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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听到EPR的第一刻，安室透和柯南脑内已经刮过无数场风暴。 “黑衣组织想插手施雷德教授的研究？”安室透组织一直以来对科研的大力投入十分关注，“早就听说组织在十年前就开展了对‘门’内物质的研究，近期对契约者的关注力度更是不同寻常，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朗姆想要插手施雷德教授的事？” 林子墨点点头，“我听说，黑衣组织原本派出其他高层和月见草洽谈，试图合作，结果这个消息被朗姆得知，他准备横插一脚。”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柯南皱起眉。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林子墨耸耸肩，“我只是来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提供给你们的。庞大如黑衣组织，面对门的项目，也必定会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这笔钱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手，更何况，朗姆的行动是个人所为，极有可能是瞒着上层，那么，他能够动用的资金就更少。” 除了组织正常的盈利手段，能短期凑到钱的方法，不外乎是与政商界合作、威胁、恐吓，以利驱之，以力要挟，再明目张胆一些，抢劫，走私……等违法乱纪获得钱财的方法更是数不胜数。 按照朗姆一向谨慎，不愿暴露自身的性格来看，他绝不会冒巨大的风险采取过分暴力的行为，因此，想要追查到他，只能从这部分政商界人士下手。 “仅仅凭我们几个是不够的，就连单纯凭借霓虹公安，我想也不足以调查出朗姆的活动……”安室透眉头紧缩，他是个爱国者，但他同样也是个理性至上的现实主义者，足够冷静的头脑让他能迅速评估计划的可行性。 “所以说，真是巧了啊。”银质小勺轻轻划过陶瓷杯壁，林子墨在氤氲的咖啡热气中，弯起眼角，“施雷德教授，可是个全世界都想要的抢手货啊，我想仅凭这个，就足以让各国的情报组织都行动起来了吧？” 在这一刻，捧着果汁的柯南，突然无比庆幸到—— 还好林子墨，是我们这边的人。 …… 车门被拉开时，琴酒刚点燃第五根烟。 伏特加捧着火机的手因为林子墨突然的出现猛地一抖，险些把他敬爱的大哥的银色睫毛燎秃。 琴酒飞速后撤，插在兜里的左手毫不犹豫的掏出枪，“咔嗒”，保险打开，随时可能发射出知名弹药的枪口死死对准入座的某人。 林子墨旁若无物地钻进来，关上门，慢条斯理地冲着小伙伴笑了笑，“好久不见，伏特加。” “啊，好久不见。”伏特加摸摸脑袋。 琴酒把枪举了会儿，发现就算是在这样的死亡威胁下，林子墨也不会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他想了想，把枪放下，笃定地问：“白兰地？” “嗯。”林子墨一点也不惊讶，点点头，“伏特加，往前开，去藤原工厂。” 那里是离这儿最近的组织秘密实验基地。 听惯发号施令的伏特加下意识就挂上档，刚要踩油门，才姗姗反应过来，扭过头瞪了林子墨一眼，请示般的望向琴酒，得到大哥的点头。 车缓缓开起来了。 “波本是卧底，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这两个人虽然联合，但根本无法撼动组织的根基，更何况我留着他们还有用。”林子墨突兀的放下重磅炸弹，浑然不顾这个消息的劲爆性，接着说道。 “你暂时不用去管其他的事，也不必好奇我为什么会装作龙舌兰。”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上，膝盖交叠而坐，这是个极富权威与美感的坐姿，林子墨突然展现在琴酒与伏特加面前的上位者的一面极其自然，仿佛他天生就是发号施令的握权者，没有丝毫违和。 他清澈的嗓音压低，那如同泉水般的声音只是低了几度，便如同地下汹涌黑暗的暗河般，带着危险感，“朗姆意图篡位，琴酒，我需要你查出他埋在组织里的暗线。” “资源和人手我会给你，查出的结果我会汇报给boss，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明白吗？” “我们到了。” …… 屋里是黑的。 李舜生按亮电灯时，已经是深夜了。 床上的米棕色条纹棉被皱巴巴地堆在一起，连褶皱都纹丝未变；枕头边是皮卡丘配色的游戏手柄，放置在地上的主机还一闪一闪的亮着绿色的呼吸灯；枕头下露出的封面一角，花花绿绿配着夸张的文字，是林子墨这个月新买的漫画书。 一切都和他半个月离开家一样。 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这是林子墨的房间，他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起先，李舜生并没有在意，妹妹的失踪教会了他等待，他总是在等，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人是种奇怪的生物，过分的适应环境，不擅长培养好习惯，却总是养成恶习。 人们都说21天可以养成一个好习惯。 李舜生翻开日历，已经足足有十五天没有见过林子墨了。除了最初手机里那个【不用担心我，有任务，过段时间回来。】的信息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音讯。 李舜生用林子墨的厨房煮了碗面条，打了个荷包蛋，上面还铺着新鲜的青菜，他只吃了一碗。 躺在床上的时候，李舜生睁着眼睛，望着黑暗发呆。 离二十一天还有六天。 他觉得，他即将养成一个恶习—— 不适应林子墨不在身边。 好在，凌晨五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那是一条新来的短信。
第96章 【我到家了，醒了吗？】 李舜生打开门，天是种雾蒙蒙的灰，像是黑白老照片的背景。 靠坐在门口的男人姿态放松，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听到门开，略带惊喜的抬起头。 “你在干嘛？”李舜生俯看林子墨，笑容依旧，就算疲惫，脸旁的酒窝也彰显着甜度。 男人的发尾有些长了，带着一点点仿佛是睡觉时压出的弧度，贴在墙面上，沾染了一点白灰。那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套装皱巴巴的，沾着楼道里地板的灰，活像个破产的贵族少爷，贫穷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格格不入。 “担心吵着你，所以就发了个短信。”李舜生手机里的一切基本是靠林子墨设置的，自然对对方手机内的勿扰模式时间段一清二楚，这个点儿，就算发短信过去，也不会有铃声提醒。 李舜生没说话。 他身上穿着睡衣，其实就是简单的背心长裤，清晨的凉风顺着楼梯爬上来，再从门框灌入，这才短短几十秒，他的肩膀就一片冰凉。 林子墨眨眨眼。李舜生的锁骨是很笔直的那种，从颈下横拉过来，像是象牙做的工艺品，支撑起皮肤肌肉，在背心的肩带处，恰到好处的凸起一小块锁骨的末端。 林子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像扑过去，环住恋人的腰，把头埋在颈窝。 啊，我真没出息。林子墨想，虽然还有一点点才能处理完朗姆的事，但果然还是更想见到李舜生。 他伸手握住李舜生递来的手掌，借力起身，刚张开双臂，余光却瞟到自己身上的灰尘，又强行按捺住。 站在原地刚抬起胳膊的李舜生又默默把胳膊肘收回去了。 林子墨脱掉西装，跟在李舜生身后进了门。 屋子里还保持着他离开的模样，除了床，被子掀开、被单凹陷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李舜生躺在哪边。 林子墨想了想，没揭穿对方偷偷换位置的作为。 他昨天布下最后一个陷阱，今天难得有喘息休息的机会，连夜便从郊区的实验室赶回来，别说早饭了，就连昨天的晚饭都还没吃，先前不觉得，如今见到李舜生，心里最后空荡的一块填满后，紧接着就感受到胃部的饥饿。 他揉了揉肚皮，这个颇有些安慰的动作并没有安抚到饥肠辘辘的胃，相反，对方发出了一阵手机铃震动般的嗡鸣。 “我，好像有点饿了。” 李舜生刚不着痕迹地把被子整理好，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扫了眼灰头土脸的林子墨，“你先去洗澡。” “哎？”事实证明，能量供给不足真的会影响智商，林子墨大脑短路了片刻，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经验，电视剧电影里的桥段，漫画游戏里出现的情节，嗖地一下从眼前闪过，什么“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吃我”，什么馋人家身子等各种各样的画面，一发不可收拾地占据脑海。 处理器运转不过来，险些就要死机。 李舜生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一转身，发现林子墨还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刚才站的位置，要说是在看李舜生吧，可眼下李舜生都拐了个弯走过来了，他那双对不上焦的琥珀色眼睛还停留在原地。 “先吃点这个吧。” 手被打开，指尖压平，掌心朝上，一个扎呼呼的小东西在手掌滚了滚，停留在中间。 林子墨慢半拍的低头——是一枚薄荷糖。 “你还好吗？”对于林子墨的低血糖，共度过不少次清晨的李舜生早已知晓，他把林子墨合拢的手掌打开，对方像个既乖又内向的小朋友，老实地站在原地，乖巧地顺着李舜生手指的方向摊开手掌，看那个被玻璃纸包裹的甜蜜被对方拿走，等价交换似的，他那双略大一圈的手五指张开，顺着对方的指缝间插了进去，严丝合缝地握在一起。 “干嘛。”李舜生哭笑不得地感叹一声，抽了抽自己的手，谁知被对方握得更紧了。 玻璃纸反射出破碎绚丽的光，李舜生艰难地单手打开包装，将薄荷绿的糖珠塞进林子墨的唇缝中。 硬质糖果的表皮渐渐融化，糖水带来的糖分上林子墨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发生的一切，低头向下看时，就见到自己的手还牵在另一个人手中。 做饭达人李舜生，正在艰难地尝试用一只手切菜。突然，肩上多了一个脑袋的重量。 薄荷清凉的气味混杂着甜蜜的清甜，从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传过来，仿佛呼吸中都带着甜味，李舜生似乎能从脖颈出品尝到那唇内吐出的糖果味道。 一点湿润染到嘴角，明明是被分享走糖果的人，林子墨却像个偷了腥的猫，眯起眼喟叹： “真甜。” ----- “消息确认属实？”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如同砂纸打磨的铁锈般刺耳。 电话这头的人对于这样的联系方式并不感到奇怪，身为下属的他，只需要上报以及听候指令就够了，“是的，Boss安排了白兰地执行这项任务。” 听筒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传递信息的下属攥紧手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裤缝边蹭了蹭掌心的汗，忐忑地说道：“据了解，白兰地接到Boss的命令后，已经和EPR达成共识，施雷德教授的实验即将启动，咱们这里却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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