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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是愚人——” 法莉丝抬手打断了他：“他们没有你也死不了。” 这句话略显冷酷，却没有什么错误：“最多是活的辛苦一些，回到了没有你庇护的生活而已。” “况且你这些年留下的布置，即使没有你也会运转，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 奥列格有些释然：“除了这些，我确实无法帮上什么忙。” 愚人众也好，至冬也罢，甚至是散兵那件事，他都没有做好。 或许，至冬的土地并不适合他，也不适合本体收割声望。 “至于散兵……”法莉丝嗤笑一声：“他只是依旧被博士耍的团团转，然后把错误都丢在了你的身上。” 并不是法莉丝对散兵有什么恶意，只是实在是无法认同奥列格的做法。 “你已经将他保护的很好了。”法莉丝客观的说：“相比于原本的那种过往，他现在甚至可以说是被你宠坏了。” 正因为心疼于他的过往，所以才不自觉插手对方的人生，试图让他活的幸福快乐。现在被散兵憎恶着的奥列格并不会指责对方，他只会感叹命运无常，然后将错误归咎于自己。 是他的错，他不该擅自插手别人的人生，为他带来自己臆想中的拯救。 “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这话时，奥列格有些冷淡的笑了笑，眼中平静无比，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法莉丝眉头微蹙，又很快放开。 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既然奥列格自己这样说了，那散兵最后怎么想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法莉丝，既然我会重新来过，但光是重新凝聚了身躯可不算上什么重新来过吧。” 法莉丝没有主动说，奥列格也猜到了：“是要清除我的记忆吗？” “对。”法莉丝点头：“只要你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只留下穿越前的记忆，就不会留下bug了。” 奥列格回忆了一番在自己‘穿越后’的那些泛善可陈的过往，颇有些自嘲的说：“我原本还想着跟你商量一下，先将这些记忆封印，等到后续的某一天再……” 他有些低落的看着不远处的阵法：“可如今回想起来，除了徒劳二字再无其它。” “删除吧，法莉丝。”奥列格温和的说：“不记得也好，不过都是些错误的选择。” “不要那么悲观嘛，少年。”法莉丝本来想去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拥抱，却因为阵法的原因没有动，只能这样苍白的安慰他：“起码你真的让至冬有了些温度。” “但这些温度不会融化坚冰，只会在重新冻结后让自己受伤。” 越说越悲观了。 法莉丝对陷入了emo状态的奥列格无可奈何。 索性时间差不多了，法莉丝抬手对他招了招：“来吧宝贝，准备迎接你的新生，我这个演员已经待命，观众也马上就要来了。” 奥列格飘向阵法，然后被温柔的迎进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下一秒，石门“嘭——”的一声被轰开，旅行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欢迎你来到神的十二花园’吧？” 法莉丝开口道：“空。” “法莉丝！你真的太坏了！快把奥列格还回来！”派蒙气的跳脚：“亏我们这么信任你！” “可是，我只是让他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法莉丝无辜的笑着，眉宇中却满是挑衅：“我又有什么错呢？” 派蒙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指着对方的手都在颤抖：“你……你——” “法莉丝！”空的声音中满是怒气，他快步走向法莉丝所在的区域，无视了脚下正在运转的阵法，腰间无主的神之眼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不，应该叫你阿什莉吧。” “奥列格不是你的玩具！”他甩了个剑花，抬手向法莉丝刺去：“将他还给我！” 剑尖停在了法莉丝的面前。 空无法再前进一步，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他的前进。 “他就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吧。”法莉丝看着力量逐渐流入阵法的空，缓缓的为他说明着：“这座阵法可以使某一个存在重新诞生，但需要强大的能力和强烈的意愿。” “我改造了奥列格的体质，让他变得可以吸收那些逸散的魔神怨念。” 法莉丝顶着旅行者的怒目而视微笑：“我让他走遍了璃月的每一处古迹，最后是层岩巨渊，他本身所蕴含的能量再加上我的全部，足以让他复生了。” “拜恩。”空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拜恩！那奥列格呢！你当他是什么？！” 法莉丝即答：“一个勉强能用的工具。” “为什么我要对一个注定会消磨殆尽的工具真情实感？” 法莉丝漫不经心的说：“你才认识他不久，为何对他如此上心？他终究不过是你旅行中的某一过客。” 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就当他是个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继续你的旅行如何？反正你的脚步也不会为他停留。” “这不是我放弃他的理由。” 空的面色黑沉：“法莉丝，我再说一次，将他还回来。” “可是他就在这里。”法莉丝笑的肆意又张扬：“旅行者，你是知道的，我无法将他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但是你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拯救’他。” “来比一比如何？”她有些疯狂的展开双臂：“看是你的意愿强烈，还是我的执念浓郁？”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你认识他才几天？” “你没有胜算的。” 法莉丝的身影逐渐化为了金色的粒子带，融入了法阵之中。 “真可惜啊，亲眼目睹了你的死亡，却无法目睹你的重生。” “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拜恩。” 法莉丝的尾音消失在了空气中，她的神之眼落在地上，慢慢的失去了光芒，变得与奥列格那颗一样黯淡。 阵法逐渐亮起刺眼的金色光芒。 ‘奥列格，奥列格奥列格——！’ 派蒙也跟着着急：“奥列格！一定要是奥列格呀！”
第32章 最初的光芒散去后，两人看见阵法的纹路也被染成了与光芒同样的颜色，仿佛是融化的黄金在阵法之下流淌。 仿佛是被那光芒赋予了生命一般，圆形的阵法纹路上，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呼吸般的光芒。 ‘大陆上所流通的银钱皆是我的血肉......’ 回想起坚牢黄玉断片上的描述，空有些紧张。 他不禁联想着，如果说摩拉是摩拉克斯的血液，那摩拉克斯的血液会是金黄色的吗？魔神呢？魔神的血液又是什么颜色？难道说，这是魔神的血液？难不成，奥列格已经......？ “旅行者...”派蒙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奥列格他...” 金色的纹路中忽然溢出了大量的金沙，它们铺散在神殿地上，很快便漫过了旅行者的脚踝，接着是小腿...... “旅行者！” 派蒙连忙扑向空，在她看来，她最好的伙伴一定会有办法的，区区金沙不值一提，但派蒙还是怕他被掩埋在金沙之下，所以她决定将他提起来。 理所当然的，派蒙失败了，她这个小身板当然无法将空提起来。 派蒙着急的转头，试图寻找一处落脚之地：“我们快...快——看！那里可以上去！” 她高兴的给自己的旅伴指了一个方向。 空努力挣扎出了层层叠叠的金沙，爬上了神殿的一处高柱之上。 不知何时紧闭的大门将金沙与旅行者围困其中，索性金沙汹涌的增长已经逐渐减缓，没过多久，已经完全停止了。 被层层金沙掩埋的阵法再度发出了光亮，与之前同样亮度的强光被金沙掩埋，已无法感受到那刺眼的光芒，只有微弱的点点星光在金沙的阻拦下奋勇的钻了出来。 空和派蒙还以为这个阵法会再度吐出金沙，不由得警惕起来，四处打量着可以攀爬的区域。 没想到这一次竟截然相反，金沙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急速向下的涡旋，像是被什么贪婪的巨兽吞噬着，金沙以比出现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迅速消失。 派蒙探着身子，缓缓的向涡旋的上空飞去。 “旅行者，漩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不确定的说：“好像是个金色的球？” 球？ 空有些奇怪。 “哇，这个球好像在缩小诶！” 派蒙高兴的飞向旅行者：“你说这里面是不是奥列格？” 金沙已经见底，站在高柱之上空终于能看见派蒙口中的‘球’了，那是一颗金色的圆球，他跳下高柱，在空中展开风之翼落到这颗球的附近。 它只有空的一半那么高，空抬手比划了一下，确认它只到自己的腰间。 球体流转的金色浆液与他们先前在阵法纹路中看到的如出一辙。球体周围两米的区域空空荡荡，不见半颗金沙，而在两米之外，以这里为圆心，金沙累积的高度逐渐由低到高，最高的位置可以埋下一整个旅行者。 空打量完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潜伏的危险后，独自走上前，试探的抬起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温暖的。 像是错觉般的，熟悉的温度。 微微一顿后，他不再犹豫，将整个手掌放了上去。 ——他感受到了莫名的鼓动。 温暖到足以让人落泪的感觉传达至他的心间，旅途中的疲惫与愤懑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似乎有一个人轻轻的拥抱着他，缓慢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将那些不愉快全部拍走，并给他塞了一捧满是阳光的花束。 ‘不要不开心呀。’ ‘这样有让你开心一点吗？’ ‘嗯，好乖好乖...’ 空的手指蜷缩，却无法抓握住球体光滑的表面。 这一刻，勉强支撑起自己的坚强轰然倒塌，空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奥列格已经无法回来了。 可他依旧在以这种方式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不再痛苦。 空的腰肢被无形的重量压弯，些许痛苦的哭泣声，压抑着从他的口中发出。 派蒙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读到了什么，也跟着抽泣起来。 空泄力的跪坐在地，发泄似的垂着地面。 这一刻的痛苦与愿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他发疯似的想：‘只要他能回来，让我做什么的好。’ ‘法莉丝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不就是意愿吗，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啊！’ ——善人的愿望得到了回应。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回来。’虚空中，似乎有谁这样感慨着：‘毕竟他谁也放心不下，就算这个世界对好人格外残酷，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转身奔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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