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么找,都是一无所获,最后只能随手取了一本朝着书桌走去。 “阿帽……?” 看着书桌旁熟悉的身影,时岁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啊。 时岁仔细算了算,如果连早上纳西妲帮忙约见的那次也算上,他们今天已经遇见三次了。 再次听见时岁的声音,散兵忍不住撑住了额头。 就算是提前得知对方行程,也不会像他们俩这样频繁相遇吧? “这是凌晨四点诶。” 时岁对于这个点在教令院遇见阿帽感到十分惊讶,就连卡维都不会在凌晨四点跑来教令院画工图! 他从旅馆一路走来,都没碰到过人的。 时岁忍不住对散兵肃然起敬,对学习保持着这样的热情,一定是同期生敬而远之的存在。 再想到传言中的“人缘不好”,他似乎也不怎么觉得奇怪了。 之前他还猜测过像阿帽这样好相处的人,是不是因为说话方式,所以才会招致同学们的误解,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太努力。 对于这样既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同学,一般人都会感到心情复杂的。 “凌晨四点不可以来教令院吗?”散兵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当然可以!” 一个热爱学习的学生被自己遇上了,时岁怎么会不支持?不过—— “是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时岁看着散兵扶额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呵,也不是什么难解的问题。” 其实这些东西并不难,但需要不少资料支撑,这让他不得不来教令院查资料。 散兵侧着身子,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将笔指向桌上的纸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如果不是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般来说,这个点他应该会在某处树林中等待天明,又或者还在完成小吉祥草王交给他的事情,反正绝对不会出现在教令院就对了。 “是什么东西?” 时岁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资料能够让对方凌晨四点出现在教令院。 散兵并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还将一旁摘下的斗笠拿开,随后又大大方方地让开了身体任由资料闯入对方的视线。 时岁一边朝着书桌走去,一边宽慰对方:“做学术这种事情呢,需要努力,但也需要灵光一现,要是想不通的话……”就歇一歇。 可惜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只是朝书桌走了两步,就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了桌面上熟悉的资料,赫然是他上午交给对方分析的那沓。 哦,原来让阿帽这个点还在教令院学习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啊。 时岁深感惭愧,时岁深感内疚,他带着一丝心虚地说道:“要是想不通的话,多看看资料说不定就想通了。” “嘁” 听见散兵发出的嘲讽语气,时岁越发心虚,“那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 时岁并没有带学生的经验,他的朋友们也没有收过学生,等等,提纳里! 可是,虽然提纳里收徒了没错,但他认识提纳里的时候,对方还没有收学生啊,根本不具备参考意义嘛。 时岁颇有些垂头丧气,为什么他看过的书籍里面没有一本是关于怎么和学生相处的啊。 现在去向艾尔海森求书还来得及吗? “这种程度算不上麻烦。”散兵随口道。 “啊,是吗?” 时岁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课题成果心情颇有些复杂,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如果阿帽不觉得这些课题麻烦的话,岂不是能够直接跟上他的进度。 这也太幸运了吧?能够遇上这样的学生,他何其有幸啊! 被时岁激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散兵轻咳一声,感到十分的不适应,他随手从一旁写好的东西里抽出几张朝着时岁的方向推了过去,“无聊?无聊就看这些。” “这是……” 时岁接过散兵递过来的东西,略微有些迟疑,白色的纸张上面满满当当承载着墨色小字。 虽然字排列地整整齐齐,但从中不难感受到书写人难掩的肆意和豪放。 “哇!阿帽也太棒了吧!这才一晚上就能写出这么多东西。” 不管怎么样,能积极做作业就很棒,时岁主打先夸再说,他甚至没来得及看里面的详细内容,便先开始了夸赞。甚至忍不住夸出了心里话,“这也太乖了吧!” “乖?” 原本听到时岁敷衍的夸赞,散兵还能不为所动,可此时听到这个形容,他不由面色古怪,实在无法想到对方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样评价的。 他想起之前从小吉祥草王那里听到的,时岁对他的评价,似乎也是“乖学生”? “怎么,是想让我叫你时岁老师吗?” 散兵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而后果真放缓了语气,歪头看向时岁,再次喊出那个称呼,“时岁老师?”
第10章 “时岁老师?” 对方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些许不确定,语气又轻又柔,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称呼,却似利箭直击时岁的心脏。 时岁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但那几个字仿佛带着钩子,在他心尖挠来挠去,微妙的情绪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嘴角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不自觉扬起,暴露出两个梨涡来。 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散兵的身上。 散兵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他的坐姿虽然看上去很放松,却也规规矩矩地将腰背挺直,双腿微微分开,白皙的小腿半隐在桌下,渐变色的螺绪乖巧地搭在腿间。 今夜有月无星,又逢天已拂晓,连皎月也黯淡了许多,散兵将头微微歪着,紫蓝色的瞳孔中仍有星月闪烁。 微风从室内穿过,缓解着夏日的燥意,却不想在穿过时岁的时候,叫他忍不住觉得嗓子发紧。 时岁认为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惜用尽力气张开嘴巴之后,再也没有余力吐出一个字,就连手上原本捏着的纸张也要握不住了。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要随风向外而去,飘向不知何方。 散兵看着时岁的嘴巴张张合合,酝酿了不知多久,最后终于挤出来一个含含糊糊的“嗯”,几不可闻,若不是他的耳朵灵敏,只怕就要错过了。 他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见这笑声,时岁不由感到羞恼,恨不得当场捂住自己的脸拔腿而逃。 呜呜呜,他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反应啊! 可是、可是阿帽叫他“时岁老师”诶! 他被叫了“时岁老师”诶!开心也很正常吧? 就在时岁又羞恼又高兴的时候,突然听见对方又拖长尾音,叫了一声:“时岁老师——” 在短短的时间内听见三次这样的称呼,时岁的大脑几乎无法运转,只剩下脸上的梨涡愈发明显。 “哈…你不会想要听我这样称呼你吧?”好似被时岁的反应有趣到了,散兵微微挑眉,眼中带着新奇。 嗯嗯嗯! 仿佛没有听出散兵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时岁在心中疯狂点头。 “真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这样独特的爱好。”散兵故作无奈地叹息,好像当真很遗憾似的。 时岁下意识也跟着摇头叹了口气,脸颊的梨涡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呈现出肉眼可见的萎靡。 “被叫‘老师’就这么开心吗?”散兵的眼中夹杂着好奇和疑惑。 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时岁会激动成这样,对于他来说,这些称呼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含义,难道对方想要教书育人的想法就这么强烈吗? “不一样啊。”时岁脱口而出,可等到细想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重复道,“你和别人怎么能一样。” 大概是,自己的学生更乖? 被一个长得乖巧、说话也乖巧的学生乖乖地喊一声“时岁老师”,这谁能忍得住啊! 所以,这是被自己这样喊才会欣喜若狂? 散兵伸手摩挲着下巴,尾音微微上扬,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算你有点品味。” 没有再听见“时岁老师”这四个字,可算是让时岁冷静下来了,虽然面上还残留着几分开心,但随着大脑重新开工,感受最多的还是羞耻。 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太丢人了,已经不提做导师的威严了,现在尊严在不在都是大问题。 啊啊啊刚才阿帽笑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逃走的,而不是再次被迷惑住,持续遭遇丢脸的事情。 时岁心中大悲,抬头望着屋顶,几欲落泪。 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时岁几乎不敢看散兵此时的表情,他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同对方道别:“注意劳逸结合,我有点事先走了。” “诶……” 背后依稀传来散兵的声音,但时岁置若罔闻,甚至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此地。 直到走去智慧宫的另一端,与散兵所在的桌椅完全相反的位置,时岁随便寻了张桌子坐下,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他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上,却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他的手上除了璃月的资料,还有一沓纸张? 哪怕没有打开,时岁也记得这应该是阿帽刚才交给他的分析。 刚才自己竟然忘记将这些东西还给阿帽了吗?对方刚才出声想要叫住自己就是因为这个? 时岁挠了挠脑袋,深感自己又丢了一次脸。 然而再次丢脸的感觉似乎也还好?可能丢着丢着已经习惯了吧……唉。 既然已经带了过来,时岁顺手打开了那沓分析。 刚才他只扫了一眼,并不知道上面的具体内容,此时仔细一看,立刻就被最首端的标题吸引了注意力。 “《锐评巴尔泽布治国》?” 时岁一个字一个字地缓慢读出,满眼都是疑惑,他给的资料里面有提到这个吗? 不都是璃月相关吗?顶多有个稻妻锁国对璃月的影响? 他又向后翻了翻,看见了另一个分析《锐评稻妻锁国令》,但只有开头,另外的部分应该还没写完。 “唔,已经是可以拿出去发表的水平了呢。”除了用词过于犀利。 但这个也不算什么问题,只是个人风格罢了。 这些内容完全不像是熬通宵写出来的,要不是今天自己几乎都和阿帽在一起,他都快要以为对方偷偷努力了。 时岁一边看一边点头,甚至想拿出笔勾画,可惜他什么也没带出来,只好坐在椅子上静静思考。 按照纳西妲说的时间线推断,阿帽应该是在稻妻解除锁国令之前来到须弥的,之前又叫做“流浪者”,难道是锁国令时期从稻妻偷渡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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