小声说道:“小天师在干啥呢?那林子里是不是有东西?” “那林子应该不是简单的林子。”归雁指了指,示意宁书筠看,“你看,那些树的品种都一样,连高矮都差不多,刚才我没有注意,但是现在看来,连它们之间的距离都几乎是一样的。” 这么一说,宁书筠也发现了,这片林子和周围肆意生长的山林野草相比,也太过整齐了,加上刚才邹海发现那块织物碎片,这附近十有八九有人活动。 童奕看着眼前的林子,忽然心念一动,她闭了一下眼,再张开始运起目力,以离自己最近的这棵树为基准,向远处一路看过去,果然,树和树之间以极为微小的差距错开,并且在某个节点,会有一模一样的迷惑景象将人引到分叉路上,这样如果观察不仔细,就会一步一步走回到原点。 归雁原本站在后面看着她,见她的肩膀微微松了下去,是她平时想到办法的一个惯有小动作,于是走了过去,挨着童奕站着,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童奕点点头,“人在林子里走路总会选取参照物,如果一路上的参照物几乎一样,那人就会逐渐丧失警惕性,直到看到不一样的景物才会重新观察周围,这个林子就是利用这一点,巧妙把人引回到出发点的。” 童奕把归雁拉到自己站的位置,把树与树之间不明显的细小差距指给她看。 归雁了然,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反其道而行,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 “对,而且,只有想隐藏起来的人才会大费周章设计这样的小迷阵,我猜,村子很可能就在林子的另一边。”童奕说着,回头招呼宁书筠,“书筠,走了。” 她带头走在最前面,一边分辨着迷惑性的树木和灌木,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头顶上的太阳,凭借太阳位置的变化来确定是否走对了方向。宁书筠跟在后面,见她煞有其事的样子,伸手扯了归雁一下,说:“我忽然想起来,我们为什么不用指南针?” 归雁看她一眼,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指南针现在应该已经失灵了。” 宁书筠不信邪,从包里摸出指南针一看,沉默了。只见指南针的指针正来回不停的摆动着,始终指不到一个确定的方向。 归雁似乎猜到了,一回头正好看到宁书筠一脸无语的把指南针装回包里。她笑了笑,快走几步,跟上了童奕。 果然,半小时后,童奕指了指前面:“你们看,前面好像要出去了。” 宁书筠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有点后怕的说:“万一要是出去又看到那条麻花蛇,我就吊死在这林子前!” 童奕快走几步,从前面的矮灌木缝隙中钻了出去,归雁皱了一下眉,也迅速跟了上去,宁书筠一抬头,发现两人都没影了,有点慌,一边叫着“哎,我说,你们有没有良心啊!”一边也赶紧跟着钻了出去。
第101章 外面是一条一米见宽的石板路,沿着山崖一路拾级而下,童奕向下看了看,云雾缭绕,偶尔有绿意映出来,看不清到底下面藏着什么。她又看了看脚下踩着的石板,有些地方已经被磨得十分平滑,看样子是常年有人走动造成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归雁冲童奕点了点头,宁书筠也冲着下面扬了扬下巴:“走吧小天师,都到这里了。” 童奕抿了抿唇,伸手拉住归雁的手,扯了扯,然后拉着她顺着石板路往下走去。宁书筠和邹海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边走,一边四下查看。 这条小路很显然是人工凿出的,山壁上还留有很多开凿的痕迹,但大多比较粗糙,而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往下走了一段之后,宁书筠发现山壁上还残留有嵌进去的木头,她好奇地摸了摸,说:“这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童奕转头看了一眼,说:“这大概是路建成之前,人们用来爬上山的木梯。” 归雁指了指前面转角处的一个小石龛,说:“看那里。” 几个人走过去,看样子是盏灯,里面有灯油的味道,童奕伸手剥掉表面攀爬的藤蔓,就看到石龛的表面阴刻着细细的纹路。她顺着纹路看过去,是一条龙,龙首在顶部靠后的位置,龙尾在底部。 “我们……应该找到了。”童奕摸了摸那条龙纹,轻声说道。 她看着石龛,眼中有一丝说不明的晦暗,找到了,可然后呢?爷爷都没能解决的事,她真的可以吗?这样想着,她整个人又开始紧绷起来。肩膀忽然被归雁拢了拢,她转过头,就看见归雁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正看着自己,在阳光下盛着暖意:“一步一步来,不要太紧逼自己。” 童奕的眉毛弯了弯,表情也松动下来,她伸手勾住归雁的小手指,晃了晃,然后继续朝下面走去,没错过宁书筠酸不溜秋的一声“哎呦”,她耳朵红红的,没回头,也没理她。 走到一多半的时候,原先看到的雾气已经跑到了他们头顶,旁边开始出现郁郁葱葱的树木,又走了一段,石板路逐渐趋于平坦,渐渐变成一条碎石铺就的路,从树木间蜿蜒而去。 鉴于先前吃了林子的亏,宁书筠对再次出现的这片树十分警惕,她探头看了看,说:“小天师,你要不要观察一下,我现在看每一棵树都十分可疑。” 童奕笑了起来,开口道:“放心,这就是普通的一小片树从,我们顺着走就可以。” 说完,又怕宁书筠不信,直接拉着归雁走了进去,宁书筠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无语了,她一边跟上去,一边默默的在心里画小人。 这道林子很小,没几步就穿了过去,头顶的树荫消失后,童奕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牌楼,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看上去极为素朴,最上面横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三个奇怪的字符。从牌楼两边延伸而去的则是一排整齐的木栅栏,栅栏的顶部修得尖尖的,是最原始的防野兽的方式。 “那上面刻着的是什么字?”童奕拉了拉归雁,问道。 归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像是一种最原始的字符。” 两人话音刚落,就见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年轻人,手上还各自拿着一把弓。邹海见状,立刻走上前,挡在了三个女人前面。年轻人显然对他们四个出现在这里也很惊讶,隔着牌楼冲他们喊了几声。 只可惜,这几声听在童奕耳中,宛如天书一般。四个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对面又喊了几声,甚至其中一个人还举起了弓。童奕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试探着喊道:“我们、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 对面的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也没听懂童奕说的话,两边大眼瞪小眼,宁书筠又喊了一句:“对面的小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来旅个游,顺便问点事儿!”她说着,抬手想挥一挥表示友好,结果刚举起手,对面的人立刻又把弓举了起来。 宁书筠:…… 归雁想了想,开口道:“童,听过吗?她姓童。” 对面:…… 沟通一时陷入僵局。 宁书筠很忧愁:“这怎么办,都到跟前了,不能进不能退的。这警惕性过于强了吧!” 童奕也很为难,她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叹口气,说:“应该是怕会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伤害到村子?” “靠,他们怎么不说那片林子对我造成的伤害!”宁书筠显然仍对那片走了三遍的林子耿耿于怀。 三人正在说着,忽然对面其中一个人转身走了,另一个留在原地,仍然举着弓对着他们。 十几分钟后,刚才离开的人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深蓝色粗布褂子的男人。男人走到牌楼下,看了看他们,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大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童奕立刻应道:“我们没有恶意,这次来是想要打听一些事的。” 男人显然很警觉,并没有立刻回应,童奕刚要开口,归雁伸手拦住她,说道:“早年间,有位姓童的老先生曾到这里求助过一件事,不知是否有此事?” 男人一愣,脸上显出一丝微妙的表情,归雁见状,接着说道:“这是他的孙女,我们这次来,就是来问那位老先生的事。”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又一一将他们四人看了一遍,之后对站在身边的年轻人耳语了几句,年轻人转身跑进了村子。 “他这是要干什么?”宁书筠凑上前小声问道。 “大概是去求证了。”童奕说道,“毕竟我爷爷也是二三十年前来这里的,那时候估计他们也都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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