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巴巴托斯大人。”江望微微翘起嘴角,长舒口气,这样就能既不伤人也不由他破坏。而且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发光的大哥哥,妈妈说的是真的!只要去炸风神神像,就会有人来帮忙让阿贝多哥哥冷静下来。”可莉仿佛验证了世间真理,小脸上满是自豪与喜悦。 巴巴托斯扶额,叹了口气:“哎呀,真是没办法。光神大人,可不是我故意要来干涉你的国事哦,是小可莉快把我的神像都炸了我才来的。” 说完,他捏了捏可莉的脸,却没有半分不快,而是带着宠溺的微笑。 “说笑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江望笑笑。自己不能动他,不仅是因为阿贝多是莱茵多特的造物,而莱茵多特又是坎瑞亚的首席炼金术士。 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清楚如果阿贝多受伤,杜林的心脏会不会产生异变。如果发生,那就不只是净土会遭殃,恐怕蒙德也将面临大难。 但既然把巴巴托斯引了出来,自己的责任就减轻了大半。 看着江望真挚的微笑,巴巴托斯没忍住嘴角一抽。虽然之前就觉得这新神不是什么纯情可爱的好男孩,但现在看着他彻底暴露,还是不由暗骂原来也是条小狐狸。 “既然那山洞里的心脏是风神大人和特瓦林阁下共同镇压的魔物,不如巴巴托斯大人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我作为一个小辈,来这个世界不久,还得巴巴托斯大人多指点才行。”江望又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那是当然,毕竟我也得提供售后服务嘛。”巴巴托斯咬牙,却还是面露笑容。敢情你从一开始摸它的时候就已经算准我一定会来了啊?真是钓鱼高手。 “请。”江望伸出手,指向山洞。同时,光神瞟了几眼四周,班尼特还是不在。他撇了撇嘴,等解决完重要事情再来找他算账。 顺着幽邃的道路,两人来到那颗巨大的心脏前。 “欸嘿,光神阁下,现在就我们两个了,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了。真是的,还特意把我骗过来,我手里的酒都还没喝完呢。”巴巴托斯怅然幽叹,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杯蒲公英酒。 “原初之人暴走,我的确也没有办法嘛。而且——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帮您提前分忧解难。”江望嘿嘿一笑。老油条,你也有今天。 的确,阿贝多作为莱茵多特对于世界本源的模仿,并不是彻底完美的产物。虽然他被称为最完美的作品,但完美总是相对的。随着时间的磨损,他的暴走是必然。 而关于原初之人的暴走,江望应付起来确实很棘手,但也不是应付不了,至少他能保证在没有人受伤的前提下将阿贝多强行唤醒并净化。而既然现在已经把人控制住,事情就好办很多。 光神心念一动,忍冬之树光芒大绽,纯净的地脉能量向阿贝多涌去。随着能量的不断涌入,阿贝多的意识逐渐清明。不仅如此,与地脉连接后,原初之人隐藏的缺陷被世界本源力量所补充。 他将彻底完整。 巴巴托斯似乎感受到什么,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巴巴托斯大人,关于杜林,告诉我点什么吧?”江望看着平缓跳动的心脏,轻轻询问。 “在人们的眼中,他是恶龙。”巴巴托斯直勾勾地看向江望的眼睛,手中的酒杯化作清风消失。 江望没有回避这份凝视,而是似乎早有预料地微微勾起了嘴角:“那么,在你的眼中呢?” 巴巴托斯深吸了一口气,移开目光,看向那颗巨大的心脏,眼中透露出怀念与不忍:“他……只是一个爱玩耍的孩子。” “杜林,大炼金术士莱茵多特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在坎瑞亚受到天罚的时期,它因为莱茵多特的堕落而化身为毒龙。 毒龙带着不甘与怨恨进攻了蒙德,被我和特瓦林一同镇压。虽然毒龙落入龙脊雪山,但我与特瓦林也被他的毒血腐蚀,不得不沉睡千年进行修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便是在世间流传最广的故事版本。 但我要说的是,莱茵多特从未堕落,杜林也始终是纯洁温柔的黄金之子。他之所以会来到蒙德,不是为了入侵,也不是为了毁灭,而是来向我们求助,救救他那危在旦夕的破败国家。 但我和特瓦林不但没能提供帮助,反而向他举起了弓箭。” 声音戛然而止,巴巴托斯没让江望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出神地凝视着那颗缓缓跳动的心脏。 话说到这,江望已经明白了一切。 坎瑞亚被天空岛降下神罚,莱茵多特与杜林不忍看着自己心爱的国家彻底灭亡,不得不前往蒙德寻找帮助,或者说希望蒙德停止进攻。但七神本就被天空岛所胁迫,只得一同将坎瑞亚彻底抹除。 于是前来寻求帮助的杜林被迫成为了“入侵者”。面对巴巴托斯与特瓦林的联合进攻,杜林困惑不解但并不还手,只是不断闪避,试图向两人解释自己的来意。 那位友好而善良的诗人曾为他弹琴歌唱,那条威猛而美丽的巨龙曾和他一起翱翔于高空之上。他们三个曾是那么好的朋友,但是为什么现在他们都把自己厌弃? 在杜林的不解与悲伤中,身上的累积的伤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他被特瓦林咬碎了咽喉,坠入龙脊雪山。即便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秒,他都没有责怪诗人和巨龙。 再见了,美丽的诗人,美丽的巨龙和美丽的土地与人民,我再也无法与你们一起飞翔,再也无法一起游览这世间的美好景色。但我希望你们代表我的眼睛,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对不起,妈妈,我的旅程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望。 沉眠于这座银装素裹的美丽雪山,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这么想着,巨龙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巨龙的毒血渗入土壤与岩层,由于他的特殊存在,血液中蕴含的炼金术的力量唤醒了白树。也就是现在的忍冬之树。 而巴巴托斯与特瓦林之所以会被腐蚀,也并不是杜林恶意所为。而是作为炼金术的产物,其血液本就是毒物。 “抱歉。”江望拍了拍巴巴托斯的肩膀,神色黯淡。 “都过去了,但是也没有过去……我还记得那个孩子的善意微笑和矫健的身躯,偶尔做梦我还会梦到他,”巴巴托斯眼中闪现一瞬悲凉与歉意,藏着分凌厉的杀气,但又很快恢复平常,“光神阁下还真是讨厌,就知道让我想起一些令人伤心的往事。” 江望沉默,这一段历史的确过于沉重,但他并未亲身经历,因此也无法做出任何评价。除了倾听并为此惋惜,他无能为力。 “好了,好了,也不是故意在怪你啦。另一位黄金之子就快醒过来了,要不让他也进来看看?没准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哦~”巴巴托斯摆摆手,看向山洞之外。 光神颔首。 两人走出山洞的同时,阿贝多眼中最后一分浑浊也已经被清除。 他在温柔的风元素力的顶托中缓缓落地,眼中略微有些困惑。 “阿贝多哥哥!”可莉扑了过去,带着惹人疼爱的哭腔,“你刚才疯掉了,幸好有发光的大哥哥和巴巴托斯大人在才一起让你冷静下来。” 阿贝多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失控了一段时间。但环顾四周,自己的确在刚成立不久的净土境内。而在他的记忆里,他应该在蒙德城的炼金台旁进行实验,并准备把实验的结果送回骑士团的实验室。 “可莉乖,我有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阿贝多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他环顾四周,才发现确实一片狼藉。 “没有,也有。”可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刚才差点就要叫出来一个好丑好可怕的怪物,他的手上长了好多的眼睛,还会说话!不过幸好被发光的大哥哥一下子就打碎了。” 阿贝多深感抱歉,并未发现身后的光、风两神,准备开始帮着周围的净土法师收拾残局:“可莉,答应哥哥,如果下次我又失去控制的话,你就用炸弹把哥哥炸出蒙德,好不好?” 还没来得及等可莉说什么,身后传来光神友好的揶揄。 “这样的话,恐怕可莉用不上她的宝物了。因为不会再有下一次。可莉,山脚的鱼要被人钓走了哦!”江望笑着向阿贝多挥了挥手。可莉一听,一顿小跑消失不见。 “多谢两位,如果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尤其是光神殿下,非常抱歉,给您的国度带来了不便,请允许我稍微弥补一下我的过失。”阿贝多点点头,炼金术运转,四周的狼藉开始自动归位,不多时,净土已经恢复了它一开始的样子。 江望不禁暗暗赞叹,真是神奇。 待到阿贝多整理完毕,他看向江望:“不知光神大人所说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从何说起?” “作为白垩之子,阿贝多先生本来带着万物都存在的裂缝,但是经过地脉能量的修补,你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原初之人。”江望看了一眼忍冬之树,它血红色的枝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阿贝多微微偏头,眉头微锁,似乎有点不敢置信:“但是,按照世界的规则来说,并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物。” “诶嘿,可是我们亲爱的光神大人,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执行者啊!”巴巴托斯轻声一笑,“你不觉得刚才使用炼金术的时候比之前顺畅了不少吗?” 阿贝多闻言,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指开合之间,无垢阳华绽放,这份创造与诞生之力比之前纯净且强大不少。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炼金术中多了一份世界本源的承认。 “说到炼金术,不知阿贝多先生是否有兴趣见一见莱茵多特前辈的另一炼金造物?”江望适时提醒。 “您是说杜林吗?我确实感受到了他。我从前也偶尔会来看看他,他似乎并没有意识。这次事发突然,不知我是否受到了他的影响才会失控。” 江望与巴巴托斯相视一笑,非常默契地都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当三人一起来到那颗心脏前,阿贝多的脸上却略有困惑与迟疑。他伸手摸向那颗心脏,并闭上了眼,似乎在努力感受什么。 “这颗心脏的力量,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强大了不少。而且——它和忍冬之树的关联似乎更加密切了。”阿贝多睁开眼,困惑更深了一分。 巴巴托斯微微一笑,看向江望:“这就要问一问亲爱的光神大人了。” 其实江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隐约觉得这颗心脏或许能够和阿贝多产生一些关联。所以江望才特意触碰它,引来这一位原初之人,并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但是要说为什么它的力量突然强了不少,江望只能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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