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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赛西也不是完全在看大门。 只因为他麾下的‘猎鹰’‘飞蛇’‘毒蝎’‘沙虫’都是直属于人王的隐秘机队，与普通的士兵不同，轻易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所以这种‘暗中监视’是否有间谍混入居尔城中的工作便自然而然的被他接了过去。 在沙漠有一个与伊赛西有关的警告：如果某一天，当这位护卫队的总指挥官不在这里看大门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一定会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落马，起码最少有一个。 与担心被盯上的权贵们不同，沙漠的普通民众对伊赛西的印象都很好，他的住处几乎每天都有人为他献上感谢的礼物。 所以伊赛西在这里‘看门’，不仅能让普通民众安心，也能让权贵们安心。 “赛诺。” 伊赛西没有动，只是那双如同狼犬般蓝色的双眸一直在盯着赛诺。 “伊赛西。” 赛诺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伊赛西直接开口：“你来这里调查什么事情？” 赛诺如实回答：“有人企图破译赤王科技。” 伊赛西发出了短促的，不屑的笑声：“呵。” 赛诺对此视而不见：“情报显示他们最后来的地方是居尔城。” 伊赛西斩钉截铁：“他们不可能进入居尔城。” 赛诺：“......” 没错，赛诺知道，这群目的明显的愚人众不可能进入有伊赛西守护的居尔城。 他换了个问题：“......城外的塔尼特露营地...” 伊赛西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怎么了？” 赛诺再次陷入沉默：“......” 这句反问是最好的回答。 “是...王做的？” 赛诺可以压低了声音，目光紧盯着伊赛西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伊赛西依旧保持着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赛诺却神色一凛，迅速向后退去，躲开了一道惨白的冷光。 伊赛西的长戟在他的手中转了转，最后“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上面闪烁的符文闪烁着水蓝色的光芒，而他的左手背上，镶嵌在半指手套上的水系神之眼也散发着同样的辉光。 “伊赛西！” 赛诺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你——？！” “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同野狼般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自己的猎物：“是谁泄的密？” “...没关系，我不关心，总有办法会让你开口的。” 伊赛西不等赛诺辩解，高举手中的长戟，猛地敲击地面。 “叮！” “沙漠不需要叛徒的存在，我会将一切蛀虫肃清殆尽。” 泉水组成的水牢自下而上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这里隔音，自带模糊效果，是最佳的审讯场所。 赛诺立刻拿出赤沙之杖，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场恶战。 伊赛西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那举起的长戟不知何时又被他抱在怀中：“你在等什么，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吗？” 赛诺后退了几步，提着赤沙之杖打量了一下这个水牢：“在这里？” “我的能力你还不放心吗？” “...也对。”赛诺收了赤沙之杖：“打沙漠主意的可不是一伙两伙，你这般小心是应该的。” “哼。” 伊赛西懒得跟他废话：“王跟你说什么了？” “一些需要我的计划。”赛诺没有贸然将所以和盘托出：“这和教令院有关，我不方便透漏。” 伊赛西盯了他一会，赛诺也坦然的任由他看：“职责所在。” 伊赛西觉得有点意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再敷衍不过的笑：“行吧，算你合格了。” “所以——”伊赛西抬起手，伸出食指在空中转了几圈：“你怎么没有在教令院待命？” “只是来这里找一些线索。”赛诺有些沉重：“我想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教令院内的污垢到底藏了多久。” “在树王死后就开始了。” 伊赛西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进入护卫队，你可以拥有了解这一切的权限。” “不了，我不后悔我的选择。” 赛诺双手抱臂：“况且这种事情，我问你也是一样的。” “啧。”伊赛西不满的就在这里：“见鬼的‘两地交流’法则。” 这是由教令院提出的，沙漠修改后才选择采纳的一项提案。最初只是教令院想要渗透沙漠所出的招，被美尼斯废物利用后，变成了互利互惠（对沙漠有利）的规定。 大意是如果双方同等地位的人想要在对方的地区办案，并且证据充足又有对方地区领导的批复，己方的人员有义务为对方提供想要知晓的情报和一些人道主义援助。 此方案在经过来来回回的吵架后，暂时只有一个职位获得了此项内容的互通许可。 护卫队总指挥官——大风纪官 并且追加了一条，那就是双方（当事人）可以在对方的地界上追拿‘叛徒’和‘罪犯’，且不受任何管束。 现在对标的双方是伊赛西和赛诺。 这些年赛诺很少找伊赛西询问什么情报，来沙漠追拿逃跑的学者的次数倒是不少，教令院追加的那一条其实有利于赛诺的活动，不过当初的大风纪官还不是赛诺，伊赛西倒也无法迁怒到他的身上。 这项提案出现时伊赛西还没有出生，即使他觉得这项提案有些恶心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偶尔会有些不满的宣泄。 “事情大概是这样。” 伊赛西将（从人王那里学到的）历史将给对方听：“沙漠会记录不被风沙磨灭的，真正的历史，错了就是错了，不好就是不好，我们不会逃避。” 这些年人王没有做错的事情吗？当然有，哪有人不会犯错呢，而这些错误自然也被记录在案，人王讲起这些错误的时候也毫不避讳。 犯错了，就去修正，就去弥补，只要真心悔改，大家都会选择原谅。 人王也正是因此才在沙漠地区有了如此高的声望。 不过私下教导伊赛西时，美尼斯其实是这么说的：“沙漠太过神化我的存在，总认为我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连那些瑕疵都会被奉为圭臬，所以我才会将我的错误公之于众，不能让‘完美’的我一直保持下去。” 人王说：“我这样做，也是在看有没有真正的继承者出现，他能勇敢的指出我还未发现的缺点，并提出对整个国家有利的策略。” 那时候伊赛西问：“就像您最初做的那样吗？” 人王愣了一下，有些释怀的点头：“对，就像是我最初做的那样。” 想起这一幕，伊赛西抿着唇：“那些教令院的大人物们为了追求真理逐渐变得疯魔，就算是我们这些最‘不敬神’的沙漠民都知道，真理的尽头是神明的禁忌，是不可僭越迈出的那一步，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尝到了苦果，并发誓不会有人去探寻那里的秘密，可自谬比我们还要聪明的大学者们却看不见那些教训，抱着侥幸心理一路倒退。” “...我并不知晓那项计划。”赛诺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情复杂的睁开眼：“他们不曾信任我。” “因为你是沙漠的子民。” 伊赛西轻嗤：“不过是一群愚蠢的虫豸罢了。” “须弥本来会拥有一位慈爱和善的神明，她会爱民如子，会将我们视为家人，而因为教令院的妄想，这一切却被无限延后。” 伊赛西的声音有些压抑，目光幽幽，像是即将撕咬猎物的厄狼：“倘若人王没有察觉到这一切，提前将草神接到身边教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须弥会打着草神的名义肆意打压沙漠，将这里边缘化。” 伊赛西平复了一下情绪，恢复了以往的表情：“为了教养草神，也为了不引起教令院的警惕，我们的王选择了隐藏。隐藏自己，收敛锋芒，让沙漠与教令院达成平衡。” “如果不是护卫队直属人王，如果不是贵族的历代家主在接任时需要得到人王的赐福，恐怕我们不会再见到他了，就像是现在沙漠中的普通人一样，对人王的印象只有历史书上的讲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一刻，伊赛西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都是教令院的错，他们导致我们失去了自己的王！” “他们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伊赛西，人王的毒唯，极端粉，索性有美尼斯栓的狗链子，不然秒变疯犬恶犬，咬死一切人王的敌人。 美尼斯：？ 美尼斯：我什么都没干啊？
第62章 伊赛西这一瞬间露出的狠戾令人心惊，赛诺不动声色的变换了一下姿势，确保如果他们最后起了冲突，他能顺利离开这座城市。 “所以——”赛诺还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你们将那些人如何了？” “对于自己的同胞，就算有野心我们也不会赶尽杀绝，但若是他们背叛了沙漠，我们也不会手软。” 伊赛西将手中的长戟甩了一圈：“至于那些人......赤海的黄沙会是他们的归宿。” 赛诺得到了答案，他不由得沉默了：“我知道了。” 沙漠的狼会紧咬猎物，跟随着它跋山涉水，直到它倒下的那一刻才会上前享用美餐。 赛诺已有的线索到这里便中断了，既然护卫队已经清扫完毕，那就代表着他这次的寻察只是无用功而已。 他没有停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伊赛西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也不挽留赛诺，随着响指清脆的声响，伊赛西的水牢应声而破。 “我还有我的职责，就不送你了。”伊赛西将长戟落在地上，语气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似是嘲讽，又似是怜悯：“慢走啊，大风纪官。” 另一边的美尼斯可没有伊赛西想的那般失意彷徨，用自己的思想影响朔月对他来说是一件极有成就感和诱惑力的事情。 曾经他为了普及沙漠地区的教育，隐姓埋名流转于沙漠各地做教师，多年后教育普及，这种习惯也美尼斯保留了下来，他会在闲暇之余对那些自己看好的孩子们传授一些有趣的知识。 自然知识，人文景观，在这些年的生活中，美尼斯可不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批复文件下达指令，更多的还是他行走在那片黄沙的大地上，感受着或炽热或冰凉的沙砾在脚下的触感。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是过去有着丰富多彩的见闻，美尼斯才有这自谬为‘沙漠’贤者的底气。 “你口中的沙漠真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朔月承认自己被他诱惑到了。 “如果有机会，我想先去沙漠看看。” 美尼斯为朋友夸赞自己的家乡而感到高兴，此刻的他像是个普通人一样笑着：“我随时恭候！欢迎你来到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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