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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慕容复西北望

时间:2023-08-16 13:00:38  状态:完结  作者:洪堡鱿鱼

  萧峰听着他说话,无法打断,只觉得背脊发凉,刚刚升起的一线希冀又被这一席话尽数打消,一颗心于胸膛中渐渐地沉了下去。

  慕容复停了一停,抬眼注视萧峰片刻,道:“……阿朱死了。”

  他的声音极冷静,隐隐含着悲悯,宛如宣判。

  “……你我的父亲遁入空门。你的皇帝义兄背叛于你,四位家将也先后离我而去。……你我一死一疯,然而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以再世为人。如今你我的父兄都已寻无可寻。你是为平息辽宋之争而死,如今辽国苟延残喘,宋国偏安江左,江山如旧,人和事却都已经统统换了一轮,大燕国更是不知道亡了多少年了。”

  “我也不知道,如今我们还活着,这究竟是好事还是是坏事。……但是倘若说经过了所有这些,你还以为我会看不透、放不下一些事情,做事还会不择手段,毫无底线,不顾及他人死活,那你未免也太小瞧于我了。”

  他语意平淡,似在说旁人的事情,然而萧峰听在耳中,却犹如响了一个闷雷。胸中猛而涌起一阵热流,又是震惊,又是欣慰,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轮红日忽而大放光明,自地平线下喷薄而上,于倏忽间驱散了草原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和深重的寒意。明亮的晨光洒于慕容复脸上,他似浑然不觉,兀自凝望萧峰,隔了一会儿,轻轻地道:“因此你无需再计较甚么过去、将来。你同我,……你我只有现在。”

  他平日高逸俊秀,事事游刃有余,此刻却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眼下有浓重的青影,头发为雨水湿了又干,未及梳理,模样近乎困窘。萧峰比诸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周身湿衣未及更换,然而他将慕容复这幅狼狈模样瞧在眼中,却觉没有谁比他更美。望着他,胸中豪气柔情交织在一处,似灌满了草原的长风,每一分每一寸,皆是欣喜温暖。

  伸手将他拉近,柔声道:“我这个人,当年师父常常责备我性格好勇斗狠,有时候蛮劲发作起来,蛮不讲理。后来执掌丐帮,有一众长老和弟兄们监督,迫不得已,暴躁脾气改了不少,剩下不及改的却也还不少。从今往后,这些我都好好地改。你要我——”

  慕容复不等他说完,挑眉道:“依我看,不用改了。若是全都改了,只怕我也认不出来了。你的为人,难道我如今还不清楚?得罪了我不打紧,回头得罪了南兄、北兄,事情可就大了。你以后对外确要谨慎才是。”

  萧峰一怔。低头一想,才明白他说的是南希仁,不禁哑然失笑:“这干他什么事?”

  慕容复似笑非笑地道:“你遇事从来都向着外人。我既有幸被你当作自己人,少不得要受一点自己人的委屈。原是我分内之事,怪不得谁。”

  这一席话说得萧峰啼笑皆非,又是好笑,又是感叹他言辞犀利,得理不饶人。苦笑道:“我什么时候向着外人了?”

  慕容复向他瞟了一眼,淡淡地道:“这我可就说不好了。”

  挣脱他手,摇头道:“实在撑不住了,我得回去睡一会。倘若不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不要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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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终章

  数日之后,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大会各族部众。

  这时他威震大漠,蒙古各族牧民战士,无不畏服。王罕与札木合的部众也尽皆归附。在大会之中,众人推举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大汗,称为“成吉思汗”,那是与大海一般广阔强大的意思。

  成吉思汗大赏有功将士,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四杰,以及哲别、者勒米、速不台等大将,都封为千夫长。郭靖这次立功极伟,竟也被封千夫长,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得与诸大功臣名将并列。

  在庆功宴中,成吉思汗受诸将敬酒,喝得微醺,对郭靖道:“好孩子,我再赐你一件我最宝贵的物事。”郭靖忙跪下谢赏。

  成吉思汗道:“我把华筝给你,从明天起,你是我的金刀驸马。”

  众将轰然欢呼,纷纷向郭靖道贺,大呼:“金刀驸马,好,好,好!”拖雷更是高兴,一把搂住了义弟不放。

  郭靖却呆在当地,做声不得。他向来把华筝当作亲妹子一般,实无半点儿女私情,哪里有过丝毫绮念?这时突然听到成吉思汗这几句话,登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众人见他傻楞楞的发呆,都轰然大笑起来。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转向众人,朗声道:“这次还有两位勇士,他们同郭靖一般,都不是蒙古人,却也都统统立了大功。你们知道他们是谁么?”

  众人皆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座中萧峰、慕容复二人,眼光里有的带着崇敬,有的带着钦佩,还有的则含着艳羡。

  成吉思汗微笑道:“不错。他们一个是契丹人,一个是鲜卑人,然而既会带兵打仗,又懂中原高明武功。有了这两位英雄的助力,咱们的金帐蒙古汗国,定能将金帐铺到比天还广阔的地方。”说着伸手遥遥向天边一划。

  众人欢声雷动。欢呼声中,萧峰举杯仰头,一气饮尽。慕容复神色平静,眼观鼻,鼻观心,一味注视着面前的杯盘。

  成吉思汗大声道:“他们替我打退了王罕的兵马,我也要赏他们一件最宝贵的物事:那便是铁木真的一个承诺:承诺满足他们二人各自的一个心愿。”

  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吃惊不小望地着他们,神色又是羡慕,又是钦佩,俱感这是一件无上的特权和荣耀。

  只闻成吉思汗极为郑重地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无所不办。这个承诺,只要我活着,一辈子都见效力。即便我死了,成吉思汗的子孙们也都要替我办到。你们今天在座的都替我记着这件事情,成吉思汗不会反悔,更不会食言。”

  众人纷纷应和,声动帐顶。

  成吉思汗笑微微地环视帐内片刻,转向慕容复同萧峰,正色道:“我亦有一件事情要请求二位:请你们留下来罢,做我成吉思汗的大将同军师。汉人的书上写道,刘备有了诸葛亮同关羽辅佐,才建立了蜀国,如今我也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诸葛亮同关羽,才能将一个大一统的蒙古帝国建立起来,让这天下所至,都成为我草原帝国的边界。”

  一时间整座大帐都安静下来,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下地来都能听见。

  一片寂静中,只闻一个悠长、清亮的女声,无动于衷,曼声咏唱一曲忧伤的蒙古长调,这是一曲歌颂永生的宴歌。

  “天上的风啊/没有缰绳

  地上的我们/难以永存

  有谁饮过长生的圣水呢?

  还是及时欢庆吧,趁此良辰

  ……”

  慕容复闭目不答。

  萧峰放下手中的金杯,应道:“成吉思汗,你见过南来的鸿雁么?白翎雀从生到死,一辈子都不离开草原,鸿雁却是每年都要飞回去的,因为它的家不在草原之上。如今郭靖长到十八岁了,他要去江南赴约,我们也该上路了,去寻契丹国,寻我同他的族人。请大汗……”

  “契丹国已经没有了。”成吉思汗打断他的话。

  萧峰出其不意,呆了一呆。

  “你说什么?”

  “契丹国已经没有了。”成吉思汗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愕然同狐疑,不似作伪。

  “黑契丹国早已不是耶律姓的天下了,耶律氏的契丹国早就亡了。有一个叫屈出律的人,软禁了他们的国王,又娶了他们的公主,窃取了权柄,把契丹国变成了他的国家,又强迫当地的□□改姓景教。”

  萧峰震了一震。

  他哑声道:“你……你的意思是说,契丹国亡了?”

  “这个国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成吉思汗的声音里竟尔带了一丝怜悯和遗憾。

  “屈出律杀了许多的人,做了很多的坏事,使得民不聊生。契丹国人的积怨同呼声传到了我这里,我是草原的可汗,我就要为草原上居住的人们主持公道。……去年,我派了哲别同曷思麦里,带了两万大军,去秘密攻打屈出律。这件事情是军事机密,我命令所有的人都不得宣扬。是以你们均不曾听闻消息。”

  萧峰说不出话来。他向哲别望过去。

  哲别沉默地迎住他的目光,轻轻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哲别是一名了不起的战士。他攻下了喀什噶尔,城中居民都出来迎接他,反倒过去大肆屠杀他们自己辽国的军队。屈出律逃到巴达克山,被当地猎户擒住,交给哲别。哲别将他斩首,拿着他的首级,传给各座城市观看。城中将领皆率部出降。”

  “……契丹国早就亡了。”

  整座大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峰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立起身来,脸色铁青,目光里含着怒气同震惊。成吉思汗为他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望后退了一步。亲兵们如梦初醒,“呼啦”一声涌了上来,剑出鞘,箭上弦,将大汗围了个严严实实,如临大敌一般。

  岂不料萧峰向谁也不瞧,径直从他们身边擦过,不作停留,向账外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没有一个人想到阻止他,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拦住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瞧着他径直走出大帐,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大漠同天空之间。

  那天的风沙极大。天地间除了滚烫的沙粒和冰冷的、无动于衷的长风,似乎就再没有别的,沙漠不复是温柔、静谧的了,它露出了峥嵘的面容。萧峰顶着风走了很久很久,走到走不动的时候,他跪下来,双膝跪在滚烫的沙地上,像大漠里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发出伤痛的、长长的嗥叫。

  “萧峰。”

  一个声音唤他的名字。

  萧峰茫然抬起头来。

  慕容复什么都没有说。他矗立片刻,跪下一膝,伸开一臂,略带犹豫,轻轻地拥住萧峰的肩头。

  萧峰呆了一会,抬手反抱住他。

  “你。……”他的声音有一点抖,无法克制。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慕容复过了一会才答:“有一段时间了。”

  “……为甚么不告诉我?”

  慕容复报以沉默,只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触摸温柔而小心翼翼,似乎在说:“我怕你伤心难过。”

  “我拿到的是孤证。”他轻声道。

  “一个国家亡了,不是小事。……我知道亡国意味着甚么。我本来想,等到消息确定一些再告诉你。没想到……”

  他没有说下去,萧峰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抬起双臂,紧紧箍住慕容复的身躯,像一个溺水的人攀住一块救命的木板,他在发抖。那是一个男人痛苦的、不可抑制、没有声息的失声恸哭。

  耶律大石的契丹汗国亡了。

  这不过是在蒙古西征的途中被灭亡的又一个国家,鸿雁仍然每年飞来又飞回,春来秋去,金莲花仍然次第开放,蒙古的金帐里仍然回响着婉转而忧伤的长歌,歌咏着永生的不可得,凡人的痛苦与及时行乐的意义。但是这一切,现在,都已经离他们很遥远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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