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谢谢你带他过来,莱欧斯利先生。” “这没什么。”莱欧斯利举起面前的茶杯,“就当是将功折罪吧。” 撞上那维莱特那双认真又疑惑的眼睛,莱欧斯利急忙摆手,“无视我,开个玩笑罢了。” “好的。”水龙王郑重地点头,“你还好吗,欧莱特?很抱歉,在歌剧院的时候没能和你说明太多,但我相信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必要的情报,并且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倒是说不上。” 那维莱特一直同他道歉,欧莱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所说的布洛瓦的秘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他不安地看了一眼莱欧斯利,从来时公爵的发言中隐约听出他与大审判官之间似乎有矛盾,欧莱特不确定是不是应当在公爵面前知无不言。 “小欧莱变聪明了,知道对我有戒心了啊。” 莱欧斯利露出颇为放松的笑容,“我和那维莱特先生可能做事的风格与立场有偏差,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别忘了,你在废弃仓库遇到的机关就是我布设的。” 那维莱特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在枫丹遭遇原始胎海之水的风波时期,是莱欧斯利最先发现了布洛瓦堡周围的海水性状有异。海水中外泄的元素力增多,并且种类齐全,这很反常,在他准备将这件事告诉那维莱特的同时,以水龙王外形为摹本诞生的神秘生物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在欧莱特苏醒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那维莱特提出请莱欧斯利保密的请求,公爵没有多问,选择了配合。 他相信那维莱特,出于一种默契和笃定。 后来在芙宁娜的默许下,那维莱特希望给欧莱特一个世俗层面的身份,于是有了布洛瓦堡。这里原本是作为梅洛彼得堡的扩容仓库建造的,分立出来当作分堡也无可厚非,热爱戏剧的公爵为了保证所谓的“人物立体性”,还叠加了自己的弟弟、枫丹科学院的天才科学家这些标签。 公爵与审判官心照不宣,他隐约猜到这件事和神明的关系不大,这很可能是那维莱特的“私事”,但这不代表它和枫丹、和提瓦特无关。 毕竟以那维莱特的身份来讲,他的“私事”很可能与这片土地有更深的羁绊。 “布洛瓦堡底部封印着七神的秘密,你知道这件事吗,那维莱特?” “...秘密...尘世七执政是这样定义的吗?” 很难从那维莱特的神情中判断他此刻的情绪,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从那片水域中看到被埋葬的悲伤,是一种古老的,来自于第一王座之前的时代的悲伤。” “你是说...” 元素龙吗? 欧莱特没有问出后半句,但他看到那维莱特轻轻点头。 联想到自己的雷系神之眼,他忽然有了一种很离谱的联想: 震惊,穿越后我成了雷龙王?! 可转念一想,这种猜测又很站不住脚,且不说除了已知的特瓦林、阿佩普和那维莱特之外,其他的元素龙已经无法维持原本的形态,就算真的存在雷龙王,此时也应该被七神封印在海底,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维莱特,我记得你说过,布洛瓦堡的秘密和我有关。” “从时间节点上讲,的确很巧合。而且你身上的元素力构成,和通过神之眼操纵元素力的人不一样,更接近史前生物的构造。” “哦,想不到小莱欧有这么厉害。” 大概是气氛太过严肃微妙,莱欧斯利通过插科打诨缓和些许,“何必这样眉头紧锁,你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可...” 欧莱特的眉心并未舒展,他还有一层隐隐的担忧,“如果我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好事呢?我是说,如果。” 就像是为枫丹带来灾难的厄里那斯,哪怕从它的骨血中绽放出了美露莘这样的美丽生物,也无法抹去它曾经带给这篇大地的伤痛。 欧莱特害怕自己即将打开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枫丹才经历了一场洗涤,他无意挑起另一场覆水难收的祸殃。 那维莱特没有立即回答,他像是被揭开了同样的心事,陷入了思考。 “存在即是存在。” 倒是莱欧斯利收起那副悠然模样,当机立断表明了态度,“就像梅洛彼得堡里的罪人也并非生而有罪,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选择,不论好坏,生命的轨迹是无法逃避的。” “是的,欧莱特。”审判官随后做出正式回复,“我们都需要面对自己的选择。”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你应该用得上。” 那维莱特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只铁盒,从做工上看不像枫丹的款式——枫丹的物件大多打磨精致、花纹繁复,而这只铁盒质拙古朴,倒像是某个原始部落的铁匠随意敲打出来的应急物品。 欧莱特打开铁盒,一股炽热焦灼的气息铺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急忙向后仰拉开距离,才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一只雕刻着图腾的铜制号角。 “纳塔的内战还未停歇,这是觉醒后的火龙与火神的第一桩交易。” “啧啧,什么神呀龙呀,相比之下,我们这些犯下大罪关押在梅洛彼得堡的人,倒显得微不足道了。”莱欧斯利耸耸肩膀自嘲道。 这话说出了欧莱特的一部分心声:他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大佬一起推着他往前走? “法律是不容违背的。”那维莱特诚恳地回应。 莱欧斯利脸上的笑容一僵,“...补充说明,我是在开玩笑。” “...抱歉。” “欸算了算了,你们还请继续。” 莱欧斯利表情无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厄歌莉娅和摩拉克斯共铸的转心球、亚莉珊德拉的指环、巴尔泽布的御守,还有巴巴托斯的木头塞子... 欧莱特盘算着,加上那维莱特给的火神信物,如今只有纳西妲的信物还未现身。 从时间线上看,流浪者比所有人都更早来到布洛瓦堡,他会知道什么吗? “谢谢你,那维莱特。”他收下那只铁盒,“我明白该怎么做。” “不必感谢我。”那维莱特露出淡淡的笑,“如果真的能从中发现上古痕迹,那么该说感谢的人是我。” 欧莱特还有一个问题,但他没有说出口: 如果我真的像厄里那斯一样给枫丹带来了灾难,你会亲自处决我吗? 这还不是当前该考虑的问题,况且钟离和温迪都站在他这一边,这是否证明哪怕秘密的封印解开,也不会影响到提瓦特? 欧莱特带着满腹疑团去同酒饱饭足的温迪汇合。 风神还是那么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甚至对欧莱特消失的这段时间没有丝毫的好奇,一路都在直言公爵请的那顿饭有多么美味。 “...我拿到了火神的信物。” 当温迪极言葡萄酒的美妙之处时,欧莱特突然打断他。 “哎?这么顺利?”他愣怔片刻,手指扣扣脸颊,笑容尴尬,“欸嘿...和钟离那家伙打的赌又输了呢。” “你们居然拿我打赌?”欧莱特发现了华点,并且不止一个,“等等,你们早就知道?!” “呃...只能说是神明的小小预感?再说我们也没赌什么,不过是300特许券罢了。” 钟离啊钟离,你已经有我这个冤大头帮你付账单,居然还要从贫穷的小酒蒙子手里榨取特许券,这难道就是财富之神的被动技能吗? “某些阿姨正忙着内战,我原本还很担心拿不到她的信物...那家伙说自己会来枫丹谈一笔交易、签一份契约什么的,我心想哪有那么容易啊,所以才和他打赌的。” 温迪愤愤不平,握紧拳头,“可恶,还是被他骗了。” 欧莱特语塞,你们拿我打赌,我还没发脾气,你倒义愤填膺起来。 “总之,现在只差布耶尔的信物喽?” 走出蒸汽电梯,顺着管道通往管理区的路上,温迪如是总结道。 “是的,我想再和阿帽谈谈,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那位帽子先生?唔,他否认自己是布耶尔的追随者,可他分明被赋予了某种神的权能。” 温迪摇晃着脑袋,因为喝了太多酒,脸蛋红扑扑的,“可他的神之眼是风系的,这可真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哼,无非是某位时常喝得烂醉的神明,在无意中投下的无聊视线罢了。” 穿着木屐的修验者低着头,从管道的豁口处缓步走出,温迪被吓得后撤半步,“哇哇哇,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酒喝得太多,便连听力也下降了吗?” 流浪者说完收起促狭的神情,对欧莱特正色道,“你在寻找小吉祥草王的信物?” 他顿了顿。 “我不是一早就交给你了吗?”
第27章 终入迷雾 午休时间,子爵的办公室。 平时摆满茶具和茶点的圆桌上此刻光溜溜的,中心摆着一枚翠绿的叶子。 “我在第一次接触时它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元素力。”欧莱特回忆着,那时他以为这只是一件须弥科技的产物 “既然同样来自神明,为什么我也没有感知到呢?”温迪也很疑惑,“难不成我真的变迟钝了?” “在没有激活时,它的确只是一件即时通讯的工具。”流浪者从上衣内侧的小口袋里拿出枚一模一样的叶子,“小吉祥草王和多莉玩具店合作设计的新品,须弥的小孩现在人手一只。” “草神注入的元素力需要激活后才会显现,避免时机未到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流浪者的表情很不屑,“大人物嘛,谨慎点也无可厚非。” “要怎样才能激活?” 欧莱特提出自己和温迪此刻最关心的问题,流浪者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到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不是吧,还要卖关子?”温迪哀嚎道,“哎,早知道我也设置一道激活装置,这样就可以闪亮登场两次了。”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向内推开,钟离缓步走入办公室,看到温迪和流浪者,他并没有很意外,而是询问他们为什么不泡茶喝。 “如今你进入子爵的办公室还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啊,钟离客卿。”温迪揶揄道。 欧莱特心里有点别扭。经历拳赛那晚诡异的暧昧氛围后,他们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钟离恢复了平日里无微不至却若即若离的客卿形象,若不是偶尔抬手莱欧特能看到他手腕间露出的一抹金色,甚至要怀疑那天脱下手套的钟离源于自己的幻觉。 两个人表面上一切正常,可欧莱特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原本在爱情幻想中面容模糊的女性形象,开始不由自主地变换成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这让他觉得恐慌,但又隐约有所期待,意识到这种期待又会加倍恐慌,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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