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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耸耸肩，他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看到康斯坦丁的样子，他已经确定了答案。 “……呃，所以你们要不要回到飞船里面再继续谈话？”克拉克站在一旁问道。 原因是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两个普通人类，就算穿着超级厚的羽绒服，他们也没办法长时间抵抗户外北极的寒冷。 何况还有同样圆滚滚的霍普小朋友。 看样子回哥谭的计划还要再耽误一段时间，布鲁斯心想。不过幸好他已经暂时处理好了哥谭的事——詹姆斯·戈登还是比较靠谱的。 “是要邀请我去你那个还没有完成的孤独堡垒里面坐坐吗？”康斯坦丁叹了口气，然后慢吞吞地像老爷爷一样站起身，“我接受你的邀请了，希望里面有一杯热茶。我能要韦恩庄园经常提供的那种大吉岭红茶吗？我想我急需一杯温暖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说的好像韦恩庄园是地狱神探的旅馆一样——现在尚未成型的孤独堡垒大概也起着同样的作用。 康斯坦丁丝毫没有见外，毕竟这可是年轻的超人，未来他们会成为队友的。 哦对，未来他们不会成为队友。 康斯坦丁突然想起来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然后又变得更加垂头丧气。 布鲁斯跟在康斯坦丁身后，没有说话。 克拉克走在最后，他悄悄戳了戳布鲁斯的肩膀：“你的朋友……他还好吗？看上去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克拉克还不认识康斯坦丁，而布鲁斯也暂时没有给两人互相介绍。 因为布鲁斯暂时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康斯坦丁的到来有些打乱他的计划，原本布鲁斯想等到克拉克离开孤独堡垒，他们回到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慎重对待。他甚至需要做好也许克拉克会崩溃一段时间的准备。 蝙蝠侠又看了康斯坦丁一眼，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年轻的康斯坦丁居住在利物浦，这是康斯坦丁此前去验证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让康斯坦丁变得如此颓废而沮丧的原因。 比起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康斯坦丁显然对魔法事件更加了解，同时他更很清楚无尽家族的来历和霍普的能力。 所以当他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某些真相。 比如……这个世界其实最开始是由梦境构成的。 一切的起始点，是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一个美好而荒诞的梦。 他梦见了年轻的自己，梦见了懵懂无知的小布鲁斯·韦恩。 “我想他大概不是很好。”布鲁斯看了克拉克一眼。这些关于世界的真相他仍旧隐瞒着，并没有完全告诉这个世界的克拉克。 康斯坦丁愁眉苦脸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又时不时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霍普。 偶尔他还转过脸去，用嫉妒的眼神看向蝙蝠侠和克拉克。 克拉克被康斯坦丁奇怪的眼神瞅得浑身不自在。 “所以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吗？”克拉克问道。 他猜测康斯坦丁应该和这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是旧识，所以他和另一个世界的康斯坦丁没有产生交集才对。 所以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康斯坦丁的事？ 善良的小镇男孩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替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道个歉。 “和你没关系。”布鲁斯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又问了一个让克拉克感觉十分奇怪的问题，“如果你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几乎要上升到哲学程度，但克拉克·肯特是一个务实的青年，虽然偶尔他也会对哲学问题感兴趣，但这些问题从来不曾困扰过他。 “我不太明白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克拉克皱着眉头，“你是想说眼前的一切或许没有意义吗？或者说你认为保护人类可能没有意义？我……我其实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问题，只是他们对我报以善意，所以我想回报他们而已。不管是玛莎、乔纳森，还是你和霍普，你们都让我觉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十分幸福。” 克拉克有些轻松地笑了笑，这些真诚的话十分自然地从他口中说出：“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吃到玛莎的苹果派，然后隔两天去医院探望一下乔纳森——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大概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和霍普待在一起我很开心，并且真诚期盼在未来我也可以拥有像霍普这样可爱的孩子。如果没有的话，其实也很好，每种不同的生活都很好。每次看见家人和朋友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很多人都说这是上帝赐予的奇迹，对我们一家人来讲，这确实就像做梦一样。” 布鲁斯没有打断克拉克有些语无伦次的长篇大论，小镇男孩感性的话也让他觉得温暖。 于是他听着克拉克继续说道：“这些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实，所以我们只要接受，然后感谢上帝就可以了——这话是玛莎告诉我的哈哈。就算是做梦，这些也都是我真实的感受。我深刻地体会到到快乐和幸福，然后下定决心用充沛的精力投入生活。这样看来，梦和现实似乎没有区别。”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吐槽的事？比如你那个暴躁又坏脾气的佩里主编？说不定将来你还会遇到更糟糕的事，比如不理解你的人类或者要杀死你的朋友，说不定你保护的人会反过来加害于你，然后你还会害死自己的朋友和爱人，最后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悔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轻信。”康斯坦丁突然加入这场谈话，只是他的假设让克拉克和布鲁斯同时皱起眉头。 “然后也许你会黑化，决定报复整个世界。让《1984》重现，全世界都变成你的《动物农场》。”康斯坦丁没有理会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他只是继续执着的盯着年轻的超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防的痕迹。 克拉克确实有点破防，他为康斯坦丁的假设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我也很喜欢乔治·奥威尔，但我不认为那种独*裁社会会成为现实！”克拉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认为我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说这话的时候克拉克有点脸红，自己说自己善良什么的，对克拉克来说有点羞耻，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并且我很愿意帮助周围的人。就算我能力强大，成为独*裁者这件事也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何况……何况还有蝙蝠侠，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很多方式避免这个问题。再说，我为什么要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来否定自己？这简直荒唐！” 布鲁斯不知道该为克拉克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到开心，还是该为他的天真而感到无奈。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看了克拉克一眼，最后扭过头，冷哼了一声。 “天真。” 康斯坦丁其实还准备继续说点什么，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闭嘴。 天真的小镇男孩一定不知道在其他平行世界，他究竟黑化过多少次。不是每个克拉克·肯特都像他这样幸运。 不过克拉克倒是从康斯坦丁和蝙蝠侠的反应中接收到了一些信息。 “我一直在听你们探讨这个世界，说真的，这未免太过形而上。”克拉克抿了抿嘴，但还是决定继续追问。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消息一定会更让他吃惊——虽然这两天布鲁斯带来的消息已经让他完全颠覆过往的生活经历了。 “所以我所在的世界和你们所在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区别？布鲁斯，你似乎一直非常肯定这个世界未来的方向，不管是氪石还是谜语人，又或者是你提过的‘疯帽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确定？” 这是一直困扰克拉克的疑惑，他完全没办法解释布鲁斯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熟悉。 虽然平行世界当中会有另一个他，但他们仍旧是两个不同的人，克拉克不相信自己和对方完全一样。毕竟，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所区别。 然而布鲁斯似乎并不这样想，他十分肯定这里的克拉克·肯特和另一个世界的克拉克·肯特面对同一件事时一定会有同样的反应。 “你不如早点把结论告诉他，小蝙蝠。免得他猜来猜去。”康斯坦丁这会儿已经走进乔·艾尔留给克拉克的飞船。 他淡定地无视了各种高科技机器人和仪器，点燃了一支烟。 然后他就被飞船里自带的机器人滋了一脸水。 康斯坦丁捏着湿透的烟盒，扭头看向克拉克。 “呃……我猜这里大概不允许抽烟。”克拉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里有小孩子，所以我设定了一些育儿模式。” 康斯坦丁举着湿哒哒的烟，无声地诅咒世界。 最后他只能妥协。 于是三人坐在了温暖的客厅里，手里捧着阔佬韦恩赞助的大吉岭红茶。 “不如和我说说看，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克拉克又问了一遍，虽然也许真实的信息会让他吃惊或者难过，但比起一无所知的幸福，他更愿意知道残忍的真相。 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蝙蝠侠有些犹豫，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说出口。 “克拉克，按照我的猜测，这里最开始其实并不是真实世界。” 克拉克大概花了10秒钟的时间才消化了布鲁斯刚刚说出口的这几个单词的含义。 “……不是真实世界？你想说就连我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吗？”克拉克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后他疑惑的语气变得坚定，“这不可能！我在这里成长，我所经历的每一秒都真实可循。” 他的记忆不会欺骗他，玛莎和乔纳森也不会欺骗他。 “事实上，确实如此。”既然开了口，蝙蝠侠就准备将这件事完全透露出来，“这件事康斯坦丁大概知得更加清楚，这两天他也是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了。说说你的想法，康斯坦丁。” 克拉克将目光转向康斯坦丁，他腿上还坐着懵懵懂懂的霍普。 小孩子真实而沉甸甸的重量给了克拉克一些安全感。不管怎么样，就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也拥有真实的感情。 “没错，”康斯坦丁避开超人急迫的视线，无聊地往红茶中加糖加糖再加糖，他急需糖分让他分泌一些多巴胺，“这个世界不存在另一个我。假设这里是一个单纯的平行宇宙，那么按照道理来讲，应该也会有其他超级英雄和与众不同的力量。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就算这个世界不存在超级英雄，也一定存在外星人。” “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康斯坦丁继续说道，“这里没有超级英雄，也不存在外星人。正义联盟的成员——火星猎人、海王、闪电侠——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存在痕迹。哦，对了，只有小扎还存在。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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