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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在桥上，那个男人一招解决掉约翰的本事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应对的，要知道拥有能力的契约者，在国家眼里都是稀有资源，是尖刀，是利刃，更别提像约翰那样本就是特工的人。而且......当时约翰的状况似乎很不对劲...... “银在那边用观测灵监视，他们俩现在暂时还没活动。你自己小心，我先回去了。” 猫跟了几步，自觉铃木酒店这种等级的安保，应该不会让自己这只流浪猫偷溜进去，嘱托了一句，便扭头回房继续监视筱田千晶。 李舜生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插兜的手略微拘谨的垂在身体两侧，冷漠的面庞微微调整，那副低垂的眉眼便显露出几分良善，他局促的走近前台，得到了服务员小姐礼貌的注视与宾至如归的微笑。 “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你好，我想问下林子墨......” “啊，您就是李舜生先生对吗？林先生刚才在电话里给我们说了。”服务员小姐的嘴角立马甜美了两个弧度：“林先生昨天离开时嘱托过我们，他的行李我们已经帮他存放在寄存处，请您先在大厅的等候区休息片刻，工作人员会立马帮您取来的。” 李舜生眯眼笑了笑：“谢谢。” “哦，对了。”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回头，“请问洗手间在哪？” “这条路直走后左拐，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过分的热情让面前的青年害羞的后退两步，匆忙的摆摆手，疾步离开了。 李舜生微红着脸一路走，其间迎接了无数个过路人善良的微笑，他大步冲进厕所，一扇门一扇门拉开。 清晨的厕所还没来人，就算是这酒店的住客，因为酒店的高档定位，所以大多都非富即贵，能选择楼上豪华客房内解决生理问题，当然就不太愿意来大厅旁边这样的公共厕所。 李舜生紧皱眉头，反锁住大门。堵住出水口，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哗啦啦的流水很快暂停。 “银。”李舜生轻轻呼唤。 几公里外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内，废旧的喷泉池边，静静站着一位银发的少女。 她的手伸进最后残留的那一小汪水中，空洞无神的紫罗兰色眼眸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被称为“Doll”的人是种特殊的契约者，他们总是一副丧失了所有情感和自主意识的模样，通常不会有过多的自我行动，这种如同人偶一般的存在能够通过某些介质释放出名为“观测灵”的物质体，这种东西只能够被契约者察觉，普通人完全看不见，因此“Doll”非常擅长监控，传递信息等谍报活动。 一池清澈透明的水中，银的观测灵急速游走，淡蓝色如同透明灵体的东西浮出水面，三个黑色的圆形空洞长在中间，像是人的双眼和口。 银传来了一个不好的讯号。 李舜生沾湿双手，走出洗手间。 前台小姐迎面走来，手里拎着擦破一个角就够她一个月工资消失的昂贵行李箱，举重若轻的递给李舜生，然后看着对方用湿漉漉的手拎起箱子离开，内心充满了对资产阶级腐朽劳动人民内心行径的痛恨，以及对两位帅哥PY交易的美好瞎想。 专业的前台，就算心里发出十万声腐女之魂的狼叫，也要保持优雅的外表和得体的礼仪。新的一天刚刚开始，前台小姐今日依旧充满自信。 李舜生拎着箱子，晃晃悠悠往前走，可能是步伐不稳，半路还不小心撞上刚从门口进来的一位男士。 “啊，抱歉。”他急忙低头道歉。 “怎么回事？”被撞男人的同伴也从转门里走出，有些疑惑地看看两边。 “没事没事。”男人摆摆手，跟他的同伴解释道：“不小心撞了一下。” 李舜生又鞠了一躬，不动声色的把视线从男人腰间收回，转身走了。 两个人眼下青黑，形容有些憔悴地走近前台。 “两位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 “警察。”两位男士避开人群，小心翼翼地遮住腰间的枪，从怀里亮出证件，询问：“林子墨是住在你们酒店吗？” 李舜生前脚出门，林子墨后脚就带着筱田千晶离开海月庄。 “这件事没必要牵扯到人家身上。”林子墨说起瞎话义正言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之所以让李舜生帮我去酒店取行李，只是为了支开他。” “支开他？”筱田千晶挽着林子墨的臂弯，不解的仰起头望他。 “李舜生本不该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现在脱身，他还来得及。”林子墨半句不提那两个见过他正脸的警察十有八九会追查到铃木酒店的事：“昨天那种情形，我也能猜到你和我将会面对怎样的困难。” 筱田千晶抓在林子墨衣袖上的手指紧了紧，迸发出毫无血色的青白色：“可是你本身也不必牵扯进来。” “我倒觉得自己被牵扯进来是必然的。” 林子墨低头看着手机导航，嘴角翘起：“为什么昨天我偏偏去了你所在的俱乐部，为什么昨天偏偏招待我的人是你，为什么偏偏我们在那之前在商场一起遭遇过劫持，为什么偏偏就在昨晚有人来找你麻烦？” “命运看似无常，实则有序，一切相遇都是有原因的，就像为什么我会帮你，而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一样。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也会汇集成必然。” 筱田千晶眼眶里有晶莹一闪而过。 “那我们现在去把资料取走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把它换成钱，说起来我也有些门路，能把这东西换成现金。”林子墨露出酒窝，冲她眨眨眼：“然后咱们再把钱交给李舜生，让他安排我们坐上那艘游轮，是不是两全其美？” 两个人如同恩爱的情侣般走进车站，有惊无险的坐上车，一同前往资料的所在地。 窗外的景色如同水彩般渲染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上，车内除了汽车运行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林子墨望着窗外，就在一瞬间，他看到一个淡蓝色的附在车窗上，死死盯着这里，正当他想仔细看时，那东西似乎顺着窗沿，慢慢滑下，消失不见了。 原本一切顺利的林子墨突然死死皱紧眉头。 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重大纰漏。
第11章 筱田千晶下了车，越走越快，她牵着林子墨的手，最后一路小跑到车站角落的储物箱。 这里原本是用来寄存旅客物品的地方，除了一个小小的密码，没有多余的半点防护措施，任谁都没有想到筱田千晶会把如此贵重的资料放在这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内。 A5大小的牛皮本，里面只有几页是有用资料，筱田千晶略微翻看两眼，确定没被盗换，手一伸，将资料递给林子墨。 “我真的挺想去华夏看看的。毕竟你和李君都来自那里。” 这些天一直笼罩在筱田千晶面孔上的不安和焦躁突然在这一刻消失，她眨眨眼，勾起的红唇颇有些俏皮，林子墨突然想起资料里的她在逃出研究所之前也不过是个刚考上研究生的小女孩。 林子墨接过资料，听完女孩的话，心里头隐隐有些触动，想要放弃他一开始把女孩交给警察的计划。 找找门路也许能把她送出国，林子墨心想。每个社会都有些阴暗角落，那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黑暗世界，恰巧是林子墨十五岁前如鱼得水的地方。 林子墨忍不住也露出了些许笑意，他把本子翻开，发现记录资料的部分只有几页纸。 突兀的，空气中“叮咚”一声，林子墨移开视线，发现【保护人质筱田千晶】显示任务完成。 看样子这个保护仅仅针对从琴酒手中保护筱田千晶，一旦目的达到，琴酒也没有除掉筱田千晶的必要，任务自然完成。 他们走下台阶，刚走出车站没多远，林子墨心头一动，察觉到一种熟悉的窥探感。 不同于在车厢内碰到的那种毫无感情，如同机器般的冰冷视线，这次的注视明显带着浓重的恶意。 林子墨手臂一紧，将筱田千晶往自己身边拉紧，绷紧下颌，加快步伐。 他们站在路边等车，林子墨装作无聊地点着脚尖，随手拿起一本报刊亭的杂志，借助身侧反光的玻璃，林子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他！ 昨晚被林子墨推下桥的那位，名叫约翰的金发男子，他没死！ 原本应该成为列车下一具尸体的他，登上今天晨报不知名角落的他，如今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不管怎么想，当时如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应该死亡，可对方恰恰是个契约者，还是个拥有物质交换能力的契约者。 林子墨的前二十多年可一直都是个唯物主义者，生活在科学的社会主义旗帜下，异能啊什么的已经足够冲击他的价值观了，毕竟在林子墨的世界里，就连游戏都是写实画风，杀人用枪，捅人用刀，打一个响指空气爆炸，心念一动物体瞬移，怎么看怎么魔幻。 所以当他在车上想起那个被他忽略的契约能力时，就预感到对方一定会再次找上门来。 林子墨当机立断，趁身后的人还没察觉到行迹败露，悄声对筱田千晶嘱托：“你知道附近最近的警察局在哪儿吗？” “知道。”筱田千晶咬住嘴唇。 “别回头。”林子墨低声喝道：“你带路，我们走。” 这里走路到警局只有十几分钟，可就这么短短一截路程，也够身后的约翰和他的同伴察觉到不对了。 感知到身后迅速接近的两个气息，林子墨的神色瞬间变冷，他身形一闪，猛然向前一窜，把身边的筱田千晶推开。 “砰！” 原本的位置突兀闪起蓝光，只一秒，爆炸发生，气流涌动。 冲击波四散。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把资料交出来。”约翰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这个男的就是之前把你打下桥的那个？”高大的黑人嚼着淡黄色的蒲公英花，一脸不屑地打量：“看起来好弱，一下就能炸飞。” 最后，还是旁边持枪的中年人压着嗓子，道：“别节外生枝，直接拿上资料走。” 林子墨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扶起腿软的筱田千晶，棕色的牛皮本还攥在他手里，上面沾了一圈灰尘。 三人旁若无人，言语之间，似乎毫不担心林子墨能有办法逃脱。 林子墨眯了眯眼，丝毫没有恼怒，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 两个契约者，一个能力为物质交换，另一个为爆破，都是可以不依靠直接接触发动的能力。 一个普通人，持枪，头脑还算清醒。 林子墨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除了昨晚的偷袭，他还没真正和契约者交过手。 若是此刻只有林子墨一人面对这种情况，他有十成的把握自己能够脱逃，说不定还能反杀。但如今身边还多了个拖后腿的筱田千晶，原本的胜算只能减到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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